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愿意 第4章 你是笨蛋吗

不怪黎栗自信，而是事实如此，从小到大，林芷堆的雪人就不怎么好看，不是身体歪了，就是头斜了，要不就是在最后的时候没把头放稳，等到第二天就得到一个没有头的雪人。

黎栗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决定坑她一把，算是报了刚才的仇。

至于要求，她还没想到，不过她确实也没有什么要求，唯一的一个又不能当作要求提。

二十分钟后，看着面前的雪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看向林芷那边，只见她还在捯饬身体，她堆的那个人体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似的，就是堆不圆。

黎栗见此，打趣地说：“你这不行啊，这一点都不好看，你看我的，多好看。”

林芷直起身，直勾勾地盯着黎栗。

由于长时间在雪地里滚着雪球，所以此时林芷的鼻子冻得通红，并且不断地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生理泪水，眼眶红红的，在黎栗看来，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楚楚可怜，令人心动。

一下子，黎栗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逗她的，她脱下手套，双手轻抚着林芷的脸庞，比她的手还凉。柔声说：“冷了吧！先去屋里待一会儿吧！”

这里的部分房间是专门给来这儿的义工休息的，而这一间，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进去。

屋里的陈设是林芷一手置办的，黎栗全程没参与，只有打杂的份。

“啪”的一声，屋里瞬间亮起了暖色的灯光，一眼望去，屋内干净整洁，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而在屋内的桌子上，还放了几张她们的几张照片。

走进房间，黎栗立马把空调打开，又赶紧地去烧了一壶水，而林芷则是坐到了沙发上，悠闲至极。

没一会儿，房间里越来越暖和，黎栗给林芷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把剩下的水倒进了一个盆里，里面加了点凉水，端到了林芷旁边。

“泡泡脚吧，脚暖和了身体也就跟着暖和了。”黎栗不敢看林芷的眼睛。

“谢谢。”林芷毫不客气地把鞋子脱下，把脚放在热水盆里，“咋就突然对我这么好。”

黎栗心里一慌，犹豫了半天，结巴地说：“这话说得，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她躺在沙发上，极大地放松自己：“没天理没、人性，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我不甘心呐，不甘心。”

林芷：“……”

“你不对劲，很不对劲。”林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这句话，是试探。

只是黎栗没有听出来，又或者说，她不想听出来。

她没办法，只能用无赖的方式来回避，好在，林芷并没有再探究下去，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她们都有些饿了，这里虽然有一个小厨房，但是并没有食材，黎栗本想点个外卖凑合一口得了。

但是林芷不想吃外卖，她便提出在网上买菜，黎栗听后表示同意，于是她就在网上买了一条鱼，还有一些蔬菜。

在等菜的这段时间，她们并没有闲着，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前院，一个负责后院，给小家伙们喂食。

黎栗喜欢猫，而林芷则喜欢狗，说实话，黎栗总觉得林芷对狗总是格外的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黎栗曾经听到过她在梦里一直喃喃低语，具体就是让狗跑之类的，黎栗问过她，她说是梦到一只狗被坏人打死了，她救不了它。

黎栗至今还记得她说这些话的神情，又难受，又自责，还有悲愤。

她那时意识到不简单，本想追问，但是林芷却避开了，而黎栗选择了尊重，不再过问。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它们都喂饱了，好巧不收，她们买的菜也送过来了，黎栗在平台上给外卖员打赏了一些小费，大冷天还在工作，挺不容易的。

照常，依旧是林芷去洗菜、备菜，而黎栗则是等她准备好之后开始做饭，因为有了现成的食材，两菜一汤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实话说，黎栗的做饭水准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

她们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一起，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林芷竖出了一个大拇指，对黎栗表示肯定。

黎栗对于她的反应非常满意，得意地抬起头：“快吃吧，天气冷，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芷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地点点头，像是对黎栗的肯定。

“我觉得你做的饭比我妈做的还好吃。”林芷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

黎栗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她心里暗暗得意，她身后的尾巴都快竖到天上去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话音刚落，林芷就被涨红了脸，“呼～”她不断地呼气，黎栗见此，着急忙慌地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虽然在这个天气喝凉水不好，但是现在没有热水，只能先将就一下。

林芷接过水，迅速地打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着，由于喝得急，有些水就顺着林芷的嘴边滑到了她的脖子里。

黎栗刚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硬生生地堵住了。

即便喝了这么多水，林芷还是觉得嘴里火辣辣的，她又扒了几口米饭，才缓解下来。

她解释着：“不小心吃到了辣椒，然后就被呛到了。”

林芷此时因为咳嗽眼角含泪，两颊微红，不同于以往的平稳，此时的她多了一点勾人的意味。

黎栗别开眼，说：“都怪我，放了辣椒。”

“既然你说怪你，那作为受害人总得讨要点补偿吧！”

“为什么。”黎栗反问。

“因为你说得怪……你啊！！”林芷露出狡黠的眼神，后面三个字咬得极重。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林芷有点怪怪的，换作平时她都不会这么小孩子气的。

她有心逗她，便说：“补偿没有，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把雪人堆好，这样我们之前的那个赌约就作废了，好不好。”

林芷沉默了，黎栗看着她又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丝毫没有开口的样子，便心生一计。

她双手撑着桌面，微微起身，身体不断上前倾斜，直到离林芷面前不到五寸的地方，她轻轻地说：“实在不行，你就直接说，要什么补偿，只要你说，我都可以。”

黎栗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林芷的反应，半天过去了，黎栗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林芷还是没什么反应。

不过，黎栗眼睛挪到了林芷的侧脸，她发现，林芷的耳朵好像有点红了，不过因为她近视，所以不太确定。

她又微微向前，想要看个清楚，但是，就在她靠近的瞬间，林芷的身体突然向后，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把她推回了椅子上，“吱啦”一声，椅子腿与地面产生了极大的摩擦声。

而此时的当事人平静得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生似的：“再不吃饭就凉了，你想吃冷饭，我可不想。”

黎栗嘴上说着好，眼睛却一直看向林芷的耳朵，就这么一会儿，林芷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连耳朵上那一抹红也消失不见，仿佛刚才都是黎栗的错觉一般。

由于性格原因，黎栗很怕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所以，哪怕是插科打诨她也得把气氛搞起来。

她脑子里想了无数个话题，绞尽脑汁，费了半天的劲，最后笑着说：“你不问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回来别人还能拦着不成。”林芷话里带刺。

黎栗毫不在意，反而因为林芷的回答而变得兴奋，她扶着额头，得意地说：“我跟你讲，如果不是因为我聪明，想到了偷偷溜走这个好办法，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要回来。”

“你就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吗？”

“林芷，你这样不说话显得我很傻。”

黎栗坚持不懈，继续问：“你真不想知道我这么着急回来的原因吗？”

林芷也许是被问得不耐烦了，才说：“我如果说不想知道，你能安静地吃会儿饭吗？”

黎栗摇头，道：“不可以。”随即，她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说：“如果你想让我安静下来，那么我听你的就是了。”她说着，拿起碗筷，开始安静地吃饭。

林芷见她真的安静了下来，但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所以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果不其然，黎栗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她笑着，认真地说：“因为……”

“想你啊！”

此时的她大胆地说着发自内心的话，而这句话隐藏的情意，却不会被那个人知道。

毕竟她们是好朋友，就算再怎么想，林芷也不会想到这句话真正的意义。

是隐藏的表白，也是克制的爱意。

黎栗说完这句话就没敢再看林芷的眼睛，所以并没有看到她眼底渐渐表露出的眷恋。

“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吗？”

黎栗愣了，她在大脑里思考一番，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

她疑惑地问：“我问啥，我不记得了。”

林芷说：“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黎栗一听立马想起来了，她说：“我记得你当时说没有喜欢的人，怎么了……”话到此处，黎栗想到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难不成你那个时候是在骗我，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说到后面，她有些迟疑，声音不受控地抖动，她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至少不知道便就等同于没有，所以她强装镇定，说：“我管你呢！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当时也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女生。”

“那么紧张干吗。”

“没有。”黎栗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那你还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林芷一如既往得平静。

黎栗以前最喜欢她身上的这种气质，而现在她觉得难受极了，她垂着头，认命般地说：“是谁。”

黎栗的头都快低到了桌子上，林芷轻笑，说：“黎栗，你是笨蛋吗？除了你之外，你还见过我跟哪个人有过这么深的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