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 第9章 第 9 章

大厅的的两侧摆满了白黄两色鲜花正中央的灵台上是一张严肃的脸，看着年轻一些，郁烬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想着这张照片会是什么时候照的呢。

来祭拜的人群络绎不绝，黑压压的一片让人透不过气。

郁烬走到后花园去喘口气，他掏出烟点燃，看着烟雾升起，恍惚间他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郁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症状又加重了，其实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当时那个男人说他会找到乌挞，他说他是小太阳...

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后已经三天了。

“郁烬....你还好吗。”

郁烬陷在回忆中他没有听到脚步声，看见万臻站到他面前，他扔掉烟踩灭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万臻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很不好“刚下飞机，抱歉来晚了。”

郁烬沉默片刻，然后开口“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万臻听到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眶，但她强撑着让语气自然“不要胡说。你很好，你只是..只是很伤心。”

万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从家里人口中听说了郁赫病重和郁家老爷子去世的消息。

她很多年没见过郁烬这种状态了，据她对郁烬的了解，他和家里的人感情并不深厚，甚至是漠然。

会伤心难过可会让他说出自己疯了这种话，万臻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她试探的问着。

郁烬摇了摇头“进去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去送爷爷最后一程。”

万臻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你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在。”

郁烬轻声说着“谢谢。”没有回头。

傍晚一切的后事都处理完了。郁星澜请了假要留在老宅陪奶奶一段时间。

郁赫的事警察那边最后给的结论是车辆故障造成的意外，郁海岳也没有继续追究。

一切好像都归于平静了。

除了回到家的郁烬，看到坐在自家门前的那个男人，在提醒着他这一切还没结束。

那男人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身上还有伤。

他见到郁烬时疲惫的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你回来了。”

郁烬时常怀疑那天自己看到的画面，只是出现的幻觉。

可是现在他又出现了，郁烬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面对他。

那男人站起身看着郁烬“你瘦了，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凑得更进一步“有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睡觉吗？”

郁烬看着眼前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摇摇欲坠的身体，竟然还在说别人精神不好。

或许他俩现在在外人看来都很可怜吧，想到这里郁烬竟然笑了一下。

郁烬绕开他打开家门，从头到尾没和他说一句话。

乌戴礼被关在门外。

第二天做饭阿姨一进门，看到郁烬躺在沙发上，她有点紧张的问“门口有个长得很吓人的人呢，你认识哇？”

郁烬躺在躺在沙发上，被阿姨拉开的窗帘晃到眼睛，他用手遮住眼睛。

“嗯。”

阿姨“哎呀刚才吓我一跳呢，那么大个人怎么躺在门口呢。”

郁烬躺在那里听着阿姨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收拾卫生一边做完了饭。

阿姨“饭做好了呀，快来吃吧。”

郁烬“嗯，辛苦了。”

阿姨笑笑的“不辛苦应该的呀，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趁热吃。”

郁烬又躺了一会才起身去洗漱，又是一夜没睡，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吸血鬼一样脸色惨白。

怪不得昨天他说我精神不好呢。

郁烬打开门，没有说话又进去了。

乌戴礼看着敞开的门，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郁烬看他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神情让他想起了小太阳，小太阳犯错过后总是这样看着自己。

他真的是小太阳吗。

郁烬盛了一碗饭放在自己对面“先吃饭吧。”

乌戴礼受宠若惊的走到餐桌旁，在郁烬对面坐下。

郁烬没什么食欲不紧不慢的吃着。

乌戴礼学着郁烬的样子拿起筷子，可怎么都夹不住菜，筷子还掉到了地上。

他低头去捡，郁烬不可置信的问“你不会用筷子？”

乌戴礼委委屈屈的“嗯。”了一声。

预警看了看他，起身去给他换了个勺子。

“这个会用吧？”

他见对面的人像小孩一样窝着勺子，用的不太熟练，但起码能吃饭了。

郁烬没吃几口，阿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做的分量格外多。乌戴礼把全部的菜和米饭全部吃干净了，郁烬看他吃完饭好像找回了些精神似的”

郁烬“郁赫的车祸是不是乌挞做的。”

逃不掉的，这一刻还是来了。

昨天有一刻郁烬甚至恨这个人为什么又出现了，如果不出现，他是不是就不用弄清楚这些了。

乌戴礼看着他艰难的点点头。

“果然。”郁烬笑了，笑得很惨。

乌戴礼“对不起...”

郁烬“对不起？对不起谁？我还是郁赫还是我爷爷？”

他站起身“谁对不起？你对不起吗？”

乌戴礼赶紧解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那天我突然变成人形，乌挞觉得我是个累赘帮不了他，就给我留在了家里。”生怕解释晚了自己又被扔掉。

“我只是觉得你很伤心，我不想让你难过。”

郁烬追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郁赫？”

他突然想起郁赫的那通电话“她是2号样本？”

乌戴礼看着他“不是，她是为了救2号样本。”

郁赫又感到自己脑袋里一片混乱“等一下。”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乌戴礼上前扶住他“接下来要说的你可能会很难接受，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把郁烬扶到了沙发上“你坐着听可能会好一点。”

郁烬看着他却问“你真的是小太阳？”

乌戴礼“我是。”

郁烬“所以你和乌挞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是吗？”

好像这个才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只是为了利用我，是我造成了这一切，是我害了爷爷，对吗？”

乌戴礼轻轻的抱住这个快要碎掉的人“不是的，不是的。相信我，这和你没有关系。遇到你是巧合，是我这辈子的幸运，我从头告诉你好吗？”

郁烬在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里，乌戴礼抱着怀里的人开始说起。

“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里吗，那座山叫做小神山，狼族世世代代生活在那座山上。

那天乌尔依调皮捣蛋跑出了深山，乌挞那时还怀着我，就下山去找她的妹妹乌尔依。”

郁烬从他的怀中坐起，看着眼前的人。

乌戴礼也看着他接着说“在山下她们遇到了捕杀狼族的人。他们人太多还有枪，乌尔依被抓走了，乌挞也早产剩下我。她只能带着我先逃命，还遇到了雪地中的你。”

“乌挞把咱们两个安置在那个木屋里，想去救回乌尔依，可她没有成功，还受了很重的伤。是小神山的山神救了她一命。”

“等她痊愈之后，我已经和你来到北京了。之后乌挞循着乌尔依的气味找到那所实验室，发现了关押她的人就是郁赫。”

“她那天想要救出乌尔依，可...没能成功..乌尔依很虚弱，她在里面应该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折磨，逃跑的时候中枪，当时就去世了。”

“乌挞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于是袭击了郁赫...就是这样了。”

后半段乌戴礼说的艰难，郁赫也听得艰难。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消化这些事情。

郁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乌戴礼就这样静静的陪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烬出声“要怎么样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乌戴礼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拉住郁烬的手“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我都愿意。”

郁烬绝望的摇摇头“我不相信自己。我听到的、看到的，是现实还是只是我的幻想。”

他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帮帮我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乌戴礼看着郁烬，他轻轻抬起郁烬纤细的手臂，露出尖牙稍微用力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齿痕。

“痛不痛。”

郁烬迟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点点，再用力一点，我要感受的更清楚一点。”

乌戴礼抑制住某种冲动，把郁烬一把抱起走进浴室，郁烬就这样挂在他的身上。

乌戴礼打开凉水从两个人的头顶浇下来，郁烬吓了一跳抱得更紧了。

郁烬浑身湿透，乌戴礼把怀里的人顶在墙上，拨开他的刘海，露出被随冲刷过的面庞。

“冷吗？”

郁烬点点头。

乌戴礼“感受得到冷对吗。”

他又一口咬在郁烬脖颈上。

被抵在墙上的人发出痛苦的低哼“哼嗯...”

乌戴礼声音嘶哑“知道疼了？”

他伸出舌头舔掉流出的鲜血，郁烬向后躲，可后面是墙，只能乖乖被他舔了几下。

乌戴礼抬起头看着他“知道躲了？刚才不是还很勇敢吗？”

他关掉沐浴喷涂，把郁烬放到地上，乌戴礼也坐在他对面，两人挨得极近，两颗头都凑在一起。

乌戴礼“你感受到的都是真的，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真的。”

他拽起郁烬的手贴近自己的心脏“我也是真的。”

“现在可以相信自己了吗？”

郁烬冷的打了个哆嗦“知道了。”语气不太友善。

乌戴礼笑着揉揉他的头“快点洗个热水澡，不然又要生病了。”

郁烬“嗯，你先出去。”

乌戴礼愣了一下，笑笑“我要变成小太阳可以和你一起洗吗？”

郁烬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十足十的力气，手掌心都打得发麻。

乌戴礼没动只是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郁烬举起红红的手心对着他“现在更有真实感了。”

乌戴礼“你报复我是不是？”

郁烬否认“没有，你快出去我要洗澡。”

乌戴礼不太情愿的出去了。

郁烬在浴室里一边洗澡一边想着，之前被他盯着洗澡都看了个遍，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想出去再给他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