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司机叔叔接你吗?”他捏捏霍一黎肉乎乎的手掌,弯下腰问他。
“嗯!”小男孩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爸爸太忙啦!”
姜季成拍拍他脑袋,故意叹一声气,“要是你上课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么乖就好了。”
话刚说完,黑车停在跟前,司机陈伯下车牵住霍一黎,连连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姜老师,我又来晚了,新城桥那片儿修路呢,我就绕了绕。”
姜季成摆手,温和道:“没关系,我们也刚出来,快回去吧。”
“哎哎,您去哪儿?我送您一段儿。”
“不用啦,我老公马上就到了。”
黑车缓慢离开,霍一黎探出头跟他挥手,他也笑着挥手,直到黑车消失在视野他才长长舒一口气,原本从□□公司离开是为了放松,谁知道教孩子画画比在公司画图还累。
尤其是教霍一黎这样的孩子—聪明,有天赋,但调皮捣蛋总也少不了他,十分令他头疼。
6月的黄昏亮堂极了,干燥的风一吹,绿叶簌簌作响。
北方天气跟南方截然不同,9年前再次回到这里时,云市刚下过一场百年一遇的暴雪,他一度担心自己会冻死在室外,重新见识到暖气后,又担心自己流鼻血而死,或者被暖气片烘成一具尸体。
但好在一切都只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将他照顾得很好,他的热水壶永远是满的,保温杯里的水永远是合适的温度,跟初中时一样。
他扶了扶镜框,抬头看被夕阳染成金黄色的天空,放松地胡思乱想。
今年是他跟□□结婚的第五年,谁能想到初中懵懂纯真的感情能如此延绵不绝,即便经历了高中三年的异地恋也没将他们分开,他们是同学口中的“模范夫妻”,是朋友眼中令人艳羡的“神仙伴侣”。
他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亦然。
“姜画家,上车。”
无比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下午的疲惫一扫而空,视线落在□□本锋利却在看向他时变得柔和的眉眼上,他笑起来,步履轻盈地几步跨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总算回来了,韩总越来越忙了啊,我昨天买了菜,煲莲藕汤喝吧?”姜季成边扣安全带边说,很快被捧起脸亲了一口,他笑着推开□□,“快走,画室还有人。”
□□今年34岁,早已不知不觉褪去稚嫩,在几年的摸爬滚打中将父母投资创办的设计公司运营得颇具规模,成立初期姜季成在公司帮忙,□□不许他出去应酬,他便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后来画了四年设计图,公司员工越来越多,他想换个环境,再加上“夫妻档”这个词他不是那么喜欢,所以跟□□提出要离开公司。
为此□□跟他闹了好一阵子,非逼他说出真正原因,还问他是不是对自己腻了,姜季成无奈之下只好用身体反馈他没有腻,只不过想干点别的。
“别上班了,”□□启动车子,目视前方,“早说让你待在家,太不听话了。”
“在家干什么啊?”姜季成顺手拿起杯架里的咖啡,喝一口,皱起眉,“你什么时候爱喝这么甜的了?”
□□瞥一眼他手里的纸杯,神色自若,“助理买错了,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