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态存在 第3章 干净吗

刘子龙今天一直很激动，还有点紧张。

他上个星期五不小心在球场骂了对面的队伍，不曾想，有几个是国中的，几人差点打起来，对方还放了狠话，扬言这星期他去了，要给他好看，搞得他这一个星期都坠坠不安的。

不过转来的新同学让他又抱了一丝丝的侥幸心理，他想邀请新同学跟他一起去球场。

他这几天观察了，陈将烟会打球，技术也不差，而且对谁都笑嘻嘻的，很好说话，他一提说不定就答应了。

那些人里面要是有人认识陈将烟，说不定看在他和陈将烟认识的份上，卖陈将烟一个面子，跟他握手言和。

下午一放学刘子龙立刻冲到新同学桌前，生怕他走了，满脸期待的问：“新同学，你今天晚上什么安排啊？”

陈将烟装着书，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刘子龙一看陈将烟的表情，就知道有戏，因为其他人提请求的时候，陈将烟也是这样的表情，不外乎都答应了。

他一下子有了信心：“将烟，走不走，咱们去打球，在中心公园旁边的室内球场，很近的。”

陈将烟把收拾好的书包拿在手里，一副很可惜的样子，说：“不好意思，今晚应该没什么时间，家里有点事，我们有空再约。”

“啊啊，你有事儿啊，那，那我们再约再约”

刘子龙满脸错愕的看着陈将烟走出去，看来是真的家里有事，不然新同学肯定会答应他的。

不过，那他可怎么办。

陈将烟一出校门，看见家里的车停在校门口，周围不乏三三两两打量的人。

不是让司机不要停校门口吗？

他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没上车。

拐个弯朝前走，黑色轿车也发动起来，慢慢跟在后面。

大概走了三分钟。

他打开车门，果然江云就在后座坐着，手里还拿着不知道谁的诗集。

“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陈将烟一脸惊喜。

江云温柔的说：“你最近不是转学了吗，妈妈怕你不适应，一起跟着来看看。”

“怎么不在校门口上车。”

司机接过他的书包，护着他上了车。

“这里毕竟不是国中，低调点好，妈，你说呢？”

江云没回答，只是冲着司机说：“走吧”

黑色轿车又重新启动。

江云把保姆洗好的草莓递过去。

陈将烟随便拿了一颗塞进嘴里，捡起被江云掉在地上的诗集，掩下眼中的情绪，笑意盈盈的说：“妈，你怎么又换书，不看纳兰性德的诗了吗？”

江云眼中有些不悦。

他又说道：“不用担心我，九中和国中进度差不多，能跟上。”

江云这才放下心来，拍拍他的手。

车内安静下来，陈将烟看着手里的习题册，江云慢悠悠的欣赏着自己的美甲。

快到家时，江云忽然开口：“小烟，齐家的儿子你认识吗？”

“祁宛音？我国中的同学，他妈妈你不是认识吗？”

“不是那个祁。”

陈将烟眼睛没离开书，翻了一页，说：“哦，那我不知道。”

车稳稳的开到了地库。

“妈妈知道你不认识，齐家比不上陈家，你和他不要来往，齐正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江云看向陈将烟。

“知道了，妈妈。”

陈将烟下了车，张叔叔又送江云去美容院，她的项目还没做完。

舒月砂锅面门口。

白舒一脸无奈的推着高个男生往外走：“回去休息吧，小山，忙的过来，不要操心了。”

斯山奈侧身躲开，往后院走：“我帮你，也不是免费的。”

白舒气的跳脚：“你是缺这几百块的人吗？”

“我不是吗？”

店里嘲杂，白舒没听清斯山奈说什么，也随他去了，不给她留多想的时间，没几秒钟，她就又忙的脚不沾地。

钻豪娱乐会所。

陈将烟推开包间的门，用手帕捂住口鼻。

“哟，这不是我们国草嘛，瞧瞧，都把我们草熏着了。”

大吉眼疾手快的窜到陈将烟跟前，推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国草的欢送会！”

说完，齐正昊兴奋的吹着口哨。

陈将烟笑了笑，推了一把睡得正香的祁宛音：“要睡滚出去睡！”

大吉也跟着推了一下，说：“祁哥，国草来了，还他妈睡呢？”

“草，他是草我是什么。”

祁宛音伸了个懒腰。

“哈哈哈哈哈哈，这还抢上了你俩都草都草。”

“哎，不是，你们怎么抽这么冲，欲求不满啊，来这儿发泄了？”

祁宛音搭着陈将烟的肩膀，接过大吉递来的烟。

齐正昊招招手，一个矮个子男孩儿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弯着腰，抽出一根细烟，架在烟托上，点燃。

陈将烟嗤笑着，接了过来：“怎么，有狗在我手上闻吗？”

他含住烟嘴，吸了一口，一点猩红闪过，圆圆的烟圈，一层层上升。

包间门被打开，酒保手里托着一个托盘走到桌前低着腰，侧着身，一瓶瓶的摆在桌上，殷红的唇弯起，乌发盘成圆盘别在脑后。

“客人，您的酒，请慢用。”

“你说，我怎么谢你啊？”齐正昊声音黏腻，手放在翘起的臀部上，中指摩挲着，慢慢下滑。

酒保一边陪着笑，一边用手推搭在自己屁股上的手：“不用谢，先生，这是我的工作。”

齐正昊的手纹丝不动，还要往下走却突然被一股力打开了，他拧着眉看过去，烟雾朦胧，看不清后面人的神色。

陈将烟收回脚，将一叠钞票塞在酒托的制服领子里：“出去吧”。

酒保连忙绕开堵在旁边的齐正昊，推门出去。

“不是，我还没摸够呢？”

“怎么着，让我在这儿看你的活春宫么，不好意思，没兴趣。”陈将烟坐在沙发上，也不看他，只是捏着手里的烟托。

齐正昊郁结难解，翻着白眼，将手里的烟在桌上摁灭，随手拿起一瓶酒开了：“今儿摸她俩下都算她赚了，外头多少人求着让我摸呢。”

有人搭腔道：“那摸摸我的呗，大吉。”

“滚你妈的，女的屁股多软，怎么，你的也软？”

“那得看哪儿软了。”

“今晚要不试试。”

“这是你他妈想试就能试的吗，毛长齐没有啊？”

陈将烟吸了口烟，接过酒，小口抿着：“大吉，别生气啊，给你听句有意思的话，今儿我妈问我认不认识齐家儿子。”

大家的目光顿时都扫向斜摊着正吐烟圈玩儿的祁宛音。

陈将烟又说：“她说让我离齐正昊远点儿，说齐正昊不是个好东西。”

包间里安静下来，其他人想笑又不敢，旁边的祁宛音直接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妈糊涂了，原来说的是齐正昊啊，有意思，有意思，大吉啊，你看看陈将烟都说你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陈将烟，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高兴。”

他狞笑了一声，又说：“哼，你妈能看得上谁，在你妈眼里，我们可都不是好东西，就你这个宝贝乖儿子，是个好东西！”

齐正昊话音未落就踹了旁边的人一脚，拿着酒瓶的手向前一伸。

“呐，三儿，请你喝酒，你知道我的规矩吧”

冯三身子一抖，看着瓶里还有三分之二的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神要瞟向沙发上的人时，又被踹了一脚。

“怎么着不想喝我的酒啊？”

他连忙接过酒瓶，手还有些发抖，闭着眼睛立起瓶子就往嘴里灌。

齐正昊满意的摸着头发，接着说：“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将烟，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话我听了高兴。”

陈将烟笑出了声，举起酒杯，屋顶的吊灯打在杯壁上。

蓦然，陈将烟转过头：“怎么，你不高兴吗？”

冯三剧烈的咳嗽戛然而止，被齐正昊一个耳光扇倒在地，头磕在了桌角。

“喝酒都不会喝啊？”

都是看眼色的人精，立即有人出来踹了冯三一脚，说：“酒都不会喝，还不赶紧滚！”

地上的人不顾头上还在流血，连滚带爬的出了包间。

齐正昊揉着手腕，对着其他人说，“你们自己玩儿吧。”

人精们乐的空闲，识趣的拿上酒就窜到了旁边的棋牌桌上。

他则坐在陈将烟旁边。

“怎么样，在九中待了一天，什么感觉？”

陈将烟脑袋靠着沙发背，阖上眼。

“没什么感觉，你怎么跟那帮人一样，好奇心这么重。”

祁宛音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幸灾乐祸。

“哎，大吉好奇，我也挺好奇啊，你说你这一朝被发配，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那些书呆子有意思吗？”

“你都说了书呆子，哪来的意思，随便就打发了。”

陈将烟把酒杯扔在桌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祁宛音哦了一声，一口口的抿着酒。

“要不要叫个…”齐正昊试探的开口。

“滚。”

斯山奈拍了拍何小月的背，示意自己到了。

“月哥，路上小心。”

何小月腼腆的笑了笑：“那你回家吧，今天谢谢你了。”

说完就拧着车把走了，老电动车慢，好一会儿才走出斯山奈的视线。

明亮的路灯把他的影子变成了小小的一个，随着他走动，一弹一弹的。

想到要回空荡荡的房子里，斯山奈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己又有点无法理解这种陌生的说不明的情绪。

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孤独。

不仅是一种物理上的独自存在，更是一种心理上的与社会或他人的距离感。

是这样的吗？

斯山奈有些头疼，因为他的脑子拒绝为他提供更深层的反馈，他双手插着兜，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背部一阵剧痛，紧着着摔倒在地。

他右手撑着地，要爬起身来，又被重重的踢倒，他反射性的紧闭双眼。

身上一阵刺痛传来。

好像有人踩着他的背，或者是在扇他的脸，又或者在踢他的腿。

齐正昊几人面面相觑，不是，这哥们儿看着人高马大的，他们都准备一会儿一起上了，怎么这就躺下不动了。

这他么更方便了吧，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蠢蠢欲动。

斯山奈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慢慢响起：“这是干什么呢？”

他试探着睁开眼，穿着一身黑色开衫的陈将烟，蹲在自己跟前，脸上假装的担心，眼里藏不住的兴奋。

“哟，斯山奈同学，你怎么躺在地上啊，快，我扶你起来。”

斯山奈躲开他的手，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身上传来的痛意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陈将烟一脸无所谓的收回手，紧接着又转过头。

“你们干什么，怎么还欺负人呢？”

祁宛音一脸懵逼，这是演的哪一出，不是你让我们打的吗。

几人刚从会所出来，陈将烟刚燃起一根烟，就看到某人坐在一个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电动车上。

祁宛音纳闷：“你看什么，哪个车啊？”

紧接着，有个人从电动车上下来，他又发现陈将烟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男生身上。

“你在看那个男的啊，怎么，你认识？”

“同班同学。”

齐正昊也跟着凑上来，“那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陈将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过了一会儿。

陈将烟：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齐正昊：呵，使唤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认识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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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