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人化动物样品 第13章 这一天总会到来

实验桌上升起一道屏幕，分析着每时每刻经过的废水。

“查克，你还记得，我们分析这玩意多久了吗？”

“部长，自从您下令将废水管道改流到您办公室下方，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年？

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记忆，也是三年。

有记忆以来，我就待在那密闭的实验室里，我甚至从没真正见过外部的世界。那些高楼大厦、气候灾害、科技创新...那些外部的景象——全都是在我的大脑里生成的。

“三年...多么久的一段时间啊。尽管在科研界，一个课题可以被研究上十年。可是三年一点进展都没有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部长的眼镜倒映着屏幕，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面板不停滚动着，仍在实时更新。

“所有的数据和之前如出一辙，令人惊喜，也令人感到疲倦。三年前，我们在管道里发现了新品种的废弃物，它拥有人类和非人生物的双重特征，我本来以为这是我们新项目的成果，可排查了所有实验品，没有一个是符合特征的...三年来，一直如此。”

部长的眼睛上下滑动，对应的屏幕也不断翻页：“查克，你知道废水管道里的废弃物来源于哪里吗？”

“当然，部长。废水管道连通各个实验室的生物罐体，绝大部分内容物都是从生物培养液中分离出来的。当然，日常工作的尘灰、废弃物料也会被工作人员倾倒进去。”

“不止这样...查克，你有没有想过，我当初为什么要向上级申请，把大楼所有的出口都封起来，连一扇窗的开启也要A级权限，只留最严密把守的一道门给大家进出？”

“不知道，部长。不过因为这件事，据说...”

“据说大家都对我有很大的意见？”部长难得的笑了：“特别是罗佩那只狐狸，天天在耳边讲什么保障工作环境的话...”

“罗佩部长掌管法规部门，又是新自由一派，很多事情上未免过于敏感。”查克队长接话。

部长又笑起来：“我是效用主义者，并不在乎他的看法。查克，我实施封锁命令后，切断了空气的自由流动。大部分室内换气只能通过管道进行，这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查克低头，疑惑不语。

“新品种废弃物的含量上升了。”部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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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紧盯着屏幕：“你看，它的浓度上升后，一直维持在这个状态。这说明它确实在大楼里面生存，并且尚未进行自我繁殖。”

“部长...！”查克立刻说道：“我即刻去加派人手进行调查，再在现有实验品种中筛选一遍。也许，它太过狡猾，以至于我们之前未能识别出来。”

“不用”，部长悠哉地向后一靠，陷进他那柔软的椅背里。

他缓缓点燃一根香烟：“查克，有的猎物——尤其是‘未知’的猎物，你是没办法找到它的。”

“部长，难道我们要这样一直等待下去吗？已经过去三年，我...”

“嘘...嘘”部长轻拍着查克安抚他，就好像他慈爱的父亲一般：“我已经知道怎么办了。”

查克不解：“部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部长走到书架前，抽下了一本书，边翻边说：“查克，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军校学到的，无法获得生物识别信息的情况有哪些？”

“第一种：死亡期限满一百年，档案自动清除；第二种：特级权限以上人员，享有对下保密权。”

“查克，你学的是这本书吗？”部长把手里的书扔给他。

“是的，部长。在第332页，正是这两种情况。”

“不要翻到第332页。翻到第1页，看编著人员。”

部长缓缓开口：“这是十五年前，我主编的书。根据实际情况编著的，在当时确实适用。现在看来，时代改变，是时候加上第三种情况了。”

查克抬起头，不解地看向部长。

部长却亢奋起来：“查克...查克，我和你说过，这一天总会到来！你不用让那群手下去找，我说了，‘未知’的猎物——你是没办法找到它的！”

他兴奋地迈向工作台，按下扫描按钮——

“它会自己送上门的！”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好像有无数人在我耳边尖叫大吼。我大脑中的声音和影像、记忆和认知，都随着我的血液一起在我体内狂奔。

部长开启了透视扫描。

我躲藏起来的影像，被准确无误地打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