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门别的也有,人更多~当天晚上,霍连冬可是参与了一场人数众多的大酒会。
他戒了酒,可乔可东没戒,也就一茶一酒喝个痛快,坐在篝火旁热热闹闹,时而跟过来的师弟聊聊,时而听旁边谈笑。
“来来来,说说你这事儿。”等新的老的师弟也放开了,自己一堆凑着玩去了,没人打扰了,乔可东也就挤到霍连冬身边要他老实交代了。
“有什么好说的,就你八卦。”霍连冬当然是不乐意说的。
“哎呀,有心思了不交代,拿师弟当外人是吧。”乔可东继续缠着他。
“谁知道你小子存个什么心思。”霍连冬故意拿他开玩笑。
只是乔可东向来不是个能被推脱敷衍的性子,霍连冬又知道他不是个嘴大漏风的人,一来二去也就拗不过他,告诉他自己确实对严师妹有些心动。
“哦——”闻言,乔可东没憋住音量哦了一大声,引得附近好几个师弟师妹转过头来好奇打量,气的霍连冬直去堵他的嘴巴。
“唔……放开……”乔可东差点给他憋死。
他喝得有些不清醒,笑着说怪不得你每次送完药,还有那啥的时候,都笑的那个样子,跟甄培芒那个臭师兄求娶前差不多,原来是从那个时候,还怪痴情咧。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啊!”霍连冬才不承认。
他乐呵呵地给乔可东灌了个迷糊,串着人堆玩了个痛快,一来一去又听了不少热闹事回来。
“诶,霍师兄。”不过等第二天酒醒了,乔可东就喊住他,奇怪地问他怎么憋着谁也不说:“门派里也不禁止弟子互相喜欢啊,你既然喜欢她那么久,干嘛不去求钱长老,他还能不愿意?”
以他的私心来说,先前年折会上一见,严柔烟生得好看人也端庄。而至于霍连冬嘛,再怎么贬低也说不上丑,勉为其难称得上一句玉树临风,平日里也有不少师妹打听,倒也算得上般配,干嘛不去啊。
“害,算了。”霍连冬自然也有他的理由。如今他上面三个师兄都各有事情不在门里,所有弟子里天赋又数他最高,无论是从岁数看还是师父的意思看,以后这医堂掌事的位置都是要给他的。
“掌事这位置基本就告别娶亲了。”他笑了笑:“况且这种事情又是你情我愿的,总不能我一头热吧,如果她真的有意,怕不是也早有了回应,人家又没那个意思。”
最后,他还不忘拉着乔可东再次强调,让他千万别一时高兴出去胡说,否则平白给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他可绝对不放过他。
“去你的,当师弟我什么人呢,肯定不会瞎说。”乔可东当然一口应下:“正巴不得你小子没人要呢,省得我吃酒都找不到人,也不好意思去。”
“你丫的二十四了吧,能不能也成熟点,回头年折会上我也寻罗寻罗,看看谁能给你栓住了。”霍连冬与他玩笑,打打闹闹又是一个上午。
“啪!”只是再热闹的地方都有冷清的角落,就像是不起眼的角落里开放着不起眼的小花。
年轻的弟子一击走神,扇子脱手而出撞在树上,惹得晨鸟飞起一片。
“呼……”他缓缓回过神来,趁身子还热擦了擦汗,捡起扇子走到石头上坐着。
从那儿往下看去,正巧能看见霍连冬的篝火酒会,一堆一堆像是地上繁星,影影绰绰热闹了半夜,更衬得这没人来的绿山上寒风呼啸,一呼一吸间都是孤独。
他叫冯小和,六岁时就跟着师父冯天青上了山,如今算来也近十年了。
“别过来!”如果把时间拉回到十年前,就能看见冯天青是破天荒的胆大,竟然一把推开钱字流,不善于表达的脸上写满了激动。
与名字里面带着的“天”字不同,他虽然是长老,但入门晚,从天赋到性格甚至再到外形都是普普通通,扔到人堆里面翻都翻不出来的。
原本这样的他比起同门那些天才只是稍显笨拙,为人也是不贪,就兢兢业业每日练自己的,还在下山时捡了个孩子收做弟子,也算是平凡里有着自己的快乐,日子简单又温馨。
但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冯天青经手的一批货物出了问题,被送进了折冬戒处惩罚讯问。
“你我师兄弟一场,我不想对你上什么手段,你还是快些说吧。”这还是冯天青第一次离自己的二师兄这么近,在昏暗的冷牢里不但能瞧见温长老干净绣云的衣领,甚至连他整整齐齐的胡子都能数的清楚。
“我没有。”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
“这批货是你拉出去的,记录上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你现在说你不知道?”温长老对他的不配合有些愠怒,眉毛一抖自有威严。
“我将它放在后院,当夜便去长老库房安排弟子做出行准备了,等忙完就拉着东西出了门。”冯天青只能说这么多,也只知道这么多。
“那你拉走时东西有没有异样?”温长老眼神一闪隐去不满,继续讯问。
“没有……还是,有?”冯天青有些迟疑,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抓住,又不确定。
“那看来我只能帮你想一想了。”温长老淡淡道。
温长老从十八岁就执掌了折冬戒处,对付做错事情的弟子自然很有一套。
他认定冯天青不够老实,将他打的遍体鳞伤,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谁知这边还没审讯出一个定论,那边丁长老揪着自家弟子上门赔罪,说是弟子顽劣,想着山下的老农急需一味药,没大没小翻墙跳瓦,路过冯长老院子时瞧见东西也就拿了,一声不吭下山直到现在才回来。
“我这没出息的弟子。”丁长老对着弟子的脑袋就是一下:“你瞧他这也不是故意的,也是为了救人,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望师兄你从轻论处,原谅则个……”
从轻论处,原谅则个。温长老的人生里还真没践行过这八个字。
他收下丁长老的弟子告诉他这事没完,同时将冯天青送去折春医堂,轻描淡写告诉他此事另有转机,你我以后再论。
可怜冯天青哪里遭受过这样的折磨,在医馆里浑噩了几日,稍有恢复才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是温长老恼他不说,一时下重了手,在他腿上留下了终生的伤,只怕下半辈子就是治愈也只能拄拐度日了。
“除非……”思来想去,钱长老也没说出这个除非。毕竟这个除非需要修炼功法到第三重而后重塑部分身躯,这对如今还在七重的冯天青来说实在太难了。
“为什么?为什么!”果不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沉默寡言了半辈子的冯天青激动到近乎疯癫。
他天资愚钝开窍难,别人五年就能到的六重他现下才要突破,最大的愿望也就是修炼到第五重,如今被断了腿修为大跌,怕是这辈子都和六重无望了!
“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他甚至揪着钱字流的衣领在咆哮。
他的人生,他的未来,他的身体,他的名声,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弟子的临时起意完全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