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择偶标准 第3章 Chapters 3

苏爸爸看着向来让他头疼，向来活蹦乱跳，向来精力过剩的假小子，瞬间像个小木头人坐在那里，神情怏怏，一动不动，有些担忧了：这孩子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呢，还是-----苏爸心里咯噔一声：来宝这小子，啊呸！老子的闺女这是！她会不会-----她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这可不成！赶紧跟兰兰说一声，以后千万不要再给她买男孩子穿的衣服了，再也不要给莱莱剪小平头了！这样养孩子，要出大问题的啊。

“乖女儿！快下来！”苏爸爸慈爱的小眼神望着女儿，同时招招手。

苏莱茫然地望了望四周，除了奶奶和假丫头二蛾子没别人，爸爸一向叫自己兔崽子的，他女儿？谁啊？

完了完了，苏爸爸惊得一脑门子汗：闺女这是真的忘记自个是闺女身了！希望现在纠正还来的及。于是这位山东彪型大汉，努力柔和了嗓音，眉眼带笑，叫闺女的声音更慈爱了：“来宝啊，好闺女，赶紧下来，爸爸和妈妈带你去买裙子好不好？你看看，满大街的大闺女小媳妇，谁家不爱穿漂漂亮亮的裙子啊-

“你这混小子，小心让来宝妈听到，恁大岁数了，还有脸上街看大闺女小媳妇穿裙子！丢人不丢人！”奶奶照儿子后腰上就捶了一下子。

正忧桑的苏莱脑补了下老爸穿着警服满大街看漂亮姐姐时那猥琐的眼神，然后被老妈扯着耳朵胖揍的情形，突然间就咯咯笑起来。苏爸爸顺势把闺女拽了下来。娇闺女、好闺女的哄着回家去，早忘记来找闺女的初衷了。

当初发小都提醒了，说男娃子散养可以，女娃子一定要富养，小闺女嘛，娇娇气气的多好。

现在倒好，徐家的儿子苏家的闺女，整个反了过来，发小的儿子整天让自家闺女揍得哭天抹泪，还逼着人家喊哥哥！自家还自豪的跟啥似的，现在后悔了吧？

再不灌输正确的理念，闺女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长大后不喜欢男孩，而是喜欢-----老天爷！越想越怕，尾巴根上凉风嗖嗖，苏爸爸丢下闺女和老娘，一溜烟地没影了。这等大事当然首先得要跟老婆大人汇报了！

苏莱才四五岁的时候，对于拳脚功夫，那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难得的好苗子。耍起大洪拳小洪拳来，虎虎生威就跟街头小霸王似的，颇有几分气势。

唯一令苏莱不畅快的是，她去女厕所，女同学哇哇叫着要去告老师，说她小男生跟着女生去厕所，羞羞羞！去男厕，却被一群小男生轰了出来。！害得苏莱差点尿裤子！太欺负人了，等我拳耍的好了，看我揍不死你们！哼！

毒辣辣的日头下，小苏莱原本娇嫩的肌肤被晒得黑一块褐一块的，就像那些个又臭美又不舍得买面膜，而往脸上贴土豆片的女孩。那小脸就跟网纹的甜瓜似的，在大姑家住了仨月的奶奶，乍一看到苏莱，愣是没认出来，看这小孩自来熟的跑厨房啃大馒头，直嚷嚷：“老头子，这是谁家亲戚的孩子？咋一点也不认生？跑咱家偷吃馍馍来了！”

“谁家的？咱老苏家的！死老太婆，连自己大孙子都不认识了！”

“来宝？”老太太虽然踮着小脚，也差点蹦起来：她家白生生的、娇滴滴的大孙子咋变成了黑煤球？可不是块黑煤球，那小脸跟煤球一样圆一样黑！

“奶，你叫我？”五岁的苏莱从雪白的大馒头里，抬起黑黑的小脸，嘴巴里还香甜地嚼着馒头。

“我的乖孙子来，你这脸上是抹的啥？乌漆墨黑的？”

“说你眼花，还死犟，咱孙子这脸是晒的！跟三小子学武术呢。练得可得劲！”爷爷乐呵呵地冲苏莱一摆头：“孙子，来一个！”

于是，苏莱嗖地把馒头扔进筐里，一个前空翻就出了厨房门，把奶奶吓得只拍胸口：“小兔崽子，慢着点，别慌，别慌，小心嗑着！”

苏莱在奶奶家的校园里，一连翻了几十个筋斗，奶奶看的眼都直了，直夸比孙猴子翻筋斗云还好看！爷爷与有荣焉：那是，咱孙子又不是猴子，再不济也是哪吒、红孩儿！

奶奶等苏莱翻到跟前，一把攥住宝贝孙子的手：“走！奶奶给你拿大面包吃去，以后不许吃干馒头！”

人一旦有点能耐有点出息，有点跟以前不一样就膨胀，西街的包黑子（当然是外号，因为自小长得黑，而且黑的很匀称，村里人给他起个外号叫包黑子，苏莱跟他那脸色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包黑子结婚的时候才十八岁，是个又黑又瘦的矮子，因为又黑又瘦长得还不出挑，相亲的时候，条件一宽再宽，他爹娘认为只要有女孩肯嫁就阿弥陀佛了。还好，媳妇虽然个头矮，但胜在长得白，白白胖胖正合了农村老太太们的审美观点：银盆大脸双眼皮，真俊！

因为年龄不够，没扯结婚证，直接在村里请了厨子摆了几桌，就等于结婚了。

谁知道结婚后，包黑子那身量就跟拔节似的，蹭蹭地长，成家两年后，包黑子海拔已经达到1米8了。然后对媳妇各种嫌弃、各种找茬，直嚷嚷着把媳妇撵回娘家，再找个细柳长条水蛇腰的去！

别看媳妇平日里是个面团子，但赶到事上一点也不含糊，回娘家叫来一车身强体壮的汉子，把包黑子一顿海削，浩浩荡荡押着鼻青脸肿的他去民政局扯了证。自此，包黑子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这件事深刻证明了拳头下才能出政权！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大人们的事，苏莱一小屁孩，才不懂得如此深奥的道理，但是，也间接证明了，人，要是不会点功夫，只有挨揍的份！苏莱心想，像我们武校的，个顶个厉害，不但能打架还很抗揍！就算是挨揍，也不可能像包黑子，瘸着那腿、蹦跶好几天，真是丢人！

所以，有一次直接打趴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晃着小拳头，对那些吓得往后躲的男孩子叫嚣：还有谁不服气的，跟老子来比划比划！

呃，这些台词当然是跟电视里学的，五岁的苏莱觉得很霸道，一点也不孬种！于是乎，所有小孩立马对苏莱俯首称臣。唯苏莱马首是瞻。苏莱上哪去，都有一大帮子跟班，就连去姥姥家小住几天，小弟兄们也得浩浩荡荡给送到村口，然后一抱拳：老大，后会有期！

小小的苏莱背着双手，站在柳条河沟的堤岸上，目送小弟兄们离开，放眼整个柳条镇，顿时觉得：这整个柳条镇都是她苏家的！

当然，苏莱回家后被自己老爹狠狠比划了一顿暂且不说。皮糙肉厚的她挨打比在家里吃饭都勤，对于她来说，松松皮肉还是不错的。只是下次记得提醒老爹，能不能不要打屁股，害的她练马步蹲桩的时候，输给了最不起眼的孙喜雷！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这等丢人现眼的小事，苏莱是不可能跟那帮子小跟班说的。

也就在那个暑假，苏莱被小弟兄们迎回奶奶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一个长得白净净、跟她的脸一样圆，眼睛比她的还要大的家伙，正坐在奶奶家堂屋里，斯斯文文啃着沙瓤西瓜。

苏莱的铁杆跟班8岁的二蛾子突然想起夜黑家看的打鬼子的电影：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这副打扮：背带小短裤，穿凉鞋也就罢了，还穿双雪白雪白的袜子！那蓬蓬松松的头发比抹了猪油还亮，恰好对上苏莱困惑的眼神，二蛾子凑到苏莱跟前附耳道：“老大，这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哦-----原来是个傻子啊！”苏莱大悟。苏莱一只手背在后，另一只手不自觉学着爷爷的动作，胡拉胡拉光溜溜的下巴。

“我不是傻子，我叫徐少白！我爸爸说了，随随便便跟人起外号的小孩，都不是好孩子！”地主家的傻儿子噌地站起来，从裤袋里翻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气呼呼地扔到垃圾桶里。骄傲地朝苏莱抬了抬胖乎乎、圆滚滚的下巴。

“老大，他说你是坏孩子！”小跟班狗腿地来了句，然后迅速退到一边。

于是苏莱很生气，苏莱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别看她年龄小，但个头不小，劲儿又大，咬着嘴唇，一伸手揪住地主家傻儿子的脖领子，跟小孩玩沙包似的直接就扔到一米多远的沙发上，扔完了，还像模像样的，十指交握，咔咔脆响，随即甩甩头，抬起小下巴，很趾高气扬地来了句：“想不想跟我比划比划啊？”

那傻小子狂愣了片刻，见苏莱摩拳擦掌地又杀气腾腾凑上来，于是哇地哭了，扯着嗓子鬼嚎：“奶奶！苏奶奶，有个黑小子揍我！”

咣当，套间的门开了，打里面噌地窜出俩老太太，那身手那速度，简直堪比双枪老太婆。

“谁，哪个混小子欺负我乖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