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第5章 初次交锋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一大清早，鸡都还没起，孟照林的房门就被宁东来敲得直响。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孟照林打开门，无奈地面对眼前一看就是整夜没睡的男人。

“他戴了口罩！”眼底带着青黑，儒雅的脸上闪现一丝癫狂。

“什么意思？”原野也被他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地靠在房门上，疑惑地问。

“现在这种时候不把脸上的印记露出来可能会被枪毙的！”

孟照林神色冷了冷，太痛苦了，和一个疯子住在一起。

“砰”一声，门被狠狠关上，宁东来的鼻尖跟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大叔，说不定人家生病了不想传染别人呢。别多想了，再说他就算对你图谋不轨，我们不是在嘛。”原野看着站在孟照林门口脸色铁青的男人劝慰道。

看得出来宁东来想放松脸上的肌肉面向原野，表示他的理解，可是在原野眼里，宁东来的脸就像一个出了故障的诡异机器人，嘴角想要上扬，但只有紧绷的肌肉在不自然地颤动。

原野心头讪讪，不再言语，也回到房间补觉去了。

......

原野是被呛醒的，清早被吵醒的那一趟把屋子里的窗户开了个缝，想着给房间通下风，回到床上没一刻钟的功夫，一股浓烟从缝隙里涌入，好在原野只是浅眠，一闻到烟味，就立刻坐起来了，下一秒，他的房门被撞开，是孟照林。

他拿着一条打湿的毛巾丢给原野，一只手拿起放在沙发的羽绒服，另一只手拽住原野的手臂就往外跑，不是往大门的方向，而是往宁东来的房间里跑，一个靠墙的木质衣柜柜门大敞，里面赫然有一扇门，外面通着消防通道，宁东来焦急的守在门外，此刻消防通道里的空气还算正常，但从楼梯朝下看，浓浓的黑雾笼罩着，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这时外面传来了消防车警报的声音，孟照林当机立断：“往上走！”昨晚进楼前他大致估算了下，这栋楼不会超过15层，下面的情况不明朗，还是往上走比较安全。

宁东来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二话不说迈开腿往上爬。

孟照林让原野在他前面，前面两人努力地往上爬着，汗水打湿衣服，浸湿发梢，腿颤颤巍巍发软也不敢停下来半分。孟照林除了气喘地粗了些，动作间如履平地。

天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吵闹声、小孩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原野和宁东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背靠背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野一边捶着紧绷发硬的小腿，一边盯着孟照林的动作。

只见他稍微平复了下，就站直身体，把手上的羽绒服丢给原野：“盖上，天台风大。”

原野默默照做，随后孟照林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怎么回事？”

“......”

“知道了。”

孟照林走到宁东来前面，神色严肃，问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关门了吗？”

“什...什么？”宁东来没反应过来，随后回过神来，缓慢摇了下头，眼里有想到什么的惊恐。

原野被他俩搞得一脸懵逼，那种时候谁会想到关门啊，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好吗？

“烟是从3楼溢出来的，那户人家出去旅游了，家里没人，消防那边说没有起火，有人闯进那户人家，扔了十几颗烟雾弹。”孟照林大发慈悲地向原野解释。

原野听完，一下就跟宁东来说的要杀他的那人联系在一起，孟照林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又朝宁东来会心一击：“现在做决定吧。”

“什....什么？”宁东来还沉浸在真的有人要害他的念头里，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既有害怕惊恐的灰白，又有一丝奇异的喜色，仿佛是不被认可的直觉被验证成真的本能。

“如果那人还在你家，估计你的枪也在他手里。所以，你选择回去，还是跟我走？”

“可是...可是我走了，明天‘他’出现了怎么办？”宁东来终于从那个奇怪的心境走出来，崩溃地揪着没有打理的乱发。

“所以现在让你选择。”孟照林很冷漠，他本来就不想接这种差事，要不是上司的许诺......况且能多次手刃‘自己’的人会是什么善茬？更别说原野还在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一苇交代......

宁东来也不傻，从孟照林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帮忙的意愿，指望他帮忙杀人是别想了。

“我跟你走。”宁东来无奈低头。

孟照林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看向原野。

“休息好了吗？”冷且直的一句话里愣是让原野听出一分关切。

原野点点头，用手撑起身体，示意自己没问题。

原野三人悄悄地走回楼道，慢慢往下走，直到看见一扇同样没关的门。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外面响起消防车广播的声音：“安全了！大家可以依次乘坐电梯下楼！”

孟照林的车上，原野还是坐在副驾驶，宁东来坐在后座，手上扒拉着原野晾在后座的衣服，把它们堆在一起放在另一边。

“我把你带到副城的卫安所，那有人能保护你。”孟照林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扬声跟宁东来说道。

宁东来闻言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鼻梁那，才发现自己走的匆忙，没戴眼镜，好在度数不高，不碍事。

“谢谢你啊，孟警官。”宁东来下车的时候礼貌地向孟照林道谢，孟照林没有回应，只微微点了下头。

把人放下后，孟照林没有下车，继续打火发车。

原野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想把自己送到防空洞去，索性不出声。

副城和主城的建筑设施一模一样，每次时空融合后，主城都会被毁得差不多，然后副城就变成了主城，再又开始在主城旧址上修建副城，如此如此，循环往复。

副城的街道上，有零星几家店铺已经开张了，看到一家手机店，原野想起了自己进水坏掉的手机，于是示意孟照林停车，自己要买新手机。

孟照林看了眼时间，这次解密的防空洞离副城不算远，时间上绰绰有余，于是依他的停了车。

原野拿到新手机，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昨晚从旧手机上抠下来完整无损的电话卡。

刚一开机，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想知道你真正的母亲在哪吗?【嘘】”

原野握住手机的手猝然一紧，瞳孔瞬间放大，浑身如坠冰窖。

回到车里的时候，原野神色还是很僵硬，整个人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硬挺着，眼睛死死盯住发来信息的陌生号码，刚才他试过打回去，发现是空号。

靠在驾驶座门边上的孟照林听到他上车的动静，立马把手上没吸完的烟扔掉，又扇了扇身体四周的烟味，随即也上了车。

汽车行进的路上，孟照林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侧头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原野看到那个噤声的表情，下意识地不敢多说。

孟照林看他不想说也不好逼迫，心里想着到时候见了一苇再跟她说一下这小子的问题好了。

“想知道的话就呆在防空洞外面别进去，会有人接应你。【嘘】”

换了一个号码，一分钟前发过来的。

原野看见时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了，母亲虽然是他的执念，但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打算按照消息的指示做。

尽管自己可能已经被监视了，但对方显然还不敢当街抢人，势力也没有大到深入军队里，既然主动权在自己手里，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变故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快要出副城的时候，孟照林接到所里的一个电话。

孟照林没听几秒就踩了个急刹，一脸无语，又朝着电话那头阴阳怪气地吼了一通。

“你们是吃干饭的吗?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

“还把警车开走了?你怎么没干脆跟他一起走呢?啊?”

“......”

“行了，别废话了，把车的定位发给我。”

副城21点戒严，出去了要第二天早上10点才能进。

现在快19点了，现在把原野送到防空洞肯定赶不及回来，明天再进来，到时候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按理说宁东来没有保护名额，跑了也没事，但孟照林答应过上司要保住他的命，不然自己的那点小愿望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该死的关系户，艹蛋玩意儿！

原野看见孟照林一脸纠结的看向自己，连忙开解道:“老孟，你要有事先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带着我就行了。”又憨憨地傻笑两声。

不知道为什么，孟照林给他的安全感甚至比待在防空洞还多，好像只要待在他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就像...嗯...就像父亲一样。

听他这么说，孟照林也不再犹豫，正好手机上同事把定位也发过来了，于是重新点火猛打方向盘掉头。

他把手机给原野让他拿着给他指路，速度提到道路的最大限速。

“老孟，我怎么感觉他是往他家里的方向开的呢?”

原野看着地图上车辆熟悉的行进路线，打开自己手机的导航输入宁东来住址，起点设置为副城卫安所，系统规划的路线跟宁东来的行进路线重合了一半。

“他不怕死吗?”

“他怕，怕的要死，不然怎么冒着被杀的分享也要回去呢。”

“你是说他怕分身取代他?”

孟照林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