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渝 第63章 你记着

商裴一回家刷了几张试卷，这似乎是最不麻烦别人的发泄方法，也是最适合自身学生身份的发泄。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想要考上大学，逃离商河涂，他想要可以给别人一个家的自己。至于那个人会不会到来，他不知道，他只是想在那个人到来时，自己可以有能力让那个人幸福，不论在哪方面都是。

有时他想着自己过去近20年的经历，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死掉。

他努力学习，为了博取商河涂的肯定和疼爱，可到最后他才发现这只是自己的想法，他无论有多优秀，商河涂永远都不会正眼看他。

在这个世界上爱他的人并不多，甚至面临随时失去的危险。

所以在人生这条道路上他快速奔跑，不再停歇，一跑就跑到了18岁，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跑到黑了。

他身遭都是烂臭味，于是他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哪个春夏秋冬，已经伴随着炙热或寒冷一起烂掉了。

他的心是死的，可偏又有那么一个人，又把他救活了，把他一片一片捡起来帮他缝缝补补，告诉他他要好好生活下去，告诉他要好好感受。

这个人好像在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加热食物时，突然出现的火种一般，在他心底燃烧了一片又一片。

那个人是迟渝言。

他们是不一样的，迟渝言永远是天上的一片星星，明明就在眼前，可却又怎么都碰不到。

于是他开始跑跑停停，感受不一样的东西，火热且平常的，让人心动的。

这个东西名为“爱”。

这让他明白，爱，是让世界变美好的强大滤镜。

*

今很奇怪，迟渝言一天都没有找他，倒是是谢风晚和他聊了不少。

他和他说了今天的行程。

谢风晚一肚子怨气：“不是，她怎么好意思的？每年都这样，一年给24万的疗养费，她还想怎样啊？裴一，你听我说，这事真不赖你。”

“没什么，就这样吧，反正该给的我没少给。”商裴一说的轻松。

“你少想这些了，当初学校那群**人什么都不知道，瞎传一头劲，消息离谱的不行。谢风晚一想到这些就脑瓜子疼。

“改变不了就接受吧。”

“那凭什么？”

“好了好了。”商裴一安抚他的情绪，“我没事。”

谢风晚：“…………”

就那还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儿？

都是蜕了一层皮的经历。

要是换作他谢风晚，他到死都记得，反正这件事情他都已经记住了，况且这还不是他呢。

*

迟渝言想了想，商裴一上高二的时候自己在干嘛？

那时他高三，整天在学校里混日子，穿着校服，却干着最没有规矩的事，是老师口中“不和好的学就和坏的学”当中的“坏的”那一方。

临近高考，老师看着学生的状态也都知道他们高考会怎么样了。下半学期也不再特别管着，对那群差生的最低要求就是，不打扰那些冲刺高考的同学。

迟渝言向来是那批里面最明目张胆的学生。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三四周都去不了一趟学校，偶尔一次还是迟成亲自把他送去的。

要他学习是不可能的，要是安稳一点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玩手机，睡觉什么的，老师知道他是老油条，不睬他，也就当做是没看见。不老实的就是和低年级，或同年级的学生打群架。

他在脑海里搜索商裴一的事情。

按理说，如果出了跳楼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整个枝棠都会传遍。

好像还真有！

那是秋高气爽的一天，他又一次逃课了，是从学校后面大铁门翻出去的。

喝酒的时候听那群同年级学生说，一中有一个女孩跳楼了，因为学习压力太大。

当时他心想，对那个女生而言，也许是一种解脱呢？

因为这件事，整个枝棠的高中都沾了光，放了接近40天的寒假。对于枝棠所在的这个考试大省来说，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假期期间，迟渝言满世界跑，没想到这背后是商裴一的功劳。

那这么一想，迟渝言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耿磊和他说的这事儿，其实真实性可能不到20%。

他清楚地知道，传言几乎都是有限视角，全知视角是极少数的存在，就算是真的，那商裴一肯定是有苦衷的。

况且这件事，并不适合搬到台面上来说，他也不好问出口，但他一定会问，但前提是，得有个好时机。

反正今天上午迟渝言听完这件事情后消化了挺久的，差点没消化下去，历两腿都发软。

他给商裴一发微信。

肉包子：【你现在在干嘛？】

商裴一那秒回。

怪：【写试卷。】

他把手机放在边上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迟渝言的信息。

肉包子：【吃饭了吗？】

怪：【还没有。】

肉包子：【那你准备吃什么？】

怪：【没想好，应该是在家里吃，你呢？】

商裴一抛出一个问题。

肉包子：【我也还没吃，本来想去喝酒的，但我现在不想了，我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吃什么，我今天晚上也有可能不吃。】

怪：【我请你吃饭吧。】

迟渝言直接答应下来。

商裴一给他发了个定位，离他们两家的小区并不远，开车大概20分钟就能到。

地址是一家意大利餐厅。

请吃这么高级的？

肉包子：【别了吧，这太贵了，我随便吃两口东西对付对付就行。】

他自己的话多少都行。国贸酒店3000多一顿的早饭，300多一杯的鲜榨果汁，他眼都不会眨一下，这是他自己的。

可是商裴一不一样，他和商裴一在一起，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都是学生，他让商裴一请客，他觉得这是不理智的消费行为。

怪：【就是这家了，我马上出门，到了在门口等你。】

肉包子：【好吧。】

商裴一试了好几套衣服，像极了约会前的女孩。

他那件白色棉衣和黑色大衣间徘徊不定。

最后，他被放学的商裴星突袭了。他破天荒地拿着两件衣服问商裴星：“这两件衣服，那哪一件好看？”

商裴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商裴一现在的举动，但他还是说出了答案：“黑色的。”

商裴一换上衣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马丁靴，内搭是黑色毛衣，加上一件黑色马甲，最外面是长款的黑色大衣，反正全身都是黑色的。这身搭配非常有冬季氛围感，还有一种禁欲的性感。

他最近又长高了，189的身高加上穿着这一身，站在大街上，没人会以为他是个高中生。

他随意挑了一条黑灰色的围巾就急着下楼，对正在做饭的白忆说：“妈，我今晚出去吃，你少做点菜。”

白忆看他还知道收拾一下自己，就知道他好多了，笑着说：“好，小心点，注意安全，钱够不够用？”

商裴一回答：“多着呢，早点回家啊，太晚了不安全，我会担心的。”

“好。”

白忆在窗户边伸头看了好久，窗外商裴一走得洒脱。

“妈妈！”商裴星打断了她。

“怎么了星星？”白忆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哥哥刚才让我帮他挑衣服。”商裴星犀利地指出重点。

“嗯嗯，那没事的。”

最近商裴一的举动确实让人觉得奇怪，以前他就喜欢闷在家里，现在早上早早出去，凌晨才回家，在家呆的时间少之又少，出门前还要精心打扮自己，这个症状，和当初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一模一样。

白忆想，他应该是谈恋爱了吧，这就是在爱情中荡漾的迹象。

也不知道是哪家漂亮的小姑娘，把他这样高冷慢热的人迷成这样。

“你要有小嫂子喽。”她嘴没把住门。

商裴星大叫：“我不要！！”说着便撅嘴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

白忆捂住他的嘴，左右环顾，用食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妈妈随便说的，骗你的，哥哥只是去找朋友玩了。”

商裴星立刻停止哭闹，脸颊挂着泪询问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白忆心虚地说。

刚才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吃饭时，她对商裴星说：“刚才的事不能告诉爸爸，知道吗？”

“知道！”

这件事要是被商河涂知道，那还得了，那不得把商裴一打死。

都怪自己多嘴了。

*

迟渝言还是往常的打扮，肆意又张扬。永远都掺杂着多巴胺彩色的元素，和他的性格非常相像。以至于商裴一靠着窗户坐，就能透着玻璃窗看到马路对面红白色的鞋子，宽松黄色裤子，红色高领的毛绒外套的迟喻言。

迟渝言摸摸头上的红色针织帽，尽量把露出的碎发整理好。

主打就是一个休闲风，还不失痞帅的街头感。

这种颜色换作别人穿就很难评，但穿在他身上，就很有玉米粑粑美国男高的感觉。

他把手机拿出来照了照，余光突然瞥到看着他的商裴一，他勾着嘴唇，好像在笑他傻。

他这一笑，彻底打消迟渝言心里的雾霾，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明明那么好。

迟渝言笑着和他打招乎，往前走推开店门，向着商裴一的方向走并坐在商裴一的对面，同时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腿上，他边理头发边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我会比你先到呢。”

商裴一已经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了，他推给他一份菜单：“我怕你饿就先点了一点，你来了就可以吃，你看看还要吃什么，再加上。”

“不用不用，已经够多了。”迟渝言看着这一桌子。

毫不夸张，真的是一大桌子，迟渝言觉得这一桌他俩都未必能吃完。

这家意大利餐厅开的时间不算短，白忆经常带他和商裴星来吃，店里环境很好，相对安静人不算多，暖气很给力，氛围让人放松。

餐厅没有那么正式，没有把前菜到饭后甜点的流程定死，可以自己单点菜品，味道很好，价格也没有很贵。

他点了一个意大利熏火腿，搭配烤面包来吃，主食是肉酱意大利面和海鲜烩饭，一个蘑菇汁牛柳，配菜是蔬菜沙拉，饭后甜点和水果是提拉米苏和时令水果。

商裴一点菜没有那么讲究，他不是意大利人，只是觉得这些搭配比较好吃，这是他经过多次实践的结果。

甜点和水果还没有上，应该要到最后才上。

“尝尝看，看我们俩的口味相不相同。”商裴一把烤面包配着火腿放在他盘子里。

迟渝言用手托着面包送进嘴里，面包的纯粹的清香，衬托出火腿的浓郁。

话说回来，他好像真的没有去过意大利，但他去过他的邻国法国、瑞士和奥地利。

“不错。”迟渝言笑着说。

“那就好。”

迟渝言真的不相信面前这个对自己笑脸盈盈的男孩，是故意引导别人跳楼的杀人犯。他突然就释怀了，无论商裴一以前做过什么事，那都是以前的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不在乎。况且他们是好朋友关系，好朋友不能互相猜忌，他要维护商裴一，要对他信任。

顿饭两人吃的很开心，纯粹的聊天。

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服务员把空掉的盘子都撤掉了，上了一盘提拉米苏和水果。

商裴一把东西换到他面前。

迟渝言发现有自己有：“你的呢？”

“我不喜欢。”商裴一喝了口温水。

好吧，一个平时连奶茶都不喝的人怎么会吃蛋糕。

但迟渝言还是用叉子稍微挑了一点，喂到他嘴边。

商裴一没有拒绝，十分从容地接受了迟渝言的投喂，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伴侣。

“好吃吗？”迟渝言认真地问。

“有点甜。”商裴一喝了口水漱口。

“是吗，可是我觉得挺好吃的。”迟喻言吃的不亦乐乎。

他就喜欢吃甜的。

商裴一挑了片沙拉，放进嘴里。

他们坐的离餐厅门不进，但是什么人进来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到。

一个年轻男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进门，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

迟渝言没有多留意，继续吃甜点。

他们点完菜后就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看，那个年轻人动了动，站起来推着女孩朝他们靠近。

迟渝言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商裴一观察到两人的动向，脸色突然变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从他们进门开始。他非常窘迫和焦急，甚至带着一些害怕，连眼神都变得晦暗不明。

他们站在商裴一旁边，商裴一却还是不闻不问地招呼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看着这四人，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说：“您一共消费3782元。”

迟渝言起身说：“商裴一，我来吧。”

“不用了，说好是我请的。”

迟渝言便不再劝说，大不了到时候回家再转给他。

商裴一指着刚才女孩那桌说：“加他们一起。”

“那位女士那桌消费2970元，加起来一共6752元。”

“我不用！”轮椅上的女孩突然放声大叫着说。

她这个举动引起了餐厅里不少其他人的关注。

她面色苍白，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是长期忧郁和厌食积累的结果。她很瘦，瘦到脱相，让人觉得像个骷髅架子一样，但也不难看出她曾经的美丽，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到这个时候，迟渝言基本可以断定，她就是那个跳楼的女生。

冤家路窄，让他在这儿给碰见了。

商裴一像是听不见一样，拿着手机付了钱，对迟渝言说：“走吧。”

迟渝言点了点头，走到他旁边：“嗯，我们赶紧走。”

这种情况还是先走为妙，刚好他能问商裴一发生了什么，到时候顺水推舟，直接知道事情真正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一举三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商裴一胡乱抓起围巾，连戴都没戴就要走。

女孩竟然是直接抓住了他手中的围巾。

这一幕正好被回头的迟渝言撞上。

不是，手往哪放的，怎么能直接上手，商裴一是你想抓就能抓的？她以为她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迟渝言心里有无数句话，但他憋着没说话。

他告诉自己这是公共场所，况且这人他还不认识，而且，他不能颠倒黑白冤枉了人家姑娘，有20%的可能这个女生是受害者，真的是商裴一错了，的的确确是干了那些过分事的事。

商裴一已经察觉到了，他知道围巾是她抓的，连头都不带回，直接把围巾扔在了地上，潇洒地朝大门走去。

迟渝言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如果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做。

“商裴一！你没有心！！”

比商裴一先回头的是迟渝言，他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商裴一对着女孩说：“你有什么事情我们找时间再说吧。”

“所以这就是你不来看我的原因，你说你没时间，可你现在在请别人吃饭，你不是没有时间，只是不想来看我，是吗？”

迟渝言觉得这姑娘清醒的很，非常有自知之明，让人讨厌不起来。

“对，没错，我不想看到你，行了吗，我要走了。”商裴一十分冷漠地看着她。

他觉得他不是不尊重自己，而是不尊重迟渝言，她之前怎么闹他都接受了，可他接受不了他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做这种事。

“操！你是个什么东西。”一旁的男人紧握拳头，狠狠砸在商裴一的脸上，“商裴一，你心里难道一点良知都没有吗？不觉得惭愧吗？不怕半夜做噩梦吗？”

迟渝言在商裴一被打的那一瞬开始，他就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收拾他了。

现在商裴一处在劣势，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按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件事情全是商裴一的错。

迟渝言狠狠拽着他的衣领，长腿弯曲，用膝盖在他腹部狠狠顶了几下，过后他还是不解气，又在他脸上补了一拳。

男人几乎是踉跄着坐在了上，

“哥！！你没事吧！”女孩颤抖着说，又对迟渝言说：“你为什么打他。”

“啊！我想打。”迟渝言向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他不管之前商裴一做过什么事情，但在外面面子是他给的。

中年妇女第一时间赶来这边，带着怨气冲天的眼神盯着迟渝言。

商裴一立刻制止迟渝言，把他圈在怀里：“好了，没事了。”

“你是谁，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妇女朝他大喊。

“你是他妈？你怎么也不管管他，他能打别人，别人就不能打他？”他转头察看商裴一的伤势，“你看看这打的！！都肿了！！这么一张脸，这么帅，被你儿子打成这样。”

“我没事。”商裴一狼狈地说。

“你闭嘴，你为什么不躲，你不是挺能打的吗？”迟渝言有总自家孩子不争气的感觉。

商裴一不答，对着女孩说：“这两拳算是我欠你的。”

他不躲是因为他有良知。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女孩哭着问他。

“我没说过，我要是说过我出门就被车撞死，下雨就被雷劈死，靠湖海就被水淹死。”

“你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是。”

中年妇女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嘴角都出血了：“我要报警！”

“你报啊！！”迟渝言高声喝她，“我倒是想报，让警察看看是谁先动手的，这店里可有监控！”

“小伙子，你知道站在你旁边的这个人，他干了什么好事吗？”

“我管他做过什么，如果他做的不对，好，那确实是他的错，但是是你们先动手的，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就算他有错，我也会还回来的，而且是两倍，他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商裴一听迟渝言的话，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维护他。

“你知道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女孩质问他。

“我不知道啊，可他是我好朋友，你呢？你又是他的谁？”迟渝言笑了，依旧是刚才那样的笑，非常有感染力。

女孩拿过桌上的水杯，要朝迟渝言泼过去。

商裴一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杯子摔在地上，满地都是碎片。

“如果你不嫌丢人，继续做你想做的。”

刚才那么一闹，店里的服务员差点报警，连这家餐厅的老板都出面了，周围全是凑过来看热闹的人。

他本来只是想快点走，不想闹成这样的。

“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吗？需要我现在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认罪吗？”商裴一问她，满眼都是失望。

“够了！你别说了。”女孩颤抖着，话语不成调子。

“那就拿着那笔钱好好养伤，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先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商裴一说完这句话，直接拉着迟渝言走出餐厅，把烂摊子留给他们收拾。

两人在大街上快速行走。

迟渝言问他：“你不准备停下来和我解释些什么吗？”他没有过多的个人情感，“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也谢谢你帮我。”商裴一没回头，因为他怕自己一旦回头，就再也说不出这些话了。

“你记得我上次说我有事告诉你吗？”商裴一转头，并停下脚步。

“记得。”迟渝言记得，“所以，你上午说有事也是因为这事吗？”

“嗯。”他不否认。

迟渝言眼泪来的不是时候，在眼睛里打转。他其实是个特别爱哭的人，只是有时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那么脆弱，但在亲近的人面前，不一定。

“为什么哭？”商裴一见他这样，忍不住心疼。

迟渝言拿袖子擦了把眼泪，没有回答他。

商裴一把他带到暗处，摸摸他头：“没关系，水没泼到你，而且你还打了别人四拳，超重的，别哭了。”

他到现在都还在关心别人，他是真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心疼他，真的很可怜。

他现在已经看明白这件事了，商裴一才是占理的那个人。如果这件事情全是商裴一的错，那他是说不出那么绝情的话的，那女孩，和那女孩的哥哥妈妈，最后也不会哑口无言。在大部分人眼中，那三个人，才是无理取闹的。

“可他们打的是你！你是傻子吗？打你你不会躲吗？她想泼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挡？难不成你真认为犯错的那个人是你？！！”迟渝言大吼，他不理解商裴一的行为。

如果他怕丢人，自己完全可以替他上。

“你是在关心我吗？”商裴一问他。

“你看不出来？”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在关心我。”

迟渝言擦掉眼泪，都听到商裴一说：“可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那我什么都不问，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你有没有错？”

迟渝言问出从上午到现在，他一直想问的话，问完以后，他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他想知道真相，他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别人口中的杀人犯，他不想像个傻逼一样被蒙在鼓里，用自己的想法，猜测别人的过去。

“有错。”商裴一承认，“大家都觉得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但绝对不是别人口中的那样，我有苦衷。”

“好，我信你，也不怪你。”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和不和自己说这件事情的经迟渝言不在乎。

“我说过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我等你。”迟渝言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商裴一，你记着，无论你过去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我相信你。”

“记住了。”

迟渝言不记前嫌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今天是大年三十，祝大家过年好，希望你们新年多喜乐，长安宁，每个人都要平平安安，平安最重要，其他的都无所谓，一定要平安。

商裴一这个故事很难写，让我有种无感，我是想把这个故事写饱满的，但是，太费章节了，很拖拉的感觉，一件事一章都写不完，唉，就这样吧，下一个章节可能会有一些不同，请期待吧。

———2024.2.9 应子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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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你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