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三三两两的白云挂在湛蓝的天边,与不远处东边泛着金色的暖阳对称着。
阳光明媚倾泻而下,照耀着宽大整洁的月台旁的轨道上那辆红色蒸汽车头的列车。让它泛着一身的金光,令围观的乘客在它身边赞叹不已。
车头下用鎏金的漆皮画着铃木家的家徽,使得车身弥漫着一股富有多金的贵气。
铃木号侦探列车在东京火车站有一列独属于自己的月台和轨道,虽然这个条件对于一列一年只发一次的列车来说委实过于奢侈败家,但谁让建造它的主人是那个日本第一财阀铃木家呢?
“哇啊哈哈……”
“哇柯南君快看!!”
“好大!!”
稚嫩的童音在此刻围绕着车头响起,两名高挑的女孩带着五个少年来到了车头,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边三个孩子如同火箭头一样蹿了出去,围着火车开始上下激动的观察。
“喂,你们不要乱跑!”江户川柯南站在原地翻着白眼,这三个家伙还是这么爱闹腾啊。
他转头仰起脸,身后黑色长发的女孩正在和短发女孩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那两个人是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和她的朋友铃木圆子。
下一秒肩膀传来触感,像是被人用手指一戳,咖啡色发的小女孩目光揶揄的看着他笑,“怎么了?眼睛不舍得离开你的小兰姐姐?”
其实面前这个一副小女孩模样的人叫灰原哀,她的真实身份是背叛了黑暗组织的科学家,因为和他吃了一样的毒药之后身体缩小被阿笠博士捡到,目前正和他在同一所小学伪装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
而自己本来是一位名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因为在游乐场目睹了黑衣组织的交易而被灌了毒药后身体缩小,目前用江户川柯南的名字住在青梅竹马的小兰家里。
而这次他们来这趟列车的原因,是铃木园子的伯伯铃木次郎吉又收到了怪盗基德的预告函,便邀请了身为基德杀手的他和少年侦探团一起来寻找基德。
对此他不得不吐槽那个老头,他到底是想抓住基德还是想给基德送名气啊?每次阵仗都搞得很大,但是总能让那个小偷跑掉。
怪盗基德如此出名,都少不了铃木次郎吉一次又一次的送经验呢。
呵呵。
“今天人好多啊,”铃木圆子亮着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在人群里激动翻找,“基德大人一定已经伪装进来了。”
江户川柯南听完面无表情的哈哈哈,没错,那个小偷现在一定伪装成别人进来了。不过今天列车上的乘客很多,不需要伪装成熟人也能混进来。
而看守宝石的警察和宝石都在一号车厢,那里不允许乘客进入。
要进入车厢要花好一份功夫谋划呢,那个小偷可有的忙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想从中看出是不是基德伪装的。那个家伙总是喜欢伪装成他们这边的熟人呢。
他的基德雷达没有响,但是视线在看到一角黑西装时却不由的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这股寒意直上脑门,让他瞬间动弹不得,呼吸加快。
杀意,好重的杀意。
快要喘不过气了。是谁?他的目光艰难的随着那匆匆一瞥的黑色西装往上移,在看清那人隐藏在黑色蓬松的头发下那一半被绷带缠住的脸时呼吸一滞。
前所未有的气息,连琴酒的目光也不遑多让,好恐怖,快要窒息了。
作为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子瞬间往后拉住灰原哀的袖子。
要把,要把灰原藏起来。
如果是组织的人,那么他一定看过那个视频了。
为了救火场里的三个孩子,小哀暂时恢复了原来的身体,却被元太三个人好心办坏事发到了网上。
第一个察觉他的异样的是与他身高一样能立刻看清他脸色的灰原哀,他的表情太熟悉了,灰原哀也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喂,江户川,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是他们的人吗?”
那个他们,代指把两人变成这幅模样的那个组织。
柯南朝着一个方向指过去,趁着那个西装少年还没有消失在人海。
“那个人,那个人是组织的人吗?目光不要太明显。”
相比起来他能轻松感觉到恶意和杀意,灰原哀多年在组织相处,也拥有一股能感知组织成员的直觉。
她顺着江户川柯南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一股平静的风伴随着那个少年的离开吹来。
什么都没有。
灰原哀被吓的提起来的胆子重重的落了下去。她朝着江户川柯南摇头,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不是,他不是组织的人。”
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那缠绕着绷带的手指和脖子却看得非常明显。
组织里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江户川柯南还是捂着心口,他窥见的杀意仿佛无底洞一般,又黑暗又粘稠,那样的少年就算不是黑衣组织的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种人来这个推理列车有什么其它目的?
这辆列车还隐藏着什么危险?
宫鹤明奈今天是准点起的。她甚至和前台服务员已经定好了早餐,这里离东京火车站那么近,就算时间浪费一点也还是能赶上发车时段。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准点走的却迷失在东京的地下路口,天知道她拉着啥也帮不上忙的乱步遇见一个人就问一个,在那个方寸之地被束手束脚的困了半个小时。
一出地下通道就看见目的地和自己渐行渐远的感觉谁懂啊!
于是当她和乱步终于绕出来进入火车站之后,她指着独立月台上的复古列车有气无力的对着侦探先生说,乱步先生你看。
然后一回头发现自己拉着狂奔的乱步先生此刻已经灵魂出窍了。
“啊啊啊,乱步先生振作起来!”宫鹤明奈急忙在身上翻找着,抽到一个薄薄的东西拿出来给名侦探先生扇风让他冷静。
上面铃木家的家徽还用鎏金的墨水晕染着,原来她随手抽出来的东西是之前的邀请函。
她立刻拿出自己准备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小点心,此下正是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得到点心的乱步这才慢慢复活过来,连看宫鹤明奈的眼神都带着委屈控诉。
糟糕,宫鹤明奈默默捂脸,忘记乱步先生是个体力废的普通人了,她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强硬,跑到这里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没在意过身后的乱步先生能不能跟上。
宫鹤明奈对此报以万分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非常抱歉!!
好在乱步先生只是伸手抓起她用来赔罪的糖,拆开包装就往嘴里扔了一颗用来恢复体力,除了控诉的看了她一眼再没有别的表示。
用一块小点心就能安慰好脾气。乱步先生这一点也太像个小孩子了吧。
她从江户川乱步身上移开视线,这才观察这个一路狂奔而来没有仔细看过的月台。
大理石的墙面与宽大的独立月台相辉映,天空中的阳光照射在红色的列车头上,铃木集团的家徽闪闪发光。
“这列车可真气派啊!”她拿出信封里附带的戒指,从远处看车头和戒指上的图案完美重叠,那红色的金漆火车在此刻喷出一股白烟,让不少围着它的人都在惊呼。
宫鹤明奈眼前一瞬间恍惚,记忆回到了四年前在芝加哥联合车站那一排排红色地毯之时,从风中呼啸而来带着寒冷的冰川气息,让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赞叹,一瞬也不想离开目光的一条金色‘巨龙’。
从维达树海的巨龙骨堆与妖精海的轨道穿过,是一眼望去的宽阔无边的青山绿草原和华丽神秘的城堡,半枯半荣的世界树就伫立在其中。
那是一座以学校为由培训屠龙者的,类龙人类集结地。
当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涌浮现,下一刻接着有什么黑影从车前一闪而过。
嗯?
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她记忆里的吗?
“哇啊啊啊啊——”
一阵孩童的尖叫声将她从回忆深处唤醒,宫鹤明奈回神眨眼,一时不太确定到底是自己的失神还是其它。
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发现只是一群在感叹列车华丽的小孩子。
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江户川乱步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微微睁开那双玛瑙一样的绿松石眼眸,对着纤瘦的少女眸色深沉。
她刚刚走神了。是列车让她走神吗?
不,不是这辆,应该是她记忆里某辆让她印象深刻的列车。
那个他听说过但没有见过的黄金列车。
“哇!车头在冒烟哎!”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她顺着看去,发现小孩子居然有五个之多。
说起小孩子,她身边现在也有一个堪比小孩子的存在。不知道乱步先生和那群小孩子比起来,到底是哪边更幼稚一些。
含着糖块的江户川乱步突然上前在她身边站立,幽幽的靠近她,“不准在心里说名侦探坏话。”
宫鹤明奈假笑打着哈哈摆手,拒绝承认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怎么会呢,乱步先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非常崇拜乱步先生的。”
脑海中的想法怎么能当做证据呢?她拒不承认就行了。随即对着他露出一个纯洁的微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车吧,乱步先生。”
骗子。
明明就有在心里说坏话。
江户川乱步哼的一声扭头,名侦探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勉强原谅她了。
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去车尾的七号车厢,车头玩闹的孩子们也尽兴了,纷纷表示想赶快进到车厢里看看这两车的内部。
“我来看看,”小岛元太拿出属于他们的邀请函,抬起头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毛利兰道,“我们的车厢是7-B室。”
“七号车厢在那边!”吉田步美听完后一路小跑,在远处指着一节车厢回头向他们招手。
毛利兰一边看着这群孩子一边东瞧西顾的,皱着眉头,“真是的,爸爸去洗手间怎么用这么长时间?”
而在一边的月台前面,有两个人在这里相持不下。
“大叔,拜托不要挡住我的路啦。”一位带着墨镜的短发女孩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自己前面东倒西歪的醉鬼,可那醉鬼嘴里却露出熟悉的声音,接着他摇摇晃晃的回头,一张嘴角上有八字胡的长脸大叔那熟悉的脸让女孩眉毛一挑。
这位西装醉鬼拦在月台出口的大叔显然就是她的同学毛利兰的父亲,近年在东京赫赫有名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
“诶?我怎么好像,嗝,见过你的样子……”毛利小五郎指着女孩,可视线里的女孩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周围还冒着一圈圈黄色的星星,他迷糊的说,“奇怪,怎么越来越……多了?”
这个醉鬼大叔!
世良真纯摘下墨镜。生气的打掉指在她眼前不礼貌的手。
不过既然这个大叔也在这里的话,那么就是说小兰和那个小鬼也来了吧?
世良真纯踮起脚在人群里观察,果然看到了车厢边的五个小萝卜头。她立刻踮起脚往上蹦蹦跳跳的向那边招手,扯开嗓子呼唤着。
“小兰!园子!!”
穿透力强劲的声音成功吸引她身前一圈的人回头看,那两个被叫到名字的人更是往这边走来。
“世良?你也收到邀请了?”毛利兰欣喜走向她。然后又看见她旁边那个东倒西歪的男人,那不是她的爸爸又能是谁呢?
她立刻扬起了拳头,啊真是的!
“爸爸!你又在喝酒了!!”
江户川柯南也看向那个吸引了众人目光的人,头脑风暴开启了,世良真纯?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由于那一嗓子非常引人注目,暗处也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两位戴着贝雷帽的金发男女相视一眼,随后在人群里分开。
某位背着鱼竿的粉发眯眯眼青年注视着这边,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视线。
前方坐在轮椅上的年老妇人幽幽的面纱下扯出一抹微笑。
而在第四节车厢里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切的黑发鸢色眸子的绷带少年,正在哼着不着调的奇怪歌曲。
这趟通往未知旅途的列车,正搭乘着一些不得了的人,驶离这平静的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