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门响,然后喧闹的人声沿着楼道上来,越来越近。
季天杰“咦”了一声,咕哝一句:“怎么这么吵?”
郑彦宁赶忙说:“可能是我没有关好门。”
季天杰收回手,放开郑彦宁,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把门关上,回头对郑彦宁说:“你的邻居家里来了很多客人。”
郑彦宁跑回卧室,季天杰追了进去,猛的把她扑倒在床上,郑彦宁吓得动也不敢动。
“我们是未婚夫妻,想做点什么谁也别想管。”
郑彦宁鼓足勇气,说:“你也说了是未婚夫妻,没有结婚证,有些事情就不能做。”
季天杰冷笑起来,刚才的惊扰,已经让他失去了继续的兴趣。他也知道,真把郑彦宁逼急了,她犯起犟脾气来,就不好办了。
郑彦宁看见季天杰的眼睛里的**已经消散,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天杰,我会听话,好好做事。”
这个时候,他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先把人哄走了再说。
“小宁,我真的有这么吓人?”季天杰见郑彦宁服软,心情好了不少,在她娇嫩的面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郑彦宁咬咬牙,在季天杰的面颊上也轻轻亲了一下,怯生生的说:“我没有准备,我很害怕。”
季天杰坐起身来,顺手把郑彦宁拉起来,把她揽入怀中,柔声说:“我们要做夫妻,就要有共同的目标,不然走不到一起,你要做我最亲近的人,就要为我不惜一切。”
郑彦宁控制住身体的颤抖,乖巧的说:“我懂了,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要嫌我烦,好吗?”
季天杰在郑彦宁脸颊上又亲了一下,轻笑着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嫌你烦。每一个男人都享受妻子的崇敬和仰慕。”
两个人从床上起来,季天杰说:“你这里的条件确实简陋了一些。小宁的第一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听着季天杰关门离去的声音,郑彦宁整个人如同一个放完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床上,久久不能动弹。
楼下的季天杰抬起头看了看六楼东户,那一家灯火通明,不时爆发出阵阵男人的欢笑声,似乎是在看球赛。
他瞥了一眼楼下停放的蓝色大众途岳,总觉得有些熟悉。
季天杰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你去查一查,碧水小区七栋东单元六楼东户的情况,还有AN979车辆的信息。”
他再看了一眼郑彦宁的家里,没有开灯,一团漆黑。季天杰想了想,郑彦宁虽然有点书生意气,但是并不迂腐,有点小心机却没有锋芒。季家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应该知道轻重。
季天杰开着奥迪Q7离去,守候在楼下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崔景豫家里的人过了没多久就全部告辞离去。
郑彦宁蜷缩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泪流满面。信念的崩塌只在一瞬间,原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这个世界与她的认知天差地别。
季天杰说的没有错,她确实高估了自己。她自以为高明的小心机,在他人眼里如同小孩的把戏,不值一提。她以为拿捏住了季天杰,实际上是季天杰把她当做宠物在逗弄。
郑彦宁在黑暗中品味着失望,拿什么拯救自己的未来,她不知道。
门口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郑彦宁一动不动,听着啪嗒啪嗒的声音,难道是季天杰去而复返,他一定要在今夜采撷这栽培了多年的娇花嫩蕊吗?
郑彦宁凄然一笑,既然留不住,便还债好了。
“你这么想要,就拿去好了,”郑彦宁站起身来,对着黑暗中的人影,把身上的睡衣用力撕开,露出白色的小背心,在黑暗中分外耀眼。
“对不起,”那个声音透出慌张,郑彦宁也慌了,急忙拢住撕裂的衣襟,逃进了卧室。
“郑彦宁,他欺负你了?”崔景豫压抑着愤怒和慌乱。
“谢谢你叫了人过来,”郑彦宁披了一件家居服走出来。
“可以开灯了吗?”崔景豫声音低沉压抑,却格外撩人心弦。
郑彦宁幽幽的说:“开什么灯。有话就说,说完了就走。”
崔景豫没有听她的话,“啪”的打开了灯。
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郑彦宁眯缝着眼睛,躲避着灯光。
崔景豫看着郑彦宁,她的脸颊上有泪痕,嘴唇红肿,被咬破了皮,残留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崔景豫大步迈过来,一把将郑彦宁揽进怀中。
郑彦宁心尖儿一颤,浑身一软,埋进崔景豫怀中大哭起来。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过来,”崔景豫双手环抱,用力将郑彦宁按在自己的胸口。
郑彦宁在一瞬间失控,又在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她坚决的推开崔景豫,拉开自家的门,对他说:“你回去,我要休息。”
崔景豫看着一脸冷漠的郑彦宁,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和男朋友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郑彦宁冷冰冰的说:“何况我们已经和好了。作为邻居,应该也希望看到我们小情侣和睦相处。”
崔景豫摇头,柔声说:“郑彦宁,你骗不了我。你一直在抗拒他,你跟他在一起没有你自己想象的开心。”
郑彦宁幽幽的说:“情深不寿。这世上的夫妻,大多数都是因为利益而结合,利益契合就会开心。”
崔景豫小心翼翼靠近郑彦宁,轻声说:“郑彦宁,我不想看到你伤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你不要再相信他的哄骗。我在省城的朋友告诉我,他已经和那位千金确定了恋爱关系。你们做不成夫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虽然早已经有所猜测,郑彦宁还是有些心疼,她无力的靠在门上,喃喃自语:“你和他差不多,都对我觊觎已久,他至少曾经许下娶我的诺言。你能给我什么呢?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崔景豫把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面色渐渐凝重,对郑彦宁越发心疼起来。
郑彦宁指了指对面,对崔景豫说:“你回去吧,你帮不了我,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郑彦宁,你错了,能帮你摆脱他的人在永湖不多,但我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对你帮助最大的一个。”
“那又怎么样,我不接受你的帮助,”郑彦宁脸上带着自嘲,说:“我付不起价钱。”
崔景豫有些生气,向郑彦宁走近一步,看她像惊弓之鸟一样后退,还有些瑟瑟发抖,就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崔景豫着急的说:“郑彦宁,你听我说,他如今瞒着你,是担心你现在闹起来,妨碍他的好姻缘,特意回来安抚你。你千万不能心软,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跟着他去省城,也不能被他哄骗,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
想起季天杰交代的罗久根一案的处理方式,郑彦宁自嘲一笑,说:“他心思缜密,谋划深远,哪里会为了安抚我这个小女人,特意回来。”
崔景豫愣了一下,告诫说:“他既然没打算娶你为妻,说不定会拿你当棋子,或者靶子。你不要为他做事。”
郑彦宁摇头,说:“晚了,我早就成了局中人。如今向前无路,后退无门,不知该何去何从。”
崔景豫神情严峻,说:“如果是案子的事情,你不用顾忌我和元晟集团,我们经得起调查。但是他本人和他身后的人,不是你郑彦宁玩些小把戏就能够糊弄过去。”
郑彦宁看着崔景豫,听见他掷地有声的说:“你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会一直支持你。”
崔景豫走到郑彦宁身边,再次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郑彦宁,让我来保护你。”
郑彦宁没有抗拒,她软软的依偎在崔景豫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海洋一般深远辽阔的气息,感觉到久违的安宁和静谧。
崔景豫抬手为她整理好凌乱的长发,说:“我是他不能触碰的人,你如果愿意名正言顺的留在我的身边,谁都不能欺负你。”
郑彦宁闷闷的说:“崔景豫,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崔景豫轻笑,问:“觊觎你的美貌,可以吗?”
郑彦宁从崔景豫的怀中挣脱出来,一板一眼的说:“崔景豫,如果你能够帮助我彻底摆脱他的纠缠,还我平淡生活,那么,此生无所有,唯以身相许。”
崔景豫伸手把她拥入怀中,一言不发。
这样的以身相许,他才不要。
周末两天,郑彦宁都窝在崔景豫家里看电视,好久没有认真追剧了,这次她攒齐了《鬼吹灯》系列,一次性看了个够。
崔景豫大多数时间在书房里忙碌,每次听到郑彦宁因为剧情发出激动的声响,还是忍不住跑出来,看她追剧追得真情实感,不禁唇角微勾,笑意蔓延。
吃过大厨张师傅亲自掌勺的美食,崔景豫主动清理饭桌,郑彦宁不好意思起来,说:“让我来吧,我到你家白吃白喝白看电视,多少还是要做点事情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