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
“恶心的小偷!”
“没人要的怪物!”
……
相比于皮肉相撞时带来的钝响,连谩骂声都显得相对温和,千依加百真目不斜视的靠近那条巷子。
当然不是善心大发想要救人,仅仅是因为这是去杂货铺的必经之路。
这种事在贫民窟屡见不鲜,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
千依加百真想。
他抬头。
哎?似乎也不是。
他和被围困在人群中的少年对上视线。
那人有一副很是俊秀的相貌,黑发微卷,琥珀色的眼睛,过于苍白的皮肤,还有最引人注目的绷带。
那群霸凌者也显然注意到了千依加百真。
他们混浊的眼转向千依加百真,露出了千依加百真所熟悉的野望。
好肮脏,好恶心。
霸凌者如同受到诱惑一样放过了地上的俊秀少年,却将矛头转向了这只误入深巷的羔羊。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条陡然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明显。
但千依加百真没看那群人,反而把视线放到了地上的绷带青年上,那群底层渣滓并不是主导,地上的少年才是。
“不可以让你雇佣的这群人滚开吗?”千依加百真礼貌发问。
太宰治黑沉沉的眼睛划过短暂的讶异。
随后太宰治勾起一个极浅的微笑,那当然不是表达友好,“抱歉啊……他们现在,似乎不归我管。”
千依加百真已经能闻到那群人身上的臭味了,他有些烦躁。
**的垃圾味混杂着尸臭,是贫民窟最常见的味道,此时却让千依加百真感到窒息。
好烦躁……
千依加百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术刀。
……
“啊,千依君比我想象的要坏一点呢~”
太宰治懒懒的跟在千依加百真身后,“明明可以一击毙命,却只是选择挑断他们的脚筋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没人比千依君更知道不得到救助的话他们会在贫民窟遭遇什么吧?”
千依加百真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
身后这只心思深沉的黑泥精已经跟着他走了许久了,千依加百真没问太宰治怎么知道的自己的名字,他也不是没想过宰了这个人,但都被太宰治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躲过去了。
千依加百真确定自己的体术在他之上,用心一下也并非杀不了他,但这个自称“太宰治”的家伙却说
“我可以告诉你最近骚扰森医生的组织是谁哦?”
让千依加百真放下了刀,但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千依加百真并不想考虑。
最近不知道哪个组织看森医生不顺眼,却因为不能动中立诊所的默认规则而忍耐,所以他们选择做一些惹人心烦的小事:早上发现打碎的玻璃,门口死掉的老鼠,墙壁上的红漆……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牛皮癣一样烦人。
千依加百真想,他可以把那个组织的人都杀了 ,这样就没有人再烦森先生了,森先生就会有更多时间陪自己了。
注意到身前千依加百真陡然变化的气势,太宰治滔滔不绝的话一下子顿住了。
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甚至可以说的上除了自\杀没什么可以引起他的兴趣,偏偏他碰见了千依加百真,被戏称为“贫民窟之花”这种恶心称号的人,和有幼女癖的奇怪医生甫一出现在街头,他容貌的照片就飞速传遍了贫民窟。
之前他虽然听说过这人的名字,却没有见过,今天意外看见了,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有趣很多呢。
他就知道,千依加百真和他是一类人,同样的冷血自私,只是千依加百真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支柱,而自己没有。
太宰治甚至不难看出,千依加百真不讨厌什么样的人,那种温暖,热情,唠叨,有人气的人吧。
这样的人可不会排斥与自己相反的人。
既然如此,自己装一装也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