你眼中的提瓦特 第30章 三十一只哈基米

“我们当然可以去找他，但不是现在，米洛。”金发少女勉强平复了心情，顿了顿说，“换个地方聊吧。”

米洛和荧之间好像必须真真正正坦诚相对地好好说说话了。她们带着派蒙离开了遗迹，向冒险家协会和璃月总务司上报了盗宝团和深渊遗迹的踪迹，然后一起去了风景最好的渌华池。

她们在高处的木桩上坐下，荧给米洛塞了一包馒头夹肉：“吃吧，这个时候也该吃晚饭了。”

“你们俩谁先来？”派蒙也分了一个馒头啃，“今天就把能说的事都摊开说说好了，不然就像之前在遗迹里那样，互相瞪眼。”

有小蛋糕派蒙调和，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我先说。”

荧：“好吧你先。”

“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关于神和龙的过去。”

米洛深吸一口气，一路上她整理了许多想要说的话，开口第一句却是：“我的哥哥维尔斯，是冰元素龙。”

提瓦特有七种元素，在[原初]的法涅斯到来之前，七元素对标七位龙王。[原初]之后，七元素在尘世的代名词就变成了七神。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久到当时的提瓦特根本没有[人]这样的生物存在。

[原初]法涅斯从世界之外来到了提瓦特，为了争夺世界的归属权，在与元素七王的战争中将自己分裂出四个影子，保留[原初]意志的则是[天理]。[天理]和四个影子打败了当时的七龙王，接管了世界，在败者的残骸上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新体系，祂们的力量融入土地，重塑了原有的自然地貌，创造出了不同于元素生命的物种，人类。

作为战争的胜利者，[天理]剥夺了七龙王元素大权，也就是元素权能的一部分，中间又过去很多很多个岁月，[天理]遭遇了一些变故，力量逐渐失去……当时的提瓦特诞生了名为魔神的新生命，凝聚起来的力量甚至可以威胁到残败的[天理]。魔神战争你们听钟离讲过吧，那是[天理]为了一统尘世信仰，巩固地位，拿出尘世执政位子作为奖励挑起的战争。战争的七位胜者，拿到了对应的七元素大权一角，也就是神之心*。

米洛慢悠悠地讲述过去的故事，她对这些故事非常熟悉，好像听过了无数遍。

派蒙接话：“也就是说，是神之心？神之心竟然是这么来的吗？”

米洛颔首：“这只是我听到的故事，事实究竟如何，要你们自己去判断。”

她低头啃了一大口馒头夹肉，等待荧的回应。

“……我才知道[天理]之前有[原初]。”荧随意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画，事情远比她想象中复杂。

馒头很快吃完，米洛又开始啃米窝窝：“[天理]在魔神战争开始之前就被另一种力量重伤，受到了重创，为了稳定尘世的统治挑起了最大规模的魔神战争。天空岛上，他选定了自己的维系者，然后陷入沉睡，修养身体。”

荧竖起耳朵：“什么力量能重创天理？”

米洛思考了一会才回答：“我不确定。我是在黑暗中获得新生的，那时地面上已经有了第一批人类，那个时候地上就有深渊的存在。过去的故事多数都是哥哥姐姐们告诉我的，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详细些，我会问问哥哥。”

“我自己的猜测是，能够重创[天理]的力量应该就是能够损害提瓦特的力量，毕竟[天理]掌管提瓦特已久，祂和提瓦特的本源力量几乎分不开了。那么，应该是[深渊]。”

“我讨厌，甚至是憎恶[深渊]的力量，因为我在[深渊]的黑暗中获得新生，我知道[深渊]对提瓦特本土生命的腐蚀有多么痛苦，[深渊]本身是没有意识和形体的，但和物质结合后创造的生命体会遵照虚无的本能侵蚀地上的一切。如果人类毫无防备地与深渊融合，我称这种过程为蛊惑和腐蚀。不再拥有纯粹人之心的深渊生命，都会被我当做食粮吞噬。吞掉附着在他们身上的深渊力量，灵魂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

“米洛……你怎么？”荧艰难开口，“你从来没说过这些，你从来没说过……”

米洛摇摇头：“和深渊沾上边的事情都很不好，没有必要将这种难过的就像脏兮兮乌云的情绪传递给你们。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的话，我当然愿意讲给你听。”

黑发少女抬起手抚上胸膛，感受着皮肉下心脏的跳动：“你的哥哥被深渊教团奉为尊贵的王储，我只想说，深渊教团意图覆灭天理的壮志宏图值得称赞，但深渊淹没神座后，提瓦特再也不会有好看的花，翠绿的树。你我所珍视的生命，都将泯灭在深渊的虚无之中。”

“我是在深渊的黑暗中真正的获得了生命，我很清楚深渊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抗拒它，抵制它，深渊即是我的食粮。按道理说，我应该是与深渊为伍的……但我想要看到你们笑闹的样子，很可爱，很温暖，和家，和深渊都不一样。我不想让这样这样珍贵可爱的世界被毁灭。”米洛闭上眼睛回想起真正踏入人类国土后的那一天，想起了午后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的璀璨，想起她胸腔中弥漫的暖意，“所以，荧，如果你的哥哥执意要与我为敌，我真的，真的会给予他正确的死亡。”

如果他要为了复仇而伤害地上无辜的生灵，如果他要利用深渊的力量去做这样的事情，我会阻止他的，我会让他，和他部下的灵魂从深渊的蛊惑中获得解脱。

即使他是人之子，即使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即使他的生命和众生一般闪耀璀璨。

“米洛……”荧怔怔地注视着这样的好友，看着她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僵硬地转移话题，“米洛，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黑暗中诞生吗？”

糊里糊涂的派蒙反应过来：“对啊，你是维尔斯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会让你在深渊里诞生啊？”

“我不知道。”米洛摇摇头，“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哥哥，后来游历在世界的边陲，过了很久才被哥哥找到，带回家，又过了很久很久，离开家后遇到了你们。”

米洛回想起久远的过去：“刚被哥哥找到的时候，我并不清楚为什么我和哥哥不一样，为什么我无法使用像哥哥那样纯粹的元素力，为什么我总是感到饥饿，为什么只有我是漆黑的，为什么我被排斥在提瓦特现世的规则之外，就连我的家，也在离人国十分遥远的地方……哥哥从来不提这些，我也不会问。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是因为我在黑暗中获得了生命，从根本上就被改变了。”

从根本上就被这个世界拒绝，即使祂拒绝的不是我，而是我携带的不属于世界的力量。

“所以你们没有办法在我身上看到元素力的痕迹，即使我的前身是元素龙。因为我没有使用过元素力，也没有使用过深渊的力量，只是驱动我生来拥有的权能。我能告诉你的这些，都是我学到的。没有学会的东西，我说不出来。”

派蒙点点头，摸摸米洛的头：“派蒙能理解。就像派蒙能跟荧讲的事情，都是派蒙学会的。派蒙不知道的东西，没人问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嘛！”

金发的旅者听完沉默良久，沐浴在月光下的渌华池仿佛碎裂的镜片，她的声音很轻，飘得有些远：“米洛，你能讲讲你的家吗？我很好奇。”

“……家？家是很黑，很暗的一片水域。外面是哥哥找来的姐姐们，她们经常给我讲故事听。外面的外面，是脏兮兮的像乌云一样的雾，更外面的，是紫色的[雷电]。姐姐们不让我出去，她们说雷电会劈我，打在身上酥酥麻麻的，如果泡在水里，好长时间没有办法动作。”

派蒙摊手：“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荧摸摸下巴：这真的不是恐吓吗？

米洛低头说：“家里很安静，姐姐们睡醒了的话，就会给我讲故事。讲地上世界的一切，比如哪条龙干了什么，哪个魔神死去了，哪里的人类国度被毁灭……很温馨，我喜欢听他们讲故事。”

那米洛为什么要离开家呢？

“我太想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故事里的景色我看不到，想象不出来。所以我趁姐姐们睡着了以后，偷偷跑了出来。”

“家的外面，靠近人国的地方有许多紫色的雷电……当时我甚至不知道那叫[雷电]。打在身上有点痛，酥酥麻麻的，泡在水里半天飞不起来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姐姐们说过的雷，原来酥酥麻麻是这样的……我才知道落落莓是粉红的酸甜，我才知道松鼠的尾巴卷卷翘翘，摸起来舒服的手感是什么样子的，风车菊真的呼啦呼啦转，蒲公英的毛毛有点让我想打喷嚏……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事物，故事里有，但我想象不出来。”

因为家里没有这些鲜亮的生机，她也没在世界的边陲见过。

派蒙认真地听米洛讲话，好像也看到了一头黑龙笨拙地飞行，呆呆愣愣探寻世界的模样。

“后来我就遇见了你们，吃到了很香很香的甜甜花酿鸡，见到了很多可爱的人，吃到了很多美味的食物，拥有了许多珍贵的回忆。”米洛笑起来，她真的很开心。

“以后的旅行，会见到更多的风景，米洛。”荧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还没有跟你说一句话。”

“什么？”

“欢迎来到世界，兹梅伊。”

*这是米洛的视角，不是上帝视角。神之心中的确有七元素大权的一部分，4.2新增剧情同时提到了第三降临者遗骸的事。米洛不知道这些，正常。

这一章的私设非常多哈，后面的发展和这一章内容分不开。

龙王使用的是元素力，兹梅伊使用的是虚界力（深渊力量），神和人使用的人界力。不属于同一套规则，彼此制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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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一只哈基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