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鲲和乔鹏被老师们抓住后,两人都一脸的淡然。
教导主任上来就问:“刚才你俩是谁跟那个女生交往过密的?”
乔鹏握紧了拳头,刚想说话,只听乔鲲态度良好的说了句,“是我。”
兄弟俩人对视一眼,乔鹏迅速了解了哥哥的意图。
主任指了指乔鲲,又指了指乔鹏,他回头问赵老师,“你刚才看见没,是他俩谁给那个女生擦脸的?”
黑暗中,赵老师凝视着两人,“太黑了,没太看清。”
“那女生是谁?你们好了多久?”教导主任叉着腰问乔鲲。
乔鲲:“没好呢,我刚才跟她表白,她不同意。被我说哭了,我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帮忙擦了一下。”
教导主任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你糊弄谁呢?老老实实说出来,这是给你唯一的机会。”
乔鲲还是那个诚恳的模样:“真的,主任,我觉得我自己挺优秀的,可人家没看上我,就是这样。”
教导主任身后的几个老师都悄悄的捂嘴偷笑,他脸色难看至极:“哦?那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也很想知道,谁这么看不上我们这年级第一名。赵老师,他是年级第一吧?”
赵老师点点头,“是他。”
乔鲲和乔鹏不再开口,主任气的将两人叫到了办公室里。
“你说你,表白的时候还带着你弟弟,放风的?行啊你们,小小年纪,心眼还不少?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好好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等乔洲被叫到学校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走廊里站了半天了。
乔鹏低声问:“哥,干吗这样?”
乔鲲目视前方:“不然呢?你扛得住还是她扛得住?收好你的表情,真正展现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说完,两人都笑。
乔洲和主任在办公室里谈了许久,等把两人叫进去的时候,主任指着他们说道:“不像话,还找个放风的!你们家长也在这里了,我不管你学习有多好,违反了校规校纪就是不行。你现在把那个女生说出来,我就免除你的处分,否则,你们就停课反省写检查,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课。”
乔洲黑着脸带着两人返回家中。
回去时,继母已经将女儿哄睡。
她等在兄弟俩人卧室的门口,“回来了?鲲鲲鹏鹏吃饭了没有?我去给煮碗面吧?”
乔洲将两人推了进去,“吃饭?你俩还好意思吃饭?”
乔鲲乔鹏站了一晚上,进了房间里就都瘫坐在沙发上。
乔洲一看更是来气,走过去一把扯住乔鹏,“站起来!”
乔鹏揉了揉腿,站了起来。
“刚才在你们学校我没好意思说,你说,今晚给那个女生擦脸的是不是你?”
乔鹏盯着父亲的眼睛,他心里如寒冰湖底,声音幽幽的,“没错,是我。”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乔洲气的回头到处找东西,顺手拿起衣架边上的雨伞就打了起来。
结实的雨伞抽的乔鹏腿脚发颤,乔鲲忙站起来护住弟弟,“爸,你别打了,我们都站一晚上了。”
乔洲照着乔鲲也抽了过去,“你现在也不学好了,还学会替人顶罪了?谁教你的?”
乔鹏挡在哥哥的前面,抱住他,“别打我哥。”
乔洲一顿乱抽,“你就是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才让你哥出来替你背锅?!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现在是你应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吗?你带到家里做作业也就算了,还敢在学校里动手动脚的,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干什么了吧?!”
“你们教导主任都说了,老师一来,那女生就跑了。你看你,你找的什么人?人家管你了吗?你还傻乎乎的在这儿硬扛着,你哥还傻兮兮的替你背锅。现在你们主任让你们停课,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乔洲一脚将乔鹏踹在地上,“跪着!”
乔鹏扶着桌几艰难的跪在地上,赤红的双眼牢牢地看着乔洲:“是我让她跑的,她没有不管我!”
“我喜欢她,我愿意和她说话,我难受了累了,心里不痛快了,都是她安慰我的。我和她是认真的,我以后都会和她在一起的。我不想让她那么难堪,所以才让她走的。你不能这么说她!”
乔洲气不打一处来,用伞狠狠的抽着乔鹏的背脊。雨伞的尖头戳破了他的上衣,乔鹏跪的的笔直,只是身体哆哆嗦嗦的打着寒战。
乔鲲也跪了下来,他搂着乔鹏,忍不住落下泪来,“爸,你别打他了。求你了!是我没带好弟弟,我们错了,你原谅我们吧。”
乔洲的妻子端着面碗在门口站了很久,听到乔洲停了下来,她才推门将面放在餐厅的桌上。
她小心的走到乔洲身边,伸手拿过雨伞放回衣架上,才转身回来给乔洲顺着气。
“老乔,孩子们都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了。你看他俩又是罚站又是罚跪,还饿了一晚上,怎么也得让孩子吃口饭,是不是?”
继母将兄弟两人扶起,“赶紧去洗洗脸,吃点东西,你爸刚才接了电话就去学校了,也没吃饭呢。这样,你们吃完了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她使劲儿拽了乔洲几下,一直带着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餐桌前,乔鲲和乔鹏挨坐在一起。乔鹏双手捂脸,轻声的说,“哥,对不起。连累你了。”
乔鲲揉着他的肩膀,“不说这个,吃饭。”
兄弟俩人吃过东西,洗完澡,互相给对方上药。
乔鲲心疼的看着弟弟,抽打他们的那把黑色雨伞是那种最老式的加固天堂伞。那种伞结实又坚硬,纵然校服够厚,但乔鹏的后背依然是伤痕累累。
乔鲲一边给他脸边擦药一边打趣,“这下好了,脸都花了,星空那边再有活动你也去不了了。”
乔鹏嗤笑一声,“嘶,好疼。”
两人的手机已经被乔洲收走。
乔洲拿出乔鹏的手机想要翻看,他的妻子走了过来,直接抢回手里,“老乔,生气归生气,你得尊重一下孩子,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这是他的私人物品,你不要看。”
乔洲刚想辩驳,想了想平时妻子对他的劝说,“嗯,你说的对,我不看了。”可他心里又气不过,拍着床边生气道,“臭小子,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妻子坐在床边劝解他,“学校虽然说是让他们反省,但你还是要打电话去问问,这马上又要月考了,耽误了学习可是不好的。其实,我觉得吧,你看乔鹏今年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你去说的时候也提一提。咱们不也没耽误学习吗?你说是吧?”
乔洲瞥她一眼,妻子马上说,“该管教还得管教,但是方式得换一换,都快十八岁了,你怎么还能动手呢?要讲道理。”
“他们是男孩子,不打不成器!”乔洲气不打一处来的瞪着眼睛,只是看着妻子时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的怒火中烧。
“没听说过!打了就成器了?楼下那家台湾菜的老周,家里那儿子,天天打,你看怎么样?打游戏,泡网吧,小小年纪换了几个女朋友了?比咱家孩子不省心多了。”
乔洲盯着妻子的眼睛:“你倒是挺向着他俩的,也没见他俩对你有多亲近!”
妻子笑笑,“都是一家人,这不是应该的嘛!”
看着妻子的善解人意,乔洲突然想到乔鹏刚才那番辩白,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打电话去学校问问。”
“嗯,你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妻子想了想,“干脆别打电话了,你直接去找赵老师。”
“好,我知道了。”
乔洲一早就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就去学校找了赵老师。
一开始赵老师还是听着他说乔鲲那番糊弄人的解释,说到后来,两人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赵老师心平气和说,“老乔,咱们都认识一年多了,你这俩孩子在这儿学的一直都不错。”
“我今天就实话实说了,别人认不出来,我还认不出来吗?那个女生不用他承认我也知道是谁。”
“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谁解释什么,重要的是把心态摆正,做好应该做的事情。我觉得是这样,你让乔鹏写个保证书,保证他在高考前不要再那女生来往了,等高考以后,他爱干什么咱也不管了是不是?”
“至于乔鲲,你也别太责怪他了。你这人,平时连管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当哥哥的照顾下弟弟,人之常情。对了,你昨晚回去是不是又打孩子了?”
乔洲被她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点了点头。
赵老师叹气:“你这粗暴的方式可不行啊!这都多大了,个子比你都高了,你还说打就打,人家没有自尊心吗?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重要的是理解加劝导,而不是一味的打骂。”
乔洲在一边诺诺的应和着,“您说得对。”
赵老师骨子里天然带着一股教导人的意味:“都什么年代了,还真以为棍棒底下出孝子呢?!”
乔洲心里憋着一股气,可被儿子的老师教育那就是天经地义,他私心里暗暗骂着那两个儿子,脸上还得恭恭敬敬的听着老师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