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饿了。
她觉得自己放养白术已经好几天了,怎么着也该是时候收获了。
苍耳抓过白术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指尖在他的脖颈间徘徊。
白术被摸得发毛。
找准血管,苍耳埋下脑袋,甜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尖利的两颗犬齿轻轻一咬,口腔瞬间被一股香甜的味道淹没。
既奇怪又奇妙的感觉在自己的身体内运转着,苍耳还察觉到了身体内还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散去,身体变得越发轻盈。
这种感觉无比舒适,可惜,不能多喝,苍耳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牙齿。
人类真难养,好几天了,能喝的血还是只有一点。
苍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还未愈合的齿痕。
白术一个战栗。
垂落在自己胸前的发丝随风轻动,令人心痒。
白术捂着自己刚刚被咬的脖子,心绪复杂,茫然地问:“我的血很好喝吗?”
苍耳点头:“好喝。”
喝过了血,苍耳好似醉酒一般,白皙的脸蛋上爬满了红晕,眼神变得迷离,樱色的唇瓣光润润的。
当晚,苍耳睡得和死了一样。
而白术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苍耳给他舔舐伤口的场景。
一夜过去,他翻身坐了起来,眼下一片乌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趴在稻草堆上,墨色长发四散开来。
白术坐在她的面前,内心满是复杂。
苍耳睡得很沉,一整天,白术进进出出好几回,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即便是白术站在她的旁边,摆弄着她那几样首饰,她也没有醒。
之前,只要白术稍稍有所动作,她便会敏锐地睁开眼睛。
金累丝嵌珠玉的簪子,手镯,项圈,凤冠……
白术把金簪捏在手心,垂着眼眸,完全不敢看苍耳的脸。
天气越发的冷了,他想要银钱去换些过冬的棉被和衣衫。
……
大半个月后。
白术弯腰接过一把铜板,仔细地数了一遍又一遍后,小心翼翼地装进布袋,贴身放入胸口。
他到烧饼摊坐下,要了个饼,又从隔壁面摊要了碗面汤。
他一边吃,一边寻思着等过完春天,攒点钱也摆个摊。
喝完最后一口汤,白术不经意看到对面的当铺里,一对男女拿着两套衣裙和几样首饰典当。
他脑子一热,踏进了当铺。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包袱。
他郁闷前行,脚步飞快,不时重重叹气。
秋风卷起落叶,白术揭开草帘。
他下山半个多月了,少女还诡异地维持着沉睡的模样。
山上的落叶厚厚地堆了一层,而她还是同他离开时一般干干净净。
白术从包袱里取出两套叠好的带着补丁的衣裙和一支看起来十分廉价,实际上也不值钱的骨簪。
这两样东西放在苍耳华丽精致的首饰旁边,极为扎眼。
白术把东西放好,定定注视着苍耳宛如尸体的模样,心里嘀咕着她到底还能醒得过来吗?
他大半个月的工钱,自己才吃了顿好的,就全给她了买了个这些玩意回来。
别醒不过来,他这钱可就白花了。
乌云蔽空,月色暗淡。
昏黄的火光在白术的脸上投下了模糊的阴影。
直到现在,他仍然还是很懊恼,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给苍耳买衣服首饰呢?还是用的自己的工钱。
算了,就当是做好人好事吧,总不能让她一直穿着那套衣服到处跑,别到时候招惹来是非就麻烦了。
大不了等她醒了,问她要一两样首饰当了,连过冬的冬衣也有着落了。
白术如此自我安慰道。
……
又过了几日,简陋的茅草小屋在山林间隔绝出了一方静谧的小天地。
少女无惧入秋后的寒凉,穿着单薄,岁月静好,睡得正香。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长而密的睫毛轻颤着,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煽动羽翼。
她醒了,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
随后,她先是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又走出茅草屋外观望。
天空阴沉,没有太阳。
白术,离她很远。
她回到茅草屋内,这才看到凤簪项圈底下,放着两套干净的衣裙,像是为她准备的。
苍耳拿起其中一套,布料的手感和白术身上穿的差不多,粗糙,扎手。
抖开一瞧,里面还有两处补丁,看起来是套旧衣裙。
苍耳撇了撇嘴,随手一抛。
她不喜欢。
起身走至门口,苍耳停驻脚步,转头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
垂了垂眼帘,几步上前,捡了起来,又勉为其难的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