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知道的 第4章 迎新杯（四）

以后几天都是第二天的重复，有些累，但喻灵禾觉得挺好的，她喜欢平静又充实的每一天。

白天上课写作业，晚上运运球，完了灰宿舍听歌写作业。

运球不会断了，她还觉得有些成就感，事情没她想象中的糟糕。

“孔兮蔚你运球怎么还是啪啪啪的，人喻灵禾她们都做得老好了，怎么就你还在原地踏步啊。”

徐灿阳他们休息，坐地上，手臂撑着地板，长长的腿肆无顾忌的大大敞着，样子看起来很惬意。

孔兮蔚想着的就是滥竽充数，摸鱼被抓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你们都很厉害，相信到那天的时候轮不到我们出场的。”

“咦——”徐灿阳呲牙无比嫌弃，看着孔兮蔚那无力的双手，一手学着比划：“跟鸡爪一样”

“谁跟鸡爪一样，我手心肉很多吗！？”孔兮蔚不可思议，怼他道。

旁边突然就叽叽喳喳起来，运球太枯燥了，总得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喻灵禾不受他们影响，继续自己练自己的，等孔兮蔚和向旭生他们消停了，才把球放了，正儿八经的问他们：“球运好了接下来得干嘛？”

肖宜胥回答：“投篮。”

“啊那人这么多篮板会不会不够。”喻灵禾看他，又问。

肖宜胥：“不会，留给你们练吧。”反正他们也不缺这点时间，倒是几个女生很需要这时间，原本就不熟，白天又要上课，如果现在不抓时间那估计真的学不了什么东西了。

几天的相处，肖宜胥对这几个女生都熟了些，当然，除了现在问问题的这个，练球就练球，休息的时候大多时间也是静静的，不提到她的话，一个晚上可能说不到十句话。

也是“表里如一”了长得安静，性格也安静。

“好。”喻灵禾听完点点头。

精湛的打球技术不是一两个星期就能练成的，运球，投篮这些都只是让她们熟悉，以防真上场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会一点总比一点都不会的好。

肖宜胥闲着无聊，就拿喻灵禾当观察对象，她没参与和孔兮蔚她们的对话，心全在球上。

想到这，肖宜胥不易察觉的笑了笑，这帮不会的女生中，最认真的也就是她了。

他拿纸张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然后起身走到喻灵禾那边，随手拿了个篮球，举到一个她们都看得到的高度，平静说：“抓球的时候五指分开，不要并在一起。”

篮球上带些灰尘，有些暗淡，在这种情况下，衬得他手格外的好看，肤色是那种很健康的白。

喻灵禾看着，而孔兮蔚她们也不皮了，看着肖宜胥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还有。”肖宜胥举起球，给几个女生看一下自己的拿球姿势，“要投的时候注意手肘——手肘要与地面垂直，不能往外面翻。再说高度，要举高一些，最好是额头上方一点，低于或高过都不太行。还有，投出去的时候手臂要伸直。”

他讲话的声音不急不缓，很平和，说的同时又在照顾着喻灵禾几人有没有看到。

从这些小事里，喻灵禾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这人好像还挺又耐心的。

说完这些，他把球投出去，篮球碰到筐，进去，落地。

投球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程浔视线从肖宜胥身上跟到篮球，眼神惊叹夹杂花痴：“以前觉得会打篮球的人很帅，现在觉得更帅了。”

肖宜胥不肯定也不做否定，礼貌性回应：“你会了也很帅。”

喻灵禾觉得敷衍可他语气又真诚得很。

这时徐灿阳向旭生他们几个也过来了，看着球，说：“你们试一下，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帮你纠正一下。”

先试的是喻灵禾，脑子里播放着刚刚肖宜胥拿球的动作。

五指分开贴住球，然后举起，举起要干嘛来着……哦，手肘要与地面垂直。

别人讲起简单，对于她这个从未碰过篮球的人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两个动作分解开来都没什么难度，和衔接起来就感觉好奇怪。

总有一股说不出口的别扭，很奇怪。

肖宜胥的视线一直在篮球上，直到喻灵禾举起球的时候，他那认真专一的神情终于有些变化：“手不自觉并在一起了。”

“啊嗯，好。”果然，刚学一样新东西总会犯些低级性的错误。

喻灵禾自己不觉得别扭求知欲强，发现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她调整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投篮没那么难，喻灵禾臂力还可以，站着原地不动投十能进一半。

这个结果她本人还是挺满意的，旁边观察的肖宜胥也点点头，客观性评价：“可以的。”

真的，喻灵禾忍不住回头看他，这声音给人的感觉既不严肃也不随和，就好像他两眼都只有一个篮球，她又看了看远处，有几个不是并排站着，拿手机的姿势应该是对着他们这个方向，不时笑笑 。

其实这几天都有这种情况，喻灵禾唯一的感想就是别拍到自己，拍到了也一定要给她打个马赛克。

喻灵禾熟后，就该到其他人了。

另外几个女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有些软趴趴的，投出去的球还没碰到篮筐就掉到地上“砰砰砰”的弹着。

最严重的是陆言枝，有些无地自容，尴尬死她了，继第十次投球后，投中的球数依旧为一，有些无可奈何：“救命你们不要笑话我，虽然我也觉得好笑。”

这么多人，陆言枝是真尴尬，肖宜胥也不想她们因为这种事有压力：“不碍事不碍事，又不一定要上场。”

李馨然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我们状态都好得很，到那几天的时候你们估计都要一直在下面呆着。”

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刚开始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同学喻灵禾已经全熟了。

这两位的话的内容谈不上安慰，但偏偏两人语气又让人极度舒适，像有某种魔力，能抚平人内心的不安。

肖宜胥说话的喻灵禾刚好看着，男生眉开眼笑，说不出的好看。

虽然她对肖宜胥的感觉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心旌摇曳，但她也得承认，这人确实长得好看，像画里的人物。

五个替补下来，除喻灵禾外，孔兮蔚程浔她们几个臂力都不行。

“哈，替补要上的话就只能喻灵咯。”徐灿阳跟向旭生边上感慨。

那一声“哈”发得极轻，像是一秒而过笑带起的。

“啊，这么相信我吗。”喻灵禾答话。

肖宜胥就站她不远处，转着篮球，又是这样，别人不问她就不说话。

喻灵禾看了眼肖宜胥那位置，转球。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每次晚自习结束下楼肖宜胥都在转球消遣时间。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手指拨弄在球体间轻松自如，仿佛天生就会。

隔着好几个人，两人视线短暂交汇，毫无感情，满是探究好奇意味。

“哈哈哈，讲真，你确实可以的。 ”李馨然笑眼眯眯，“喻灵禾确实厉害。”

喻灵禾转过头，摆手：“别，我上去只会出丑——我上去展示就不是球技了，而是什么叫呆若木鸡和动作迟缓了。”

都是开玩笑，喻灵禾微微一笑，她五官只有眼睛是圆的，平时斯文，笑起来的时候却像个小太阳。

场面其乐融融，相处下来一群人也发现喻灵禾确实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人虽然话不多，但好相处，跟她待在一起没啥压力。

九点五十一伙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宿舍楼要十点二十才关，孔兮蔚和陆言枝她们表示还有些时间要再练习一下投球动作。

会的那帮也不练，混着混着，一群人就结队一起回去。

喻灵禾不内向，也不外向，话接得不是很多，倒是程浔跟他们聊得有来有去。

向旭生：“程浔你刚投篮动作好搞笑啊，就跟猴子一样。”

程浔很是激动，当即怼回去：“你见过猴子投球吗？还有你们那么多人看着我，我也很不自在的好吧。”

“嘻嘻。”这些人和喻灵禾一样，看程浔就跟看小孩一样，她气鼓鼓的样子不但没有威慑到向旭生几个，还让那几个人有些“变本加厉”，徐灿阳补刀，“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都一度觉得猴子是不会投球的，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程浔挽着喻灵禾，对方有些激动，她那只手臂因对方而不时被迫左右摇晃。

严松：“就差长得像猴子了。”

“啊——”程浔急得直跺脚，喻灵禾有点内心叹一口气，真是体力旺盛，程浔急了：“我哪里长得像猴子了你说你说。”

“不像不像！”还有人添油加醋，“你长得像吉吉，下巴宽，额头窄，标准的倒瓜子脸。”

“噗嗤……”

倒瓜子脸什么鬼，喻灵禾还来不及反应就跟着程浔一起笑了。

“笑笑笑，啧，你自己承认，喻书涵赞同，还有肖宜胥。”

“你们三个笑点怎么那么低。”

至此之前，肖宜胥对周遭一切声音充耳不闻，到这莫名冒出一句“标准的倒瓜子脸”有点突然，忍不住笑了。

“你干嘛呢。”徐灿阳他们也不讨论猴子的事情了，转头问肖宜胥。

肖宜胥刚打开手机：“看球服呢。”

因为刚笑过，他的嘴角还是微微勾起的弧度。

相识时间短，喻灵禾还没见过这张脸的太多喜怒哀乐。

看着他，喻灵禾琢磨为什么同样都是两道眉毛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嘴巴的人。

为什么他那么出彩，就好像每个部位都是精雕细刻的。

啧，女娲娘娘造人怎么时而认真时而随便。

为了比赛买服装的事情班主任在教室提过一嘴，不过她没有讲太多，这种小事两个班长自己可以解决。

球服用的是班费，两个班长，于欣雨记账，肖宜胥保管班费。

服装在他这里买也正常。

孔兮蔚：“啊你不擅自买，女生的要我们自己选。”

肖宜胥无辜：“我才刚开始。”

“啊行行行，孔兮蔚这下安心了。”

“好，你们挑好发我，在我这买。”肖宜胥回答。

“嗯成！”

到宿舍楼那片区域，一帮人分开。

程浔很吃喻灵禾颜，熟识之后就更喜欢了，这人一天都是笑嘻嘻的，没啥事可以让她烦躁：“明天就星期五咯，后天上完课就可以玩啦哈哈哈。”

可能是因为太过高兴，这声“啊哈哈”听起来太过魔性，这不太像是她这种长相人可以发出的声音。

旁边也有两个女生上楼，听到惊诧回头，打量程浔一番，像是在说我没听错吧。

程浔兴高采烈，对着那两个女孩的目光，笑着摇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两个女生异口同声，同时加快步伐上楼。

“然后星期天晚上又得回来上晚自习咯。”喻灵禾在旁边补充道。

说到星期天晚自习，程浔脸上的喜色散了好多，有些抱怨的牢骚道：“啊，什么鬼啊，为什么星期六还要上课？！好烦！初中那会儿只有毕业班才周末上课，怎么一上高中就要这样。”

说完更泄气了，似乎周末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喻灵禾也叹气：“高三还一个月就休息两天——好疯狂。”

“何止疯狂，就是有病！一个月休息两天，那哪是人，那明明是机器卧槽。”

“没事，高考完就轻松咯。”

“啊——还有三年才高考”

这话题很有吐槽点，她们两个乐此不疲 ，噼里啪啦讲一通后，到宿舍分开。

孔兮蔚回来后听说要买球衣，激动得不行。

她们建了个小群，几十条语言滴滴答答响后，她们最后决定买一款蓝色的。

喻灵禾对这个也提不起兴趣，她全程都是关了流量背单词。

她们买什么她穿什么。

“嗯，小喻，你也穿l码的吧，我记得我俩校服一样大。”孔兮蔚松了口气，就跟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喻灵禾闻言，点点头：“昂昂。”

“那她们发给肖宜胥咯。”

“嗯嗯好。”

第二天是星期五，这个日子对学生来说有些特殊，因此个个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喜悦。

十四班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

市里重视体育锻炼，即使是学业繁重的高中，也和小学一样，一个星期三节体育课，还是硬规矩规定其他老师不准占的那种。

托教育局的福，一中体育老师终于不在体弱多病，“感冒”这些终于远离他们这个群体了。

第二节课一下，一群人就迫不及待往外面冲，书桌椅子推得哐哐当当响。

“唔！”

“芜湖！”

“嗷——”

“……”

外面走廊各种不像人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好像个动物世界。

“卧槽人猿泰山啊。”孔兮蔚实在听不下去，蹙眉吐槽 ，“嗷嗷嗷的，这是带了几个小蜜蜂。”

“要退化的征兆。”陆言枝在一边等她们，听到这折磨人耳的声音也忍不住感慨。

“唔——”声音依旧在走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