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他弟 第9章 第 9 章

这里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公园。对街上有酒吧和饭馆，甚至小巷子进去还能看到店面非常狭窄的棋牌室和茶室。

再过一条街是一所职业高中，他们的第一场戏就在这片区取景。

在他们的对手戏中，司锦年饰演的卧底警察还是青涩且初出茅庐的少年，而景明灼饰演的小混混已经是称霸一条街的痞子了。

司锦年看过编剧修改好的新剧本，把混混和警察的人物关系处理得相当完美，简直让他刮目相看，同时也对接下来的对手戏充满期待。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合作对象不太想跟他合作啊。

司锦年看着太阳伞下翘腿躺着的少爷。

也许是在公众场合，这位少爷收敛了脾气，没有动手动脚，但看向他的眼神还是掩饰不住的阴鸷暴戾。

野草长得能没过司锦年脚踝，他递去示好的手孤零零地停留在空中。

景明灼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起身。

他长腿伸展开来，高大的身姿显现，阴影瞬间笼罩在司锦年身上，“奶茶是给我买的，我同意你喝了吗？”小少爷以一副臭脸外加冰冷的口吻说出这句幼稚的话。

司锦年微微抬眸看向景明灼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目测他有一米九高，身材不错，称得上宽肩窄腰大长腿。

他弯了下眸，收回手温声道：“我以为是剧组给所有人准备的，既然如此，这杯已经在我手上了，明灼，我下次请回你吧？”

景明灼刚想说些什么，他的助理就拿水赶来。

助理不知道少爷又在发什么脾气，只是尽职尽责地把矿泉水递给他，“景少您的水。”

景明灼：……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天算是深刻体验了一会。

景小少爷斜觑了一眼助理，冷声呵斥：“你不会放桌上吗！”

助理：“……是。”

司锦年其实在工作人员递咖啡的时候就到了，他观察了景明灼好一会，得出的结论大概就是：他的迟到让这位少爷很生气。

司锦年笑笑，后撤了一步，与景明灼隔开距离道：“要不我们先对一下台词？”

景明灼呵了一声，指着他手上那杯杨枝甘露道：“这杯奶茶算我请你。”

司锦年微笑：“好。”

“我不稀罕你请我喝奶茶。”

司锦年是真的笑了，他觉得这人脑子缺根筋，白费这么一个凶狠的外型。

景明灼几乎是拿鼻孔冲着他，居高临下道：“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司锦年想了会，有些愧疚地说：“肯定等了很长时间吧，但事出突然，我也没有预料到，实在抱歉。”

景明灼呵呵一笑，“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好似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司锦年一点也不生气地反问。

景明灼被他噎了一下，他没想到司锦年这么好脾气，怎么怼都不生气，这倒让他一时想不出答话。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要你向剧组所有人道歉，因为你一个人迟到，耽误了大家那么长时间，你应该道歉！”

司锦年眯了眯眼眸，对这少爷的认识更进一步：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故意针对他。

司锦年勾唇，“那请问景少，你让工作人员跑腿买饮料，最后又把人家数落得什么都不是，是不是故意拿工作人员撒气，是不是也得道歉？”

景明灼瞪向他，“他的工作没做好我凭什么要道歉？”

司锦年往前走了一步。

他双手搭上景明灼肩膀，神色恣意风流，嘴角擒着笑，“真是无理取闹。”

司锦年一边整理着他的衣服，一边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若是看不惯我，大可以私底下来，没必要整得那么难看。”

“当然，你不敢的话，就当我没说。”

景明灼脸色顿时气成猪肝色，他一把揪住司锦年衣领，“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司锦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拽住景明灼手腕，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傻子身上，“就说今天的戏你还拍不拍吧？”

景明灼推了司锦年一把，指着他道：“行！这是你说的！之后就算你跪地下求我我都不来了！”

司锦年嫌弃地拍了下被他碰过的地方，薄唇一开一合，唇形拟出两个字：“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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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罢演，司锦年也没能做成无事小神仙，他去了一趟公司，尽职尽责地开始处理公务。

BMW最初的班底是制作Moon Walker这款游戏的团队，后来团队把游戏版权卖给了游戏公司，再后来这个公司面临倒闭，司锦年花光所有积蓄将其收购，就成为了现在的BMW。

六七年时间，司锦年招揽培养了许多研发人才，BMW制作的游戏逐渐精品化，在S市游戏行业属于领头人的地位。

司锦年不经常来公司，所以培养了两个秘书，孟晴负监督管理公司上下秩序，李常负责商业上的合作往来，有时替他出面解决一些事情。

两个秘书汇报情况一直到了下午。

司锦年伸了下懒腰，想起件事，跟孟晴说：“A组那边来了两个新人，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孟晴说好。

汇报结束后司锦年挥退他们，继续看了几份合同就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

大致内容是请他给景明灼道个歉，把少爷哄回来。司锦年也不是真的好脾气，不咸不淡回道：“协调演员时间是你们的事，我怎么插得了手？”

他倒不是为上午的事情生气，只是烦心要跟一个任性的人合作。

跟导演挂了电话后，司锦年想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景承瑜。

大概传递了一个意思：你侄子能管就管，不能管滚蛋，不要耽误大家的事儿。

景承瑜倒是在他侄子的事上通情达理，甚至还安抚了一下司锦年，答应会让景明灼配合才挂了电话。

司锦年这才吐出心里那口气。他躺在靠椅上转圈圈。

办公室在这栋大厦的26楼，司锦年升起落地窗的遮光帘，远目眺望高楼大厦，湛蓝的天空让他的心情好了点。

望着蓝天白云，司锦年突然就想到了江湛。

昨晚他加了江湛微信。头像是一块岩壁海滩，海水湛蓝清澈，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名字却是一个小丑表情。

看得司锦年直乐。

江湛朋友圈设置的半年可见，司锦年不知道自己被分进了什么组，总之看到的基本是与学校有关的照片。

生活方面几乎没有。

司锦年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点开微信刷了下朋友圈，没刷到江湛，却看到了林砚南新发的那条动态——BMW一日游【礼花炮三连】。

底下还配了一张照片，应该是在研发小组的会议室里拍的，左侧画面是某个人的大长腿，右下角圈进了林砚南自己的鞋子，中间是放了咖啡的实木桌。

司锦年一眼就认出那大长腿属于江湛。

他迅速看了眼时间，发消息问林砚南，“去公司了？”

林砚南很快回复：“是呀！”还配了一个猛男狂亲屏幕的表情包。

司锦年：“我刚好在那边，带你们去吃个饭？”

小外甥应该是在跟朋友商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小舅舅，我晚上约了人【哭】。但湛哥说想谢谢你给他进BMW实习的机会，晚上请你吃饭，可以吗？【可怜兮兮】”

司锦年看到信息的时候感觉心脏都跟着雀跃了一下，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回了句：“好。”

这不就是……正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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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锦年等着江湛给自己发信息。

他没有给江湛换备注，因为小丑表情已经足够独特。

司锦年点进空白的聊天界面，然后就看到小丑下面断断续续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司锦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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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湛反复输入了几个字，又立刻删掉，握着手机正在纠结该怎么称呼司锦年。

如果跟着林砚南叫，他应该称司锦年一句叔叔，但是这样一来他哥那边的辈分就乱了，真是个大难题。

司叔叔？锦年哥？

叔叔还是哥？江湛莫名其妙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个“嫂子”。

“诶听说江同学你是有经验的，过来我跟你讲一下我们正在制作的这款游戏吧。”A组负责人知道这两位是上面吩咐下来要照顾的人，特别热情地招呼。

江湛手一抖，快速删除了那个称呼。

他索性不想了，应了负责人一声好，就给司锦年去了一条信息：晚上七点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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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无比，平淡无奇。司锦年看着他等了五六分钟才等来的这条消息如是评价。

所以司锦年也晾了他十分钟，才回复道：“有空。”

这次江湛许久没回。

司锦年等了一会没动静，咬咬牙进临时休息室冲了个澡。

总裁办公室里以防不时之需备着几套衣服，司锦年洗澡出来时披着浴袍，看到江湛回了消息。

江湛发了个西餐厅的名字，问他去这里可以吗？

司锦年打字：去华西街的京菜馆。

他擦干头发**的水珠，赤着脚在衣橱前挑衣服。

还是选了一套白色的西服，不过早上那套是雅痞风，现在这套袖口微收，腰线也更明显，偏矜贵内敛。

司锦年说的那家京菜馆基本得提前两三天预订，他听林砚南说江湛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小富小贵，估计没那个关系让老板放号。

但司锦年也不是故意捉弄江湛，他确实想去那吃。只不过他现在又把人家晾了三五分钟，也确实是想看江湛因为排不到号而干捉急的模样。

他想象了下以江湛那种靠谱、礼貌、温柔的性子，会怎么跟他商量这件尴尬的事。

会不会可怜巴巴地请求他改天再去，还是沮丧地说没排上号？

司锦年乐滋滋拿起手机，期待看到少年展露出脆弱柔软的一面，然后就看到江湛回复：

“好。”

时间跨度十分钟。

“订了阳春白雪的雅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提前做。”

时间跨度再一个十分钟。

“你离公司近吗，近的话可以顺路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