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游戏牵线搭桥的路算是被堵死了,只要我不打游戏就没人能赢我。可答应了温世豪的事又不能不做,思前想后,我终于想了个更好的搭桥办法——密室逃脱。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生怕得瑟瑟发抖,扑到男生怀里嘤嘤地哭,岂不美哉?这不比那些打打杀杀的游戏强多了?
于是乎,在我的全力策划下,温世豪和苏珊被我撺掇成功。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我还特意叫上了宋修衡,毕竟我认识的男人并不多。
宋修衡一开始对这活动并不感兴趣,眯着眼看着我,“你和谁一起玩?”
“苏珊啊,还有……温世豪。”
“温世豪?他来干什么?”宋修衡眉头一蹙,脸上满是不悦。可他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
温世豪,我愿称之为“宋修衡的一生之敌”。
我敢打赌,宋修衡为了证明比他强,甚至愿意连夜去爬喜马拉雅山。
“多个男生,多个照应嘛,毕竟,我和苏珊两个弱女子,太娇弱了。”我悻悻然地答道。
宋修衡嗤笑一声,“每顿吃两碗饭的弱女子?”
喂!谁规定弱女子不能吃两碗饭的?是唐高宋祖,还是李四王五?
小小男高,可笑可笑。
我正要反驳,就听到他问,“明天哪里?”
“枋湖路71号,千机阁密室逃脱。”
第二日一早,我如猛虎下山,一把推开了宋修衡的门。
他正坐在床上,见我进来明显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抓东西遮掩,忙活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睡衣,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抬头责怪我:“你有没有素质,进……进男孩子闺房?”
我站到床边,俯视着他。他穿着纯棉的睡衣,头发睡得有些潦草,脸上还泛着一抹诡异的潮红。
“挡什么挡?你又不是没穿衣服。快点,要迟到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
我说着,已经捏住了他的被角,准备强行掀开被子把他叫起床。
宋修衡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我们四目相对。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没穿裤子,你要看吗?”
“流氓!”
我赶紧抽回手,丢下一句“快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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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阁——全北川评价最高的密室逃脱。
一进门,就看见庭院里种着桃树,中间还有一座小桥,流水潺潺,景致颇为雅致。不远处,温世豪正站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
我和苏珊挽着手一起走过去,宋修衡默默跟在我们后头。
温世豪一见到苏珊,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欣喜。可一转眼又看到了宋修衡,脸色瞬间变了。
我皱了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丢下苏珊和宋修衡,上前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道:“对我哥客气点。”
“你哥又不是我哥。”温世豪冷冷地回了一句,转身走向了那座小桥,朝候客室走去。
我不甘心地快步追上去,看样子,他现在还没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我不是我求你,打狗也得看主人,你高低得叫宋修衡一句‘小宋哥’。”
温世豪猛地转过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小宋哥?你不如叫我去死。”
我双手一抱胸,学着电影里小日本的口吻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哐——”头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竟然敢打我?
我扶着后脑勺作势要揍人,长这么大,除了宋修衡还没有人打过我的头。
身后,宋修衡已经走了上来,语气有些不悦,“秦思思。”
我转过身,指着温世豪,愤愤地向宋修衡告状,“他打我!”
宋修衡冷冷看着我,语气变得严厉,“离他远一点。”
一旁,苏珊也走了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警惕地朝温世豪投去一瞥,显然对这个校霸头子充满芥蒂,“怎么还有他啊?你们关系很好吗?”
不好,这个过河拆桥的臭男人。
“我是他姑奶奶!”
这时,一位店员走了过来,笑语盈盈地说:“请问是今天14:00预约《圣玛丽亚医院》的玩家吗?”
“是的。”我点头,指了指我们四个人。
店员小哥微笑着回应:“咱们已经迟了几分钟,请大家跟我来,从这边的入口进。”
店员把我们带到隐蔽处,示意大家戴上眼罩,后面的人搭着前面人的肩膀,步步为营。
宋修衡走在最前面,我和苏珊紧随其后,最后是温世豪托底。
人一旦闭上眼,想象都能杀死自己。
黑暗中,水滴声的背景音响起,声音越来越清晰,阴森恐怖的氛围愈演愈烈,令人毛骨悚然。
睁眼时,身边只有三个人,闭眼时,觉得周遭人山人海。
不知多了多久,我被带到一个不知名的房间。
店员小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扶着这里,待会儿背景音乐停下,你就可以摘下眼罩行动了。”
“好。”
没一会儿,背景音戛然而止。
我摘下眼罩,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古风的房间里。四周是雕花的老旧衣柜,不远处还有一张木制躺椅,整个房间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的蜡烛亮着微弱的光。
忽然,一阵阴风从背后吹过,我试探性地向前迈了几步,但立刻止住了脚步,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耳后传来了门被推开的声音。这个房间的门在我面前,能发出老式木门推开的声音,除了背后的衣柜,还有哪里?
“哈……”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呼吸声,粗糙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假发扫过我的脸。
什么鬼东西啊??
天杀的!
“啊啊啊啊!”我惊叫一声,拔腿就跑,低着头冲出了房门。
走道里的烛光微弱颤抖,我双手抱头,心跳剧烈加速,在黑暗中一路快跑。没跑多久,我猛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有人挡在了我的路前。
那“人”完全不退让,牢牢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拼命往前冲,黑暗中突然有人一把扯下我捂住耳朵的手,紧接着后脖颈的衣领被揪住,强行将我从那“人”的身上拉开了。
“别拱了。”
是宋修衡。
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用他的衣袖挡住半边脸,回头确认身后没有“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喜极而泣:“呜呜……我们走吧,不玩了。”
“不是你要玩的吗?”宋修衡说着把我往背后推了几分,他的声音像冬日里的仙女棒,在我耳边噼里啪啦地响,“跟着我。”
我抓着宋修衡的衣服,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像一辆断了头的小火车在黑暗的走到中前行。
宋修衡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撕碎的布,借着每隔十几米才亮起的蜡烛微光,他皱着眉读出了上面的字,“院长办公室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看完后把布收起,又补充道:“这里的布局像是一个圆形,刚刚DM带我们走了一段上坡,应该有两层。”
宋修衡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动,我才发现,他睫毛竟然这么长,嘴唇也娇滴滴的,看不到一丝纹理,感觉很好亲,这要是个女孩子,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男生。
虽然,现在祸害的小女生也不少。
我正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思考过程太上脸,宋修衡冷不丁地转头望向我,问:“你干嘛?”
我咽了口唾沫,心虚至极,“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我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为他刚刚的那顿分析献上我百分百的赞扬。
他低头瞥我,并没有理会我的彩虹屁,语气平淡:“跟上我。”
我拉住他衣服继续向前走。走道里一片漆黑,我们走得并不快,好在有人陪着,之前的恐惧渐渐消退,只是四周太安静,反而有些无聊了。
“你怕不怕鬼呀?”我忍不住扯了扯宋修衡的衣角问。
“不怕。”
“哦。”我稍微顿了顿,接着又问,“那长舌头的白衣小姐姐呢?她也不怕?”
“不怕。”
“那黑眼圈的红衣小男孩呢?”
“不怕。”
“那你怕什么?”我继续问。
“怕话多的小女孩。”
“……哦。”
我不说话了。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他现在就算说我是只猪,我也只能抱着他的大腿说:“啊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