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打开手机,又一次打了辆车。
司机居然又是刚刚那个司机,他看了一眼单子,笑出了声:“兄弟你怎么回事,这才几分钟啊?”
席升:“地方错了。”
挂了和司机的联系电话后,他就慢慢的坐着电梯下去了。
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回家,他打着车去了芝元孤儿院。
路上,司机看着越来越偏僻的路吞吞口水,心惊胆战的问他:“兄……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芝元孤儿院。”
夜晚的风明明被窗户挡着,但司机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不是……废弃了吗?”
地方到了,席升下了车,还没说话,司机就踩了油门:“走,走,走了啊兄弟!”
那里已经荒废了十几年,杂草丛生,只被开出了一条小道,大概是警察调查时开的路。
随后,他慢吞吞的打开灯照亮了路,恍惚间好像看到院里有一个人。
头发扎的很松,很高,快要有三米的样子,一双眼睛就看着他,叫人毛骨悚然起来。
席升缓慢的走过去,但走的近了,那个人却不见了。
他打开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修的铁门,发出嘶哑的声音,声音在夜晚被拉的很长。
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很快到了孤儿院里给孩子们睡觉的房子里。
那个人远远的看着他,席升就关了手机上的灯,摸着黑走到儿时自己的床边,躺下。
那个人渐渐的靠的近了,席升听到她牙齿咯咯摩擦的声音,就缓缓的闭上眼睛。
风声吹过来,把席升的头发撩开一点点,凉意吹到他的额头上,昏昏沉沉,恍惚的叫他快要睡过去……
他的手机响起了铃声,这个点会给他打电话的是谁?
席升睁开眼,和一对硕大的眼珠子对上视线,眼珠子里布满红血丝,咕噜噜的瞪着他,又凸又鼓,像小孩子玩的那种小气球。
原来不是风,是她的头发擦到席升的额头上了。
席升眨了一下眼睛,伸手摸到了手机,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是吱吱叫,于是他点了接听。
那双巨大的眼珠子瞪着他,席升感觉身体已经有些冷了。
吱吱叫在手机另一头叫他的名字:“席升!你现在在哪里呀?”
吱吱叫现在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孤零零的滚了一圈:“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明天就回来吗?”
席升又一次眨眼的时候,那双眼睛,那个人忽然不见了。
他身边凑过来很多只脑袋,轻飘飘的挨着他。
席升想了想:“是的呀,我明天就回来,怎么了?”
吱吱叫嘻嘻的笑:“好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给你打电话。”
席升笑起来:“我也很想你。”
他的身上已经围满了小孩子,一个一个的都死死挨着他。
一颗脑袋挨他挨的更近了,紧紧贴着他的背,血淋淋的手臂攀到他的脖子上,轻轻的呼吸,冷冰冰的笑。
席升于是就不说话了,冷冰冰的风忽然把门窗吹的响了起来,吱吱叫吓了一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