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心形唉。”
只见天边那到烟墙在空中慢慢凝聚成一个心的形状,缓缓地在天上浮动。
飘在天空的彩色的心形,不免让人心里产生奇异的感觉,像是一个好兆头。
但即使不迷信,看见美好的东西也总会让人开心。
站在天台上就看得更清楚了,林听晚感觉心形烟雾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底下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向天台这边。
有人注意到了她们,眯着眼睛去瞧,“唉,你看,天台上是不是有人啊,那是人吗?”
“哪啊,唉,好像是唉。”
天台上,许津南意识到大事不妙,大家都往这边看过来,他们很容易被发现。要知道附中的天台学生不可以随便去。被抓到是要通报批评的。
许津南说:“他们看过来了,都蹲下。”
林听晚听见这话的同时,她的脑袋被一只手摁着,把她生生摁得蹲在地上。
她抬头看见一只宽厚的手掌,再转头,许津南冷冷笑着,将手收回,“再不蹲下,会被发现。”
林听晚点点头,有些不习惯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摁得真用力啊,感觉脑袋凹进去一块了。
她有些不满,你说这要是把她脑袋摁蠢了他赔得起么,可又不敢说。只好撇了撇嘴巴,哼哧一声。
许津南忽然凑近阴恻恻道:“你很不服吗?”
林听晚道:“哪敢啊。”
许津南笑得更坏,佯装好心地问:“脑袋怎么了?疼?我弄的?”
说着,抚了抚她的脑袋,比划了个什么,林听晚也不知道。
反正她就缩着脑袋,不敢动,不敢看他,心跳快出来了。
等林听晚再抬头望向他的时候许津南懒懒散散冲她一笑,肆意张扬。
一旁张高阳干脆坐在地上,抽了盒扑克牌过来,张罗着玩接龙游戏,除先出的人六张牌之外,其他人都五张牌,每次只能出比上一张牌大一点的牌。
张高阳飞速发牌,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就在坐在天台的围墙下。彼时,天蓝,山远,日光明媚,人很纯粹。
不远处的操场上,学生再望向这边,只有空旷的天幕,哪有什么人啊?
那个人挠了挠头说:“我刚才明明看见了。”
另一个人说:“肯定是你看错了,把杆子什么的看成人了吧。你可别吓我,难不成还有鬼了?”
此人打了寒颤,立马道:“应该是我看错了。”
渐渐的,她们的疑虑也随着飘散在空中的彩色烟雾一样,消散了。
……
运动会开幕式终于正式结束。
他们也打了好几轮扑克,有些意犹未尽,日头变高了,还是得回家去吃午饭。
大家收拾好垃圾,说了再见,三三两两,各自离开。
张高阳和江一帆着急着回家吃饭,他们的妈妈在等,便也先走了。
只剩许津南还慢悠悠的,人都走后,他一个人,站在天台上,一个人的背影,衬着渺远的苍山和雾雾的白云,看起来有些落寞。
不知道是不是林听晚自己的臆想,还是真的是事实如此。
她还没走,许津南没回头就知道她还在,见她不说话,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林听晚说:“那个,零食之类的总共多少钱,我a给你。”
许津南转过身来,靠在墙上,摊开手,仰着头,风猎猎,鼓动着他的白色T恤,整个人在日光下,白到发光。
虽然白,但他绝对不是那种阴柔的长相,他五官硬朗,面容清俊,眉眼冷寂,望向你时,眼睛像是漫过一场久弥不散的大雾。
林听晚一时无措,又解释道:“或者现金也行。你想要转账还是现金,都可以。”
她抿了抿嘴,等待他的答复,或者说是反应。
安静的氛围中,一个角落忽然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像是塑料剐蹭墙壁,风还在吹。她们一转眼,一个hellokitty的气球晃晃悠悠地沿着墙壁往这边移动。
想来应该是开幕式中放飞的气球飘到这儿给卡住了。
林听晚回头,正想要不要帮它飞出去,但她好像够不着。
许津南走过来,一把抓住绳子,饶有兴趣地牵动着气球。
林听晚抬头,hellokitty的气球在碧蓝的天幕上上下下浮动着,于是她的心好像也随着浮浮沉沉。
许津南低头,眼眸晦暗不清,嗓音有些哑,更加动人,“我请客,不用给钱。”
他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绳子,见林听晚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他们都没给钱。”
林听晚仰头,干净的面庞在日光下,仿若一片透明的湖泊。
许津南笑了笑,很浅很短的笑,他忽然凑近,在林听晚头顶上捣腾了一会儿。
她鼻尖萦绕着淡淡地清柠香,很好闻,他凑近的时候,林听晚都能清晰地看见他纯白T恤的领口下的春光,肌肉紧实,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她屏住呼吸,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林听晚羞愧得简直想立马跑掉。
不过还好许津南并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过了不知道多久,很久又好像很短,林听晚只觉得有点窒息,喉咙干涩。
直到许津南终于弄好,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还很欣赏地看了几眼,说:“很适合你呢。加长版天线,这样你的信号会更好了,反应也更快。”
林听晚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她终于知道许津南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在她那跟翘起呆毛上绑上了那个气球!
此时,她正以一个奇滑稽的形象站在天台上。
待她正要找许津南好好算账,一转头,只见人一步台阶地跑得没影子了。
林听晚一边无可奈何,一边哭笑不得,空荡荡的天台上,她牵着那只气球,抬眼,helloKitty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好像在嘲笑她,那笑,看着又像是窃喜。
运动会一般是三天,第一天刚开始,大家似乎还没进入状态,估计是上午气氛过于高涨,显得下午正式开始的运动会差了点意思。
各个班级都安静地待在各自划分的场地上,基本聚集在都在靠近操场的一条林荫路里,比赛的和加油助威的才去操场。
第一天,并不是高二的主场,这天,比赛的大多是高一班级的。高二那边倒显得很悠闲,喝喝下午茶,看看比赛,好不惬意。
校园里满天满地充斥着《运动员进行曲》,伴随着广播里的加油助威词,飘荡着,飘荡啊,感觉一整天脑子里都是这些声音,连梦里也不放过。
天高气爽,秋风淡淡,绿影摇曳,金光斑驳。树荫下,少女睡得安详平和,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半张脸明明暗暗,光影像两个小精灵,在少女脸上顽皮地玩游戏。
这样的好时节,睡觉正好。
耳边隐隐约约还有同学的若有似无的聊天声,有人来来回回路过林荫道的脚步声,以及少女少年们时而围在一起笑吟吟。
林听晚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移了个位置,她白皙的脸映衬着青白的树影,重叠,又离散。粉红的唇,迷离的眼,微乱的发丝,在这个宁静秋日午后里分外的楚楚动人。
她还有些迷糊,活络了手臂,伸了伸懒腰,放空地四处瞟了瞟,神色显得呆呆的。
许津南刚打完一局游戏,抬头便看见林听晚呆呆傻傻地坐着发愣,少女面色桃红,清澈的眼睛没有聚焦,额前的发丝都飞起来了,显得很呆。
许津南心想:人机。
旁边的张高扬肘击了他几下,“干嘛呢?开开开。”
张高扬打了一下午了游戏了,托了许津南的福,一路绿,直上王者。
旁边人却始终没有动静,张高扬转头,只见许津南将手机随手一收,往后靠了靠,兴致缺缺地说:“不玩了,你们自己上。”
听见这话,江一帆他们都不乐了,“唉,别啊,干啥去,哥几个还等着你带飞呢。”
张高扬问:“真不来了?”
许津南依旧懒懒地靠着椅背,没吱声,眯了眯眼睛,秋日下午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暖洋洋地,让人困倦。
他眯着眼,透过缝儿往旁边偷瞄了一眼。
林听晚宕机的脑子慢慢恢复了,干燥的秋日里,睡过一觉醒来后,喉咙像是要冒火,她摸了摸书包,水杯忘了带过来。
她起身,忽地,双腿一麻,一抽,往前一跪。
霎时,所有目光全部转过来。
林听晚脑袋一片空白,双腿麻得没有知觉。此时此刻,她已经顾及不了腿麻不麻这件事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这一跪,惊一片波澜。
更要命的,这块既是高二27班活动的场所,所有同学基本都在这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必经之地。
望着她的,有她们班的同学,也有别班的同学,大眼睛,小眼睛,惊讶的,诧异的,嘲笑的……
隐忍的笑,传入耳畔,阳光绿荫下,林听晚全身充血,脸上五颜六色的,更更更要命的是,她抬头,只见许津南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坐在她正前方,眼睛里,最开始是诧异,调笑,再到后面的戏谑。
许津南说:“哟,这是干嘛,给我行这么大礼。”
他说着,笑得前仰后合,一脸肆意张狂。
旁边同学也窃窃地笑着,张高扬他们游戏都不打了,见这副场景,也忍不住道,“阿南,快拉人家一把啊。”
江一帆动作很大地跑上前去要扶林听晚起来,“哎哟,晚姐,脚麻了吧,快起来,我们可受不起。”
半途此人被许津南一脚踹到边上,一只手猛地将林听晚腾空捞起,力道之大,她感觉自己是飞过去的。
许津南扯着她细长的手臂,拔萝卜似的一把拔起来。
林听晚腿还是麻,一阵阵的蚂蚁钻过一样难受,她干脆蹲下好受些。
抬头,对上许津南那副带笑的眼,三分戏谑,三分调笑,嘴角微扬,对着她说:“林同学,这大庭广众的,注意分寸。”
林听晚又羞又恼,无可奈何,只能瞪着许津南,眼神幽怨,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呢。
江一帆又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晚姐腿还麻不麻,要去哪,让我们许哥背你去。”
许津南也跟着瞎闹,嘴角噙笑地说:“也不是不可以,谁让林同学都给我行这么大礼了。”
春风得意的少年尽情调侃着她,秋风习习,日光澄澈,耳畔萦绕嬉笑和广播声,这只是一个平淡的下午。
林听晚涨红着脸,飞奔逃离。
差点忘了,祝各位小读者们除夕快乐,也祝我的主角们除夕快乐~提前一小时,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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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