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或许他只是在一切都来得及之前无知无觉。
在从初冬的米花来到深秋的东京故地后,伏黑甚尔有了能够供他安逸好一阵子的钱,感谢来自禅院家的5个亿;也有了多到不知道能够去干什么的时间。
伏黑甚尔对赌博的兴趣来源于想要赚大钱,而他得到的这个数字足矣覆盖很久的花销……思来想去他还是去竞马场消磨了时间。
也许不仅是对于金钱的渴望,也许他就是喜欢赌博本身。
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但他不在乎,伏黑甚尔丧失了一些感知,他开始把它当成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再也不必去思考任何关于小莳的事情。
他有一个前女友,他还挺喜欢她的,她长得漂亮,年轻,很聪明,还有钱,还很会说话。也许不止是很会说话,她很……他有点怯于承认,但她或许理解他。
伏黑甚尔不会忘记第一次他爱上一个人以后短暂的快乐,和那之后因为失去而长久的失落,甚至有些致命。不过他挺过来了,他……舍弃了一点无关紧要的自尊,只要当所有事都无所谓那就挺好。
这个方针还挺正确,比如他的儿子居然是个十影,而且是五条悟的学生--虽然很讨厌那个家伙,但是仔细一想毕竟是自己先想着干掉他的,被反杀不能算他的错,而且他帮自己带小孩了。
用她的话来说,四舍五入是赚了。
啊,又想到小莳了。总之这一别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总之他们不会再见面,以往的事情、曾经设想中他们或许会重逢的未来,皆为往日尘烟。
伏黑甚尔拒绝想起自己在自戕的时候,除了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暴走的降灵术把儿子一不小心干掉,还有为了能回米花和小莳重逢。
他还想着能回去,找到她,向她解释关于贝尔摩得的事情,然后他们再在一起,她可以翘课和他出去旅游,或许他也能赚钱养她,从观念森严的老父亲那里拿钱毕竟不容易。
米花一些来客的项上人头出乎意料的值钱。
不过都无所谓了。没可能的事情他不爱想。
*
他害怕去想。这是他花掉了2个亿以后才愿意承认的事情。他期待将深埋已久的温柔和爱意都予小莳,可他也一直没忘记,不得不承认,他没忘记小莳在很久以前对他的评价。她问她:“你喜欢过很多女性,可爱过谁呢?”她说:“你对我来说不够好。”可巧,关于他们分手的事情,在小莳看来可能正如她一开始所预言的,她说他会不负责任的走开。
谁会瞧得上一个轻薄之人虚情假意的温情呢?反正他所爱的女人瞧不上。她大概还会避之唯恐不及,再也不想见到他。就像那天的偶遇,他们对视,然后她没给他一个表情,好像他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转开视线离去。
分手后仅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见面是漠然。
十二月的时候他的想法又变了,伏黑甚尔愿意正视自己,就像每天早晨他刷牙的时候会对着镜子看见眼神无光,胡子拉碴,面无表情的脸。他知晓,如释负重的乃是怯懦,是他达成逃避愿望的那部分自我,而余下的爱与愧是另一种东西,在刻意忽视的角落里发散:难以置信,仅仅两个月时间,它们就像枝头无人采摘的水果散发出酸臭和酒精的味道那样腐烂。
他不再去竞马场。
孔时雨来过一两次,如果可以称得上朋友的话,这位老朋友现在年纪大了,有了家庭,但还在做着危险的行当,他消息一向灵通,伏黑甚尔也不问他是怎么发现自己还活着的。
“听说你现在还没到30,真好。趁着年轻要做点年轻人的事情啊。”他如此劝告,看样子挺真心诚意。不过生意人的真心就像化妆品的试用装,内容货真价实,量却很少,最终目的都指向劝消费者买正装。
孔时雨带来一桩意大利黑手党大小姐的单子。公开悬赏,但数额巨大,他有他的门路,说虽然这个黑手党组织一家独大,但异心又有钱的人总能汇聚成一股绳,这位意大利的小姐身价高达十几亿。金额已经被存储到一个第三方银行账户。他可以提供有关目标的全部信息,只要他愿意执行,最后大家一起分赏金。
年底了,准备过年。明年家里孩子上小学。
小莳从不在不打算购物的店领小样。伏黑甚尔拒绝了,他最近不缺钱,恭喜那位小姐,又活过一天。孔时雨请他吃了烧肉,说幸好当年自己走的早,不然可能真就要应他的话,地狱相见了。伏黑甚尔说地狱也不错,好过这里。
“看来你过了几天不错的日子,有喜欢的女人了?”伏黑甚尔不回答了,他也不在意,只说在有了家庭以后决定不再经手特别黑心的钱,比如天内理子其实就有点惨,人什么也没做,算是个普通姑娘,哎,但盘星教给的太多了。商人的良心是小样,他下面又说起了老调,关于黑手党的年轻女杀手,她像是被家族培养出来的秘密武器,造成过几个家族的覆灭,造成过一些恶劣的事件,稍微沉寂了两年,好不容易出现在日本的东京,还是公认的政商界摇篮--私立百花王学园。想必是又有什么颠覆的阴谋,他不在意,但她死了也不可惜,而且钱真的很多。
“你的实力我是清楚的,那女人身边只有一个式神强大,她相比之下就平平无奇。不是说她弱,但对你来说应当不成问题。”
不缺钱,不感兴趣的事情再说多少次也是聒噪的杂音,他开始打哈欠。然后孔时雨两周内就没再和他联系,都在为生活奔波。他还在对前任的失恋中,对外界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前所未有的清醒。伏黑甚尔认识到,相隔两个世界算是天命难违,然而天命难违无法抵消他的过错分毫。
直到十二月二十日那天,孔时雨给他发了简讯,然后登门拜访。那个女人和咒术界还有点关系,她甚至能进高专,天元大人的结界是常识,能被接纳的人相当于有了编制。这消息还没传开,但诅咒师里确实有很多很厌恶官方的……主要是讨厌五条悟。据传自从他出生以后,咒灵的凶恶程度都变高了,有的时候生存都成问题,诅咒师没有官方组织,各自分散的时候偶尔也会有遇到难以解决的咒灵,这时候伤亡概率比咒术师们高不少。
“据说这个女人和五条家有亲缘关系,我怀疑他们只是长得有点像,但是她是五条悟亲自引荐到高专的……就,勾起了一些私人恩怨,我知道惠也在高专上学,还是被五条悟养大的,你接的可能更渺茫。只是受人之托来和你说一下这件事。程序上的事情也是必要之举。”
伏黑甚尔表示理解,他问今天要出去吃饭吗?他是不介意对方再请客的。孔时雨上次已经请过一轮,而且他吃的很多,所以婉拒,顺便留下了目标的照片,圆滑成功的商人不放弃任何一点微小的可能,万一对方又接了呢?人都是会变的,比如伏黑甚尔现在都记得惠是谁了。
孔时雨被用力按住肩膀,刚刚让他离开的男人现在又不让他走:“这是谁?”
他自己也瞅了眼照片,没给错啊,就是悬赏对象:“20亿。”
“她叫什么名字?”
“泽田小莳。”
小莳啊……在白天的时候她会在私立百花王学园上学。
在低谷之时得到一个足矣振奋一段时日的好消息,伏黑甚尔用一天时间做准备,第二天就出发,他的企望像种子破土而出的心,如果不及时响应,恐怕就会消亡,他得快速行动。
伏黑甚尔帮名不副实的造物解决了一个前来捡漏的家伙,和他打了一架,然后被不设防地捅了一刀。
他回头,看见没有情绪的蓝色眼睛,他意识到也许在米花町那次的见面,小莳并非毫无表情,她那时……也许有些悲伤,今天的眼睛才是真正的空洞:“我说怎么会毫无反应,原来是人偶。稀奇,和她以前说的一样。”
他有些高兴,也有些难过。她会为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却让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伏黑甚尔离开了。
一鼓作气想要去见她,然而未能达成,他的怯懦又开始作祟。他想,等伤口痊愈他再去。
伏黑甚尔在承认自己爱上小莳后,也承认了自己比起理性更倚重感性。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重要的时刻到来时,无论他称辩着自己是如何的深思熟虑,被纳入他考虑范围的论据都是脑子里仅愿呈现的部分。他的大脑有自己的脾气,他的记忆和一天一天历数的日历完全对不上。他的儿子,三四年的父子情不如在知道孩子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漫长,所以他不再关心他;在离别后他所有的心念,所有的思量,抵不过他看见小莳和她的新男友在街边拥吻的一刹那。
所有的想法最终都没有意义,伏黑甚尔自觉卑微到不值得存在的地步,经不起一点打量。他又离开了。
世界是颠倒的,空间是错乱的,脚步是重叠的,这是他关于那天后来的的全部记忆。喝了酒大概也就是这样吧,他不清楚,因为他不会醉,但那要真的只是酒后的妄诞就好了。
*
在交往期间,伏黑甚尔和小莳聊过很多--主要是她起的头。有一次是关于神明,而她不相信世上有神明,她是说,除了齐木同学那种,没人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总之她自称是个将信将疑的无神论者。
“如果确有神明,那么发生的一切就不完全是人类的责任了吧,他老人家得负担些。”小莳这么说,伏黑甚尔对她的俏皮话习以为常,没给反应。他心里其实是赞同的,因为他以前过得也不好,如果说不幸是神罚或者考验,那他绝对不会接受这种说法。天与咒缚、家族虐待、前妻死亡,他不信神,信了也没用。
伏黑甚尔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神明,神明和小莳一样对他说很多话。
“你的人生里可以称之为爱情的经历共计两段。其一是惠的母亲。是个温柔平和和你年龄相仿的好女人。她让你觉得包容受爱护,让你有家的感觉,所以你们结婚,生子,她是你在离开禅院家后的救赎。她确实可能是,如果那场不幸的事情没有发生。”
“不过你或许听说过上帝已死的概念?当然,因为小莳和你聊起过。这无关它本所针对的基督教和宇宙秩序,只是如果你不信仰神明,又为何会把‘救赎’这种神学意味浓厚的词安置到人类身上呢?如果不存在神明,如果上帝已经死了,那只有你自己是自己的准绳,或许人和人可以扶持着生活,但视谁为救赎……凡人终有一死。如此一来,信仰崩塌,你也无法挽救自己的堕落。”
“堕落没什么不好,算不上可悲。身为人类这件事情本身才是可悲,功成名就的一生和碌碌无为的一生若以千年为度量,是一样的渺小。人类路过蚁穴的时候,会去注意哪只蚂蚁搬东西比较勤劳,哪只没在干活吗?连它们宏伟的作品本身,都是不值一哂的垃圾堆:这是于我而言,可是对你来说,你选择了一条道路,以此身去贯彻它,就会错过其他路上的财富。你就是这样与小莳错身。”
“她活泼,懒惰,自我,挑剔,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漂亮又出手阔绰,你能察觉到她对你与旁人不同的依恋,你以为她是一个情人的适格者。无可厚非,一个总是尝试放弃尊严的人,他的心必定也会被各种自以为的理念蒙蔽。即便如此你还是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情愫,你忘不掉她的话,你没办法接受自己被拒绝,你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她。你应该隐隐约约有发觉到,从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在告诉自己答案了。答案是你喜欢她。”
“坦白说你应该多听听这些,那都是你的心在哭诉。但你又怎么能听见呢?你已经选择了一条舍弃脆弱也舍弃欢喜的道路。所以你【做出了一些令人误会的事情】,你是这么想有关女演员和她带来的一桩好生意的:小莳确实说过,说过你的轻浮,你的个性放荡,说你不会爱上任何人,这话简直比东京的诅咒还凶恶。所以看到克丽丝温亚德的时候,她几乎就一瞬间想好了整件事情的脉络,迅速判定你的不忠,甚至没有听解释就提出了分手。她是这样情绪化的另一半。”
“真的是这样吗?都是因为她多疑多虑了?听一听你心里最深处的也最恐惧揭露出的答案吧。从头到尾这和女人都没有关系,和女演员没关系,和你此前的多任金主也没有关系。你心里此时已有答案,她不想要的是你,是冷漠、回避、怪脾气的你。原来你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她真的很挑剔。”
伏黑甚尔做了个梦,醒来后他不大记得梦的内容,只记得有个人一直在说话。
有点吵。
在新年里。
他总是想起小莳,在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反而不太会主动,她会想好所有的事情,然后喊他一起。伏黑甚尔完全知道自己不太风趣幽默,身上也没什么乐趣所在,只要让他想出行的地点,一般只有餐厅和竞马场。他的精神较为贫瘠,这是应对苦日子的好招数。一个人也能轻松承担各种负面情绪,抵御焦躁和困难,一旦小莳对此稍加关切,他反而万分煎熬,这可能也是一种过敏。
他是一个无论生活怎么样都能活下去的人,是什么也不在乎的人,理应如此。可当他看见少女若无其事用拇指擦去她在男友唇边留下的水渍,然后转身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说:“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有点饿了。”。她的男友则说:“五条老师给我推荐了一家店,离这里不远,那边……”两人手牵着手走远。那一刻,伏黑甚尔狼狈又痛苦。
自己和她的感情,变易于何时,伏黑甚尔看见房间的顶灯和天花板,也许是在他每一次回答“不知道,无所谓,不重要”的时候,也许是那一晚在京都的沉默。
后来她不怎么出行,大约因为悬赏风头正高,他几次在并盛看到她,又很快跟丢。他看到她的母亲,泽田奈奈,一个普通的主妇,每天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出门,买菜,回家,一个生活轨迹几乎是透明的女人。其丈夫却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强者,有几次甚至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从没真正发现过。
从夫妻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小莳和这位养父的关系并不好。不难想象,因为她以前也从未提起过这个世界的父亲。泽田奈奈的新朋友,一位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她的言行举止总让伏黑甚尔觉得熟悉,他有一次蓄意在路边撞了她……看到她手上拎着袋子里的葱和胡萝卜,伏黑甚尔觉得一切纯属自己的幻觉。
他只是太想念小莳了,所以看谁都有她的影子,大概。
后来他又在并盛撞见了孔时雨,对方正在搬运一些诅咒师,有个衣着奇怪的女人在他几米外站立,只是看着。
孔时雨的业务还真改善了。至于伏黑甚尔为什么能看出来这些尸体是诅咒师--奇装异服、各种钉子、怪发型,他的眼睛和脑袋问题不大。
他在离去时听见这个女人用沙哑的嗓音说:“这么想打听我的生活吗?我有男朋友了,你要是再年轻20岁咱俩说不定能成,可惜了,先生。”
“可我还不到40。”
“我就喜欢十几岁的男孩。”
她的形象她的声音配上这番话,让人联想到有小众爱好的怪人。可她的动作……她会用手指卷鬓边不存在的长发。
他停下脚步,跟着她走了一段,随后发现这个疑似小众爱好的女人离开后走在暗巷里变换了形貌,然后她去了泽田家。女主人不在,家中本该没人,她翻窗户的行为却被男主人打断。
“好久不见,这不是丧偶独自抚养小孩的坚强女人吗?”
伏黑甚尔就看到敏捷的身影脚下一滑,从二楼窗户外跌到了院子里。她的身手确实不够好。
他知道了小莳的精湛幻术,让她可以在数秒内改头换面。以及,她现在确实喜欢十几岁的男孩。
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她都没出现,直到与乙骨忧太的交锋后,她的悬赏几乎作废。而他也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无论是小莳和惠的约会交游,还是她和其他人的出行闲聊,不可避免的都会谈及她的情感状态。她喜欢伏黑惠,她并不羞于谈论自己的男友,她像展示令人骄傲的宝物一样提及伏黑惠,那些甜蜜的画面,褒奖的言辞,还有一些更亲密的动作,总能刺激他的想象。
而他最终窥到了自己可悲的内里,他爱着小莳,只是等他终于愿意直视这件事时,她的目光早就落到了别处。
还偏偏是他的儿子……
伏黑甚尔如同在去年去私立百花王学园时一样打扮得体,甚至较先前更为细致。他与她偶遇,搭讪,挑破她精湛的伪装,他看见她眼中因他而起的慌乱,她没有厌恶而只是难为情又瞪得滚圆的一双蓝色眼睛,里面的水色是他午夜梦回时肖想的一切。
他向她解释自己的错误,郑重与她道歉,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应该说的;他向她敞开内心的全部爱意,一股脑都说出来,大于他此前一年中的全部,这是他在发觉后就按耐不住的情绪。
她拒绝了他,请他忘了。
这是和预想之中一样的一步,可他发现自己并不如预想中一样冷静。在伏黑甚尔人生的时时刻刻中,再难有抵得过那日一样重要的时光。
他仔细观察眼前的女孩,她微眯着眼,身体刻意地为远离他撑在墙面上,可惜收效甚微,她的脸颊涨红,嘴唇严肃的抿薄。明明很没底气,表情却很唬人呢,倘若让步,岂不是在这种时候自断生机?伏黑甚尔决定发起进攻。
“你就那么喜欢那小子?”
“你的小男友,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知道我们都在这里,他什么都知道。见到你的第一面,一见钟情,什么也不说。隐瞒我,欺骗你。”涩谷那天后他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当然,这时候得挑拣有利的点说。
伏黑甚尔发现小莳的表情变得勉强,她的苹果肌饱满起来,她在尴尬,在难为情,是不好意思被戳破了吗?他于是换了个方向。
“而你,小莳,分手以后和我的儿子在一起了……这其中才过去了多久,两个月?”
她几乎要在墙上蜷缩成一团,如果不是被他环抱着的话。被人撞破的窘迫总能让人不知所措的狼狈,他最后说:“我希望你回来,他的话,如果你喜欢我也不介意。”
而小莳直接化作轻烟消失了。在那以后的三天伏黑甚尔都没找到她的痕迹,还和来打探情况的五条悟打了一架,对方毫发未伤,他的居室亟待重装。
小莳去了意大利,还和一个名为蓝波的男人游玩观光。五条悟说垃圾话的时候泄露的消息。不太擅长记男人名字的他实在想不出这又是哪位。
伏黑甚尔不会意大利语,也没有可以出国的证件……但小莳出了国,独身一人,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包括伏黑惠。
伏黑甚尔不算有冒险精神,但他一向豁得出去。如今他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地--西西里。
很喜欢碧洋琪的一句话:认清自己心的人,总能掌握先机。
前夫哥: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冷面挖墙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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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