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课外考试过后,前辈回到学校迅速办理了毕业手续,持续长达快要四年的警校传说就这样落下帷幕。
说来也巧,自那次在考试中遇到后,他们总能在遛出校外的时候遇见前辈——或许也是因为他们总能卷入各种案件中,而那些案件的解决都有前辈的参与吧。
就连两年前研二卷入的那场炸弹案,也是前辈及时发现犯人才阻止了炸弹爆炸的。
伊达航摸摸下巴,说起来前辈好像在离校后不久就和他在校期间找的保镖一起开了个侦探所,经常帮助警方处理那些难已解决的案件呢,也难怪会经常碰见前辈。
随着咖啡店门口那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伊达航回过神来,还没见到前辈影子就听到前辈欢快的声音:
“哇!是上次你们带粗点心那家店!这次乱步大人要吃个够!”
一道黑影迫不及待地窜到桌面前,双手合十,开心宣布:
“我开动啦!”
随即毫不客气的切块蛋糕,大口咬下,高兴的全身都在冒小花花。
“真是的前辈,走那么急,帽子都落在车上了。”
一双大手将侦探帽摁在少年的头上,压下他杂乱无章的头发,他丝毫不介意,晃晃脑袋,继续投身干饭的伟大事业中。
荻原研二无奈的收回手,目光和伊达航的在空中交错,不由的同时笑出声。
几个人的相处能像今天这样的场景,真是太好了。
如果那一毕业就玩消失的两个同期也在的话……就更完美了。
迷迷糊糊的松田阵平也捞了几颗大福补充糖分,扶了扶要掉下的墨镜,看着眼前这一幕坏笑道:
“我说,研二你可别这样惯着前辈了,前辈也不是小孩子了……”
“但前辈本来就比我们小啊,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原研二毫不犹豫把坐在坐在最外面的松田往里面挤,伊达航看见两个人挤位置撞来撞去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接话道:
“说起来前辈今年好像才十八呢,算是我们中最小的那个了。”
“不是最小的哦。”
一只专注干饭的少年含糊不清的反驳,众人有些没明白,
“什么?”
江户川乱步将口中塞得满满的蛋糕艰难咽下,随即笑得一脸自豪,
“是彻哦!彻才是我们中最小的!我猜,他最近就会回来的!”
-
“阿嚏!阿嚏!”
西伯利亚,林间一个小木屋深处,门外的人听见声响,皱紧眉头,熟练的拿起装药的托盘,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都说了要离那些畜生远点了,您怎么还是屡教不改?”
推开门的同时,毫不客气的数落也随之而来,手中的药物轻轻放好,水注入杯子的流淌声在阴暗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伊万你相信我……阿嚏!这次……阿嚏!真不是它们的原因!”
沉闷厚重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伊万一脸无语,端着水和药,送到那还在打喷嚏的人的面前,
“暖!吃药!”
那人腿上一团黑影被惊动,吓得慌不择路,不小心踩到琴键,发出“当当当”杂乱无章的声响。
那人没有接药,反而用无辜的语气说道:
“可是伊万,我现在也吃不了啊!”
“那、就、请、您把你身上这件隔离服脱掉!上、梨、子、先、生!”
伊万气得双手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把手中的水倒在眼前这人的头上,但无奈,即使他很不想承认,这玩世不恭、即使对猫过敏还依旧在撸猫的作死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家伙居然是他的上司——上梨子彻!
将当初上梨子先生刚来那会,没带口罩就贸然接近猫,差点刚来就入土!
即使主人吩咐要对他恭恭敬敬好好照顾,但每次和他出任务,自己都有种想把他掐死直接掩埋的冲动!
上一个这么令人无语的果戈里他打不过,面前这个柔弱普通的上梨子彻他依旧动不得!
伊万顿感前途迷茫,暴躁的情绪让周围的土粒都开始震动,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穿着隔离服的家伙蹲下身,发出“啾啾啾”的声音召唤那只躲进床底的猫咪。
“啊呀伊万先生,别这么着急,这么好的天气,当然适合听好消息啦!”
说着伸手一捞,怀里就多了只小猫,他抓着小猫的爪子,在琴键上敲出一道简单的旋律,用宠溺的语气道:
“要记住哦,这样弹才对嘛!”
伊万瞟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又打量着重新开始“阿嚏!”“阿嚏!”打喷嚏的上梨子彻,满眼不信任。
当机立断,将猫随手一丢,揪住上梨子彻的领子,提到相对干净的隔壁房间,仔细检查一番,果然发现某人图省事口罩没带好。
好不容易停下打喷嚏的少年随手扯下口罩,伸手将闷热的隔离服脱下,声音重新变得轻快放松:
“呼——这下舒服多了!这隔离服可真热呀!”
少年翠绿色的眸子似春水般生机,柔顺的头发因为刚刚动作的粗鲁此刻显得乱糟糟的,虽然垂在右脸颊侧的小辫子也变得松散,却给少年带来一种慵懒的气质,平白得为那儒雅的面庞添了几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朝气,
——如果不去看他红透了的鼻子的话。
“上梨子先生,依我看,您舒服的原因应该是离那些畜生远了点。”
伊万不赞同道,他略有不耐的听着上梨子彻说一大堆话去为那些他嘴里可怜无助的猫咪辩解,深深觉得上梨子彻一定是晕了头。
居然允许这些危害自己生命的畜生离自己这么近,不是昏了头还能是啥?
“伊万,请给那些可爱的小生命一点关怀吧。”
上梨子彻感叹着,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准备补充水分,刚刚饱受过敏摧残的鼻子立马受到了酒精味的冲击。
他默不作声的把杯子放下,回想着这个房间之前住过谁。
哦,原来是费奥多尔啊,那不奇怪了,都能将伏特加兑咖啡喝的主,区区把水换成酒而已,不奇怪不奇怪。
不过前夜费奥多尔来的时候,看起来伊万不知情啊。
不然这个视主人为生命的家伙恐怕也不会把浑身猫毛的自己带到这。
而伊万并未察觉到上梨子彻的动作,只是察觉到身边声音停下后,立马抢回话语权,生怕上梨子彻继续总结他那“应该亲近猫咪三百六十条”。
“咳咳上梨子先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主人吩咐的事,您已经在这里呆一周了,法兰西大使馆那边……”
“我都说了今天天气好,要听好消息才对!”
上梨子彻捂住耳朵,表现的十足的抗拒,面无表情的闭上眼,干脆连看都不去看伊万,
“这些工作上的事就不要叫我啦!我只要听好消息,懂吗?好、消、息。”
恰好外面的风更加猛烈,吹得屋子的窗户都隐隐作响,一点点动静反而更显得两人之间的寂静!
伊万青筋跳起,嘴角抽搐,握紧的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到上梨子彻脸上,那罪魁祸首还在那捂着耳朵念叨:
“话说我要不要练手曲子来迎接一下好消息,嗯……练什么呢?啊!好久没练我的二胡了!”
伊万脸色一僵,刚想说什么,门外就想起了礼貌的敲门声,他诧异的走出房间,面露疑惑,下意识的看向上梨子彻。
这样的鬼天气怎么会有人找上门?
却见上梨子彻依旧是那捂着耳朵的姿势,嘴里喊着“伊万我俄语还不太熟练你去开门!”就往房间冲。
回到房间,上梨子彻松了口气,看来这边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该去找费奥多尔了。
上梨子彻眯了眯眼,能让费奥多尔出发前还要来试探他态度的地方,就只有霓虹了——他羁绊所在之地。
从费奥多尔留下的线索看……去的是横滨吗?
不知道先前那辆花车他还满不满意?想到这,上梨子彻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向房间扑去:
“小猫咪!快来玩呀!”
-
虽然上梨子彻依旧是这不靠谱模样,但伊万却放下了心,准备发动的异能力也收了回去,将门栓放下,沉重的门被推开,一位红褐色头发的高大男子立在门口,用不太熟练的俄语道:
“我父亲让我来转告你们,【候鸟】先生的建议,他很赞同。”
回想起从刚才就把好消息挂嘴边的上梨子彻,伊万心下了然,心中隐隐对上梨子彻的敬意又多了些。
成功了!这次的任务!上梨子先生的布局竟然没有翻车!
和主人洞察全局、将所有可能性都掌握在手中的方法不同,上梨子先生更喜欢从意想不到的方面入手,总是以最小的代价去撼动整个棋局。
就像海浪一样,他所做的只是轻轻吹一口气,自然会有更多海水趁势聚集,形成越来越大的海浪,直至无法被撼动,淹没整个港口!
但和主人相比,上梨子先生的方法不确定性未免太大,太容易被反噬,毕竟海浪掀起时,是风吹海浪还是海浪的运动裹挟住了风呢?
谁又能想到上梨子先生文雅温柔的面庞下竟这么疯狂!
身后的喷嚏声重新响起,也让伊万回过神,放任俄语依旧蹩脚的上梨子彻偷懒,重新打量起这位来客,礼貌的侧过身:
“那……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
漫长的商议后,这位名叫雅各布的法国年轻男子略显害羞的问:
“请问我呢见见那位能让我父亲改主意的【候鸟】先生吗?”
见到伊万面有不虞,连忙解释道:
“啊不是想趁机记住面庞报仇的!反正按照【候鸟】先生和父亲之间商量的,我会留在这一段时间的,所以……”
雅各布还没说完,就见到伊万手指他身后,他疑惑回头,再转回来:
“那个房间不是我们商议时放音乐的房间吗?”
他还记得商议途中那个一直在打喷嚏的房间冲出一个小少年,又如旋风般冲入隔壁的房间,紧接着,如野蜂乱串的二胡版《野蜂飞舞》隔着房门来刺杀他的耳膜。
看着伊万怜悯的表情,雅各布陷入呆滞,
“他……他……”
“对,他就是你口中的【候鸟】先生。”
伊万看着眼前仿佛要碎掉的大男人,心中那叫一个畅快!终于有人能分担他的痛苦了!
谁又能想到,那在欧洲轻飘飘的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逼迫法兰西异能集团领导人物让贤,在通缉令上通缉等级仅次于【魔人】【小丑】的【候鸟】,竟然是这个二货!
小剧场:
伊万:该吃饭了(将各种肉搬上餐桌)
上梨子彻(心无旁骛练二胡)
伊万:上梨子先生?
上梨子彻(依旧心无旁骛练二胡)
伊万:该吃饭了!上梨子先生!
二胡:我~不~吃~
伊万:啊?
二胡:我~要~吃~小~蛋~糕~
旁观了全部过程的费奥多尔:呵呵
最后还是被费奥多尔逼着吃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横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