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豆蔻托着满脸肉肉的脸颊,闪着明亮如水的眸子,甜甜地说:“小师叔,嗯……一会儿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龙队的比赛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需要我陪你吗?”孟川琼一看池豆蔻去不了比赛现场观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就开始担心起来,那焦急的神情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泪都要转出来了。
池豆蔻笑嘻嘻地回答:“哎呀,我没事。这不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嘛,她看着大家最近比较辛苦,决定出去买点小吃美食给大家吃,她一个人去龙队不放心,我就想陪着她一起去。”
“哦,你没事就好,行,那你们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戴好口罩,最近疫情比较严重,咱们得保护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
“那我一会儿就去找冬哥,我俩一起给龙队加油。”
“嗯,记得替我和姐姐多加几句油!回来给你好吃的。”池豆蔻说着就踮起脚尖,明目张胆地在孟川琼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小师叔,我走啦。”
“期待你的美食。”孟川琼被这一吻冲上了头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池豆蔻和赵若霏离开,转眼间就看见叶天冬站在他身后冲着他笑,笑得他浑身发毛,“呀——冬哥,您这笑得跟熊猫似的,有啥秘诀没?”
“要啥秘诀?看龙队打比赛你不亢奋么?”
“那也不用这么亢奋吧?”
“哼,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亢奋!哎,川琼,人家都走远了,你还搁这儿瞅呢?”
“哎呦我说,冬哥的东北大碴子味儿越来越重了。”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走吧,看龙队比赛去,这就要开始了。”
“我咋啦,我说的可是普通话呢。”孟川琼嘴里碎碎念,一步几回头地看池豆蔻远去的方向,叶天冬此时猛拍了一下他的腰窝,说:“我可没见过哪个东北人承认自己说的是东北话,哈哈哈。”
孟川琼像一只弹弓打出的弹丸一样窜出去,身上好像蹿了什么咬人的东西似的在那儿跳来跳去:“冬哥,你干嘛拍我腰窝儿?”
叶天冬笑着问:“怎么?!你这腰窝我还不能拍了?是我漏电给你电着了咋的?”
“那……那……那……”孟川琼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叶天冬后退一步,说:“哦,我明白了,你这腰窝是豆蔻专属,对吧?别人碰,你是串联并联都跑偏,只有豆蔻才能给你捋顺了是不?”
“嗯,是是是……”
“别是了,赶紧看龙队去吧。”叶天冬无奈地笑着走上看台,孟川琼也踏着二五八万的步伐坐在叶天冬旁边,目视赛场一点都不敢斜视,正襟危坐都不敢贴两边的人:“冬哥,一会儿咱们加油就可劲儿造呗?”
“那必须的!”叶天冬和孟川琼拍手鼓劲,两人每在龙辰冕打出一个好球时拍手叫好,在龙辰冕失分落后的时候用最豪横的底气喊出内心的加油声。
就他们这两嗓子喊得惊天动地,喊得场上裁判的心恰似放在地震中一样震碎了八瓣儿。
裁判实在是受不了,瞥了几眼以示警告他们都没看见,撇撇嘴叫来了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工作人员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走到叶天冬和孟川琼的座位前,很恭敬地说着英文:“不好意思两位,您的声音有些大,影响到比赛的进度,鉴于噪音的持续,还请您二位暂时离开这里,谢谢配合。”
工作人员说完就优雅地离开回到工作岗位,只留下石化在座位上的叶天冬和孟川琼面面相觑,四只眼珠儿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悠着,对于工作人员说的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默默地起身走出场馆。
没想到他们刚出去门口,就迎面撞到提着小吃回来的池豆蔻和赵若霏,她们大老远就看见门口的两个大老爷们儿低着闹到一脸不高兴,悻悻的失落感让她们心里揪了起来,便围上去询问:“川琼、天冬,你们两个怎么站在这里啊?”
“对啊,你们不是在里面给龙队加油吗?”
“怎么了?难道龙队输了?”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让他们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叶天冬开口了:“那到没有……就是……”
“我们是给龙队加油呢……”孟川琼笑得很勉强,叶天冬接了话,说:“就是这油吧……加得有点过劲……”
“怎么的呢?你们加柴油还是加汽油了?还是不点火自燃了?”赵若霏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俩人底气全无,叶天冬瘪着嘴角嘿嘿地笑着,说:“嗯……油没给龙队加上……”
“那加哪儿去了?”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俩把油加到裁判身上去了。”孟川琼实话说出来,差点没给赵若霏她们笑喷:“不是,你们什么情况?你们加的油还这么叛逆的吗?”
“嘿嘿嘿……要不然我俩给龙队加油,被裁判轰出来呢?”
“就是加油声大了点儿……”
“哈哈哈,没事没事,出来就出来吧,反正一会儿就出结果了,要相信你们龙队哦。正好还有点时间,我看那边有个咖啡馆可以坐着休息一下,我们去那儿吃点东西,特意给你们买的。”
“好的姐姐,我来帮你提。”叶天冬和孟川琼一手一个袋子跟着赵若霏池豆蔻来到咖啡馆坐下,赵若霏温婉地给他们分糕点,说:“来吧,吃点东西好好地给你们补充体力,这几天你们都辛苦了。等明天庞主席过完生日,你们几个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国。”
“姐姐,我们赛程不是到十几号吗?”
“你们也知道现在国外的疫情比较严重,早点送你们完成任务的种子回国早点得到安全保障。庞主席机票都给你们订好了,先飞紫荆区,再从紫荆区回凌绥。”
“那你呢姐姐?”
“你们龙队的赛程还有几天,等他打完之后我和他一起回国。”赵若霏扫视一圈他们的表情,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便笑着说,“你们都是国乒重点保护的队员,目前都还是零感染,如果你们一旦出了岔子,不仅以后的赛程可能会有影响,对你们的身体也可能会有影响。所以庞主席决定提前送你们回国,一刻也不准耽误。去机场的车你们不用担心,都是中国驻卡特尔大使馆提前安排好的,很安全。”
“姐姐,你们在这里要小心啊,我们凌绥见。”池豆蔻软糯糯地就靠在赵若霏的怀里,那种不舍的感觉真的很有保护欲。
“好。”赵若霏最喜欢抱着池豆蔻,抱着她心里很踏实。
11日,部分国乒队启程回国,历时十几个小时落地紫荆区国际机场,在出站口通道等候排队,孟川琼池豆蔻回到国内就始终保持着五米定律,距离近了就聊一会儿,距离远了就低头发微信,就在排队等候登机的时候,一名小球迷走到孟川琼身边,很有礼貌地说:“川琼哥哥,真是不好意思,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孟川琼抬头打量着这个文文静静且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没多想就点头答应:“好,没问题,来吧。”
“谢谢川琼哥哥。”小姑娘乐呵呵地从身后捧出一只粉色大排球递给孟川琼,孟川琼当场瞳孔地震三秒钟,他从来没有在排球上签过自己的名字,而且排球还是他第一次触碰,接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接过一个新生儿,那种小心翼翼而又仔细呵护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轻轻地在排球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球还给小姑娘,心里的紧张就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旁边的体能教练问:“川琼,在排球上签字感觉如何?是不是比签在乒乓球上敞亮?”
“哈哈哈,挺好的,第一次接触排球有点胀手。”
“哈哈哈!”庞达海玩儿着手机坐在孟川琼面前的黑色大行李箱上,脸上有点小得意,“川琼,那你打篮球怎么不胀手啊?”
“哎,这可不一样。”孟川琼边给池豆蔻发信息说自己刚才在一只排球上签名了,一边给庞达海说笑,“我跟你说啊,我这箱子一万块呢,你压坏一件一万块!”
庞达海压根儿不信邪,也没把孟川琼的话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回答:“你看我像一万块吗?”他这话头还没落到地上,只听他屁股下面的黑箱子发出沉闷的一声抗议,“砰——”,箱子的拉链儿崩开了一道口子,吓得庞达海赶忙起身回头看。
与此同时,孟川琼和教练神情动作极其统一地凑过来,瞪大双眼、倾斜着身体查看,孟川琼惊呼一声:“WOC!”
这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国粹把不远处的池豆蔻吓得回了头,她正在和小姐妹们聊着手机记录,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看,嘴上还嘟囔着:“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豆蔻你放心,应该没事,我看他们那边挺好的。”小姐妹伸长脖子看了看那边的情况安慰她受惊吓的小心灵,池豆蔻还是不放心,给孟川琼发信息:“小师叔,怎么了?刚才听见你那一口惊为天人的国粹了。”
“啊,没事,就你亲哥目前来说欠了我一万块。”
“他咋的了?斗地主输给你了?”池豆蔻疑惑不解,孟川琼解释:“他坐我一万块箱子上了,然后就给我箱子坐开嘴儿了。”
“啊,小师叔,这充分说明一个问题!”
“啥问题啊?”孟川琼眯着眼睛寻找池豆蔻的身影,池豆蔻认真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把他直接逗乐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欠了一屁股的债?哈哈哈……”
池豆蔻的这句话彻底让孟川琼再也绷不住了,笑得前合后仰,甚至还在坐坏的行李箱上捶来捶去,说:“哈哈哈,真形象!对对对,说得真好!”他笑得忘乎所以,甚至教练都觉得他过分开心,悄摸摸地扒拉一下庞达海,问:“达海,你说川琼……你把他箱子给坐坏了……他为啥还总是这么乐木呵的呢?”
“教练,您是不知道。那年他和薛仁玘出去比赛,坐出租车的时候薛仁玘拿了自己的身份证走了,把他的身份证忘在出租车上了,您猜他怎么着?”
“怎么的呢?”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们儿,你这么给力的吗’?”
“就……就……这样?”
“嗯,不然还能咋样?”
两人的对话引起孟川琼的注意,孟川琼止住了笑意,说:“所以啊,事情发生了没什么,着急也没用,坦然面对就行了,乐呵一乐呵就过去算啦。”
“你心态真好。”
“行啦,我们继续转战凌绥!”
飞机承载着无数人的梦飞往凌绥,落地的外面有专属大巴车等候,孟川琼池豆蔻的行李从VIP通道出来后就整齐地放在一起,他在外面的位置,她就紧贴着他在里面的位置,就好像那年在人群中他转过身去把她保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