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没来得及问周浔,怎么知道他晋级的,工作人员就进来喊导师分数统计好了,要上台宣听结果。
姜与朔怀着忐忑跟焦躁往外走,周浔把想握他的手收到背后,指腹草草碰了姜与朔的腕子。
擦肩瞬间,姜与朔步子放缓一拍,听见周浔轻声:“只是我猜测,没事的,晋级了我来搞定。”
姜与朔拧了下眉,遂即加快往外走。
怎么感觉这次周浔有些奇怪?是录制发生了什么吗?对他的语气、态度柔和好多,没之前那么刺了。
走到台中心,视线望出去,整个大厅终于不再是黑暗黏糊。
他站在几位艺人中间,听着主持人各种询问互动,话筒在手上旋个没完。
可能会晋级... ...姜与朔耳边荡一次这话,头就跟被撞的钟一样,嗡振麻鸣,滋味无以言表。
明明刚才有故意走调,就连许赫都听出来了,观众和评委怎么会听不出来,强行晋级难道不会上热搜说节目造假吗?
许桉打算让周浔争议红?不能够吧,这苗子多好,靠争议红起来完全没必要。
姜与朔心神不定,站在台上听着导师由高往低报,每站一位到晋级席,就多一分心安。
直到晋级席只剩最后一个,但台上还有包括他在的五名成员,共同等待宣听最后的结果时。
姜与朔终于压不住淡定,慌张得瞳孔地震,手上全是湿汗,嗓子干涩得发疼。
台上台下,所有人跟着揭幕音效慌慌颤动,紧张感都被拎到嗓子尖。
姜与朔盯着拿答案的主持人,就怕张口喊出周浔的名字,心越跳越没有节奏。
随着舞台凌乱变换的灯柱,姜与朔闭上眼睛,诚心祈福:千万不是我,不是周浔。
“最后获得晋级席位的是——周浔。”灯光兜头罩下来,声音还没散,姜与朔睁开眼,眼睛都花了。
全场掌心瞬间轰响,甚至还有人在为‘周浔’打call,高高举起他从未见过的灯牌。
全场热闹得像他实至名归。
一个回国三个月,几乎没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周浔,哪会有人支持。
身旁的几位淘汰选手纷纷给他送上祝福拥抱,一切场景都跟幻境样不真实。
那么严重的走音都没人提出质疑唏嘘,还给他晋级,这节目上下都在赤.裸裸作弊,直接作他一脸。
姜与朔捏紧话筒,闭麦简单骂了句,就冷下脸开始敷衍节目导师、主持人。
台上几位导师给‘周浔’做点评,往死里夸,一路送他上了最后一个晋级席位,主持人对四名淘汰选手做了遗憾惜别,然后节目完美收官。
漫天金箔纸洒下来,姜与朔已经要无语死。
明明只是来走遍淘汰流程,破音都莫名其妙晋级,真不知道一会儿网上怎么骂他和节目。
他是有什么节目人设定义吗?
周浔在后台听到自己名字,神色直接阴沉。
刚才他从机器里看到的播出画面,可能是上午彩排录制的,上午到现在,足够百万调音师修正音色,再替他当场贴上更完美的演绎。
现场看到的和观众看到的,根本不是同一幕表演。
外面满堂喧天的祝贺,就知道许桉多么手眼通天。
周浔‘嗤’了声失笑,许赫立即扬起脖子:“我浔爷晋级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屑?你这身份不该高兴吗!”
我什么身份?周浔看他一眼,没理许赫。
要去找姜与朔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毕竟他时间很紧,现在还要分.身出来忧心姜与朔,真是心累。
刚出后台,见姜与朔正泄气地往演播厅外走,满是无精打采。
姜与朔一身冷漠寡淡的相,让其他选手更生气。
堂而皇之在节目中作弊,大家都违心附和,还摆出一副烦躁、不愿意接受的表情,无论是晋级的还是淘汰的,任谁看了都不爽。
有人便开始含沙射影的大声聊天,恨不得让演播厅未走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哪个小白脸,利用自己Omega的优势性别,就随意篡改节目结果。”
“有人中午被拉出去私练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是用得那张嘴!怎么练了一个小时,现场还唱成那样。”
“这比赛也没有什么好参加的,赶紧找人包养才是出道正途。”
“有人捧就不需要靠实力,真是厉害!”
演播厅未散完的人分成两波,一波看台下几位发泄不满的选手,一波看向‘周浔’。
周浔捏着后台幕布满身暴戾骤起,胳膊、颈上全是青筋。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体会到的对Omega的恶意。
正想走出去教训人。
姜与朔折头回来,站到几个人面前,犀利目光对上。
掷声质问:“我背后公司有实力推我出道,是用了些不公平的手段,那就是我用你们那种龌蹉想法换的了?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看待Omega的?仅仅因为是Omega,成功就一定是用这种方式换取?不能有其它成功因素?”
他不是Omega,都觉得这些话刺耳生疼,要真的是Omega被人这样污蔑,该怎么做呢?
反驳有用吗?生气有用吗?解释有用吗?
杀死人的、评判人的,原来口齿堪比利剑,不见血,却能封喉。
甚至比刀绞还疼,比任何一种酷刑更让人求生无门。
他身为Alpha,十年演艺生涯都遭受过各种不公平对待,有苦不能诉。
原来Omega更难,稍微的努力和出彩便是靠身体换取的?
真是满满恶意。
“你唱破音晋级就是作弊,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在场哪一个唱的没你好,你凭什么晋级!”
其中一人直接站到姜与朔面前,趾高气昂、怒不可遏。
姜与朔闷笑:“要是我事先不知情呢?”
他一一扫过对面几人,又笑了声:“我故意破音就想淘汰,谁有时间跟你们玩。”说完转身就走,这解释真废。
节目结束,走廊来来往往全是工作人员,姜与朔一路看过去,心里起了斑驳。
这圈里不可能没有钱.色交易,但都是个人选择、个人承担,姜与朔以前觉得为了把握机会,什么途径都可行 。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么荒唐。
有些想出头,又不想被这样对待的Omega,该多无助?
再扩散些,除了演艺圈,其它圈子不也是这样慢慢蚕食Omega的行为、思想的吗?
姜与朔没有既定角色的心疼起来,Omega那么软弱可爱想让人呵护,最终被这种话和对待伤害,真是操.蛋。
他|她们一样坚强、活泼、乐观,没有比任何Alpha差和失败,却总有人不这么平等的看待,真是令人无助。
他回到休息室,清了下脑子里的冗杂,紧张偷偷从身体溜走,伸手胡乱揉了把头发。
下场比赛怎么办?
他喃喃道:“台上公然五音不全周浔能接受么?这可是黑料,以后都会拿出来对比的... ...”他抱住头,烦躁无比,“戏要开机了,不能再出意外晋级了。”
“能,你耍大牌拒绝上台被节目除名我都能接受。”周浔推门进来,“去演戏吧,这边我处理。”
姜与朔认真看他一眼,眼眸又深又黑,坚定不动,那种意外的成熟让人一惊。
“你现在是姜与朔,怎么处理,用什么身份处理?”
周浔咧开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许赫提醒我的,我们是‘对象’,帮你做任何事都合理。譬如那次你在剧组为‘我’赔钱,在宋面前说得那些话一样。”
姜与朔当头一击:“我们是什么?”他.妈的这是幻听了吗!
周浔走近,伸出手数人:“宋唯笙,李唯,许赫谁不觉得我们是一对?甚至上次那剧组看见我们的,是不是都有这种感觉?”
一团阴影笼他头上,姜与朔哑口无言。
半响,姜与朔扶额:“那也是两件事,你现在用我身份替你出头,以后被挖出来曝光,怎么解释?交往过?”
周浔垂下脖子,端端正正把自己放进姜与朔眼中:“不可以吗?谈恋爱分手的不计其数,缺我们这一对吗?”
理直气壮被周浔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 ...”这怎么像周浔早有预谋的说辞?
转念,这种身份确实更符合他们现状,无论是他帮‘自己’处理事情,还是周浔帮‘他自己’处理,身份上都更能合理解释,还能名正言顺控制好‘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
就是这猝不及防有个‘对象’是怎么回事?姜与朔侧脸吐纳一口:“那就这样吧?”
他沉了沉心神,用警告口吻说:“该用这名头的时候再拎出去,别大肆宣扬。现在你在走综艺,有对象这种话题你一律说没有,听见没!”
周浔乖巧点头,懒散说:“哦,不说。那这比赛我去找我经纪人说,该赔多少钱我出,不会拖累你。”
你放心演好戏,被关进组就好。
凑这么近,周浔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淡淡的兰香让人意志犯昏,胸口骤然一跳,他直起背,拉开与姜与朔的距离。
明明做过信息素味道缩减手术,怎么还能闻这么清晰... ...AO的匹配度,真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东西了。
周浔搡一下他肩:“送你回训练基地,不是每天都有晨功么,走吧。”
姜与朔上下巡视人,眉眼深蹙:“你没事吧?是不是用我身.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赶着温和跟我忏悔?你状态有点奇怪。要不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互相恶斗没好下场的。”
周浔斜挑眼,‘嗤’得冷声:“你m啊,好两句就犯病。”人从姜与朔身边擦过去,手带下他胳膊,要一起走。
拉得太用力,姜与朔人往前一撞,直接贴他半幅身子上,下巴卡放在周浔肩上。
气息扑缠上周浔耳背,拢了一背温度,密密的酥麻游走在周浔腰腹,呼吸一下子就凝住了。
... ...
许赫气呼呼进来,一抬头人就麻了。
怎么每次他出现,浔爷都和姜大影帝在暧.昧?再继续下去,他会不会以妨碍由头被解雇?
怎么职业危机突然上来了?
三个人视线相对,许赫一把按关休息室里的灯:“哎,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浔,浔爷,你在吗?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 ...”姜与朔挣开胳膊,往后退几步,跟周浔保持距离。
扬声朝门口喊:“回去了,开灯,东西收一下。”
黑暗中一阵悉悉窣窣,许赫想到自己再当电灯泡肯定会死,最好情况也是工作没了。
许赫抖抖索索装起傻,自言自语起来:“灯都关了,浔爷都走了啊?怎么不等等我,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姜与朔:许赫搞什么呢?
许赫:“那个你们好好处,姜大影帝难得来看你。”
说着门被‘砰’得阖上。
黑暗中,周浔笑了声,声音不太远。
“你看,都这么看我们,我用这身份处理起事来就轻松多了。是嘛,男朋友?”
姜与朔恶寒,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你别入戏,怪恶心的。”还男朋友。
他抖抖领子,嗤鼻粗哼。
找你这种Omega当对象,那是神志不清的疯子。
谢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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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