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与扔在路边的手电筒 第25章 【文豪野犬】织田作之助中心

ooc 世界观乱炖没写完无逻辑

5.18修

01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轻风拂面，正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般，是适合外出游玩的好天气。

可你扒着窗框，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天空，放空心思，到底也没能说出那句“出发”。

明明一切都准备妥当，有请好假，有打点好目的地那边的关系，有提前购置露营的帐篷、桌椅和各种道具，有拜托老板准备好食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老板借口休息推脱不去。

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你的视线移向楼底靠边停放的汽车。

是没有加足油吗？

“哗啦——”汽车的油箱发出准备好了的声响。它已经陪你很久了，似乎也在疑惑你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出发。

你在车旁站了许久，又转而望向店内熟悉的摆设。

是还想劝劝老板让他和你们一起去玩吗？

“真是的，总得给我留点时间，让我也享受下那群小混蛋不在的美好个人时光吧。”

你再一次被老板满脸嫌弃的推搡出门，转过身来，却看见了跟在你身后的五个小“跟屁虫”。

是担心自己带不好、会弄伤他们吗？

不知是谁赌上了自己今日份的点心。

“这副表情绝对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可是脸色好难看，难道是生病了？”

“呜哇，世界要毁灭了，织田作居然把激辣咖喱放到一边，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回是真的发生大事了。

孩子们闹哄哄的抱成一团，悄声讨论着成人世界不可察的秘密，而后推举出来了一个代表——向来是幸介，他张开双臂，于是你自然而然的把他抱起来，耳朵贴近他的嘴巴。

幸介用平常玩警匪游戏，警探们窃窃私语交流情报时的音量问道：“我们瞧着你脸色很不舒服，难不成是得了游前恐惧症吗？”

你：“……”游前恐惧症是什么？

你甩了甩头，强行将自己的脑回路从孩子的逻辑里抽出：“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想离开这里，不想走，总觉得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难道是有危险吗？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是主人公强烈的第六感？”

“不，我的异能力没有发动。”

名为“天衣无缝”的异能力能使你看见五秒后的未来，如果有危险的话，你应该能提前感应到才对——除非是毒药或者定时炸弹等效果延迟发作的物品。

那是有可能的，横滨最乱的那段日子，迎头撞见流弹、毒.品和火药然后死翘翘，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那种不计成本的暗杀手段只会出现在干部级别的人物上，谁会为你一个无名小卒设下那般费时费力的埋伏呢？

至于第六感，如果真的存在以你这么无趣的存在作为主角的小说，那绝对会扑街的吧。

毕竟你甚至不会吐槽。

故事情节要怎么发展呢？难道要你做某一位的捧哏？或者身体力行让另一位做吐槽役？

嗯，要是减少你的戏份，让你做个配角，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觉会被喷水字数。

职业对口，思考起小说的写作思路，你的想法一路跑偏八百里地。

你挠了挠头，将其强行拉回，“兴许只是错觉罢，最近写小说熬夜太久，心身俱疲，可能是我将故事里的危险氛围过分带入现实了。”

“哈哈，我早就说了嘛，不能熬夜，不然头发会掉光的，现在后悔了吧？”

“可幸介你昨天好像睡的比我还晚，”你停顿了片刻，犹豫道，“真的会头秃吗？我会变成老头子的吧…”

光是怎么也理不清楚的胡子拉碴就足够让你头疼了，如果再添上个头秃，你迟早会因为自己越发凶狠的外貌形象，成为街坊邻居里远近闻名的猫嫌狗厌小孩儿哭。

不过，比起后悔自己晚睡，你其实更加后悔昨天没能把幸介他们看住，小孩儿秉烛夜游，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书。

哪怕你强调过很多次，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眼睛最最宝贵，需要好好呵护，他们也总是改不了这习惯，孩子们听话是真听话，可钻空子也是相当有一套。

但……真要说起来，如果你能好好起到表率作用，幸介他们也不会总是躲在被子里熬夜读书。

你总是这样子，将监护人的职责抛给了老板，又将最基本的同居人责任也同样抛之脑后，甚至于做朋友的资格也……

啊、什么朋友？

幸介在你眼前晃过的手，拉回了你的心神，他有些恐慌的看向你，问道：“织田作，你刚刚，是开了个玩笑吗？”

你满脸疑惑：“？”

你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是的。”

身为大人，怎么能让孩子们担心呢？这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善意谎言就该派上用场了。

你用超正经的语气淡淡补充道：“好笑吗？”

这句话落地，幸介脸上的惊慌之色却是更浓了，他几乎是惊恐地拍了拍你的胳膊，忽然一下子蹦下去，又一次钻进孩子们的包围圈里了。

孩子们再次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你只从其中依稀辩驳出几个字词，比如“自闭”、“阿宅”、“社恐”什么的，都是你曾在网络上看见过的流行词汇。

可也正如字面意思上的与它们见过一面，就算孩子们把意思掰碎了喂给你，你也实在难以理解——难道他们不是只是单纯的想待在家里吗？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

你措不及防的感受到了一股悲伤。

幸运的是，这感情并没持续太久。

它被另一种悲伤替代了。

你听懂了最后那句：“我们可以以后再去。”

“……”

不知为何，你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感觉视线模糊，还有些心疼气喘，呼吸困难。

咲乐眼尖看见，吓了一跳，赶忙跳出来，拉着你找位置坐下，又拉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上后厨找老板帮忙去了。

优被留下来照看你，就坐在你对面，担忧的看着你。你摸摸他的头，想告诉他“你没事”，可他还是放不下心，将你的手拿下来，始终握着。

孩子们想不明白是哪里把你吓着了。

他们原本还在那里激烈讨论呢，比如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得上的这种病症，比如治疗它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原因实在太多了，他们甚至怀疑是最近“战争游戏”的次数太多，才让你感觉不舍与疲惫。

至于你挺在意的那句话，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将日常写成句子。虽说小组讨论时将其放在了最后一句，但它其实是孩子们最先达成的共识，比起日后可以有无数次的旅行，他们都更在乎监护人的心理健康，只是因为绝对不会有异议，所以才放在最后顺便提上一嘴罢了。

所以说啊，怎么就把你吓着了呢？

难道大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孩子们不懂的事总会去询问大人，可这件事，被询问的大人可能也搞不明白。

你想啊。

以后？哪个以后？你们有多少个以后呢？

明明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完全可以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但你莫名其妙心慌的很，眼前闪过一幕幕支离破碎又抓不住的片段，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发生过什么，脑海里却还是空空如也。

唯一能够确定的也只是一件事而已。

你回握住优的小手。

“砰”的一下，后厨的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是老板领着小孩儿的队伍，直冲向你这里。

“没准儿只是岔气了，”老板向来稳健冷静，首先告诉孩子们不要慌张，然后才检查起你的身体情况，上上下下大概观察了一番后，问你，“除了心脏还有别的地方疼吗？”

你却似乎感觉对方搭在你肩膀上的手正在发颤。

你摇了摇头，淡定开口：“痔疮疼。”

你绝不会再辜负现在。

你伸开双手，搂住老板僵硬的身体，做出了个近似拥抱的举动：“抱歉，我会控制激辣咖喱的进食次数的。”这对于你来说是个足矣灭绝人性的挑战，可你做出了承诺，也没有再提以后。

你松开手，又看向孩子们，露出微笑：“现在我就去买药，十五分钟后，我们就出去玩吧。”

闻言老板想要转身离开的动作却又是一僵。

十五分钟对于患有痔疮的可怜孩子来讲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时间过的飞快，只是舞台剧抽转了背景板的功夫，你们便到了森林公园。刚下车，孩子们便像是离弦之弓，全都溜的老远。

而你留在露营地安装帐篷，想帮你的几小只也被你赶了去，安到一半，抽空抬头的功夫，你瞧见他们在草地上奔跑喧闹。

孩子们释放了天性，举着从地上捡起来的树杈，扮演着绝地武士或者他们骁勇善战监护人的角色，进行PK赛，玩得超嗨皮。

你盯着他们出神的看，张开嘴，声音却卡在喉咙，好一会儿才喊出来，“注意安全。”

这是现实，你梦寐以求的一切全都在这里，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梦想——你回想起了临走前老板塞给你的那张临海小房的地契，那是他从朋友渠道走来的二手小屋子，他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再给你个惊喜的——你有了灵感，可原本放在口袋里的小本子和笔去了哪里？

这也是梦，先大脑一步，下意识握住口袋内枪支的双手告诉了你这点。

而后理智姗姗来迟。

依靠多年的里世界从业经验，你从当前场面翻出了不下三十二个疑点，其中大多数源自环境的远景，它们就像是被谁随意泼上画布的颜料，不是重点，所以相当敷衍——孩子们倒是刻画的各个入木三分，是印象中的幸介、克巳、优、真嗣与咲乐的模样。

那些算不上证据，却足够判断你已经落入了陷阱，兴许是横滨新的敌人，兴许又是森鸥外。

然而你没做什么，将手从口袋伸出来，而后移动视线，从车后座里翻出老板为你们准备的餐盒，将其中的那份特辣咖喱饭挑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弯下腰，开始勤勤恳恳的铺餐布。

等铺好了，坐下了，踏实了，便继续盯着玩闹的孩子们看，只是如此。

你的行为态度不像是任何一个意识到自己陷入阴谋的称职黑手党，如果大赛评分的话，大概会远远拉低平均分数，恰如你在现实的横滨依靠最底层的打杂任务拉低黑手党杀人率那般。

但正符合一位失去了孩子们的父亲。

你的记忆回笼，终于意识到这是狡诈的梦，你与敌人的位置完全不对等，你是棋盘上无能为力的棋子，编者却知晓你的一切。他将心底最柔软的那段记忆抽丝剥离，又将其明晃晃的摆在你面前，是笃定你再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而你也注定会选择天平的——

“织田大叔/先生，我们来看你啦！”

充满朝气的声音打破了梦境，你的意识被无情丢回身体。你缓缓起身，同时按压太阳穴，试图压制做梦和早六所带来的双重精神疲惫，恍惚间却听见有谁在耳边叹了口气，极轻极轻。

你没能抓住那声音。

似乎是你耽搁的时间太长，又似乎是担心你没听见，门外的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特意提升了音量，该怎么形容呢？小儿止啼。

异能力自动发动，你下意识捂住耳朵，还是没挡住，感觉脑子被直接穿堂，两边通风，彻底清凉。

“织田大叔——我们来——唔？”

话说到一半，声音的主人活像是公鸡被谁掐住了脖子，音量骤然小了下去，“你们…唔…干嘛捂我嘴…嗷…佐助打我头做什么…会变傻的…”

“声音太大了笨蛋！”声音冷清的少年喊道。

“欸？”

“我们没有提前和织田先生约定时间，现在属于冒昧打扰，如果现在织田先生还在睡觉的话，大声喊的话会把人家吵醒的。我们只需要用正常的音量喊几声，判断人家是不是醒着就好了。”明显属于女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可正常音量是…嗷呜…正常…嗷…啊啊…我知道什么是正常音量了，不要再…嗷呜…”

你：“……”不能再敲了，再敲孩子就真傻了！

再混沌的大脑被这么一闹也得清醒，更何况身体素质本就强悍的你，你揉了揉右脸，将嘴角推出一点轻微的弧度后，便起身前去开门了。

卧室离大厅有一段距离，这足够那边“战争游戏”的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开门的前五秒，你通过异能力看见三人组已经彻底打闹成一团，他们看见你，各自放在别人脑门上的指节僵硬了一瞬，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来，又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三颗小白菜，变成了三颗熟透还冒烟儿的小番茄。

你想了想，故意压重了脚步声，那边打闹的声音明显一滞，而后一阵推搡和乒荒马乱。

你停了几秒，等那边动静彻底停下去，才打开门，看见三个小孩儿昂首挺胸并排站。而鸣人率先扬起笑脸：“早上好呀，织田大叔！”

少年人的热情开朗是极为感染人的，你愣了愣，表情也同样柔和下来。

“早上好，鸣人，樱，佐助。”

在门口叙旧不是待客之道。

你将小队接进了屋子，给他们沏茶倒水，又准备好小甜点，稍后才在他们的注视下落座。

你以为他们只是想等你忙完，然而坐下后，他们还在看你，你被三人的热切视线盯得有些发懵，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是又需要任务了吗？”你将手指搭在系统界面，时刻准备着外派任务，你知道的，每一个过来找你的小忍者都需要这个。

结果三人全都疯狂摇头：“不不不。”

鸣人是小队里面精力最充沛的，额上也不免滑下一滴汗珠：“我们才做完一个长期任务，都要累死了，近期的就先不接啦。”

你歪头，“那先给你们发一个无截止期限的？”

“？？？”

那是你最近才摸索出来的设置，对于一个普通NPC来讲，已经是相当逆天的功能了。

几人却是哑口无言，他们原以为你会先问他们是什么任务，并早早做好了回答的准备，没料到你的重点再一次跑偏。

樱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微微扶额：“织田先生，还请不要太宠溺我们了。”

顿了顿，她瞧了眼明显被任务期限激起了斗志的金毛小伙伴，又补充道，“尤其不要太过偏袒鸣人，他会无法无天的。”

声音落地，鸣人的斗志便像是戳破了的皮球，嗖的一下瘪下去了。

你的脑袋上却冒出了问号。

“……宠溺？偏袒？”你不明白，面露迷茫，“可我发布任务，不是在麻烦你们吗？”

你早就有这种想法，小忍者们为你忙来忙去，却只需要一点点经验值和微不足道的实物奖，这对于身体健全、能打能抗的你来讲，实在太过意不去。

可哪怕你不想再发布任务，憋在屋里不出门，他们也会每天乐此不倦的过来敲你家房门，主动寻求任务，被你拒绝后神情还都相当失落。

你看不得他们这样，也无法苛求一个孩子永远停留在十几岁，只能催眠自己，他们只是想尽快长大，不找你也会去找其他人，发布就发布吧，至少你能多发一些事少经验值多的任务。

但在孩子们眼里，这份麻烦怎么变成了宠溺？

听见你的疑惑，鸣人和樱露出无可置信的神色，就连小队里表情最寡淡的佐助，也微微张大嘴，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迷茫。

鸣人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你…织田大叔，这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您发布任务，给予奖励，我们解决任务，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可你们都还是孩子呢。”你无法理解，十几岁不是正该肆意玩耍胡闹，上学读书的年纪吗？

哪怕是横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早就考虑过孩子们的上学事宜，不是某一个，而是所有人都要上学去——难不成这里比横滨还要混乱吗？

你拍了拍头，平常能修好破旧电视的动作没能修好你这具身体空空如也的脑子。

“……哇哦，”三人发出世界观被挤兑的惊呼声，这下他们知道是哪里有问题了。

可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呢？从战争、制度，亦或者木叶延续了几十年的历史？

忍者是算不上人的，他们只是附属于战争的兵器而已，是完完全全的消耗品，要抹去思想，彻底被驯养成任务与村之犬的物件。

而她们甚至也算不上忍者，她们只是想要努力扮演成忍者的游戏玩家而已。

对于玩家而言，NPC发布任务，给予奖励，玩家们完成任务，接受奖励，这不是正常的交易流程吗，怎么会有NPC觉得这会麻烦玩家呢？

樱组织不好语言，将目光投向小队里最会说话的鸣人，却发现他似乎沉浸在了什么回忆里，从眉眼到嘴角，整张脸部线条都柔和了下去。

她下意识噤声，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又将视线投向小队里最靠谱的佐助。

佐助没看队友这边，所以没能接受到信号。但他主动开口了。

黑发的少年垂下头，任投下的阴影消失在眸子纯粹的黑里，声音也同样悄然隐去了尖锐的棱角，“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