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澜翻到了本子的最后一页,他的心突然一阵剧烈的跳动,因为那一页有些特别,完全没有被书写的痕迹。直到他轻轻地揭开,那页纸下藏着一封信。
信的字迹熟悉,清晰而坚定,每一行都带着柳湛然独有的气息。朱星澜握紧了那封信,突然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开始读。
“星星,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也知道你一直在为我们之间的那点不清不楚的东西痛苦。你一直在等我给你一个答案,甚至等着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但我从来没有打算故意伤害你,真的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给我的感情,我知道你对我的表白是真诚的,可是我却不能给你我认为你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很忙,公司的压力也大,我不能为了一个人的感情去放弃我的未来。更何况,异地恋对于你来说,未必是好事。你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陪伴你的人,而不是我一个总是出差、总是无暇陪伴的人。
你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强,值得拥有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但有一天,杨维新跟我说了些话,我才明白,原来你要的并不是一个安全的恋爱,你需要的是一个偏爱的恋爱。你要的是不顾一切、只为你着想的人,是一个愿意毫不犹豫放下所有,只为你去争取幸福的人。我明白了,我明白你心里的那份渴望,和对爱的需求。
但这时一切已经太晚了。我已经让你等得太久了,我错过了你,错过了给你那份答案的机会。我还想着以后再说,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错过了。我好像丢了你,失去了一个永远也找不回的东西。
你要知道,我一直很爱你,可惜我永远不能让你知道。
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星星。
—柳湛然”
朱星澜的手在信纸上微微发抖,他艰难地读完了每一个字,眼中的泪水早已溢出,滑过脸颊,滴落在信纸上。那字迹熟悉、亲切,却也带着一种沉重的悲凉,仿佛每一行都在吞噬他的心脏。
他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柳湛然写下这些话时的心情,想象着那种无力感,想象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读着信,感到一种无边的痛苦,仿佛每一个字都像一块重石砸在心头,压得他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柳湛然写下这封信时,也许并不是真的在自私地推开他,而是在无奈中选择了最坏的结局,因为他一直在为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和理智而做选择,而忽略了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
而最终,这一切的来不及,才成了最痛的遗憾。
朱星澜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捧着那封信,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忽然,他注意到,信纸的角落有一片斑驳的痕迹。那是鲜红的血迹,显然已经干涸,融入了纸张的纹理中。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眼泪越发无法控制地落下。他捧着信纸,泪水无声地滴在上面,最终一字一句都成了沉重的枷锁,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心。
柳湛然,为什么要带着这封信死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为什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柳湛然始终没有勇气把所有的痛苦和爱意说出口?
朱星澜低头看着那抹血迹,心中满是愧疚和无法言喻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喃喃自语,眼中涌现的泪水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那血迹仿佛是柳湛然心中的绝望,最终把一切都压垮了。
朱星澜紧紧抓住信纸,任泪水滑落。他终于明白,或许真正让柳湛然无法面对他的,不是所有的理智与原则,而是那份无尽的愧疚与遗憾。
但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机会改变了。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那些未说出的话,那些错过的时机,那些被遗弃的爱……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再也无法触及。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归站在病房外,身躯僵硬,视线定在窗边那个微弱的光线中。他知道,自己早就输了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挣扎,最后的结局依旧无法改变。
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资格守护朱星澜,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他的一切,可是此刻,他才明白,他错得多么离谱。他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朱星澜内心的痛苦,也从来没有真正触及过柳湛然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朱星澜的眼泪,柳湛然的信件,所有的爱与遗憾,已经深深烙进了他的心中。他曾经固执地认为,爱一个人就能带来救赎,带来改变。但现实却告诉他,这场爱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的结局。因为他们的痛苦与绝望,早已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宇文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拉扯着。他恨自己,恨自己一直没有看到那些深藏在朱星澜心底的情感和伤痛。他只顾着自己的得失,却没有考虑到他自己内心的最深处,那些真正的需求与痛苦。
他把头埋进双手,深深地感受到一阵无法言喻的压抑。也许他始终都不懂得真正的爱,不懂得放下自己的骄傲和自私,去尊重对方的选择和感受。
他输了,彻底输给了那个已经走远的柳湛然,输给了一个注定无法挽回的结局。每一寸的努力,所有的坚持,都在那封信上被残忍地撕碎。
他已经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反驳自己,也没有任何行动能够弥补过去的错误。他站在窗外,看着病房里的朱星澜,突然感觉一切都变得无比遥远和冰冷。
他输得彻底,输得毫无余地。而眼前的一切,已经不再属于他。
朱星澜突然爆发出的笑声,仿佛一阵风暴,瞬间撕裂了病房的静谧。他笑得疯狂,笑得自暴自弃,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他的笑没有一丝欢乐,反而透着一种扭曲的痛苦与嘲讽,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嘲笑那些无力的坚持和徒劳的渴望。
然而,笑声很快戛然而止。他仰起头,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像是突然被一股无法承受的沉重压倒。那一瞬间,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捏紧床单,指尖泛白,仿佛是在抓住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空气沉寂了几秒,朱星澜终于低下了头,眼睛紧紧闭上。他的脑海里,记忆像洪水般涌了上来。前世的每一场风暴,每一段痛苦,突然涌上心头。那一场表白,他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柳湛然的冷漠拒绝,如同一道冰冷的墙壁,将他推入了无尽的黑暗。那时,他以为自己能挺过这一切,然而,时间和记忆将他吞噬,最终他发现自己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孤单。
“是不是我的错?”他轻声自语,声音微弱,却似乎有种让人窒息的重量。每一段记忆,都像刀割般,深深刻入他的心中。他曾以为那是自己的错,以为他做错了什么,才换来这一切的冷酷与拒绝。可如今,面对这一切,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渴望,太过依赖,才让自己陷入这无可自拔的深渊?
他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温热的泪珠滚落在枕头上,湿润了他的脸颊。他没有试图去擦拭,只是任由泪水一滴滴滑落,仿佛那是唯一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语言。那种深切的失落和无力感,让他无法忍受。他早已明白自己早已无力回天,早已无法去面对这些感情。
纪礼择、宇文归、余落承……每一个人都在他身边,给予他关怀和照顾,可是他自己呢?他的心早已被那段无法抹去的过去伤得千疮百孔,怎能再去承受其他人的心意?他知道他们的好意,知道他们对他付出了多少,但他已经无法去回应,因为他的心早已丧失了回应的能力。
每当他尝试去感受温暖时,脑海里那段冷酷的拒绝便涌现而来,摧毁了他的一切坚持。他曾经试图去爱,可现在他只剩下疲惫和痛苦,他已不再相信自己配得上任何人的爱与陪伴。
“我……能做些什么?”他喃喃低语,声音几乎消失在空气中。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迷茫和绝望,仿佛在问自己,问着那个曾经试图坚持的自己。
朱星澜低头看着怀里的本子,视线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一片模糊。那本子,曾经承载了他所有的悸动与心事,现在却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枷锁。每一页,都是过去的自己,都是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感与秘密。每翻一页,都是一次自我撕裂,他的内心就像被无数道锋利的刀割裂,痛得几乎无法忍受。
他闭上眼睛,试图停止这种痛苦,但一切都像是反复重演的梦魇,无法逃离。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柳湛然的身影,充斥着每一段无法言说的懊恼与愧疚。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但这些伤痛却在这一刻重新复苏,撕裂得更加剧烈。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嵌入头皮,仿佛这样能让他从这无法自拔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然而,痛得只让他更加无力,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无法摆脱这份深沉的痛苦。他的胸口像被重重的石块压住,喘不过气来,内心的绝望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向他,让他几乎无法支撑。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微弱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沉寂。朱星澜没有力气去看,只是低头盯着本子,任由眼泪悄然滑落。他不想再哭了,可眼泪像是已经控制不住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甚至没有抬起头,直到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那触感熟悉而安定,是宇文归。他的心跳猛地一沉,眼泪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猛地溢了出来。他的眼泪没有丝毫遮掩,只是无声地、肆意地滑落,像断了线的珍珠,悄无声息地砸在床单上。
宇文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等待着他准备好倾诉,但朱星澜没有力气去说什么,他的世界已经完全崩塌,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他只感觉到一股温暖包围了自己,那是一种不带任何要求的温暖。
突然,他感觉到宇文归的手轻轻把他拉了过去。宇文归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拥入怀中。朱星澜几乎没有意识地跌进了那个怀抱,依偎在那坚实的肩膀上,眼泪再次无声地涌出。每一滴眼泪都像是释放了一部分他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喘息。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整个人都在哭泣,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曾经的痛苦与挣扎。他的手无力地抓住宇文归的衣服,眼泪沿着脸颊滚落,不停地打湿宇文归的肩膀。
宇文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他抱在怀里,手臂环绕住他,仿佛是要用这种方式将他所有的痛苦都收走。朱星澜的哭泣没有一丝掩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宇文归轻轻地将朱星澜放下,确保他舒适地躺好,才慢慢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颤抖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那股无声的痛楚似乎也在随着朱星澜的哭泣渐渐流走,但一切依然沉重。然后,他转身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走到走廊时,宇文归看到柳湛然站在那里,低着头,眉头微皱,似乎在想着什么。旁边的余落承则完全没有掩饰他脸上的讽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似乎藏着无数的戏谑。
宇文归没有立刻开口,他站在走廊里,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示意他们往楼道里走。柳湛然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朝楼道走去。余落承则只冷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打算给宇文归一个好脸色,却还是跟了过去。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空气似乎也有些沉闷,仿佛连空间也因这几个人的气场而变得更加紧绷。宇文归站在楼道尽头,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人,然后冷冷地开口:“你们进来了,不是为了继续斗嘴的吧?”
柳湛然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你说的对,我不该打扰他。他已经够痛苦了,我不该再让他背负更多的东西。”
话音刚落,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似乎凝固了几秒,谁也没开口,仿佛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难以言喻的结。而那团结,在余落承轻笑声的打破下,终于被拉开了一些缝隙。
余落承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柳湛然,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能这么心软。你没发现吗,朱星澜依旧喜欢你,哪怕他再怎么想逃避,哪怕他嘴上怎么说,你们之间的情感始终没有断裂。”
柳湛然的眼神微微一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的沉默,仿佛已经是一种最直接的回答。余落承的目光却更加深邃,仿佛在观察柳湛然的内心波动,他的声音愈加带着几分不屑:“你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吧。你以为逃避就能解决一切?你自认为冷静理智,结果却连自己最基本的感情都不敢承认。”
沉默再次蔓延,柳湛然低下了头,眼中的纠结显而易见。就在这时,宇文归终于开口了,打破了这片压抑的寂静。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充满了决断:“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站在谁的一方,不是猜测谁心里有什么,而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纪礼择的事,才是最需要我们关注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话语落下,余落承冷哼一声,表情变得冷冽,眉眼间的不屑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清醒的认同。他没有再说什么,目光锐利地扫向宇文归,微微点头。
“是啊,宇文归说得对,”余落承低语,“我们现在的目标,应该是解决掉那个纪礼择。其他的,暂时都不重要。”
柳湛然深吸一口气,默默点头,心底却是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那种悸动,不是来自外界的压力,而是他无法逃避的内心深处,那个还未彻底消散的、属于朱星澜的情感。
宇文归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眼神锋锐,语气依然冷静:“既然大家都明白,接下来,我们就专心解决纪礼择的事,其他的,待时而论。”
余落承和柳湛然都没有反驳,他们都知道,眼下最迫切的,的确是解决那个隐秘而危险的敌人。只是,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感情,却依然深深扎根在他们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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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