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打开空调倚在车边思考去哪儿。
旅途中的未知,往往是最令人心动又猝不及防的。
对有的人来说,随意是大忌,是引起焦躁不安的关键因素,但对于向安而言,随意后的所见所得所知更有意思。
决定随意逛逛后向安的思绪不自觉飘回到刚刚,钟恒笑什么?
想着习惯性摸了下头,指节却打到了帽檐。
向安灵光一闪掀下帽子凑到倒车镜前照了下。
很好,炸炸的,很安心。
镜中人的双颊通红,也不知到底是热的还是羞的。
久久没听见车子发动的动静,钟恒走过来就看见向安顶着一头炸毛定定站在车边。
听见脚步声和嗤笑声,向安回头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钟恒一眼。
钟恒忍住笑意,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
向安自知二人没到熟的地步,沉默挽救自己的形象已经是钟老板基于二人目前的关系所做出最合适的举动了,叹气揪了把头发咕哝道:“不怪你。”
灵光一闪向安突然想起二人还没加联系方式,忙掏出手机说加个联系方式。
钟恒含笑挑眉,却没有多说。
日后的向安回想起,不禁深深感叹钟恒是真的狗。
“嘀——”
酷哥的头像居然是太阳的简笔画,有点可爱?
向安弯了眉眼,抬头说自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车子开远后钟恒低头沉默看着手机列表里多出来的头像,转身回屋。
顺着柏油路一直往前开,到十字路口向安才看见人影,放慢速度降下车窗:“姐姐,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女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可是带着调调的方言让向安摸不着头脑,只能笑着点头道谢,继续向前开。
“唉——”
没有目标就慢点开慢点看吧,保不准还能发现角落里的宝藏店铺。
慢悠悠的沿着海岸线大道开开停停,向安正要拐弯,突然听见一道人声。
“嗨——”
向安踩下刹车,循声望去,见一个女孩在路边朝自己这个方向招手。
以为是有什么及时需要帮助,向安停车。
没有落下窗户,但向安看着洒在地面上的耀眼的阳光,都能感觉到窗外的热风翻涌。
见车停了下来她就快步走过来:“恒哥,是来搬花的吗?”
听到称呼向安就知道她是误会了,等人走近降下车窗,有些尴尬的笑笑,解释说:“这车是钟老板借我出门转转的,他人现在在民宿。”
看清人的那一刻女孩以为是自己太激动认错了,正要道歉离开就听见向安的解释。
“他才回来不久吧?这就有客了,看来你们很有缘。”
对于女生这种说法向安只是笑笑:“也许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见人要走向安下意识开口:“麻烦等一下,那些花方便运吗?如果没什么技术上的要求我可以帮忙运回去。”
付南枝张了张嘴,没有轻易应下。
看出对方的犹豫,向安掏出手机看了眼,不好意思地说自己突然有急事,先离开了。
钟恒也喜欢带黑色的棒球帽,刚才光线晃眼,加上车子的事,付南枝一时激动没忍住出声,这会儿走进看清就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也不知有急事是真是假,但递的台阶总是真的,付南枝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意和向安挥手告别。
心里惦记着事儿,开车时心神不宁是大忌,向安拐上另一条路停下车,划拉了一下没有信息蹦出来的列表。
“嗡嗡。”
桌上的手机振动几下,正在处理文件的钟恒随意瞥了一眼,眼中露出几分愕然,随即挑起嘴角。
“辛苦向师傅了。”钟恒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递过一瓶冰水和一盒果切:“出去转了这么久,补给一下?我来开车?”
向安不禁感慨钟老板不动声色的体贴叫人难以拒绝。
“谢谢钟老板。”
已然是不记得要给钟恒一点教训的事了。
向安接过水和果切放进置物盒,转而下车麻溜转移到副驾驶。
钟恒坐进驾驶座,瞥了眼没开导航的智能屏,心中有了数。
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钟恒在这个岛上不知跑了多少遍,自然知道向安开了多远,只是好奇他怎么不在近处玩。
不开导航还能跑那么远去安浪岛商业化比较重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天赋异禀。
正叉着果切吃的向安卸下在外的疏离劲儿,带着不自觉可怜巴巴撒娇的意味:“其实,我就是买了张票订了家民宿就过来了,准备和攻略什么的都没做。”
以短短半天的接触和许秋的说的那些话来看,向安好奇以钟恒的性格和处事怎么看待他这种随性,或者说难听一点是不负责的行为。
红灯停。
钟恒转头看向闷头不吭声,甚至将咀嚼的动静都极力压低的向安,心道怎么这么可怜?
嘴上却语气淡淡地说:“说走就走的旅行,很酷。”
陡然望过来的眸子是那样的明亮,钟恒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炙烤着,内心的想法无处躲藏。
最终是导航提醒绿灯了钟恒才挪开视线,语气随意:“不知道去哪儿玩可以问我,这段时间岛上还在策划活动,到时候出推文了我把链接发你,有兴趣可以去玩玩。”
“嗯!到时候还可以叫上许老板他们,热闹。”
放下果切,向安随意找了个话题:“你每次上岛都去那边运花草吗?”
钟恒轻笑一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话问出口向安就想起《春江花月夜》中的“年年岁岁人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正想调侃钟恒花心,可听他这语气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余光瞥见男孩表情呆滞,钟恒又悠悠开口:“想说我花心?”
“我可没说啊!”
只是没忍住腹诽罢了,向安心中讪讪。
眼前人满眼坚定,钟恒都不好意思再逗他,随即说出实情:“只有一盆金鱼吊兰放在那儿请人帮忙打理。”
知道是自己思维太发散了,向安乖乖和钟恒说了声对不起,心想这一天都还没过去,自己都愧疚道歉第二回了,还是日子太闲了惹的祸。
钟恒说这话可不是想让对方愧疚道歉,带着说不清的意味说:“没事,多相处,熟悉些就好了。”
为了弥补自己对钟老板的伤害,向安自告奋勇要搬花盆。
单看向安细嫩白皙的手臂钟恒就不舍得让对方动手,当即拒绝了。
看钟恒和花店老板忙着交流,向安自觉搬起那挂满胖嘟小金鱼的花盆,刚搬动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回车上再给你抱着。”面对向安的眼神控诉钟恒面不改色,伸手抱过花盆。
委婉拒绝老板相送,二人道别后并肩离开。
看着背影和谐的二人,付南枝不禁摇头叹气。,见二人上车才收回目光。
“嘶——”
店内员工听见动静倏然抬头,语气焦急:“付姐怎么了?被玫瑰的刺扎到了吗?”
付南枝抽出纸巾抿掉渗出的几颗血珠:“没事。”
正打算走过来的员工顿住,几秒后才开始接着干活。
见钟恒言出必行,上车后将花盆给自己抱着,向安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还挺可爱,像超大体积的多肉。”向安伸手戳了戳。
听见向安的咕哝,钟恒眉目间笑意不散:“不算难养,你要是……”
“算了,我可能就是三分钟热度,我的一时兴起可能就是它的一生了……”向安一脸惆怅,眼神黏在长势喜人的盆栽上,手指还拨弄了几下“小金鱼”,没有注意到眼神闪烁的钟恒。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还是十分安静,向安看过去,见钟恒开车神色认真得甚至有几分严肃,一时竟不敢吱声打扰。
下车后钟恒接过盆栽,示意向安去开门。
进屋将盆栽放在背阳的窗台上,钟恒接着处理先前没处理完的工作。
向安如今无所事事得很,没一回来就往楼上房间跑,而是摘了帽子跟着钟恒的动作坐上沙发,听着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昏昏欲睡。
余光瞥见那颗小鸡啄米的栗子头,钟恒内心叹了口气,拿起叠放在一边的毯子,抖开给人披上。
向安皱眉,迷糊睁眼,还没等眼神喝思绪清明就听见那低沉温和的声音:“睡吧。”
迷糊间察觉到毯子的触感,加之这熟悉的声音,向安嘀咕两句,跟说梦话似的。
绞尽脑汁都没听懂话的钟恒见人安心睡下了,不由地自嘲自己一惊一乍。
再次醒来是被饭菜给香醒的。
看清窗外天色的一瞬,向安愣神了好久。
“醒了?”
钟恒拿着锅铲没放,从厨房探出头来。
场面有些滑稽,向安收起方才在钟恒看来算得上颓寂的情绪,含笑点头。
“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收拾好毯子,向小工重振旗鼓。
“拿碗筷吧,正好要开饭了。”
钟恒见人情绪好些了赶忙回到灶钱,调侃向安卡点卡得刚好,正好他们看着落日吃晚饭,顿了一下又问:“想去院子里吃吗?”
披着余晖,乘着晚风。
听起来好像不错,向安思索片刻欢快应好。
或许他确实该走出舒适圈了。
麻木舒适太久了,会遗忘前进的方向的。
院子里灯火通明,二人交流不多但气氛融洽,甚至有几分微妙。
向安最不喜餐桌上撑着精神聊天,这会儿只觉得和钟老板呆在一块儿不管做什么都很舒适,眯着眼笑。
像偷腥的猫,只差摇头晃脑了。
钟恒端起手边的冰水挡住笑意。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碗筷,但向安又立刻站起来抢着收拾碗筷,察觉到钟恒的不解,说:“中午我就没收拾,这回轮到我!”
钟恒没有多说,帮着一块收拾,对上向安不同意的眼神解释说:“有洗碗机,你要是真想忙活那我等你送两趟碗筷,我来擦桌。”
也是。
向安霎时松懈下来:“行!那我送碗筷。”
晚上钟恒没有出门的打算,吃完饭歇了会儿就带着湿气坐在客厅沉默敲着键盘。
楼上房间,向安洗完澡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短袖,露着两条长腿坐在床上。
哈欠半打不打咽了回去。
好像睡太饱了?
向安收起手机在床上翻滚两圈,静止几秒后坚定起身。
听见开门关门的动静钟恒以为向安打算出去,当即收拾起电脑。
“我打扰你了?”向安靠近沙发的动作一滞,内心忐忑,一脸茫然。
钟恒少见的愣了一下,摇头否认:“忙得差不多了。”
随即将问题抛给向安:“是要出去走走么?”
“不是呀,我都洗过澡了。”
向安抿了下唇,说:“太无聊了,就想下来看看。”
向安早就逛过这房子,这个时候说看看,还能是看什么。
钟恒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向安见钟恒愿意搭理自己,当即双眼放光,坐上沙发试探性提起许秋说的峥嵘岁月。
他以为钟恒只会淡淡应声或者讲述补充一些细节,没料到首先看见的是钟恒递过来的手机中的视频。
夫夫相(我好着急,现在就在一起吧两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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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鱼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