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被陈瑶瑶拉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嘴里还不停地嘀咕。
“谢渊啊你脾气不要这么好,虽然远哥人不坏,但有时真的挺……狗的,该拒绝一定要拒绝。”
打开书包的谢渊在陈瑶瑶说这话前还没有什么意见,看见书包里的东西后,他太阳穴的青筋轻微颤动了下。
书包里两个极大的横幅鲜艳又夺目。
一幅写着:拉个横幅告诉你,高一4班拉爆你
另一幅则是:江山如此多娇,咱有远哥撑腰
一个小小的横幅上只有几个字,谢渊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塞回了书包,还往底下压了压,眼不见心不烦。
捧着横幅的陈瑶瑶眼尖:“刚才那个也是横幅吗?”
谢渊一本正经:“不是。”
陈瑶瑶还是有点不相信,却不再问下去,因为她不止看到了横幅,还看到了谢渊泛起粉色的耳朵。
谢渊展开“远哥撑腰”的横幅,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又一次在心里对系统产生了质疑。
【这货真是男主吗?】
【如假包换】
系统声毫无波动。
【女主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货?】
谢渊难得跟系统吐槽,那短字横幅真的冲击到他了。
系统静默,做一个安静的树洞。
谢渊眼神不自觉瞟上一旁的女主,察觉到目光的许若榆朝他笑了笑,清丽的面容因一抹笑显得极温柔。
谢渊回以一笑并在心里加了一句吐槽。
【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解远是男主不是牛粪】
系统突然有点不岔。
听着这明显维护的话,谢渊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吐槽,切断了与系统的联系。
凭借着这两个横幅,谢渊一举成为了篮球场上最靓的崽。
许多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时不时会看一眼不远处的许若榆。
做着热身运动的解远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咬了一下后槽牙,某人举着夸他的横幅正大光明看其他人,好得很。
比赛正式开始。
开局极好,解远拦下了对方的球,周围的女生激动大喊,谢渊心思却不在篮球赛上,他对着许若榆笑了笑。
当解远投了一个三分球时,周围女生的尖叫响彻云霄,谢渊神色温柔地递了一瓶运动饮料给许若榆。
球场上的酣畅对决,观众席上的激情投入衬托着安静的谢渊好似一个真真正正的看客,即使他手里晃动着大大的横幅。
球场上,解远的球好似带着火气一往无前,一个不留神,陈明明没有接到解远的球。
截到球的人面带惊喜,刚想反攻就看到解远气势汹汹地朝他杀过来,眼神凶狠。
本来被他压迫的人一对上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大脑一片空白,像扔掉一个手雷一般将球抛出。
那颗篮球慌不择路的向观众席飞去,意外来得太快,一些女生下意识的惊慌出声。
坐得近的许若榆被陆匠炘眼明手快护住了,而陈瑶瑶呆呆地看着球飞来,只来得及下意识抱住头,可意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她只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一股力扯过她,让她避开了那飞来横祸。
陈瑶瑶呆呆的,她躺在男生并不宽阔的怀里,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抬头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谢渊。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发生的那么快。
在陈瑶瑶的回忆中,对这件事最大的印象就是乱和慌,周遭全是晃动的人影、鸡飞狗跳的关心,但作为事件中心之一的少年面容平静眸子冷淡。
谢渊感受到脚腕传来的刺痛,脑海中冷静地判断自己的伤势以及解决的方法,刚想开口让人帮忙扶他起来,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少年眼里的关心如温泉,温暖得如在冰冷的冬天让人不禁喟叹。
“伤到了吗?”解远拉住他伸出的手。
“应该扭到脚了。”谢渊想借力站起来,可脚踝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重心,直直往后倒去。
解远用力稳住他的身形,“我送你去医护室。”
“不用,你还要比赛。”谢渊立马拒绝。
“我我,我送你去。”被解远扯出来丢在一旁的陈瑶瑶终于反应过来了。
谢渊把手递给陈瑶瑶,不成想半途被人截胡。
解远抓着某人手腕,皮笑肉不笑,“他挺重的,我来扶比较好。”
陈瑶瑶反应极快,“你还要比赛。”
一旁的陆匠炘默默脱下校服外套,跳进比赛场中。
许若榆拉住明显不爽的好友,“匠炘是替补,会顶替解远继续比赛。你们快去吧,拖久了不好。”
谢渊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书里情节如实发生了……但“女主角”悄然换了人。
饶是谢渊再冷静,也难以第一时间理清这混乱的剧情线,他现在只想静静。
说是扶,不如说是拖。
谢渊那一点体重对常年锻炼的解远来说还没有一袋米来得重,他将谢渊的手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从谢渊腋下穿过,直起身后谢渊整个人被他拉起来,脚尖堪堪着地。
从远处看,谢渊就像一个人形挂件,表情生无可恋。
他们两个就以这个奇怪的姿势离开人声鼎沸的篮球场,并以这件意外事件闻名大半个校园。
“同学,把鞋脱了。”拿着云南白药的校医笑眯眯道。
解远顺从滑溜的拿下某人的鞋,并接过校医手上的药,“叔,你不看看吗,就这么涂药是不是不太好?”
何止不太好,简直是敷衍。
校医看着谢渊微微肿起来的脚腕,“扭到了擦点药就好。放心,这种小伤我治得可多了。”
对上解远不信任的眼神也不恼,“实在不放心校门左转直走100米就是人民医院。”
“不去!”谢渊夺下某人手里的药,自己处理起来。
校医依旧笑眯眯的,不再关注他们,转向下一位进来的同学,“同学怎么了?”
“我来买药。”
“哦好好,同学之前来过吧,现在病好了吗?”
“好了,叔你虽然是个校医也还是要磨炼自己的专业能力啊,不能老是把人推给医院吧。”
“嘿……”
听了大半段对话的解远更不放心了,“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吧。”
涂完药正在穿鞋的谢渊听到医院下意识抗拒:“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
“这怎么能算小伤,虽然表面看没有什么,但谁知道里面那些骨头啥的有没有问题,总要看看才保险啊。”
解远绕着他团团转,“我有一个朋友之前打球就是被球砸到不当回事,几个月后手越来越肿,去医院一查才发现骨头断了。”
谢渊试了试下地走路,被疼痛刺激的整个人一抖,忙不迭重新坐回原位,他头疼地看着喋喋不休的人,无可奈何:“我真没事,你能别转了吗?”
解远停下焦急的脚步,有点委屈的站在谢渊面前,“我这不是着急吗?”
此情此景像极了痴心老公在产房外等待孩子的降生。
谢渊被自己的联想搞得一个恶寒,“我没事了,走吧。”
然后他强忍不适,一蹦一跳出了医护室。
解远连忙搀住某人,阻止了他让人心惊肉跳的举动,“走就走你跳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袋鼠吗?”
“我没有口袋。”靠着解远的谢渊轻松了许多。
解远笑了,“我去,你还认真反驳。”
谢渊认真走自己的路,不再跟他搭话。
在分岔路口解远问道:“回宿舍还是教室?”
“教室。”谢渊毫不犹豫。
他们如愿拐上去教室的路,解远忍不住调侃:“受伤了不是可以光明正大休息吗,怎么要跑到教室去?”
谢渊不懂,“我伤的是脚又不是手,还是能拿笔做题的。”
轮到解远闭嘴了,某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迷于学习,他看了一眼认真嘀咕的人,虽然表面上爱学习,但实际上更多时候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哪怕他并不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