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是祖宗保佑 第4章 第 4 章

“呼……”黑暗中的他长舒了一口气。

心脏还因为紧张而快速跳动着，张匀晟摸索着开了灯，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现在才四点钟。

他以前也经常做梦，但是像昨晚这么清晰的梦还是第一次遇见。它清晰到自己连在梦里见到的那些人的脸都还记得。

情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张匀晟又深呼吸一口，才从床上爬起，拿着自己的水杯去客厅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回房的时候，路过奶奶的房间，张匀晟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爷爷已经去世五年，自那以后起，他爸妈就把奶奶接了过来住。

两位老人鹣鲽情深。奶奶将爷爷的遗照也带了过来，然后在她房间摆了供台。

因为房间并不大的原因，供台取代了房中的电视柜，放在正床尾。

打开灯后，张匀晟走到供台前，凝望了台上的黑白照许久。

奶奶住院这几天，张继仁和赵晓芸两人忙着上班和去医院照顾她，这房间没人进，虽然还没起灰，但是也感觉空落落的。

黑白照前放着一个香炉，里面还插着三根燃尽的香杆，许是经常燃香，奶奶房间还缠绕着淡淡的烧香味。

张匀晟对着照片，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张匀晟却睡不着了。他还惦记着梦里遇到的因为怕人而躲他的小女孩、和那个掉入河中的小男孩。

他索性就不睡了，再次起身，坐到了书桌前，从左下方的抽屉中翻出一个速写本，抽出一支铅笔，就根据印象开始描绘起来。

以前他见过一两次的人，只能大概记住他们的体态特征，只有见过三次以上，才能记住他们的脸庞，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梦中的每个人，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任何一个部位。

他的手下动作不停，速写本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脸和全身的轮廓。

当整个画完成后，梦中那个小女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这……”

张匀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画的。他学画素描没多久，技术还不太成熟，对着一个物体描绘半天，也仅能抓住一丝神韵，并不像这次一样，起笔落笔毫无阻滞之意，画成后更是像打印的照片。

感受到这次如有神助后，他连忙翻了一页，又将落水的小男孩给画了出来。

全部画成时，时间还差几分钟到五点。

他来回翻动这两页，一时不知道该感叹自己画功的进步，还是该怀疑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存在。

心中惦记的事情解决后，一阵睡意朝张匀晟涌来，他将速写本和铅笔放进了书包里，然后就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七点十分，闹铃准时响起。

这两个小时张匀晟睡得非常安稳，被闹铃吵醒之后也没有生出平常的倦意，他迅速爬起来按掉闹钟，然后匆匆洗漱完，换上校服就背着书包出了门。

他爸妈上班的地方远，要早早起床出发，哪有时间准备早餐？所以他的早餐一般都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解决。

学校离家不远，以张匀晟大长腿的速度，十多分钟就可以到。

在路上遇到几个同班和其他班的同学走在一起，出于礼貌，张匀晟跟他们打了招呼。

他们这个队伍中，有一名叫做席妃妃的同班女孩子曾经给他送过情书，被他拒绝了，所以这一路上，他都感觉有点尴尬，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可惜那席妃妃好像是没有死心，说几句就连带上问他一两个问题。

张匀晟不习惯跟女孩子走太近，对她的热情态度只觉得尴尬，每次都微笑着点头回应，遇到实在不好回答的问题，他便干脆不作声。

席妃妃旁边两个女孩一边瞥着张匀晟的作态，一边偷笑着聊着什么。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队伍后方有一个个子跟张匀晟差不多高的男同学，用嫉妒和不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阴郁的眼神，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到了教室，张匀晟跟其他人分开，回到自己的座位后，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旁边坐的就是他的损友林子谦。

扫了一眼旁桌，桌上空荡荡的，桌兜里几本书的摆放位置跟前天放学的时候一模一样，林子谦果然跟以往一样，从来不会提前到教室。

张匀晟将书包放下，然后将东西整理出来，他轻轻一托，早上的速写本没放稳，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同班的李芳从教室后面扔垃圾回来，刚好路过张匀晟的桌子，见到他掉了东西，就顺手帮他捡了起来。

她下意识看了本子一眼，就不小心看到了速写本上画着的女孩，递向张匀晟的时候顿了一秒。

“这个女孩……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张匀晟本就一直惦记着梦里的事，听到她的话，心顿时提了起来，看着对方思索和疑虑的眼神，问：“你认识她？”

难道这个小女孩是真实存在的？那昨晚的梦到底是真是假？

两秒后，李芳实在想不起来，便摇摇头，“好像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张匀晟同学，这是你亲戚家的小孩么？”

她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芒，班里的女生已经将张匀晟这位校级男神的基本情况摸了个底朝天，他是独生子的事情班上女生基本都知道，这小女孩肯定不是他妹妹。

张匀晟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失望，他把速写本接过来，摇头回道：“不是。”

李芳本来还想套点男神的话，跟闺蜜当聊资，见张匀晟的情绪貌似不太佳，还是放弃了。

只是，因为这样一段小插曲，她回到座位后，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她确实是在哪里见过她的，只是隔的时间太久了，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打了上课预备铃，林子谦才匆匆踩着点进了教室，他风风火火地跑到张匀晟旁边坐下。

“阿晟啊，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他扬眉一笑，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张匀晟桌上。

“什么东西？”张匀晟突然记起这家伙前不久在愚人节的时候搞的恶作剧，也是兴冲冲跑过来说要给他看个好东西，结果把东西一打开，就突然弹出来一个眼珠子掉出来的头。

他本来胆子还算大的，当时也被吓了一跳。

想到这，他表现得有点提防。

“诶，这次真不是恶作剧，真的是送你的，可花了我不少钱呢。”林子谦用胳膊耸了耸他。

张匀晟把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摆放着一个木雕的精致小人，小木人蓄着长发和胡子，穿着道服，盘坐在一张木台上，一手拿着一本书，另一手执一毛笔。

除了这个小木人，里面还有些其他的文房四宝木雕。

“这是你说的那个文曲阵？”张匀晟立刻反应过来。

“对，你还记得啊哈哈，这就是我从古铭寺带回来的文曲阵，emmm，那个和尚怎么说的来着，文曲星要坐北朝南，笔墨纸砚，分别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放好，这样才有效果的。”林子谦在小木人，也就是文曲星的头上摸了一把，美名其曰等会有测试，现在沾沾才气。

好友专门为他买了这个做礼物，不管有用没用，都是他的一片心意，张匀晟当然不会像上次那样拒绝，等找个机会回送个礼物就行了。再说，这木雕也挺精致的，放在书桌上当摆设也不错。

就是，一个佛寺里卖文曲阵，怎么想都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张匀晟没多说，以免打击林子谦的积极性，只道了句谢。

“嘿嘿，你跟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就是别说这是迷信就行了。”林子谦捞起二郎腿，嘚瑟地抖了两抖。

张匀晟没跟他争论迷不迷信的问题，如果昨晚的梦是真的的话，他能不能再坚持科学唯物论还两说，不过，他可不惯林子谦这抖腿的坏习惯，厉声道：“别抖腿。”

“额。”林子谦无奈地把腿放下去。

正好上课铃响，老师已经进来了。

-

下午放学之后，张匀晟按照前几天的习惯，直接坐公交车去医院看奶奶，林子谦也非要跟上。

“我早就想去看奶奶的，前几天家里忙，我老爹非要我回去帮他做事，好不容易在清明节前闲下来了，你可别拦我。”他嬉皮笑脸地搭在张匀晟肩膀上。

“没拦你。”张匀晟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肯定是想拦我的，谁不知道我林子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奶奶也喜欢我，我跟你一起去，肯定把奶奶的宠爱抢走了，你就只剩下羡慕嫉妒了哈哈哈……”

“别皮了，车来了。”张匀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开始排队上车。

两人到了医院，林子谦非要买点东西，张匀晟好说歹说，终于把他给拉住了。

“奶奶她那水果吃都吃不完，买了也浪费，牛奶我爸也给她准备了两箱，快走吧。”

张匀晟拽着他直接往医院里走。

只是走到一半，还没进医院大门，他们突然遇到一对夫妻，丈夫抱着一名小孩急匆匆往前跑，妻子在一旁跟着，刚好与他们擦肩而过。

张匀晟一转头，恰巧看到了那男人抱着的小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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