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随便煮了点米汤,炒了个青椒鸡蛋。
温叙会做饭,厨艺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反正能入口,普普通通的水准罢了。
意外的是,温叙饭都吃完了,碗也刷完了,却南行的屋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到底是几点回来的?
温叙疑惑,将锅里剩下的饭菜盖上盖,突然想起二楼的祖师爷了。
他老舅起不来,只能他来代劳上香了。
二楼的工作室依旧不锁门,门把手往下一拉就开了。
主要是这屋里确实没什么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或许小偷进来了,还得啐一口‘晦气’。
祖师爷的画像依旧庄严慈祥,画像前的供桌上,插着三支燃尽的檀香。
温叙以为是昨天的,从窗前桌子的抽屉里,又拿了三根出来。
走到桌前点燃,插进香炉里。
温叙突然动作一顿,用手摸了摸炉里的香灰。
是温热的。
“啧。”温叙似乎知道他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
手里的香已经燃了起来,秉承着点都点了的想法,温叙将香插进香炉里。
“不知者无罪,多燃几次香应该没事儿吧。”
反正他可以一天吃四顿饭,祖师爷应该也行吧......
温叙看着香炉挠了挠头,眼底有些茫然,想了想,又双手合十,拜了拜祖师爷,望祖师爷见谅。
却南行还在睡觉,温叙也不想出门,下了楼就回屋里写作业了。
零花钱和手机倒是其次,主要是温叙比较爱写作业。
昨晚的卷子没写完,后面好几道大题都是随便写的。
温叙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一看不得了。
他居然一眼看出了哪一步是错误的!
甚至重新扫了眼题目,连最快捷的解题思路都有了。
“我开窍了?”温叙愣了下,然后在演草本上列了个公式,推算起来。
结果出来了,跟最后一页的答案是一样的。
“哈~”温叙有些惊喜,他这是睡了一觉开窍了?
将解题步骤重新誊写在卷子上,温叙继续检查下一题,发现错误,顺手改了一个公式套用。
大题和计算题全都看了一遍,甚至连前面的填空和选择也过了一遍,找出好几个做错的题目。
不是看答案发现的错误,而是温叙自己检查出来的错误!
“嘿,真简单诶。”温叙勾着嘴角,用红笔对着答案又检查了一遍,错了几道题,如果算分数的话,他这张卷子也能拿个七八十多分。
这简直就是逆风翻盘!
要知道,温叙的数学成绩一直徘徊在及格线周围,唯一擅长的科目还是英语,其他科目都一般。
温叙擅长听力,语感不错,光是听单词,就能大概猜出是由哪些字母拼成的。
数学就一般了,总是记不住公式,只会套用自己记得住的公式瞎写,有时候上课分个心,老师讲的知识点就过去了,再想跟也跟不上了。
语文等文科要靠死记硬背,更是不用多说,就温叙这坐不住的性子,想也知道成绩惨不忍睹。
温叙一边感慨自己二次发育,一遍奋笔疾书的写着下一张卷子。
灵感可遇不可求,他从来没觉得数学卷子这么简单过!
虽然有些题目还是做的磕磕绊绊的,但是他居然知道要套用哪个公式,哪怕公式记不住,翻个书也能找出来。
一直写到十点多,今日份的两张卷子已经写完了。
温叙正在写着明天的份额。
对面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温叙笔下一顿,探头瞅了眼。
舅舅却南行穿着大背心黑裤衩,打着哈欠脚步飘忽的去了厕所。
这是没睡醒?
将笔放下,温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下筋骨。
出了屋门,厕所里传来洗漱的声音,温叙晃着脑袋活动脖子。
低头低的久了,感觉脖子都僵硬了。
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正处于迈向成人的阶段,长手长脚的,姿态气质都是上等,帅气极了。
却南行从厕所出来,被美少年晃了下神。
然后摸着长出胡茬的下巴自恋的想着:这小子跟我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啊!
还是老却家的基因好!
“早饭吃了吗?”却南行随口问道。
“吃了,我自己做的,锅里还有。”温叙指了指厨房。
“真勤快!”却南行直接溜进厨房,开火,将凉透了的早饭简单热了下。
忙活一晚上了,饭也没吃就趴床上睡着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坐在院里的桌上吃饭,也不知道这一顿算早饭还是午饭。
温叙暗戳戳的打听着昨晚却南行的行踪:“你几点回来的?”
“四五点吧?”却南行喝着汤,漫不经心的回答。
温叙点了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
“你去干嘛了啊?弄了一晚上?”温叙直接问出口。
却南行看了温叙一眼,笑的贱嗖嗖的,也不明说,偏要卖关子:“嘿,你中午去村里兜一圈儿就知道了。”
“哈?”温叙不解:“你挨家挨户偷东西了?”
然后村里人人喊打?
温叙实在是想不出兜一圈儿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却南行翻了个白眼,打定主意死也不说,急死你!
见问不出来,温叙也懒得多说了,溜一圈就溜一圈,反正他今天的卷子也写完了,可以出去玩了。
却南行吃过了饭,又回屋里补觉了。
温叙没事儿,也不想写作业了,干脆拿上手机拎着钥匙就出门了。
临近中午,正是热闹的时候,大路上,不少人刚从地里回来,准备回家做饭。
路过大路口旁的姜奶奶家,温叙探头看了眼,院门锁着,屋里也没人,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想到刚来的时候,却南行还让他去姜奶奶家打声招呼,可惜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温叙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
如今来了,人却不在家了。
继续往前,大路上有家卖烧饼的人气很旺,远远就看见不少人在排队。
温叙没准备去凑热闹,沿着阴凉的墙角往前走。
刚走过烧饼店,就听见身后排队的人群传来了喧闹声,温叙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我去,李家找人去村长家,把村长老婆给打了!”
“真的假的?哪个李家啊?”
“就这两天办事儿的那个。”
“傅恒家啊,他们咋找上村长了?”
“不知道,我妈在那看呢,说是李傅恒的死因有问题。”
“妈诶!李傅恒不会是村长家的人给害死的吧?”
“那就不知道了,这会儿正闹着呢!”
“去看看?”
“......”
几个大妈说着话,快步从温叙旁边跑过,像是奋不顾身赶往战地的记者。
温叙恍惚的意识到。
不会这就是老舅说的事情吧......
管他是不是呢,跟上去瞅瞅!
村长家在村头,三层楼的小院子,外表很豪横。
好像小时候听大人聊天说过,说村长的儿子有出息啊,在县政府工作,是个金饭碗呢!
还娶了领导家的独生女,两人生了个闺女,一家三代和和美美的,孙女也在这两年考上了市里的大学,全家都是有出息的。
也就这两年,村长也该光荣退休了。
远远地,就看见村长家的院门口围了一圈人。
温叙甚至还看见了姜玉川兄妹和陈创在坐在邻居家的墙头看热闹。
墙头是废弃院落的围墙,距离离村长家有点远,但是位置不错,站在墙上起码能看见院里的情况。
温叙眨眨眼,也凑了过去。
“嘿~你也来了?”陈创最先看见温叙,笑着指了指墙角的砖头:“诺,踩着砖头好上。”
温叙低头看了眼,踩在砖块上,胳膊用力,撑着身体就爬了上来。
“帅!”姜玉川笑着夸赞。
“现在什么情况?”温叙坐在墙上,看向院里。
村长家就是不一样,院里的地板都是石砖地,不过这会儿地上都是残渣木屑,看着有些脏乱。
主人公不在,院门倒是敞开着。
“傅恒哥的爸妈带着一群人把村长家砸了,他妈妈还把村长老婆拖到门口打了一顿。”陈创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为什么啊?”温叙好奇,究竟却南行做了什么?
为什么办白事儿的一家人要打砸村长家?
“好像是因为村长家的人给她孙女和傅恒哥配了冥婚,所以傅恒哥才会失足落水。”姜玉心开口说道。
她和姜玉川住得近,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也听见李傅恒他妈哭着咒骂着村长老婆不得好死。
“有可能哦,明明河里的水没那么深,最深也就到腰那,一点也不湍急,再说傅恒哥会游泳,怎么可能会溺水呢。”
姜玉川也怀疑是不是村长家做了什么,尤其是看着李傅恒爸妈仿佛一夜间白了头,红着眼睛恨不得拿刀捅死村长老婆的架势,更让对方的话语有了信服力。
陈创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村长家的孙女好像去年考上了傅恒哥的学校,不过半年前不是出车祸没了嘛,谁知道这件事儿居然还有后续。”
听完,温叙心底一沉。
这下好了,鬼新娘和鬼新郎都有了原型了。
就是不知道昨天晚上舅舅到底做了什么,是告诉了李傅恒爸妈他儿子死因有疑?
他爸妈就这么信了?
事情乍一看像是一清二楚,但是其中细节依旧让人看不清楚。
温叙不是当事人,他只是碰巧撞见鬼新娘的无辜路人罢了,也不知道这两家人到底有什么冤怨。
“可惜姜山又去山上放羊了,看不到了。”姜玉川盯着村长家,替姜山懊悔。
“咱们可以给他口述。”陈创笑嘻嘻的挑眉。
“所以他们进屋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出来啊?”姜玉心也盯着院里,一脸的八卦。
村长老婆被打晕了,脑袋磕破一道口子,被村里人背到诊所去了,村长刚从外面匆匆赶回来,将人请进屋里详谈,也不知道谈出个什么结果。
如今围在周围的,都是看热闹等后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