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听到了恋人的耳语。
呢喃,调笑,温柔的语气,轻飘飘的抱怨。
这是错觉。
恋人已经化骨为玉,再也不能抱住他的脖颈撒娇。即使恋人还在,他这具空旷的骨架里没有脏器,她会抱怨他变得很硌人,不能再倾听他的心跳,判断他的口是心非与赧然,那是她的乐趣。
他应该把那曾守护着他神念的道台从头颅中取出,因为他的神念已经不再需要守护。他吞食了无数火种,他打败了无数地下的死物,他神识无比强大,亮的如同夜空里的月。
那他只就需要再生血肉,让这具空旷的骨架长出脏器,“活过来”。
可他的骸骨是她的温床,他的头颅里承载着她的一切,于是血肉再生也必须与她相合。倘若他长出了血肉,脑必须是与道台相连,那就能再次听到她的低喃。
如今,就在他的大脑,或者本该是大脑的地方,满是情人的耳语。
这是真实。
因为他们已经合二为一。
“哼哼,萧晨。”她说,“快点回去,把他们都杀了!”
她话语中的这个“他们”要包含的相当多的人,非常非常记仇,尤其记仇那些曾侮辱践踏过他,欺骗背叛他的人。就算她不说,萧晨也很快会找回去。
因为萧晨记得她的泪,她的泪落在他脸上,她的恸哭令他心痛。他想让她快乐,去做令她快乐的事。
那时候,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笨拙,好像他那些觥筹交错里锻炼的调笑的本能都已经忘记。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多少话试图说出口最后都咽下在喉间,只剩一句艰涩的“我爱你”。
早知如此,他应该每天,每时每刻都诉说。
好在她死了,如果她活着时失去他,她会疯。恋人很可爱,恋人也很疯,他难以想象在失去他的世界里,她都能做出什么。好在她死了,死在他之前,那么疯的就变成他了。
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水面,这具新长出来的血肉沐浴在水中,倒映着他古井无波的面容。恋人没有得到回应,又笑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最了解你了。”
“你想拥抱我是不是?”
他似乎都能看见她晃着脚,坐在石台上,温柔的说,“你想亲吻我,你想爱我,你想抱我想的快死了。”
他呼吸乱了,暴露出一些喘息,她喜欢看他在浪子表象下的内敛,喜欢他刻意压制下隐忍的喘息,喜欢他失去冷静的模样。最后又爱怜的说,“好啦,你自己解决也可以,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不,他心想,恋人这次说了谎。她最喜欢欺负他,又想爱他又想折磨他。这也是她的乐趣。
池水是冷的,萧晨的眼尾却红了,低着头,垂眸,看上去竟像被欺负过,显然是故意表现给恋人看的。
于是恋人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风吹过,像她的指尖轻轻抚摸他的脸,“我好喜欢你呀。”她赞叹道,“你的脸真英俊啊。”
这对有情人磨磨唧唧缠缠绵绵,终于出发了。
“百族同出,九州的势力格局彻底改变啦。你看,那些异族多嚣张。”恋人的耳语一直陪伴着他,“他们说,人类会逐渐沦为这片天地的配角……甚至更糟。”
说到这里,恋人竟然笑出了声,她的愉悦甚至感染到了萧晨。“萧晨,我饿了,好饿,真的好饿。”
在恋人死去的几百年后,化骨而生的道台终于诞生了吞食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九州新出世异族。
在一切结束后,他会温柔的将“它”最渴望的血肉献上。
长时间不搞萧晨就浑身难受
道台没有意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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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吞食,拥抱,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