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愿意 第1章 新年

“十……九……”

又是一年的结尾，外面的人都在齐声地喊着新年的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砰……砰砰砰！！

当数到最后一秒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烟花齐刷刷地冲地天，在无数人的目光下，在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色彩。

黎栗站在窗户边，望着天空中的烟火，心里一阵喜悦，拿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

“芷，新年快乐！恭喜我们的芷又长大了一岁哦！”后面还附带了几个搞笑的表情包，以及刚刚拍下来的烟花。

毕竟好看的东西要跟喜欢的人分享。

“嗡……嗡嗡”

没一会儿手机传来震动。

“新年快乐！也不得不恭喜栗子你也一样又长了一岁。”

另外也附带了几张照片，黎栗一一点开，快速地越过前面的直到最后一**芷的单人照。

照片里的林芷低着头，脸看向一旁，由于光线原因有些模糊，可黎栗能感觉出来她这是不开心了。

也不知道又是谁惹到她了。

应该不是自己，黎栗在心里反思了一下，最终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在近期惹到她。

“大年初一不开心的话，要倒霉一年哦。”她开了一句玩笑给林芷发了过去。

“嗡……嗡……”

黎栗在手机响的瞬间几乎秒接，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林芷那双平静温和的眼睛。

“在做什么！”林芷的声音传到黎栗的耳畔,温柔的声音令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黎栗回道：“看烟花，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今年好不容易允许放烟花，那不得好好地享受这热闹的氛围。”

“芷芷又在做什么呢？似乎心情不好，谁惹你了，我帮你揍她。”

“我妈。”林芷平淡说：“你确定不收回刚才的话吗？”

林芷的眼神里带着戏谑。

“哎呀，是阿姨呀！那这肯定就是你的问题了是不是，你说你怎么可以生阿姨的气呢？是不是？”

黎栗变脸堪称翻书，快得出奇。

林芷看她这样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嘴角带了点笑意，面色比起刚才更加的柔和了。

黎栗看着林芷淡淡的笑意，心想应该没什么事，就没有再多问。

“我刚才在外面放烟花，你还没放呢吗？”

是还没放，因为想跟你一起，一起看烟花绽放的瞬间。

只是她的嘴像是被黏住了，无论怎样都说不出来。

黎栗此时眼神不断闪躲着，像是偷偷起了什么东西似的。

犹豫了好久，也做了好久的准备，最后在林芷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不然……我们一起放烟花吧！”

这个时候黎栗的眼神飘忽着，不敢看林芷的眼睛，林芷听后，眼底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轻笑着说：“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扭捏那么久，这可太不像你了。”

黎栗挠了挠头，装作很轻松地说：“哎呀！什么扭捏，我怎么会扭捏，还不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嘛！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去放烟花吧！”

没等林芷回答，黎栗就率先跑了出去。走下楼在客厅里看到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也没有理会，视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这样的举动引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不满，闷哼一声，但又像是怕被听到，眼珠子不自在地转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黎栗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个人相对少的公园里，她把准备好的烟花一一拿了出来，摆在地上。

“你赶紧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放。”黎栗催促道。

视频那边的林芷丝毫没有理会的样子，动作依旧不快不慢的，黎栗看了一阵无语。

但没办法，只能等着呗。

黎栗在跟林芷一同点燃烟花的一瞬间感觉她们就像往年一样在一起过年。

黎栗看着林芷的脸上被烟火照映出的五彩斑斓，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她看着她，像是在看着最美好的、最珍贵的宝贝一样着了迷。

“发什么呆呢！”林芷忍不住地问。

“情不……”

黎栗后面的话被绽放的烟花吞没了，林芷本想问她说了什么，但是黎栗已经先岔开了话题，她就没有当作一回事！

此时的黎栗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平时那么洒脱的一个人怎么在林芷这里就那么不争气，当然她也不认为这是她的问题，毕竟林芷真的很具备让人迷乱的能力。

别看她不表露任何心思，看人也总是淡淡的，但黎栗还真就吃她这一套。

寒风微微吹起黎栗的头发，时间就在她们两人之间慢慢转动，黎栗一看时间，都已经两点多了，她虽然很想和林芷再多待一会儿，但又想到往常林芷睡得都得早，现在也应该困了。

黎栗贴近手机近距离地看着林芷，果然，林芷眼底的困意被无限放大在黎栗的眼前，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她总能感受到林芷对她的关心，这种关心让她着迷与沦陷。

她轻声说：“很晚了，我都困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往常你早就该睡了。”

“好，晚安！”

“新年快乐！”

黎栗还想回一句新年快乐林芷就已经挂断了视频通话。

冷漠无情的女人，黎栗在心里默默吐槽。

“哎！就剩我一个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外面都已经没什么人了，黎栗静静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放空自己，她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虚伪、压抑是她在那里的第一印象，就像她的爸爸一样。

“早知道就不该来。”

“啊啊……”

她无奈地喊了几句，释放出不满的情绪。

黎栗这会儿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突然，她脑子一个激灵，倏地站了起来。

既然难受那就走啊，那就远离这里，反正她又不是小孩，走就走了，谁也管不着。

黎栗这下嘴角都已经压不住了，与刚刚要死不活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黎栗出来的时候无所畏惧，一往直前，回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甚至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她那虚伪的爸看到。

坐到车里黎栗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杨驰而去。

从这里开向余市需要六个多小时，好在她来的这几天由于不想跟他们那群人交流，所以白天基本在睡觉，此时开六个多小时的夜路根本就不再怕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早上九点的时候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里。

她来不及换衣服与鞋子，直接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慢慢地睡了过去，睡之前她想，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果然还是自己的小窝最舒服啊！

──

再次醒来时已经傍晚了，黎栗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回神，然后抬起手放在了脖子上扭了扭因为躺在沙发上而发酸的脖子。

黎栗拿起手机才看了一眼时间。

──17：08分

该吃饭了，她就这么想着，然后肚子就像是感受到她的想法似的咕咕地叫了起来。

黎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到玄关处灯打开，黎栗处在黑暗的时间长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亮度，难受地挤吧挤吧眼。

随后她就来到冰箱旁边，打开冰箱的一瞬间才想起来冰箱里面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此时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地响起来，像是不满似的。

黎栗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

只能出去吃了，她心想。

其实她不太喜欢出去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林芷经常在一起的原因，她也渐渐地被她影响到了，总是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卫生。

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她总觉得林芷太事儿了，让她在外面吃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就非得在家吃，重点是她还不会做饭，不过好在黎栗会做。

每次黎栗去林芷家的时候她都会帮忙做饭，而这时林芷的父母总会开玩笑地对林芷说：“你既然吃不惯外面的东西那就应该学着自己做饭，不然以后嫁人了你还能再指望我做给你吃是吗？”

黎栗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总是一阵发酸，她心里想，如果可以，以后我愿意为她做一辈子的饭，但是这句话她不敢说出口。

回过神来黎栗已经走到了附近的一家面店，因为大年初一基本上都是家里人在家里聚餐，所以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这家店的老板娘是一个和善的人，每次放肉都放得挺多的，因此好多人都在这里吃面，人多的时候都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吃到。

黎栗点了一碗牛肉面，因为人少的原因没一会儿就做好了，端到黎栗面前的时候香味扑鼻，黎栗忍不住地咽下一口口水。

她真的太饿了，从昨天晚上吃完饭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并且那顿饭还没有吃好，所以此刻的她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就是一顿炫。

吃完的时候黎栗的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微微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就在吃得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手机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像是暗示打电话的人非常不耐烦的样子。

黎栗走在外面的小道上，手机上明晃晃显示着黎先生三个字，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有事？”她不耐烦地说。

“你回去了？”黎先生……也就是她爸爸带着些许责备地问。

“嗯。”黎栗平静地回答。

“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有没有考虑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黎平又一阵责备，并且还是带着怒意。

黎栗听完这句话轻笑一声，她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你打电话就想说这个，不想再说点别的。”

黎平像是被拆穿了的小丑暴露在黎栗面前，这让他彻底装不下去慈父这个形象，他冷哼一声，反问：“那不然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黎栗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她透过手机屏幕，直视着黎平，说：“你想说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也不想去猜，也不想去问，但是……”

黎栗停顿了一下，看着那张让她充满陌生，但又本该觉得亲和的脸坚定地说：“不管你在想什么，或是你想利用我去得到什么，我都不会像提线木偶一样任你摆布，我在你那里待了这么多天也大差不差地猜到了你的意图，不过我想你搞错了，未来我想和谁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而不是你觉得谁合适，并且能在生意上帮到你，我就必须要跟那和忍结婚。”

黎栗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不给黎平再开口的机会，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往常她遇到不开心的事都会一笑而过让自己不去在乎，但是现在，她控制不住不难受。

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捏着一般，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来气。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因为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太厚的衣服而导致她现在手冻得跟冰一样。

她明明早就不在乎了不是吗？

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渴望，只是这一丝渴望现在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冰凉僵硬的手，她转头一看，林芷那张温和平淡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林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这会儿黎栗觉得林芷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她的眼睛像是在跟黎栗说：“有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一刻，黎栗完全陷入了这双眼睛里，无法离开。

她的目光落在林芷的脸上，此时林芷不同于以往的柔和，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林芷总是这样，把自己的心思完全藏起来不让别人看穿，但黎栗不一样。

她知道林芷心里正在担心自己。

她回握住林芷的手，林芷的手很暖和，黎栗像是一个小偷，慢慢汲取这双手温度。

她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属于她们之间的平静。

时间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上偷偷溜走，黎栗这样平静的氛围里感觉并没有过多久，却没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林芷家里。

“哈……哈”她低头笑了一声。侧过头对林芷说：“你到家了。”

林芷点头，并没有说话。

黎栗看着她，她其实想等林芷邀请她去她家里坐坐，但是……哎！自己的脸皮还真是厚，黎栗在心里吐槽自己。

黎栗打着哈哈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你想去就去，问我做什么？”林芷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黎栗心想这难道不是你家吗？

“那我们走吧。”黎栗边说边拉着林芷一起走，但没想林芷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她，她那双刚迈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

黎栗转头直视着林芷的眼睛，却发现林芷的目光里藏着一抹犹豫与茫然，她与林芷认识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带着疑惑，问：“怎么了。”

林芷犹豫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含糊地说了句：“等会儿我妈妈可能会跟你说些什么，你听听就好了，别在意。”

这下黎栗彻底蒙了，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跟自己有关，不应该呀！她心里慢慢分析，该不是昨天的事有关吧，可昨天她不在，阿姨会跟她说什么事呢？

黎栗看着走在前面的林芷，心想该不会跟林芷有关吧！

“别磨叽了，快点走吧。”

黎栗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总会知道，想到这里，她立马小跑到林芷身侧，跟她并肩而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林芷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非常容易放松，就像现在，明明不久前她还非常难受，但是跟林芷走了一段路后，她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

即便林芷并没有说任何安慰她的话，她也依旧感受到了她的安慰，这也是属于她与她之间的心领神会。彼此之间无需多言，只要互相陪着就胜过千言万语。

有些时候黎栗也会想，会不会林芷也会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去验证，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

到了林芷家里就看到林芷妈妈在忙着做晚餐，林芷妈妈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说话带着亲切感，林芷爸爸在早些年就去世了，也许因为思念过度，导致林芷妈妈的头发白了大半。

“阿姨我来做吧！您去休息一会儿。”

“哎！您跟我客气啥，您不是常说让我把这当作自己家吗？不要拘谨是不是，我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呀！可是您现在这样可真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黎栗换完鞋之后直接进入到厨房里，对着穆倾莲一阵输出，把她“赶”出了厨房，完全把自己当作了这里的主人一样忙碌了起来。

“这孩子，可真懂事。”穆倾莲一脸笑意地走出了厨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林芷，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林芷似乎有所感应，不明所以地看向旁边的穆倾莲，淡淡一笑，说：“我猜你心里在想为什么你没有生出一个像黎栗那样的女儿。”

穆倾莲随即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坐到了她的旁边，抬手朝着她的脑袋上轻轻一敲，像是惩罚一般。

菜碟里都是准备好的食材，黎栗直接炒就好了。

其实黎栗总觉得做饭本身不太麻烦，麻烦的是洗菜备菜这些工作，所以她跟林芷在一起吃饭时都是她炒菜林芷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