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完的那个夏天十分炎热,雨也比往年的少,四面环山的云甸县更像是处于地烤的锅炉。
是夜。
宋诗言和朋友聚会结束后,一个人抄近路回家,落过雨的夜晚更加闷热,在经过一条漆黑的巷子的时候,她心慌不已,生怕遇到坏人。
“看那。”
“有人来了。”
“哥几个,来活了,都起来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转来,宋诗言眯着眼看,发现再不远处坐着几位纹这花臂,染着特别眨眼的毛发的混混。
顿感不妙。
她立马想起来老师常说的高年级的混混在暑假截路发财的故事,,想撒腿就跑。
可一转身,发现身后还站着三个混混。
带头的黄毛一把抢过宋诗言的包包,随意翻了一下,拿出几百块钱,觉得很不合理,问道:“识相点,把手机交出来。”
宋诗言被吓得连连后退,眼睛扫了一眼稍微有些鼓的前裤兜,“没……没带。”
“没带?”
“这年头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
他们相视一笑,是在笑宋诗言不会撒谎,那眼神确实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是把我们当傻子呢?”
一旁染着绿毛,身材瘦小,脸色有些蜡黄的混混推搡着宋诗言,凶狠地说道。
宋诗言被推的一脚踩在身后的水坑上,溅起来的泥泞弄脏了她的裤脚,从小就嫌脏的她犯了恶心,眉头紧锁。
“你横什么?你再瞪我一下,信不信我打你。”绿毛扬起拳头吼道。
宋诗言脚下一滑,倒在墙上,这墙也是有一定年纪,青苔已经爬满,她回头看了一眼脏死了的衣服,怒气已经盖住了害怕。
“你脏死了!”
她反击的推了一下正要打自己的人,却也成功惹怒了其他人。
都敢出来抢劫,自然也不会在乎你是男是女。
“你他妈,你自己找死的。”
绿毛一把抓住宋诗言的手臂,向后扭转,稍一用力将她的整张脸抵在墙上。
“脏,我让你嫌脏,今晚哥几个就让你变成最脏的人。”他越来越靠近宋诗言,最后甚至恶心的在她的脖子处猥琐的闻了闻,随后转身对另外几个兄弟说道:“这个女同学就是我们哥几个的成年礼了!”
宋诗言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她努力的挣扎,可男人的力气还是比女生强上几倍,即便他是个瘦子。
“救命啊!”宋诗言扯开嗓子喊着救命。
可这深夜的小巷里,根本没有人路过。
“哥几个赶紧给我美女同学脱衣服吧。”
宋诗言眼泪婆娑,心中一直默念着他爸爸的名字,希望上天能听到她的祈祷能让他爸爸回来就她回家。
我才十六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要被毁在这里。
她心想着,腰间感到一阵发痒,那些人已经开始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双脚乱踢,“放开我!”
可那些人还是躲开了去,甚至还觉得这样跟能激起他们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这么被玷污时,一位男生从那群混混身后冲来,一脚踢在绿毛身上。
“喂,丑男,欺负女同学算什么本事啊。”
男生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宋诗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了过去,山野草香扑鼻而来,她抬眸偷瞄男生的脸,一切都发生的太匆忙,她还未看清楚,“砰”的一声,她撞在少年的胸膛。
“蹲着别动。”
男生让宋诗言蹲在五米开外,而他自己则是去解决那群混混。
宋诗言目不转睛地盯着男生,严格来说是看着一群人在那里厮打。
男生一个飞腿将黄毛打倒在地,随后一拳接着一拳,精准的打在那人的要害上,身下传来阵阵惨烈嘶吼,但这更加让男生气愤。
身后有人妄图偷袭,他一个手肘重重地打在那人的胸膛,使其倒地久久不起。
不过一个人还是寡不敌众,让那些人占了上风,宋诗言脸色发白的看着绿毛拎着一块无斤重的砖头砸向男生的头,他偏了下头,砖擦了额角,血流了出来。宋诗言手指颤抖地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来了!”
她喊的这句话让打架的男生稍微愣了一下,混混们环顾四周,发现毫无动静,一只狗都没有更别说是车了,就这样宋诗言又被拉进战争中。
她与那男生一同被围攻。
“撒这种谎,你是傻子吗?”男生一边用身体挡着宋诗言一边愤吼。
“我真的报警了。”宋诗言慌乱中掏出手机证明自己。
绿毛真以为她要报警拿着砖头就要往她的手臂上砸。
“啊!”
身旁转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宋诗言转过头看见男生颈部的静脉暴起,像是快要从皮肉里冲破,他通红的眼球一直盯着被压的手臂。
他替宋诗言挡住了。
“你怎么样了?”宋诗言吓得哭了出来,说出的话都颤抖到连不成句。
后来,有一个人走出俱乐部的人看到男生被打后立马进去找了好几个兄弟出来,应该是男生的兄弟。
“白榆,你没事吧。”
于洋冲上前推开宋诗言,并扶起疼得没力气回话的白榆。
“人多欺少是不是,那你数数现在谁人多。”
他轻声数了一下那几个混混,总共五个,而他有两个篮球队,“糟糕,我们人比较多。”
打人的那几人是职高的,最后被于洋几人打跑,而宋诗言和白榆被带进俱乐部里处理伤口。
俱乐部里有一个被网围住的篮球场,观众席被设计的越来越高,让那场地像极了牢笼,宋诗言抬头,看见正视方有一个的屏幕,上面写着蓝方和红方,应该是用来计分的。
周围环境昏暗,只有头顶的四个昏黄的大灯,有一个正好打在坐在宋诗言前面的白榆身上,单薄的少年正绝望的挠着头,是不是还破口大骂。
白榆接过于洋递来的水,偏着头冲清洗额头的伤口,那下颚线完美极了。
宋诗言瞧着他如同在看另一个世界,白榆也看向她,两人对视不语,但宋诗言还是感觉到了少年的怨恨,她立马把视线挪开,掌心火辣辣的,她那擦破了皮的地方也很疼。
许是心中的愧疚做主,宋诗言不知不觉的走到白榆的身旁,喃喃道:“对不起。”
声音实在是太轻,就连离她最近的于洋都没能听清。
“你说什么?”白榆扭过头来问道。
“对不起。”
宋诗言提高了些嗓子。
于洋一听这声丝毫没有用的道歉就火冒,他站起身冲着宋诗言吼道:“对不起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再也打不了篮球了?”
白榆没有理会,只是继续低头包扎用冰袋敷红肿的手臂。
宋诗言从来没有惹过这么大祸,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就那么低着头站着,任由眼泪哗哗往下掉。
俱乐部的老板丑哥闻事匆匆赶来,他推开碍事的宋诗言,蹲下观察白榆的伤口。
白榆:“丑哥……”
丑哥:“白榆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白榆:“一会儿的比赛?”
丑哥:“这比赛几个老板已经下注了,必须打,而且必须是你上,对方太强只有你上场,我们才有胜算赢。”
于洋:“多少?”
丑哥用手比了八,白榆立即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已经开始泛紫的手臂,启唇严肃地说道:“骨头没有断就能打。”
“好,那你们快去后台准备准备。”丑哥拍了拍白榆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
白榆当场换上球服,突然被一旁抽泣声越来越大的宋诗言吸引,他眯着眼看了过去。
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件蓝色的背带裤,缕缕光丝散乱地打在她的身上,皙白如玉的脸上有几处擦伤,消瘦的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应该是被吓的不轻。
那抖动的频率像极了小鸡啄米,白榆被逗得轻哼笑了一声,随后向前走了一步,可对方似乎更为害怕了。
白榆举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最后落在宋诗言的头上。
“你先看会儿比赛,结束后我送你回家。”
少年的声音与几分钟前的截然不同,宋诗言不觉得打人都是让死里打的人会是个好心送她回家的人。
但头顶与那张能把她整个头盖住的手掌触碰在一起的那一秒,她心头一颤,再抬头对上那张半眯着的桃花眼,心中狂跳不已。
就这一秒少女的心口长了一朵名为心动的永生花。
于洋也因为白榆的话不在为难宋诗言,还给她安排了一个视角正正好的位置。
大概了过了半个小时,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正中央处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身材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还跟着几个秘书。
他们应该就是丑哥嘴里说的老板。
可是正常的篮球比赛怎么会有下注这一说法呢……
宋诗言带着这疑惑忧心忡忡地看着比赛。
白榆是红方的队长,在赛场上起到指挥的作用,此外他也是主力,可他手上的伤明显降低了他的能力。
每次的三分球也是只能擦过球网,已经落后蓝方十分。
对手嘘嘘鄙视,站在观众席的一位老板生气地将桌子上俱乐部准备好的水瓶砸进赛场上,吼道:“你们打的跟个屎一样就不要出来当注子。”
其他老板则是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陆老板不要生气嘛,都是小钱。”
如果能重来,我想再次去那小巷子里认识你,但我又想让你平安无事。
————小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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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八岁那年夏天,因为车祸,林风夏换上了表姐的心脏,这颗心脏暗恋着江乔木,她遇到江乔木时,他在校长办公室里被他爸打到进医院。
第二次相遇,是在舅舅家的小卖店里,他打跑了几个混混还顺走了林风夏最爱吃的不二家棒棒糖。
江乔木就像她漂泊中的船帆。
林风夏是喜欢江乔木的,可她不确定每一次的心动属不属于她自己
夏天的末尾她答应江乔木要等他回来,最后却失了约……
林风夏到死都不知道她自己原先的那颗心脏也暗恋着江乔木……
2:
二十七岁的江乔木成为了房产界的大亨,在万人仰慕之时回到了长清镇。
这一呆就是二十几年,朋友都知道,他这是想把自己软禁在过去的回忆里,他还在怨林风夏失约,抛下他一个人走。
这一怨就怨了二十三年……
五十岁的他收到一个礼物,林风夏的笔记本。
他看了才知道:
原来林风夏的病一直治不好,原来林风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等他。
是他来迟了,是他失了约,
他还错怪了她二十几年……
可惜都太迟了,林风夏已经死在梧桐逢生的那个夏天。
死因是,那个新的心脏从未爱过她自己……
阅读指南
1--be短篇文。
2--谢谢各位愿意看林风夏和江乔木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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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