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青只尝试了几分钟,就无比清晰地确认:无法接受。
这四个字给了李文青一往无前的底气,身体和心脏的疼痛又舒缓了许多。
他记挂着刚才触到池笙脸庞时对方较高的体温,发信息催促秘书动作加快。
个高腿长的李文青,着一身黑色西装,俊帅的脸上搭配一个红肿掌印让他更加特别,尽管他只是很随意地靠在池笙房间门口回复工作邮件,却不可避免地吸引每一位偶尔经过的路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一周前的李文青从不允许自己处于如此“狼狈”的境地,但也是这一周以来在这方面磨砺颇多,他把这些视线当作警醒,警醒他为何会受到打量,警醒他错在哪里。
回复最后一封邮件时,电梯门打开,这次是李文青的司机和酒店经理。
司机带来一个24寸的行李箱,里面装着李文青要的衣服和一些证件,李文青做了长久在外的准备,父亲骂骂咧咧地赞同。
司机递了行李箱便离开了,酒店经理迅速上前递了房卡,一脸笑容地努力攀谈。
酒店经理觉得今天走了好运,一个小时前,接到来自李氏集团的电话时还有些不可置信,对方自称为某集团总裁秘书,简短介绍了情况,并强调房间内的人与总裁是合法的婚姻关系,传了结婚证照片供酒店方核实。
这样的顺水人情简直多犹豫一秒都是浪费时间,酒店经理一口答应下来,屁颠屁颠地抓住在李文青面前露脸的机会。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总裁爱人随意选择在此入住,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与李文青这样等级地位的人打上半点交道。
酒店经理选择性失明,挑着李文青喜欢听的“李总与夫人感情和美”之类的话讲了几句,成功拍了马屁,更成功地在李文青不耐烦前识相告辞。
池笙对李文青突然坐在床边这件事毫无反应。
频繁喝酒以及不规律的作息,终于将池笙的身体折腾出毛病。
其实下午就有症状了,他体温升得很快,躺下没多久就意识混沌。此时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李文青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刚走出酒店门口的司机在喜提下班前迎来了喜提加班费的机会。
没多久,他就敲响了房门,将李文青要的退烧药、退烧贴、额温枪递进去,喜提正式下班。
李文青在池笙耳垂测了两次温度,结果显示高烧39.1℃,他把池笙额头的湿毛巾取下,换了冰冰凉凉的退烧贴。
然后将池笙扶起来靠坐在床头,池笙的脸很红,身上滚烫,李文青用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把烧得迷蒙的人喊醒,池笙半睁的眼睛毫无焦距,眨了两下眼,下一秒像是又要睡过去。
李文青用水杯碰了碰他的唇,让他张嘴喝水吃药。
池笙生病属于生病了非常难受的体质,高烧耗费他太多力气,他的脑袋已经停转了。
他很乖地张嘴含着药片,喝一大口水咽下去,推开杯子。
没几秒,原先那半杯温水变成满杯温水又送到他嘴边,池笙愣了愣,慢慢地喝完。
李文青知道这算是托了他身体不舒服的福,反正一个小时前的池笙绝对没这么肯听他话。
吃完药,李文青抱着他躺平,池笙下一秒又睡着了。
李文青的背包中有一套睡衣,他不打算换,选择穿短袖和长款运动裤睡觉。他担心池笙半夜里体温会继续上升,如果情况特别不好,他能够立刻送人去医院,不用在换衣服上面浪费时间。李文青洗澡出来,发信息给司机,订两份早餐加一份营养粥。
司机跟着他很多年了,细节无需多言,明天他不管什么时间需要,餐食送到手上都是最适合入口的状态。
李文青发现池笙出汗了,没一会儿额边头发就被汗水打湿了,贴着皮肤。
他用毛巾边擦汗边替他量一次体温,39℃,退了点,药物效果起来了。
他就守在池笙身边,手没停过,擦完脸上的汗擦脖子,擦后背。池笙的衣服很快被汗浸得潮湿,李文青从池笙行李箱里随手拿件跟自己身上同色系的短袖替池笙换上。
替池笙换了张新的退烧贴,又扶着依然烧得迷蒙的池笙起来哄着喝了水。
池笙的体温降到38.3℃,这是个令人稍稍放心的温度。
李文青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孤身寡人独守空房了一周,没有一晚能睡得安稳。
他躺在池笙旁边,手掌从头发摸到前胸后背,再次确认池笙没有继续流汗后,手臂停在池笙腰侧,稳稳搂住,他的下巴搭在池笙头顶,这个姿势终于让他回到了幸福的实感。
第二天早上,池笙醒了,首先他腰侧熟悉的重量默默提醒他有人在身边,再一睁眼,入目就是李文青红肿的侧脸。
“……”
池笙很懵,闭上眼,三秒后再睁开,不可置信地还是那张脸。
两人凑得实在太近,对方脸上明显的指印竟然勾起池笙的愧疚。
池笙沉默地挪走了腰上的手,肌肉酸痛令他浑身难受,他费力地撑起身体,背对李文青坐在床边正要下床。
耳朵响起李文青比较沙哑的声音,“笙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池笙找鞋子穿鞋子,没有搭理他。
“这很正常”李文青心想。
李文青拿着额温枪要替他量体温,池笙偏头躲开,高烧使他的声音显得很虚弱,他淡淡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能说吗?
显然是不能的,李文青开始表现得很忙,第一时间叫人送餐过来,拿了额温枪从另一侧下床,绕一圈走到池笙面前,边量边说,“你昨晚发高烧了,还好吃了药能退下来一点,我帮你看看现在多少度,37.9℃啊,还是在发烧的”
李文青抬起手,池笙下意识别过脸躲避他的触碰。李文青手指碰到对方额头,轻轻地将退烧贴撕了下来。
下一秒,敲门声就配合地响了,李文青过去真的拿了早餐回来,好几个袋子,他找出营养粥,掀了盖子端过来,要喂池笙吃的样子。
“我可以自己来,你出去”生病令池笙脸色苍白,嘴唇几乎失去血色,睡了一夜又出了许多汗,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少了光彩,讲出的话也不好听。
房卡在手的李文青根本不把这种威胁放在眼内,转念却想起上回被拨开的调羹以及那碗池笙再也不肯碰的粥,李文青又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听话地放下粥,把粥重新盖好保温。
很自然地去拿杯子倒温水,为池笙准备好早上要吃的药的份量,放在水杯旁边。
池笙眼看他就要在这住下来了,赶紧讲,“叫你走,我不想看着你”
“好好好,等会儿你吃完粥记得吃药,都准备好了,生病可一定要积极治疗,千万不能因为赌气就不吃药啊,哎,别用这种眼神赶我,我马上走。”
李文青极限唠叨,在池笙不耐烦的眼神下拿走属于自己的早餐,走出去又替他关上门。
房间恢复了安静,池笙下床,走得很慢很慢,身体提不起力气,肌肉酸痛让他处处难受。
他简单洗漱之后,吃了大半碗粥,吃了药。
池笙睡了很长时间,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很渴望晒一晒太阳。
但那张床好像有什么魔力,一直吸着他走过去,把他仅剩那点儿精神都吸走了,令从骨头散发着倦意,眼皮沉重得像要撑不开,于是池笙放弃抵抗,很快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李文青都快变成了池笙的门神,拎出来的早餐挂在门把手上,他此刻站在房间门口很专心地处理工作信息。
虽然有父亲在公司坐镇,这并不代表他能完全甩手不管,只是他不在公司期间,开会、签文件这种原本需要他亲力亲为的工作由父亲代劳,项目上的事还是要向他汇报,每场会议记录整理好发过来后他也会一一过目。
半个小时过去,李文青琢磨着差不多了,像回自己家一样无所顾忌地刷卡进门,完全不担心进去会再挨一巴掌。
他对池笙太了解了,池笙生病的时候整个人都懒懒的,能不动就不动。
而他的体质,发烧=睡觉,除非退回到正常体温,否则一直烧一直睡。
李文青走到桌子那边检查,确认池笙有听话吃药吃粥,只是不太满意剩的半杯水。
李文青沉思片刻,倒了满杯的水拎着池笙喝完,进浴室洗漱,出来啃完早餐,抱着池笙继续睡了。
李文青:论结婚证的使用方式
秘书:有点刻意了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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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