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南忽然明白,裴言川今天的这些举动,都是为了什么。
“我们一起掩埋他,让他对你的影响完全消失。”
裴言川的眼瞳像能容纳沈知南的夜空,夜空里,只有沈知南一颗星星。
沈知南心间触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不喜欢他了,可是每次——”
裴言川俯颈吻沈知南的唇,沈知南闭上眼,眼尾滑落一滴闪烁的泪。
轿箱刚好来到最高点,浩瀚的星夜见证这一幕的浪漫。
坐完摩天轮,是零点过五分,下轿箱时,裴言川牵过沈知南的手。
沈知南问:“都十二点了,我们不回去么?”
“还有一个安静的地方没去。”裴言川说。
“什么地方?”
“我们坐车去。”裴言川看向他,眼神很坚定,“去海边。”
沈知南笑说:“这是你想的约会流程吗?”
“嗯。”裴言川另一手拿出手机来看,然后视线又有意无意落到沈知南脸上。
沈知南跟他对视,像是不巧抓住了他的目光,他神色顿一下,然后问:“你带身份证了吗?”
“确实,没带身份证的话怎么开房间啊。”沈知南还没想那么多,朝裴言川手机屏幕瞄了眼,“海景房么。”
“我带了。”裴言川低声说。
沈知南开始怀疑他的居心,眼睛微眯,像看透了他一样。
裴言川说:“你忘了吗?我今天考科二,平时我是不会带身上的。”
“嗯嗯。”沈知南点头。
“你看起来很敷衍。”裴言川笑着探头,去看他的表情。
沈知南只是想到一些不该想的,所以已经开始有点不自然了。
裴言川看沈知南一会儿,眼中似有幽光浮现,语气慢悠悠的:“还记得上次你喝醉了问我——噗。”
他没能说下去的话,通过沈知南涨红的脸得到反馈,沈知南用拇指跟食指死命掐着他的手心,并低声威胁他:“现在是在外面,并且你这是以下犯上。”
“沈知南,现在已经不是在美更美。”
“听你语气好像很嚣张?”
“嗯,因为我是上面那个。”裴言川冲他挑眉。
沈知南想到一句话,狼子之心,昭然若揭。
云华市虽然靠近海边,但坐车也需要几个小时,路途中,沈知南靠在裴言川肩上睡了过去,裴言川拿出手机来拍了张他的侧影。
“沈知南。”到底目的地后,裴言川叫醒他,问:“你吃海鲜吗?”
沈知南笑一笑,开玩笑说:“我海鲜过敏。”
裴言川顺着他的话说:“那你还对什么其他的过敏?”
“还对你过敏。”
“哪里对我过敏?”裴言川凑近他,用略带一点戏弄的眼神看着他。
“你靠太近了。”沈知南说。
等着去接单的司机,没忍住说:“你们俩下不下车了?”
裴言川捉过沈知南的手:“就下了。”
尽管沈知南说不吃什么东西,裴言川还是点了些烧烤跟海鲜粥。
起初他们坐在海边吹风,裴言川吃了点烧烤,沈知南就坐在椅上望海。
望了会儿,沈知南一扭头,问:“这回这啤酒,也是送的吗?”
“不是,是我点的两罐。”裴言川冲他实诚一笑,“小酌怡情。”
“憨憨的,像狗。”沈知南评价。
“骂还是夸啊?”
沈知南看着他,他捏过啤酒罐,仰头喝,喉结咕噜咕噜的,颈部线条动得很有力量感。
因为在喝啤酒,裴言川只得斜眼看沈知南,沈知南竟然露出有点色眯眯的眼神,眼中的亮晶晶就差溢出来了。
“看哪儿?”裴言川两肘撑膝上,半俯背,抬眼盯着沈知南看,就像一只随时会发起进攻的狼。
沈知南摇头,起身说:“活动活动。”
裴言川视线跟着调转。
沈知南光着脚走到浅水区去了,他在水中踢踏一会儿,水溅湿他的裤子跟T恤下摆,他忽然站定了,双手高举过头,冲着一望无际的海大喊了声,嗓音称得上嘹亮。
裴言川低头笑笑,再次看过去时,见沈知南低头,双手拧住衣服下摆,想把水拧出来,裴言川看见他细窄的腰。
裴言川移开眼,灌了口啤酒,然后起身,走向沈知南。
“裴言川,你要不要也喊一声?”察觉到身后人的走近,沈知南一边拧衣角一边说。
裴言川走到他身边,去捉他的下巴,虎口刚好卡住他的下颚,让不明所以的他转过脸来,然后俯身与他接吻。
这个吻类似于烟花的导火索,让他们将场地换到温馨的室内,澄明灯光下,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映得很优美。
忽然,沈知南推开他说:“没有套。”
裴言川微微一怔,大拇指帮沈知南擦去唇边的水渍,“你想好了吗?”
沈知南瞪大眼:“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裴言川没忍住失笑,沈知南好像又羞又窘的,很可爱。
沈知南头一撇,看见大床边的柜子上,有计生用品,他神情更显羞窘,感觉到裴言川的视线移过去时,他飞快跑去关了室内的灯。
短暂的漆黑过后,月色通过落地窗洒进来,清辉一片,白纱窗帘缓缓而动,竹藤椅在地面投下错落的影子。
“沈知南。”裴言川唤了一声。
沈知南肉眼可见有些紧绷,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立马盯过来,狼尾与T恤袖口,随风轻轻晃动。
“早知道我也喝点酒的。”沈知南说。
裴言川走来,握过他的后颈低头与他接吻,沈知南的手搭上裴言川的胳膊,去揪裴言川的袖口,越揪越紧。
吻了会儿后,裴言川说:“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
“你现在不想也没关系。”裴言川浅笑着,“要不你先去洗澡吧,很晚了,忙完了早点休息。”
沈知南呆呆的说:“没有内裤啊。”
“我叫外送。”裴言川一边问“你穿什么尺码”一边眼光下移。
沈知南双手交叉横在身前,“看什么?”
语调在裴言川听来,就跟撒娇似的。
沈知南经过裴言川身边时,调侃说:“你还说急着跟我在一起体验所有美好的事呢。”
“怎么?”裴言川侧目,似笑非笑看着他。
沈知南很明显就是不嫌事大,但很可能在他挑起火后,最先打退堂鼓的又是他,所以裴言川忍耐着。
“哼哼。”沈知南脸上露出嘲讽他的表情。
“沈知南。”裴言川扬手,虎口跟砍似的,钳在沈知南的后颈上,一用力,连带着把沈知南拽过来。
沈知南只得仰脸看着他,看他那张被昏暗隐没的英俊的脸,他的眼神仿佛散发出某种幽光。
“你最好是别挑衅了。”
沈知南问:“为什么?”
“我怕把你这里咬烂。”裴言川又捏捏他的后颈肉。
沈知南知道他说的是纹身,心里想着,裴言川真是喜欢吃醋,这纹身不过是因为洗了好几遍没洗掉就搁置了。
“你去不去洗澡?”裴言川问。
沈知南点头:“去的。”
二十几分钟后,沈知南洗完,穿着浴袍出来,因为没穿内裤,他直接上床盖好了被子。
裴言川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手机,他一出来,眼神就移过去,“头发好像还没吹干。”
“不要紧。”沈知南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实是很晚了,他问:“内裤什么时候送到啊?”
裴言川一扬下巴:“在柜子上。”
沈知南起身,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根。
裴言川眼神紧急一收,起身打算去洗澡,可没走几步,还是想看沈知南,沈知南红润着一张脸跟他对视,说:“裴言川你去啊,我要穿内裤了。”
裴言川弯唇点头。
是一次性内裤,沈知南打算穿的时候,看了裴言川的背影一眼。
等裴言川洗完,沈知南都快睡着了,但是他不想那么快就入睡,于是拿起手机看。
裴言川问他:“困了吗?”
嗓音分外好听,沈知南扔了手机,半躺在床上看裴言川,裴言川也穿浴袍,健康偏白的肤色,没有刚来美更美时那般黑了。
“你是不是开始注重防晒了?”沈知南轻笑。
裴言川点头,走到床边,垂着漆黑的眼看了沈知南两秒后上床。
他挨在沈知南身边,手臂揽过沈知南的腰,脸也跟着转过来,熠熠发光的一双眼睛看着沈知南,他问:“困不困?”
沈知南一俯眼,就能看见裴言川露出的肌肉,“困不了。”
“那要不要接吻?”裴言川保证般,“只是接吻。”
沈知南动了动,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后问:“什么理由呢?”
“理由?”裴言川想了想说:“我牙齿齐。”
“说得跟谁牙不齐一样。”
“那。”裴言川低语,“我新学了一手法式舌吻。”
“就这啊。”沈知南像是有意逗他,笑得很狡黠。
裴言川笑说:“我的舌头会闪光弹,你要不要感受?”
沈知南说:“关灯。”
“为什么要关灯,你那么害羞吗?”裴言川想逗逗他。
沈知南将头埋到裴言川怀里来,“也要看你的闪光弹嘛。”
裴言川反手去关灯,沈知南抬眼看向他,他眼中覆一层柔光,唇边的笑也很宠溺,沈知南安心般环住他的腰。
灯一灭,裴言川的吻就落在他后颈,他吻得炙热,紧接着狠狠咬住那块黑色纹身,就像要吃下去一样。
沈知南“嘶”一声。
裴言川咬住了不松口,讲话没有那么清晰,“我要把这里咬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