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择偶标准 第5章 Chapters 5

徐少白再次货真价实地躺在床上嚎啕大哭，小癞子下手真狠啊，竟然把他的门牙打掉了，想起过几天就要上学了，没了门牙怎么见人啊。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他吵吵着苏叔叔揍小癞子的时候，奶奶竟然说其实小癞子就是小美妹妹。

徐少白第一次来柳条镇的时候恰好是苏莱现在的年纪，五岁左右，小孩子的眼里，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第一眼看到苏叔叔怀里抱着的女娃娃，一下子就喜欢了。圆圆的脸像苹果，圆圆的黑凌凌的眼睛像葡萄，红红的嘴巴像樱桃，都是他爱吃的水果。他欢欢喜喜跑过去，摸摸她的小脑袋，亲亲她的脸蛋。并且给她起了个他最喜欢的名字：小美妹妹。

啊——徐少白的小脑袋瓜乱成一锅浆糊，那个黑小子——哦不，他不是黑小子，就算她是个女孩子，可怎么会是他的小美妹妹呢。黑不溜秋地叫小黑碳还差不多！

在他的心里，小美妹妹是最最漂亮的，比商场里卖的洋娃娃还好看。一定是苏叔叔搞错了，把别人家不要的孩子领了回来，而把他的小美妹妹弄丢了，我的小美妹妹啊——

徐少白在他的小房间里哭的肝肠寸断，傍晚的时候，突然听得隔壁，苏爸爸暴喝一声，紧接着是苏莱鬼哭狼嚎：“奶奶救命啊，爸爸要打死我！”噼里啪啦像是鞋底打屁股的声音，徐少白的疼痛瞬间消减轻了不少。活该！

苏莱挨了一顿打后，倒老实了好几天，她也觉得自己闯祸了，掉了牙齿的徐少白比之前看着顺眼多了，因此见了徐少白，不再晃拳头，而是投给他一个讪媚的笑。糯米似的小白牙配上黑脸蛋，咋就这么讨人嫌！

徐少白傲娇地把头瞥向一边，哼！丑丑的小癞子！没见过这么丑的女娃娃！才不是他的小美妹妹呢！

这天，柳条镇迎来了入夏以来第一场雨，俗话说，下雨天，打老婆天。柳条镇离县城非常近，因此每家每户都扣上了大棚，种上了蔬菜，一年四季都没有清闲的时候，这冷不丁松懈下来，还真不习惯，两口子素日来积攒的小矛盾，寻着个由头，正式拉开抗战的帷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松动松动筋骨也是不错的！

徐少白惊奇的不得了，打着把小伞，穿着小雨靴，哪家热闹往哪家跑。直至走到杀猪的张叔家门口，突然就激动的不得了。

那几家都是两口子相互指指点点，甚至男的比女主人蹦的还高，骂人的话更顺溜。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但张叔不一样，被骂急眼了，一下子把张婶摁在地上，脱下鞋底照着屁股猛揍。五大三粗的张婶根本不是瘦小的张叔对手。

回家兴奋地跟奶奶连说加比划，坐在压水井前洗衣服的奶□□都没抬：“两口子哪有记仇的，到晌午你张婶还得给你张叔做饭送饭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像奶奶年轻那会，当媳妇的哪有不挨打受骂呢。”

奶奶也就是随口一说，8岁的徐少白却高兴的不得了，撒着欢儿在小院子里跑了几圈，累的跟牛喘似的方才停下。气息匀溜了，双拳紧握，振臂高呼：“我长大了，要娶小癞子当媳妇！”

奶奶笑眯眯地问他：为啥？

徐少白咧着没有门牙的嘴笑了，绕着小院跑了三圈，才拳头握握，阴森森地嚷道：我要揍死她！非得往死里揍她不可！哼！”

所以，当徐少白豪气万丈地说出自己的理想后，根本没理会笑得花枝乱颤的老师，坐下来怕自己忘记了，郑重其事在每个写字本的封面，歪歪扭扭写下了苏莱的名字！然后用笔粗粗地画一个框框又一个框框，旁边歪歪扭扭地画着几把小飞刀。把把带着鲜红的血滴，徐少白的心舒坦极了。

尽管后来因为自己的挑衅，又被苏莱不痛不痒地揍了几次，徐少白有种地没去找苏爸爸，自己的仇自己报，老是扯着大人，也忒孬种了，当然，这也是苏莱揍他的时候说的话。

昔日的跟班都去上学了，可苏莱才五岁，不够年龄，苏爸爸可没脸皮把她送到学前班里去。因为老师苦苦哀求他们两口子：不是我们不收，实在是——你家苏莱太有领导才能了，小朋友们不听老师的话，全部听苏莱的，这一天天的，带领着这帮熊娃娃上蹿下跳、又打又闹的，这幼儿园被他们祸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拆迁呢，俺们这心脏真的是承受不了哇——

苏所长讪讪地溜回家，公春兰刚盘了家服装店、目前生意红火的很，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宝贝女儿。

再说了，真要是交给老婆养，就她那惨不忍睹的厨艺，无论什么样的青菜只要出了锅，无一例外的都是黑黢黢、干巴巴一片，自己都被她的厨艺荼毒了七八年，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胃。莱宝儿还小，别价给养飞了。于是就把这个令人头疼的东西提拎到武校，扔给他亲弟弟万事大吉，啥麻烦也没有了。

柳条镇上的柳条，黄了绿，绿了黄，柳条镇那条沟渠的水也是深深浅浅若干年，苏莱13岁的时候，已经是1米68的个头了，拔节似的长势让公春兰着了慌，

昨晚经过苏所长一阵点拨，公春兰就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冷不丁清醒过来，后悔地只想撞墙。

这都怪自个啊，好好的一个小棉袄愣是让自己养成个狗皮膏药，挨谁谁都想往下撕扒。这往后还能不能找到婆家——老天，公春来跳起来，联合苏所长生拉硬拽把苏莱拽到自己的服装店里。

这么多年一直穿着肥肥大大运动服的苏莱，嫌弃地在女装专卖店里挑挑捡捡，这件太红，这件太绿，这这都是什么东西，花里胡哨的忒难看！有位中年女性顾客是个眼神不济的，看着这个身材高挑的小小少年，圆圆的脸、圆圆的脑袋，圆圆的俩大眼睛，无不钦羡：“这是您儿子吧，长得真俊呐，就跟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似的，哎呦喂——你看这长胳膊长腿的，长大了还不得一米九的大个子。啧啧，到时候可得可着劲儿挑媳妇儿。”

公春兰嘴里无力地哈哈了两声，望着不耐烦的闺女担忧极了：老天爷，你可开开眼，千万不要让闺女再长个头了！否则，凭闺女这身本事，再加上这海拔，有生之年能嫁的出去才怪！

苏莱被爸妈威逼利诱地试了几身打死都不愿意穿的衣服。无奈一家子念紧箍咒似的在她耳旁念叨：你是女孩子——你是女孩子——像是给人下诅咒似的，苏莱及其郁闷地想着：当女孩子真是特么的麻烦，连买个衣服都这么费劲，这是什么破裤子！这么紧这么硬邦邦的，套在身上，勒的屁股沟疼！

到了晚上，苏莱抱着小腹在床上打滚，脸色蜡黄。双眼紧闭。苏莱从小到大几乎连感冒都没有过，一直生龙活虎到现在，莫要说奶奶和妈妈吓得够呛，就连爸爸也有些六神无主了。多亏了徐少白奶奶，据说老太太以前当过赤脚医生。她摸了摸苏莱冰凉的小腹，笑着说：“没事，没事，孩子这是要来身上了。

啥？公春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奶奶倒听得真切：“赶紧的，给孩子煮碗红糖水，再搁上几个大枣！来宝妈，去把暖水袋找来，给莱莱暖肚子！”

公春兰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大悟，就有些夸张了，笑得眉毛眼睛鼻子都快拧到一块了，一路咧着嘴巴张牙舞爪地跑出去。苏莱躺在床上看着乐的有些过分的妈妈，不由得悲哀的想：自己究竟是多讨人嫌啊，妈妈看到都快死掉的她竟然这么高兴！我肯定不是亲生的！

滚烫的暖水袋被毛巾包裹了好几层，才放在苏莱的小肚子上。不大一会儿，苏莱感觉一阵疼痛后有什么东西滑出来，然后哗地流个不止。

苏莱被自己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吓得崩溃大哭，这听在徐少白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呐，在他的印象里，苏莱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即便是在赛场上被对手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照样意气风发地对她爹妈嘚瑟：这点伤算什么？一点都不痛！我那几个对手伤的更惨！

得了全国第一的苏莱顶着她那张被紫药水荼毒的小花脸，镇定自若、气定神闲地抄着兜，洋洋得意行走在学校和回家的路上。丢人？可笑！这有啥丢人的，这是勋章好不？

奶奶笑吟吟地回来，徐少白想问问那个小癞子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想了想还是算了，其实听着小癞子惊天动地的哭声，还是蛮享受的。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苏莱哭。

自打来了所有女孩必须有的那个后，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苏莱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也许是妈妈的祈祷显灵了，苏莱的身高截止到170就没有再长的趋势。

公春兰惊异地发现，自家闺女原本平平板板上下一般粗、简直像个竹竿似的，要腰没腰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假小子，竟然神奇般地胸儿鼓鼓、小腰纤细，那细柳长条的双腿，就是随便穿条破烂裤子，竟然也是那么好看，老天，她真的是老苏家的闺女吗？基因突变呀。

为了不让女儿再往武校跑，拿出了从来没在自家男人身上施过的三大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苏莱妥协了，公春兰立马破涕为笑，泪水就像按了开关一样，闸把子一合上，嘎嘣就收回了。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欢欢喜喜去院子里摘早熟苹果去了。

其实苏莱妥协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妈妈的哭闹，更多的是，她在武校里简直是打遍学校无敌手了，再去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粮食，对！太浪费粮食了，吃那么多，好像还是很饿的样子！做梦都在找东西吃！而每次找到后，张嘴一咬，就醒了。然后是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抗议声，苏莱抱住肚子挨到天亮，早餐时间一到，抓起饭盒，第一个窜到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