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做?”
周鹏找到陈燕的时候,她已经在楠市待了一阵子,身边还有一个女孩,这孩子是她收养的,怯生生地看着周鹏。
陈燕把孩子放在家里,收拾行李,跟着周鹏去了另一个地方,周鹏问她为什么要害宋安林。
“我没有害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他说他自己可以做到,他是宋鹤成的儿子啊,谁会觉得宋鹤成自己断自己的路?”
陈燕在为自己辩解,周鹏压着她看新闻,“这就是你说的他可以做到?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你想过让他帮忙的后果吗?”
“他死了?”
陈燕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浑身颤抖,离他们约定的日期根本不是一天,他怎么会死呢?
“宋安林不可能死,他已经把东西转移了,他怎么可能死?”
陈燕不相信,她拿手机打宋安林新居的电话,被周鹏一把抢过,“他死了!被车撞死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你到底告诉了她什么,陈燕,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真的什么都跟我说了吗?”
她陷入悲伤的情绪无法自拔,念叨着,“安林不可能死啊,他不可能死啊,我们已经把东西转移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周鹏失望地看着她,“你还是不肯说吗?”
“说什么?”
周鹏想起她这幅无辜的样子究竟骗了多少人,宋安林为什么会觉得她在说真话。
周鹏抓起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宋安林悼念的照片上。
“你是不是很庆幸你瞒过了所有人,你要保护的那个人就会安然无恙?”
“你是不是觉得你把后半段录像带删掉我就一点没办法知道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
“你到底中了什么邪,他跪下来求你了吗,他哭着求你了吗?他说他也在那段影像里面,求求你把那段东西给他,他不想他的过去被别人知道,该付出代价的是姓马的人啊,该死的是他啊!”
陈燕彻底崩溃,“你根本不懂他经历了什么!姓马的就该死,他让那群人侵犯他,就因为他得罪他看上的人,他有什么错,他们还拍下那样的视频,我只剪掉那段没关系的,我看了,即使没有他被侵犯的视频,也不会影响我们上交的……”
“你是不是和他发生关系了?”
“什么?”陈燕突然一惊,“什么?”
周鹏苦笑着说,“你已经把自己出卖了,蠢货,已经把我们都出卖了,你害死人了!”
“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只有一次,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想报复姓马的,他只是不想那段影片公布,他会死的,周鹏,如果吴奇知道林皓被姓马的那群人搞过,他就活不下去了。”
周鹏忍着悲痛,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你把录像带给他了?”
“没有,我没有,我谁都没给,宋安林逼迫我把名单给他,是他自己抢走的。”
周鹏对她自洽的谎言失望至极,“你把录像给他了,你不仅给他了,还说宋安林已经知道岚间的事,你是不是还告诉他,他很快就会解脱了,你故意把名单放在那个位置,你知道宋安林不可能坐视不管,你诱使他帮你做你要做的事,你要让宋安林代你去死。”
陈燕的防线彻底崩塌,终于咆哮地朝他吼到,“那我为什么要去死,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那些人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吗,你有退路,我没有!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秦惠的东西在我这里,我确定秦惠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我,是宋安林自己要调查的,是他自己走进死路的!”
周鹏狠狠地朝她的脸扇去,“你真是坏到了极点,因为一个男人就毁掉了我们整个计划!听到林皓没死,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林皓才是最无辜的人?你偷秦惠的信的时候,是不是庆幸她没有把东西全部给马承川?”
“你怎么知道?你看过秦惠的信了?”
陈燕感受事情无法控制,抓住他的裤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皓说他可能知道秦惠的下落,他求我让我告诉他秦惠到底查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大老板这么对她这么生气,我只是,只是让他看了一点,他向我坦白他被侵犯过,秦惠应该把那个东西交给他啊,为什么要交给马承川呢?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鹏踢开她,“他是杀人犯,你让他变成了杀人犯,你确定他什么没做吗?”
周鹏愤怒掐着她的后颈,“你仔细看看,林皓跟着宋安林出去的,怎么有这么好的时机,宋安林和你的林皓一起发生事故!”
“你的林皓怎么敢出现在宋安林的哀悼会?”
“不……不是这样的。”
陈燕跪在地上痛哭,“林皓不会害宋安林的,不会的……”
周鹏对她感到恶心,“把剩下的东西交给我,你对着宋安林的灵堂去说你没做错事吧。”
“东西不见了,”陈燕哽咽地说,“我也不知道宋安林把东西拿到哪里去了,也许已经交给局里了。”
周鹏狠不得把这个女人掐死,撂下一句狠话,“你最好祈祷你和林皓长长久久啊,我迟早有一天把他抓进去。”
“不,你相信我,他不是这样的人……”
周鹏相信她已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这种人已经没救了,她给她自己编织的梦已经超过了现实,她再也醒不来了。
*
现在除了陈燕,没人知道秦惠的下落。
周鹏确定陈燕隐瞒了很多,或者她一开始不知道,随着调查,随着秦惠调查的东西越来越多,陈燕肯定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陈燕知道秦惠消失之前去了哪。
那是普通的一天,秦惠把东西交给马承川后若无其事在鹿一上班,她只能在鹿一待着,林可渊火烧眉毛,吴奇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换后把林可渊打得半死,说不清林可渊身上的伤重还是秦惠身上的伤重,林可渊都快把秦惠狠死了,所以她失手杀死秦惠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林可渊不会杀秦惠,至少她还没有动手的胆量,那就只能是吴奇了,何况他还让陈燕冒充秦惠给她家里寄信报平安。
周鹏一直把焦点放在吴奇身上,只是他们没有拘留吴奇的理由,吴奇所有的事情都是让林可渊或者林皓去做,他也不是限制消费人员,周鹏只能看着他搭上飞机,顺利离开国内。
秦惠的失踪越来越成为他心里的刺,她就算是知道什么,知道吴奇他们有非法交易被杀了,那她也应该会在这世界上留下痕迹,为什么什么都找不到呢,连具尸体都找不到。
周鹏不甘心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被陈燕这个废物给毁了,他让队里的人照顾她,名为照顾,实为监视,再把她放回去,她卧底的身份全他妈曝光了,周鹏无奈地搓着自己的头发,说不定林皓那个人精,早就发现陈燕的身份了。
陈燕一离开,有个叫秦楷的人找了上来,他说他在找秦惠,他在鹿一附近的小炒店当厨师,也摸到了马承川那边工作,周鹏查到,秦楷去问过马承川秦惠的事,那天两人还搞得不欢而散,之后不就马承川就自杀了。
是宋鹤成发现的。
周鹏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心脏处传来阵阵隐痛,他吸了最后的一口烟,把烟头按在林皓的照片上。
秦楷找不到秦惠的下落,顺藤摸瓜摸到了林可渊那,他曾经堵过林可渊,“你知道秦惠在哪里吧,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林可渊让保安把他轰走,秦楷不死心,一路跟着她,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林可渊报警把他抓进局子里,警察还没来之前,“林可渊,做狗的感觉怎么样?”
“你……”
“她肯定死了,但你也活不长了,我什么时候找到她,你什么时候死,你尽管去抓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知道你和吴奇要干什么,他跑的时候怎么没带你一起走呢?因为你根本走不了吧,马承川拿了你跟别人的片,吴奇要是知道你不仅跟他睡,还跟马承川睡,他会不会叫他的人搞死你?”
林可渊把他拉到路边,“你乱说什么?!”
秦楷衔起一缕坏笑,“你和他偷情的时候连窗帘都不拉,玩嗨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你们的片?”
“你在威胁我?”林可渊眯着眼睛看他。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在找人啊,我找马承川那天,他身上那股腻得慌的味道不就是你身上这股味吗?你就在房间后面吧?”
“怎么没几天他就死了?是不是你搞死的啊?”
林可渊盯着他,“我什么都没做。”
秦楷忍无可忍踹了她一脚,“等我找到陈燕,替马承川这个短命的问你要命。”
林可渊死不认账,“你尽管去找,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人。”
“哦,你说你们在他家里逍遥快活的时候,贺莲知不知道你那点事?”
“贺莲在你那里?”
秦楷笑着说:“你弟弟林皓还真强啊,我带着她们娘俩跑这么远,你弟弟还能找到贺建安的新学校。”
“是不是觉得,他那里还有什么东西没偷出来?”
“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我要上班了。”
秦楷插着裤子口袋,“你有没有听过你弟弟被人按着打的声音?”
林可渊骤然回头,含恨绝望地看着他。
真的有像陈燕这样突然爱上虐待者的人,就像被洗脑一样,怎么都拉不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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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周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