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街上的人也多了些,花灯会便也更热闹了一些。
各种各样的花灯齐聚一堂,迷乱了人们的眼。
“姑娘,你要猜一个灯谜吗?猜对有奖的。”一个人举着有灯谜的花灯问陆薇。
“不用了,谢谢。”陆薇选择了婉言拒绝——长大后,对这些东西,她早就失去了童年时还有的兴趣,也许,她变了很多吧。
紧接着,她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向了一个像戏台一样的建筑——那像戏台的建筑建得很上档次,甚至可以用雄伟来形容了。
“婆婆,为何大家都站在这啊?”陆薇还是感觉好奇,便问了站在边上的老婆婆一句。
“听说,这是官府的一个官员设的一个谜,谁要是能猜出这个谜,能家财万贯呢!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本就吃不饱穿不暖的,大家自然是想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想改善改善生活。”听了老婆婆的话,陆薇才发现——虽然已是寒冬,但老婆婆还只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单衣,和陆薇说话时,都冻得瑟瑟发抖的,说话的音还打着颤。
陆薇没多想,就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披到了老婆婆的身上,让她可以抵御一些风寒。
“小姑娘,谢谢你啊!但我又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我......”那老婆婆感激得一时语塞,看看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陆薇的,便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婆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要是能帮助到更多的人就好了。”陆薇看着排着队猜谜的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穿着单衣的占了大部分,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手掌心被他们都要搓破了。
“小姑娘,你猜过这个谜了吗?”老婆婆问道。
“我还没有。”
“听别人说,这个谜在这快十年了都还没有人猜出来,你既然想帮助大家,那你要不也去猜猜看?你们年纪轻的头脑比我们这些老人好使呀!”老婆婆满怀希望地看着陆薇。
“好。”陆薇一直是个外刚内柔的人,便答应下来了。
的确,这个活动她是没有印象的,估计是后来新建的吧,那目的又何在呢?一个谜,快十年了都无人猜出来,那这出题人的意图又是何在呢?陆薇实在有些想不通了——她从小到大就没猜过几次谜,都没有什么猜谜的经验,但这次既然是想帮助别人为目的去的,那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猜谜的人太多了,而且每次只进去一个人,陆薇排队差不多排了一两个时辰才轮到的。
走上了这台才发现此处更像是一个喝茶聊天的地方,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坐在正中央——此人正是念题人。
“请听题,诗句‘水边笛声响’的后半句是什么?”
一听到这个诗句,陆薇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第一次,嘴巴比脑子快了一次,“相思两行泪”就被她说了出来。
听到陆薇的回答后,念题的人和周围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眼珠子都像要掉出来了一样,倒是弄得陆薇有些莫名其妙了。
“姑娘,这句诗,你曾在哪里见过或者是听过?”念题的人问道。
是他和她说过的吗?时间久了,竟也有些记不清了。
“官员,小女子有些记不清了,还望官员恕罪。”陆薇歉意地说——她还行了一个礼,还好,这次长记性了,行的是女子的礼。
“不用恕罪的!不用恕罪的!姑娘,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念题的人当时的表情都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了,他差点儿就要感动地握住陆薇的手了,周围的人也都向陆薇行了一个礼,把陆薇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姐,请您跟着他去屋子里歇息片刻,出题者片刻就来,等出题者来的时候,你便可以和他说出你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满足你的。”念题的人让陆薇跟着一个穿着侍卫装的人去了一个房间里,里面早已沏好了茶水——但陆薇的防备之心太强了,她就坐在椅子上,杯子碰都没碰一下。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装饰不多,但是给人淡雅的感觉,能沁人心脾。
那句诗,到底是在哪儿听过的?陆薇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出来。
白府里的晚宴仍未结束,白莲雪白天才鼓足了勇气,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走到了言冰玄旁边坐了下来。
“冰玄哥哥,其实我......”白莲雪的话并未完,萧南舟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皇上。”他向言冰玄点头示意了一下,他便明白了。
“朕有急事要去处理,失陪。”他直接起了身,和萧南舟向花灯会赶去。
是你吗?言冰玄从来没有情绪这么激动过——这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他想快点儿见到她,再快一点儿,他一刻都不能等了。
“姑娘,出题人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说。
一转身,发现竟是前几日自己救下的那个男子。
“公子。”陆薇行了一个礼后便看着他——似是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还有几分相似了。
“这次终于记得了。”言冰玄看她行礼,终于行对了礼。
“诗句是如何想出来的?”言冰玄努力地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假装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但实际上,这次,等她的答案时,连他的手都在抖——是他紧张了。
“我,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听说过,可能是出自哪个名家之手吧。”陆薇想了想,便就这么回答了——如果真的是他和她说的,她是不会承认的,她宁愿自己对他愧疚一辈子。
言冰玄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那眼神恐怖得像是要杀人似的。
最后,他停在了她面前。
言冰玄轻声问了一句;“玉笛呢?还记得吗?”
听到“玉笛”二字时,陆薇的心里却只有一个“逃”字。但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他比她高许多,就挡在她面前,她挪不动自己的步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薇想也没想,立刻躲过了他投来的眼神,把头转了过去,不去看他。
真的是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相遇了——所以,他出这个谜的目的是为了找她吗?越这么想,陆薇的心便感觉被刺扎得更痛了一些。
“那你看着我说,好不好?”言冰玄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他想听她承认她自己就是他等了快十年的人,他不想她逃避。
陆薇把头转了回去,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里竟全是泪水,而这泪水却恰恰暴露了自己对他的真心——她没想过要和他相见的,她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的,看看他长大后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愧疚的心理早已把她吞噬了。
她应该和他相认吗?她不知道,她很纠结——她从小就把他放进了心里,但她还有脸面见他吗?她不知道。
言冰玄硬逼着自己松了一口气,说;“既然你现在不想说,我们就先不说这个了。你猜出了谜底,你想要什么?”转移话题,也许是现在还能聊下去的可能。
“我希望,公子可以施舍那些普通百姓们,让他们至少在这寒冬中能有厚些的衣服来抵御寒冷,能吃饱每一顿饭,不至于在大街上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便是我希望得到的奖励了,我不求公子可以拯救天下所有的百姓,只求公子可以尽己所能就好了。”
“我答应你。但姑娘可否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言冰玄问——他言冰玄从来没怕过什么,但现在,他却怕她说一个“不”字。
“公子请讲,要是是我能做到的,我便答应你。”既然遇到了,能补偿他一些,便是一些吧。
“现在陪我去逛一逛这灯会。”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是希望可以和她多待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也好。
“好。”陆薇就这么答应了。
“前些日子,姑娘与我讲脸上有一个很大的胎记才戴的面具,此话当真?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我的奖励,给的是诚实的人。”言冰玄看了陆薇一眼,还是被她躲了过去,结果这次,他没忍住,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抱着了。
“公子,请您放开我。”陆薇挣扎了一下,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脯——他今日穿的是白衣,她看到有血染红了白衣方才想起了他的伤,便没再动了。
“公子,您的伤需要立刻处理。”
“你告诉我答案后,我再去处理。”他仍抱着她不放。
“您不可以强人所难,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您又何必坚持?”陆薇看着他——他的眼眸还是和儿时一样清澈透亮,却没了儿时的光芒,变得有些冷峻了。
听了陆薇的回答,言冰玄倒是笑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教育人,连说的话都没变。”他放开了她,温柔地看着她——原来,当初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全脸,但他也已是心满意足了——知道她没事,他就放心了。
“有没有地方可以处理您的伤口的?”陆薇问了一句。
“你帮我处理,好不好?”他极少对别人轻柔,也从不求人,恐怕是所有的柔情都只留给了她一人了。
最后,萧然叫来了马车送两人回了白府。
白府?陆薇看着匾额——想必自己身边的这位公子身份也不低了,那他到底是谁?
白安看着是一个戴面具的女子扶着言冰玄回来的,立刻就来了兴趣——不说言冰玄不碰女人吗?现在面前这位又是什么?他白安是长着眼睛的。
“给她带一下路。”言冰玄对白安说,这话一出口,把白安的八卦心又塞了回去。
到了言冰玄的房间以后,白安刚想一起进去,却被萧南舟拦下来了。
待陆薇和言冰玄进去后,萧南舟才把白安拉远了些说;“陛下说今夜就不与白公子共处一室了,并且,请您再准备一间房给那位小姐歇息。”
“你家皇帝什么时候开始碰女人了?我作为他兄弟都不知道。”白安好奇地问。
“那位小姐,是猜出谜底的人。”萧南舟的话一出口,白安就明白了——言冰玄心里藏着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这冰块儿该融化了吧?这铁树,也该开花了吧?他想。
白安刚乐呵呵了一番,一转身,便看见白莲雪生气的站在他后面。
“哥,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和冰玄哥哥一起回来的?”自白莲雪认识言冰玄后,就没听说过言冰玄身边有女人,除了——
“你冰玄哥哥等的人回来了。”白安说。
果然,不出所料——“但那人不是都快十年没回来了吗?现在突然出现又是什么意思?”白莲雪很是气愤——因为这个人,不仅自己今晚的表白计划被打破了,还没表白言冰玄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而且,在白莲雪看来,这个女人还会抢走冰玄哥哥对她所有的柔情。
“我要进去。”说罢,白莲雪就想进入那个房间里,却被萧南舟拦住了。
“你敢拦我?”白莲雪生气地瞪着萧南舟说。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我只是奉旨办事,还请白小姐配合。”萧南舟行了一个礼。
“我才不是其他人!”白莲雪更生气了,从小到大,言冰玄从来没有禁止她什么过。
最后,萧南舟看了一眼白安,白安表示无法,谁都拗不过白莲雪,便放她进去了。
“冰玄哥哥!”白莲雪兴高采烈地推开了门,一推开门,便见言冰玄敞露着胸脯,并没有把衣服穿戴好,那女人的手还放在了他的胸脯上,白莲雪一下子变了脸。
“你是谁?你赶紧让开!”白莲雪走上前去推开了陆薇,用力过猛了一些,陆薇原本是坐在床上的,结果一下子被这个大小姐推到了地上。
“冰玄哥哥,你没事吧?她刚......”白莲雪的话还没说完,言冰玄便打断了她的话。
“前段时间受了伤,伤口刚才裂开了,她是大夫,刚才在帮我疗伤。”言冰玄本想隐瞒伤情的,但是又不想白莲雪为难陆薇,便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白莲雪看了看言冰玄手中拿着的药瓶子,这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他俩。
陆薇一屁股站了起来,对白莲雪行了一个礼。
“小姐。”看白莲雪的衣着打扮,定也是有身份的人。
“我叫白莲雪,是这白府的小姐,刚才是我错怪了你,多有得罪。”白莲雪主动认了错。
“白小姐的道歉我收下了,伤也治疗好了,公子只需按时用药即可,我就先走了,多有打扰。”陆薇行了一个礼,便想离开了——自打进这白府起陆薇就想着要找什么样的借口离开了,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白莲雪的出现,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可以离开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