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 第21章 找卧底和找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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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钦是直接被纪委的人带走的，一夜之后，QC就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崔瑜对着权限库里灰了的ID没什么感慨。只有William在开会的时候，偶尔对着新任的产品负责人钟姐叫出吕钦的名字。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崔瑜仍是躲在最角落里，旁若无人地敲着电脑。William的目光曾短暂地停留一瞬，她能感知到。

Fiona离开会议室前，刻意经过她身边，“这下你满意了？”

“我没不满意啊？”崔瑜没说假话，Fiona却以为她是在装傻充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崔瑜对吕钦的事情没有抱歉，也没有后悔。

William虽然损失一员大将，但在工作中并没有明显表现出对崔瑜的成见。他已经着手让Fiona带队做暑期大促的策略研究。

崔瑜隔三差五就要去Fiona的办公室坐坐，笼络感情。

她对办公室里的奢侈品如数家珍，也逐渐摸清了Fiona的性格癖好。进办公室第一眼是看窗边的绿植，要是今日有水珠，那就是心情不错，反之亦然。

崔瑜推开门的时候，绿植已经干枯卷边了。

她自行坐下，Fiona有事自然会叫她，如果没有，崔瑜就耐心地异地办公一小时，而后离去。

“我上次让你改的方案写的怎么样了？”

崔瑜没有停止敲击键盘的手，边打字边回：“还在写。最迟明天早上给你过目下。什么时候找William对？”

Fiona极其隐秘地看了她一眼，她人埋在电脑里，没注意。她端起花洒，信步走到窗边，悠然自得地开始浇花。“不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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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瑜每天下班回家都绕道经过信箱，熟练的插入钥匙开门，取出谢瑾送的小玩偶。偶尔玩偶太大放不进去，谢瑾就会拿个盒子包起来，放在门卫。

崔瑜只要一进门被门卫喊住，她就知道今日信箱无礼物。

说来也奇怪，崔瑜自从开始收小熊，就再也没做过关于江宁一中的梦。恰巧肖禾的亲戚发来的睡眠量表结果不错，便也渐渐搁置下了这件事。

玩偶先是占据了床头柜，继而蔓延到展示柜里。

崔瑜随手拿了一个挂到电脑包上，家里实在是快放不下了。

又是一个周三，崔瑜终于抽出空去见见四位「嫌疑人」。她只是旁听会议，连名字都不知道，只好在心底给他们定下外号，四个人分别是眼镜男、顺毛男、波□□和短发女。

崔瑜听了半个小时，大致知道了他们的分工。顺毛男和波□□才是谢瑾的左膀右臂，短发女是第二操盘手，眼镜男则是纯纯蹭个项目经历，是所有人的小助理。

崔瑜趁着去茶水间的功夫，找上了顺毛男。虽然是有些冒犯，但她宁愿草木皆兵，也不要不声不响地被William替换。“我看你好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谢瑾拿着水杯，静静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门口。

顺毛男抬眼一看，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崔瑜的脸，才开口：“我，我怕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所以平时就在店里兼职做服务生。”

假话。她才不相信以顺毛男的能力会找不到工作。但以她对William的了解，不会把目标设置的太显眼的，很容易被发现。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好意思刁难一个陌生人。“要是你最后没有心仪的，欢迎你来QC，我给你内推。”

顺毛男摇头，“我要去帝都。不考虑留在这边。”

他的眼神真挚，倒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崔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头被谢瑾吓了一跳。

谢瑾挤着她走过去，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也很眼熟。”

崔瑜没理会他，倒完水就要走。他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臂。“他不会是那个人。”

茶水间是个开间，没有门。缺少了遮挡的建筑物，空间内的动态在有心之人的眼中一览无余。崔瑜赶紧挣开他，低声回道：“知道了。”

“崔瑜，过来下。”徐清端着咖啡杯走过茶水间。

过去？到哪儿去？徐清的办公室早就搬到6楼去了。自从吕钦的事情之后，徐清时不时出现在8楼的工区，跟William聊，同Fiona聊，来去匆匆。只是仍不联系崔瑜。

要说气，早就没了。只是不理解。

她匆匆跟谢瑾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怎么记得他不是你boss了？”

“那也是我的领导，很难理解吗？如果有一天你是我的boss，那你也可以对我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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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瑜走进徐清的办公室，第一时间看向窗台。这个办公室和Fiona的太像了，她都恍惚了。但毕竟Fiona是接任了徐清的职位和办公室，像倒也是合理的。看不见熟悉的绿植，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垃圾桶。

嗯，还是正的。今天运气不错。

“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按步就班，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崔瑜的官话说习惯了，对着徐清忘了及时切换，得到他的嗤笑。

在他看来，崔瑜对他是有气的。今天特意把她喊到办公室来就是为了让她解气，缓冲关系。“你能一个接一个？不同时扛着三个核心项目？”

“不，Fiona不喜欢这样。我现在一个月核心只能推一个项目。”崔瑜只是陈述事实，落到徐清的心里却衍生出了其他的意思。“你不用太在乎她，照着你习惯的节奏做就好。”

崔瑜不懂，只是点头。

逃出徐清的办公室，崔瑜一个侧身就溜进了谢瑾的工区，人都不在，只有短发女。

“你找谁？”

崔瑜有些理亏，“找你们负责人。”

“找陈辰？”

“找谢瑾。”

“谢导已经回学校了。”

见崔瑜眼中的疑惑，她连忙接着解释：“谢导太忙了，基本上两边跑的。你要是急的话，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问问。”

崔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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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Fiona想要卖人情开口之前，cici就已经提醒崔瑜了。她是从职业论坛里看到的。

崔瑜其实挺爱看八卦的，工作闲的时候也爱刷。所以当cici郑重其事地跟她说：“瑜姐，你最近出门小心点。我看去年年底被开除的那批人，想找公司麻烦呢。”她背过人立刻偷偷打开了app。

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丁点吐槽的帖子，没几个人附和。言语间不外乎是对公司的怨念，不接受赔偿条件等等。去年崔瑜确实参与到裁员计划里，她甚至是较早的那几环，她是负责测算裁员规模的，也负责计算人效。

但她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历来寻仇，要么报复最后一个，要么抽丝剥茧出人意料砍了第一个，通吃的可能性太小，只有极少数的疯子或者天才才这么做。崔瑜对自己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定位很放心。

临下班前，Fiona也开口说了这件事。她的关怀更简单，没有说明前因后果，只是告诉她：“出门注意点，别一个人走夜路。还有，最近早点下班。”崔瑜这才把cici的话放在心上，从抽屉里掏出个防狼喷雾放在包里。

踩着下班的点就准时离开工位，和齐楠一起下了电梯。

齐楠本来准备在路上和她好好聊聊，她在公司正门口看见一辆车，就立刻告别了。

“怎么着？怎么想起来接我下班？”崔瑜熟练地坐进肖禾的副驾驶。

肖禾毫不留情，“你下去。”

“我。我是来找我弟的。”

崔瑜太过震惊，直接听成了“找卧底”，大吃一惊：“你也找卧底？”

肖禾急的不行，只想赶紧把这个女的赶下车，“别管了你。赶紧下车。”

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发生在她跟陈晨第一次复合的时候。崔瑜耳提面命八百次也抵不过陈晨的一次低头，在她即将撞破的时候，肖禾也是这么着急的催她下车。

“陈晨也来我们公司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肖禾又急又上火。崔瑜根本不明白她在火大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两相争执间，车窗被敲响了。

崔瑜回头一看，是顺毛男。

肖禾承受着崔瑜的怒视，一个字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当司机，直到路口把她放下车才大喘气。

陈辰从后座探出脑袋，“你没事吧。”

“没事。”肖禾稳定心神，又想到一件更为可怕的事，“你该不会是崔瑜，就刚刚副驾驶那个人的下属吧？”

陈辰想了想，严格意义上来说，肯定是不算的。

肖禾这下彻底放心，“那就行。”

崔瑜走到小区门口，被门卫喊住，收到了一只近一米的兔子。她把兔子抱在怀里蹂躏了九九八十一下才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