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当死 第13章 女相

秦羽凉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那少年身形高挑颀长，不曾完全长开却已足够宽阔的肩膀衬着腰肢愈发劲瘦有力。粗布衣物包裹住精壮的双腿，每一步都鲜活而有力，周深是丝毫掩饰不住的矜贵气息，佐之以桀骜的少年气，张扬热烈得过分引人注目。

柳瞑凤只是怔怔盯着他，一言也未发。秦羽凉从这个人眼中少能看见除了厌恶之外的清晰情绪，见他不说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眼前人蓦然起身，与秦羽凉擦肩而过，动作行云流水递给他一根淡蓝色的发带，“用这个。”

是了，秦羽凉虽不曾加冠，但所用发带配饰簪子都是上乘货色，还得是这伪君子心思活络，做戏做全套还如此细心。

“多谢先生。”秦羽凉低眉顺目接过那发带，身侧那梅香白影翩跹拂过，他目送柳瞑凤走进房间，垂眸，手中那发带上纹饰简单，针脚粗糙，沾着那个人身上勾魂夺魄的清冷梅香，他不自觉握紧了几分，复又松开，往复几次，只觉心如乱麻。

柳瞑凤换完衣服出来很快，至少比秦羽凉快得多。

柳瞑凤的身形修长清瘦，腰细腿长，肩膀并不窄，硬挺有力，只整个人单薄得紧。秦羽凉曾有意度量过，柳瞑凤腰围不足二尺，今他双手拇指对拇指中指对中指就可环绕，且柔软非常，一点不似那人脊背板正。若非腹上薄肌线条干净有力，如此不盈一握腰身简直与女人无异。最妙的当属在他腰间系上红绳串铃铛的链子，掐得那副冰肌玉骨泛红甚至青紫，令他摇摆颤抖之间环佩叮当作响，辅以美人香喘，妙哉也哉！

扯远了，当下还不能对柳瞑凤这么做，秦羽凉懊丧拉回思绪，眼前那人凝眸看他，古井无波眼中莫名带了几分审视。

果然应在他口中也塞个铃铛，再取半透明的绸布蒙住他的双眼，然后自他身后攻城略地，令他只能从喉头溢出嘶哑音节，却不能动那张除了亲的时候都令人望而生畏的嘴呛人，也不能用那般凉薄的眼神睨人。

又扯远了，赶紧装乖才是要紧事。只不过这柳瞑凤也真是的，穿件三四层的粗布麻衣都将腰带勒得这样紧，这般弄姿也不知是要给谁看。

于是秦羽凉又如方才一般，假嘛假嘛撇了撇嘴，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皱皱眉。脖子前探探，后仰仰，打量着他的先生，柳瞑凤冷淡抬眸觑他，听语气似乎十分不耐烦：“有话说。”

秦羽凉此时和柳瞑凤一般高，他眨巴眨巴眼睛，一派纯良道：“先生，那我说了，您可别揍我。”

“说。”柳瞑凤显然没心情听他卖关子。

“您保证。”可这事关他的小命不得不慎重。

此时柳瞑凤已经耐心告罄，就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妈的，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性感还有这种坦荡的眼神看着人的啊。

“就是，您穿这个……不大合适……”秦羽凉斟酌开口。

他抬眼偷看柳瞑凤神色 ，自然余愠未消但也不像马上要发飙的样子，大抵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就是……先生您长的……比较太好看……太……显眼，如果戴个斗笠……会更显眼……”

柳瞑凤的外貌自是一等一的好看，“大昀美男榜”排行第二，公认的玉面修罗，若不是有个故弄玄虚的幌子，大抵第一也不会落到那秦羽凉没有看清的渺仙阁阁主柳醉蛟头上。

雌雄莫辨却不露媚态，冷艳张扬而不显冗余，虽说是男生女相却不显娇憨，面部线条虽没有刀削斧刻，却胜在精致立体，尽管少几分男人的野性和攻击性，却也俊得一枝独秀。许多人初见都把他误认为女人，曾几何时外国使节来求亲，人家甚至把柳瞑凤当成了本国公主，哭着喊着要迎娶他回国。

民间说他“翡石砌柳八尺高，白雪塑仙六根净”，大臣间，柳瞑凤有“瞎鸟”，“貂蝉阎王”，“柳美人”等众多外号，不论柳瞑凤本人知不道知道，秦羽凉对这些饶有兴趣，私下里打听过甚多。

柳瞑凤其实非常厌恶旁人提及他的容貌，可此时对秦羽凉这句话……只能说本来来换衣服就是为了隐蔽，既然秦羽凉都已经提起，那因为这张脸前功尽弃也不是事儿。

“你当如何。”他沉吟片刻才问。

“这……请先生恕罪，但先生若不介怀，便换做女子服饰，再以纱掩面，应会好很多。”自然不能说他只是想借机看柳瞑凤难堪，或者说他想看柳瞑凤咽下这份屈辱，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不必那么麻烦”

柳瞑凤跟妇人要了几片多余的布料塞在胸前，又要了块纱布挡脸：“这样可以了吗？”

没能看柳瞑凤穿女装，秦羽凉有些郁闷。

前世，被强拐进宫的柳瞑凤变成了只有姓氏的妖妃“柳氏”。秦羽凉不让他出宫，又为羞辱他让他住冷宫，日日只能穿着女装。旁人眼中只有当今陛下被冷宫里那妖精迷得五迷三道，可那妖精委实是个不争气的，几乎日日承宠肚子却没有丝毫动静，甚至连让皇帝将她牵出冷宫都做不到。

得亏得几乎无所不能的柳瞑凤竟有口技之能，能变做女人声音。那声音清冽冷艳，足以以假乱真，这才不至于被人当哑巴欺负了去。秦羽凉曾试图逼着柳瞑凤用女声□□，没有成功，被甩了好几个巴掌。

说来也是奇怪，柳瞑凤琴棋书画齐射术都会便算了，怎么连这下贱行当都有所涉猎？

“可以了，先……姐姐，咱么走吧，您……要不就别说话了，等会儿有需要我来说。”当然，现在他是体贴乖巧的少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现在应该不知道柳瞑凤的这项上不得台面技能才对。

柳瞑凤只是轻飘飘扫他一眼，眸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前世后宫三千佳丽娇滴滴的“柳姐姐”“柳妹妹”仍在耳畔，秦羽凉回想起她们拈酸吃醋去找柳瞑凤的茬，在在自己面前或直白或隐晦地编造并告柳瞑凤的状的模样，想当年她们有几个不想嫁给柳瞑凤？只能说，这世事变幻无常，人情冷暖不定，实在没什么可托付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巷，上了大街。

啊啊啊啊啊啊总算更新了！不容易！丢了一次我想哭！大家晚上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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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