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来来来,不醉不归!”
“干杯!今晚谁先走谁是孙子!”
“什么他/妈孙子!谁先走谁这辈子就只能123!”
“屁的123,这辈子都给老子萎着!”
“哈哈哈哈……”
狠话放完,四人举着啤酒瓶重重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光了瓶子里剩下的酒。
今天是他们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聚餐,明天他们就要正式毕业,然后各奔东西,以后只能江湖再见。所以为了让这场离别不留遗憾,每个人只能拼命放狠话,尽量让酒精减少离别的悲伤。
苏予喝了不少,头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再看看眼前这些已经原形毕露的舍友们,太阳穴更是“突突”地跳个没完没了。
他不耐烦地开口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喝,喝完回去睡觉!”
老三吴湄用瓶口指着他,打趣道:“睡觉睡觉,自己睡有什么意思?一会……”
他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老大严珩呼了一巴掌:“你小子终于憋不住了啊?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什么老实人,怎么?这一毕业就原形毕露了?”
吴湄被他打了一下竟一点不生气,哈哈大笑说:“必须露啊,再不露,我怕萎一辈子啊!”
老二杜希大笑着“呸”了他一声,然后又稀里糊涂地说了句什么。
苏予扶着额头迷迷糊糊地想,这些嘴上没个把门的家伙!
这顿酒喝了很长时间,因为是最后一天,宿舍今天没有门禁时间。四人回到宿舍时,尽管时间已过了零点,楼道里依旧热闹得很。勾肩搭背傻笑的,鬼哭狼嚎的,间杂着酒瓶摔碎的声音。走到一处拐角时,苏予竟然还看到两个男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这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分手的。也不知道是他喝多了还是怎么着,他竟然有点替他们伤心。
宿舍门一关,那三个舍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离别大戏。冲天的酒气在室内迅速弥漫,散都散不去,苏予毫不怀疑这酒气能把蚊子熏得不孕/不育。
回来的时候吹了点风,酒劲儿有点上头,苏予脑子更昏沉了,他连脸都没洗就往床上一躺,伴随着舍友吹牛/逼时的夸张笑声和窗外的莹白月色,很快便沉沉睡去。
*
“邢总,我我敬你。”光线昏暗的包间内,一个身形瘦削年轻人正举着酒杯向主位上坐着的人敬酒。他长相极出挑,五官精致得如同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完美无瑕,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晶亮透澈,宛如夜幕中最亮的星辰。
他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酒,洁白如玉的双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红,像一颗刚摘下来的水蜜桃,充满了甜香诱惑的气息。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地盯着年轻人看,眼中隐约透着贪婪的情/欲。
被称作“邢总”的男人眯起眸子盯着眼前看起来非常可口的水蜜桃,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着性感的喉结上下攒动,酒顺着食道滑下,带来一连串的刺激感。旁边立刻有人拍手叫好,因为这是男人今天第一次干了一整杯酒。
年轻人见男人喝光了杯里的酒,眉眼立时弯起,眼中像是有流星划过的天空,那一瞬间的闪亮足以掩盖所有黑暗。他学着男人的动作,喝光了杯里酒。几滴晶莹剔透的金黄色液体从他的唇角溢出,顺着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慢慢滑入紧扣着的衣领。
男人的目光也顺着那滴液体向下移动,微眯着的深棕色眼眸如古井深潭,没人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究竟起了多少层涟漪。
男人的神情被坐在对面的另外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留意到了。
酒过三巡之后,男人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就见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正一手扶着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水蜜桃等在洗手间门口。
见男人出来,后者立马迎上前,笑眯眯地将手里扶着的人送到男人面前:“邢总,一份礼物,不成敬意。”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接过烂醉如泥的年轻人,状似不懂地问:“江总这是什么意思?”
“邢总,还请您在竞标的过程中多多考虑江家。”
男人最终什么都没说,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在他脸上看出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
灰色西装的年轻人离开后,男人扶着年轻人来到了酒店二十八楼早已订好的豪华套房。房间内光线明亮,水晶灯在头顶光华流转,男人把年轻人平放在床上,安静地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
半晌,躺着的人双目微张看向男人,随即口中呢喃了一句:“邢总,我我以前是不是……见过您?”说完,他轻轻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呼吸很快变得绵长。
男人又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起身脱掉身上的西装扔在沙发扶手上,走进浴室。
*
好热……
燥热让苏予睡得极不安稳,他本就喝了很多酒,被酒精催眠过的大脑始终无法醒转。他只能来回地翻着身,希望这燥热尽快散去,这样他就能睡得舒服些。
恍惚间,他感觉有一只手正拨弄着他的身体。那只手很大,温度很高,像是造物者的手,而他恰好是一个正被捏在这只手中的人偶,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太热了……
苏予想要抬手扯掉身上的衣服,可手刚一抬起就被抓住。紧接着,一股压迫感袭来,他的身体像是被一块火热的石头压住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睡梦中,他皱紧了眉头,手脚一并用力,想要将那压在身上的石头移开,可那石头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任凭他如何挣扎,却始终与他紧紧相贴。
耳边似乎传来什么东西被撕坏的声音,他的身体忽地一凉,燥热感和压迫感也随之消退。苏予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正准备翻个身继续深入睡眠,没想到刚才那种压迫感再次袭来。
没了东西阻隔,这次的触感要真实许多。尽管还没醒转,苏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迷糊着抬手去摸,果然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来回摩挲了一番,手感竟然还不错。
忽然,手腕被狠狠抓住,耳边响起了一句近似恶魔的低语:“摸够了没有?”紧接着,他的身体猛地就被翻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窒息感,他好像正面朝下,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腰被一把捞起,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突然被撕/裂的痛感。
苏予的脸瞬间扭曲起来,紧咬着的牙关中只勉强溢出了一个字:“疼……”
然而,那痛感却愈发清晰起来,直到所有的神经彻底被痛感占据,苏予再也忍不住地大叫出声:“啊!!!”然后他猛地睁开双眼。
入眼并不是那张熟悉的蓝格子床单,而是干净的白色床单和已经被他压得变了形的枕头。他的口鼻正陷入这枕头之中,无法控制的急促呼吸让他愈发感到窒息,他不得不侧开头让自己吸入更多的空气。
这是在梦里吗?苏予迟钝地想。
冷汗像潮水一般不断地在他身上肆虐。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大海中的一只孤舟,被一波又一波翻卷过来的海浪冲得不断震荡起伏。刚刚醒转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瞬间被疯狂分泌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全部占据,愉悦和兴奋感很快散布全身,吸入的空气渐渐变得火热浓稠。
他被迫承受着这种对他来说陌生又愉悦的感觉,心里的怀疑和抗拒完全阻止不了身体上的迎合。在这种情形下,他竟然一点都不想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海浪猛地冲向海滩,霎时间水花四溅。身体被火热包围着,身后的人将头埋于他的颈窝之中。两人的喘息声又相互交织了片刻,一切才渐渐归于平静。
“醒了吧?”身后那个恶魔低声问,他的气息仍旧火热且凌乱,似乎还带着未被完全发泄的**。
“好疼……”苏予皱着眉呢喃了一句,嗓音沙哑得不行。
身后人轻笑一声,向后一撤,离开了他的身体。身上的重量忽地消失,那人缓缓躺在他身侧。苏予想侧过身去看恶魔的脸,可稍微一动,被痛感攻占的神经便立时开始预警。刚被汗液侵蚀过的皮肤再次渗出大量冷汗,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那人似乎心情不错,好心地伸手帮了苏予一把,顺便还给他摆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苏予咬牙忍过这一波疼痛后,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的男人的脸。冷白肤色丹凤眼,浓眉翘鼻玫瑰唇,这些通通落在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再经过最高级的协调后,完美地呈现在苏予面前。
真真特么帅!这是苏予的第一反应。可随之而来的第二反应却让他大惊失色:他保留了二十多年的第一次,竟然就这么在梦里给了一个男人?!想到刚才自己的身体是怎么迎合的,又多么享受那种充满刺激的愉悦感,霎时间,直男的世界迅速崩塌。
苏予觉得有些羞耻,但身体上的享受却让他无法忽视。这两种感觉汇聚到大脑,最终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
好真实的感觉……
见苏予的眼神从粉红桃心变成错愕震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玩味。他抬手捏住苏予的下巴,双眼微眯,身体如同伏击猎物的豹子,危险又充满力量,他勾起一侧唇角,看着苏予的眼睛说:“江迴,你是在回味么?”
苏予敏锐地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江迴……
疲惫的大脑不堪重负地运转片刻,苏予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的来源。
临毕业那阵子,老大严珩的女朋友塞给他一本书说:“毕业之后要是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就学学怎么卖/屁/股吧!”严珩大受打击,回到宿舍就把和女友对峙的心路历程说给大家听,顺便推荐了这本书。
而江迴就是这本书中的主角之一。他的人生之精彩,结果之悲惨,让当时看书的苏予既同情又怒其不争。
可话说回来了,他不是在做梦吗?眼前这人为什么要叫他江迴?
像是想到了什么,苏予试探地问:“你是,邢既言?”
“怎么?刚睡过就忘了?”男人缓缓低头凑近他:“不过,我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下。”说完,他又要欺身而上。苏予立马抬手拦阻,急切地说道:“等、等等。”
男人一条手臂支着身体,低头看着他,眼中已现出勃勃/情/欲。
熟悉的情景很快在苏予的大脑中成型。他奋力推开男人,不顾身体上的疼痛,起身疯狂地奔向洗手间。
洗手间白亮的灯光从头顶落下,他站在干净的大镜子前,震惊地看着镜中那张陌生又让人惊艳的面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情:他不是在做梦,他貌似穿书了,还穿到了一个空有外表单纯无知的草包身上。
苏予:我穿了!我穿了!【慌张.jpg】
人民群众:好激动!好激动!【八卦.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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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