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没办法了。
但绝对不是因为他害怕二五仔,不过是因为他爱好和平而已!
回去和阿金姑娘交代了几句,表达了请客吃饭的感恩之情,高逢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二五仔这里。二五仔一如既往的冰雪冻人。高逢一边挥手,一边压低声音问二五仔:“独孤兄,那间屋子里到底有没有鬼?如果有鬼,阿金阿银怎么过得下去?你这里就没有什么除鬼工具?好兄弟,帮帮忙,算我欠你……”
独孤兄冷冷道:“说完没有?”说罢,便即握剑转身走了,“**熏心。”
高逢:“……”
冤枉啊二五兄!帮帮忙罢了,怎么就成了**熏心??
本来还想再追问几句那母鸡究竟是何等妖物也,真的没有害处吗?但看见独孤兄冷酷如斯的背影,也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算了,看那鸡怪其乐融融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害处,可能是在骗吃骗喝吧。
半路上,忽然飞来一只碧青色小鸟,灵动若电,停在独孤道丞的肩头。
这也是老熟鸟了!正是北周皇室豢养的报信鸟。
小鸟吐了一封信笺出来,便立即化作青色泡影了。
高逢看见二五仔读信读得眉头微微蹙起。问道:“信里说什么了?发生什么坏事了?遭到飞龙使暗害了?”
信笺也化作了泡影。独孤道丞无甚表情:“马家和牛家打起来了。”
高逢:“……什么?”
然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被独孤道丞提了起来,飞身一跃,眨眼间掠出了数十丈去。——虽然有路不用自己走是很爽,可兄弟你下次可以不可以换个姿势?这个姿势勒脖子啊!
而且,他记得他早上出来,好像是为了找个清静地方睡觉的啊???
话又说到另一头。作为红鹃县头号势力牛马庄的牛家分部门和马家分部门,如今竟然反目成仇,甚至大打出手,这之后又是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呢?
且听前线记者高某为诸位一一道来!
不过,二五仔赶路神速,等两人赶到,双方当事人还尚未发展成“打成一团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不忍卒视”的凄惨情状。只不过,只见一方占据街北面,一方占据街南面,握棍子的握棍子,拿剪刀的拿剪刀,健壮汉子在第一排,主打进攻,中年汉子在侧翼,主打侧包支援,婆子老太在最后一排,主打精神攻击。
围观群众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楼上楼下,便不一一道来了。
依高某人丰富至极的游戏作战经验来看,双方背后,正是双方的铺子!此刻进可攻、退可守,可作战壕之用!
里面还有一位老熟人,正乃马二爷是也。
诸位请看:只见街北面率先踏出一个红缎子、绿缎子、黄缎子、紫缎子、蓝缎子,个个人高马大、肩宽胸阔,真可谓五丁神通!
黄缎子声如洪钟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抢你生意了?!马家净出疥癞货、下贱胚,生意做不过,要带人堵上门了!”
又见街南面唰唰唰跳出若干个短打壮丁!自众壮丁身后,才走出一个瘦高马脸竿子,衣装富贵,一把折扇摇啊摇啊摇,啪地打开,四个大字:天生富贵!
马脸竿子冷笑道:“牛大傻,你是傻,所以就不要再装傻,傻上加傻了。难道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你吗?哼哼,早上的事,你马大爷可看得一清二楚!”
高逢恍然。这声音略熟悉,不正是昨晚夜探牛马庄,在房里毒计百出,要霸占仙师的那位马兄台吗?!
黄缎子一愣:“怎、怎么可能?老子明明把人请进里间去了,人不知、鬼不觉,怎么可能……”
红缎子一咳,连忙顶上,铜铃大的牛目怒瞪道:“马大长脸!老子牛家的家务事,干你马家屁事!这个月你找人砸了老子牛家多少间好铺子,伤了老子牛家多少好汉子!这帐老子牛家还没和你算呢!”
街北面,众牛家好汉轰然响应!马脸竿子连忙退到众壮丁身后,先看看对面,又看看自己这边,面色阴冷之极。忽然,折扇又是啪的一打!
马脸竿子阴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牛大傻,牛二傻,你们兄弟五个,想出卖仙师,私吞万两黄金,当你马大爷是聋的瞎的死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黄缎子急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出卖仙师?我就是死了也……”
红缎子连忙拦下大哥:“马大长脸!搬弄是非,空口无凭!你说牛家要出卖仙师,伤天害理,有本事就拿出证据!”
众绿缎子、蓝缎子,紫缎子道:“二哥说得对!马大长脸,拿出证据!”
马脸竿子眼神一扫,昨日见过的马二爷一个哆嗦,便即奔赴战场:“牛二傻!亲眼看见不是证据,还有什么是证据?今早老子亲眼看见有好几个黄衣裳的外地人,去敲你们牛家的门,说只要你们带他们去找仙师,就给你们黄金万两!你马二爷爷也不是聋的瞎的!”
马二爷一口痰飞过众壮丁的头顶,啪的落在牛大傻牛二傻脚下。
马二爷:“那干黄衣裳还说早就认识你们牛家牛大傻,昨夜你们牛家还敢派人来火烧马家庄……老子看,你们牛家是早有预谋了!!!”
这下,连红鹃县智多星如牛二傻,都怒不可遏道:“马二婆子,你、你血口喷人!”
在众围观群众中要了一把瓜子的高逢:“……”这里倒是一场误会啊!
眼见这一场口水骂战,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要升级火力,在一声声马二爷的“老子和你拼了!你骂谁马二婆子?!”,牛二傻的“老子骂的就是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终于,伴随着马二爷一口浓痰,飞到牛二傻的脑门上,双方正式开战了!
混斗之中,还在破口大骂。
牛二傻道:“不明是非,不辨黑白,听风是雨,见钱眼开!我看你们马家明明就是瞎的!明明是有奸人冒充了我大哥的名头,那奸人的画像,都贴在你们马家铺子门口了,马家看不见不成?!”
马二爷道:“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牛二傻,你叫谁马二婆子?!”
简直是乱成一团了!有的追、有的逃,有的称快,有的叫好!方才高逢为了要把瓜子,挤到了前面来。可忽然间,他和牛二傻对视上了!
牛二傻一愣,立即抓住牛大傻道:“大哥!你看……你看那个人长得像不像今早冒充你的奸人??黑衣裳,背着长布包?”
高逢:“……”卧槽!
正待要跑,肩头忽然一重,按着他从人群中全身退出来,和他一并上了房顶。高逢眼尖,又看见几张黄纸,像从二楼扔下的瓜子皮儿似的,无人留意,飞落下来。
刹那间,一声惨嚎:“有有有有有鬼啊!!!”
眨眼之间,街头巷尾,轰然四散,落荒而逃。此起彼伏的“有鬼啊!”、“救命闹鬼了!”、“仙师生气了!”、“有鬼快跑啊!”,众口一声,可究竟是谁看见鬼了呢,那也说不出。反正是都跑了。
一转眼的功夫,看客都逃走了,一户户铺子门窗紧闭。此刻,县里的衙役才迟迟赶来,敲着铜锣,铛铛铛地路过此地。
而如果没有看错,衙役头头……怎么是小鬼头??!
没错,小鬼头已换了衙役的衣服,领着一干衙役作过路状。又是几道蓝色身影飞鸿似的,唰唰唰从街北面的酒楼二楼飞身跃下!
其中为首者,徐东来微微转身,向街南面拱了拱手,淡声说道:“诸位飞龙使,既然已经干下了这等挑唆之事,既派人向牛家允诺好处,又派人向马家允诺好处,诱惑他们相互竞争,向尔等献媚。又何必敢做不敢认,藏头露尾?”
一道略有岁龄的男人声音笑道:“哈哈哈哈哈,徐刑察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
话罢,又数道黄色身影从街南面飘忽落下。正是众飞龙使!
看这阵仗,是要打完一场,又来一场啊!
只见杨明郎面色微有不虞:“徐刑察使,打探消息罢了,你情我愿,堂堂正正。可称不上是藏头露尾,敢做不敢认!”
对于杨明郎的说法,徐东来微笑道:“杨公子,大周自有大周的规矩。如果把修道者的事,牵扯到凡人身上去。即使认了,也令人不齿。”
杨明郎立怒:“你!”
房顶上,高逢磕得瓜子皮乱飞。明郎兄现在还是太年轻啊!
想当年(十几年后),明郎兄被委任以陈国道门总督,气吞万里如虎,八风不动如山,可比现在有大家风范得多了!看来每个人都会在脑残中二少年时期留下黑历史啊!
但不知为何,独孤道丞忽然动机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高逢心头一动,十分之大方地分过一小把去:“独孤兄,你也要?”可独孤道丞却立即转回了眼去。
高逢:“……”你不要你看什么??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杨明郎丢了面子,同行的另一个年轻女子很为他不忿,于是忽然出手,射出数张金色符箓!只不过徐东来更快一步,刀光一闪,便即把符箓削成了碎屑!
那年轻女子却反而噗嗤一笑,柔声道:“徐刑察使大题小做了。这也不是什么厉害符箓。只不过是我杨家最寻常不过的厄运符,削碎了也无用,诸位怕是要倒霉上个几日了……”
她话还没说完呢,高逢的包刀布忽然松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十分响亮的“啪”的一声,连刀带包刀布,砸在了杨明郎的头上。
除了“啊!”的一声大叫的杨明郎,众人纷纷向房顶看来:“谁在上面??!”
高某人:道长出手如神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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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鹃县邻里调解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