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几乎全都出来了,这次死的人太多了,人人自危,都在猜测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
常云扶着公公的手站在外边,时不时和别人说些什么,她的婆婆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她只带了公公出来。
她面上带着一丝不安,皱着眉,和其他人差不多。
商量谈不上,他们只是聚起来说话罢了,半天除了宣泄一下心中的害怕之外,什么也没弄出头绪。
眼看着要吃中饭了,报警还是捞人都没决定。
而中途离场的人越来越多。
散开了人悄悄的说,“我看这不像是人为的案子,哪有什么人都没吵醒就把人弄到湖里淹死的道理。”
“说起来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原先以为是年纪到了,现在总是刚刚还在说的话过一会就忘记了,可能真的是有什么脏东西。”
“真是让人打寒颤。”
“可不是!也不晓得淹死的人是做了什么才惹的祸。”
“死了这么多人总归够了吧……”
“下水捞起来别把我们也扯进去了,别是什么也没干就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的,警察来了也不好说。”
简非谊早就回了徐辉家里,徐辉心情不太美妙,可饭还是照做的。
昨天晚上他说给她搞一个丝瓜冲肉,还看着炒个小白菜。
但当简非谊从手机屏幕的吸引力中挣扎抬头看时,发现桌子上的菜和昨晚说的完全不一样。
一碗韭菜炒蛋和一碗炒黄瓜,汤是土豆排骨。
想起了和那个人不久前发生的对话,简非谊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住在这俩村子的人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早上徐辉听见了她的声音时态度也有些奇怪。
她也因此忘记了小杰。
在她忘记的那一部分记忆中,她没有试过一次失败了就放弃,她又尝试了很多遍,可能吃完饭借着出门散步的借口还练了几次,最后成功召唤了三次元的小杰——一个黑黑的小男孩。
这个小杰看上去很普通,眼睛清澈,五官敏锐,头发颜色也不是墨绿色的是普通的黑色,身形比例十分正常,只是有一种让人看一眼就心生亲近感的能力,以至于十分厌恶肢体接触的简非谊被他抓住胳膊心底也没有反感的情绪。
他说话很简洁,三言两语就概括了昨晚发生的事。
常云出门到隔壁村捂着人的嘴把人带到湖边淹死再把人推进湖里。
他的眉头皱地紧,“如果你没有限制我,我就能赶过去救下其他人了,她一次只能杀一个人,我至少可以救下其他的四个。”
简非谊连他这个人都忘记了更别说什么限制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限制是什么?”
小杰叹了口气,说:“就是我不能出现在别人面前,不能被你以为的人看见,一被看见就要变回卡牌。你在设下这个限制前可能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我不该怪你的,只是我心里过不去。”
简非谊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设这个限制,在这个村子里没有别的小孩,唯一的一个常云的女儿大家都认识,要是这时小杰被人看见了,他们可能会怀疑到小杰身上,即使他还是个小孩。
“我很难受我明明可以救下其他人却不能出去,我差一点就变回卡牌了,可惜限制的力量太强大了。”
告别简非谊后,小杰很快脱离她的视野,消失在树林里。
小杰没有先说他的感受,先把他在树林的观察的结果告诉了简非谊。
山上没有塔的踪迹,全是野生的树木,要说些不一样,湖边上的那座山的林子里的树都要新一些,像是近几年长起来的。
在湖边山的山巅朝下看,可以看见湖面映着的月亮底下有一座白色的塔,死去的五个人先是环绕着塔转了一圈,再凌乱地摆在靠岸边的水面上的。
老实说这些是简非谊有想到过的,常云杀人,塔在湖底。
常云是这两个村子里唯一一个中年人,平时经常干活力气也大,老人肌肉萎缩了,就是反抗也反抗不了,所以常云有这个条件杀人,如今有小杰的人证,更是确定了这些湖面上飘着的人的死因。
就是常云的杀人动机还不明确,她虽然生活是比别的人艰难了一点,可她也没理由杀他们啊。
况且杀人谋财的话,徐老三没钱众所周知,另外那五个家里也没有被搜过的痕迹——消息来源于吃瓜的大爷大妈。
其实不用想太多她也可以通关了。
知道了要找的核心物体在哪儿,晚上再趁着没人下水摸一摸核心物体,一切OK。
找到常云杀人动机可能就是游戏的支线任务吧。
如果没有小杰的帮助的话,一切又会是怎么样呢?
她不会下定决心下水,还可能忘记了搜索的信息,走家串户地到处摸东西,最后时限到了游戏未通关,死。
签订了游戏契约,也只是活了两三天,还是在一种焦灼恐惧的状态下度过的,亏大了,谁知道这个游戏会不会把未通关的玩家怎样,彻底抹杀或者被强迫去为游戏工作吧。
不不不,还有一条路没走,就是报警。
报了警,常云有可能被列为嫌疑人而监控起来,虽然因为江长乐的身份,简非谊也有可能被列为嫌疑人就是了。
这个时候要是能鼓动村民下水捞塔的话就好了,这样即使是嫌疑人也可以摸一下塔的,通关条件就达成了。
经过一番思考,简非谊欣然甩掉脑子里关于没有小杰的所有假设,决定下午在家休息晚上再去湖里。
至于不会水的她要怎么办,这就要靠小杰了。
小杰说他下水看过那个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