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传奇建筑集团董事长马二军的逝世,让水星建筑界犹如地震一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建筑工程总公司组建于1892年,其前身为王室集权下的克鲁格亲王统领下的水星建工总局,马二军的太爷爷也是花了重金在亲王手底下买了个爵位,是为数不多的既占有大量的国家资源,又占有国家自然资源和经营专利的建筑承包集团。
王室覆灭后,马氏立刻着手改组,将老祖宗买的爵位头衔全部抛弃,马上改制,向总统尽忠,将集团改成以从事完全竞争性的建筑业和地产业为核心业务的民营骨干企业,号称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纳/税。
马氏集团总公司在全水星一百多个岛屿和地区开展建筑业务,经营区域主要分布于八个大洲、七个大洋,二十七个地标式经济发达区域。在新总统上任至今,马氏集团共承接合约额超6万亿元水星币,完成营业额约3.2万亿元,直至今年,公司的资产总额超过6571亿元。
正因为是这样的建筑与地产巨鳄,才能让马二军敢于当着丁一劭、丁一翼的面,笑着调戏李茉莉。
“莉莉,这水星若论美貌称王称霸,总统应该由你来当。”
李茉莉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巴,丁一劭让他火速离场。
也就是这句话,在丁一劭、丁一翼父子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马二军必须得死。
现在,马二军死了。这一块大肥肉花落谁家,是水星经济乃至政治报纸连篇累牍关注的大新闻,马二军共有六个儿子,都已成年,最大的38岁,最小的22岁,目前群龙无首,各自占有大大小小不同股份,而持有原始股的东家也有20多位,自马二军过完头丧之后,集团董事会便连续召开,开了又开,到底谁做大当家的,悬而未决。
按理说马二军长子马成龙接触集团事业时间最长、经验最丰富,最应该子承父业,当这个董事长。只是马二军偏爱最小的儿子马成添,马成添的股份竟然不比大哥少,而老二和老五成为一个阵营,老三老四也是一个阵营,他们俩俩结合的话,持有股份竟然不输于老大和老六,也就是说,兄弟们的分裂与合并,纵横捭阖,都决定了最终获胜者花落谁家。所以这一继承案,才成为全水星民众乃至政界都关注的焦点。
“心里有谱吗?”
丁一劭站在儿子的房间里,给丁一翼递领带,丁一翼宿醉刚醒,接过领带系了半天都没系好,烦躁地双手左右使劲一勒,像是要把自己勒死。
“这是怎么了?!”丁一劭皱了皱眉,上前把丁一翼的领带解开,重新给他系好了,“最近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儿,谁得罪你了?”
丁一翼不说话,眼底一片青色。
“你老婆骂你了?”
丁一翼:“……”
不但骂了,还打了他一巴掌。他跪地求饶,苦苦哀求,都被方盼盼无视了他的求爱。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对待过,可盼盼是老婆,就好像怎么对他,都合情合理。
“情场失意,那么赌场一定能赢,今天的事我看能成,用不用老顾他们跟着你去?这个集团涉及面广,体量太大,你一口吃不下,咱们可以缓缓来,先带一个谈判团过去……”
“不用,”丁一翼道,“你等我好消息吧。”
他抓着领带结往下松了松,接过李程然递给他的公文包,二人大步往外走。
李程然心情非常亢奋,终于到了结束马氏集团的这一天了,他做公诉律师的时候手里20多个未结的案子,随着马二军的覆灭,竟然都有见到青天的这一刻。
“老总您放心。”李程然对丁一劭道。
丁一劭点了点头,目送儿子离去。
这小子身高蹿得极快,已经超过了自己,而且心理素质极高,这马氏集团的利益纠葛牵涉数万亿,已经让他关注到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地步了,Air军中大小将领,频繁过问,到底能不能拿下,丁一劭不置可否,心中也是充满疑虑,可儿子该吃吃、该睡睡,根本无所谓。
他越是这种不着调的样子,丁一劭反而越是放心。这小子从小眼光就好,丁一劭跟索大豹是淘金采矿发家的,那是真正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赚钱的事,丁一翼小时候没少光着膀子在工地上乱跑,等他大了一些,他非要选开挖的地方。
索大豹向来疼孩子,丁一翼说轰哪里,索大豹就几百万投下去开炮轰哪里,结果一吨又一吨纯质原金出土,把丁一劭和索大豹都惊着了。后来丁一翼又说洗金的机器得淘汰了,用那些老设备不但费人工还费钱,还污染环境,索大豹又听他的话去投资科研,更新了全部洗金生产线,果然没两年总统颁发最新的环境保护法,老式洗金设备全部淘汰,别家开产业是有原石没设备,而丁一劭索大豹的金子,重新定义了“999”纯度的金子,几乎垄断了全水星的采金业。金子是什么,那就是钱,有了这雄厚的经济基础,丁一劭无往不利。
后来听说娱乐圈赚钱非常容易,丁一劭也盲目入场,他看中的都是投资额巨大、审批极其困难的抗战片,适合他波澜壮阔的前半生,他非常看好,结果票房惨淡,赔个稀里哗啦。丁一翼去看试片的时候,看中的却是一部动画片,铁壁神拳什么的,小孩喜欢的东西,丁一劭全当哄儿子开心,投了300万进去,结果,这部《铁壁神拳小子》成了当年票房黑马,谁不梦想成为“一拳超人”?
丁一劭不得不承认,儿子年轻,聪明灵活,胆大心细,眼光独到,除了偶尔生气把人一拳打死以外,黄/赌/毒通通都不沾,一点儿坏毛病没有。他慢慢地撒开手,什么都敢让丁一翼参与,甚至什么都听儿子的建议。
这一天下午2点,马氏传奇集团董事会第十七次会议召开,以马成龙为首的6个儿子和22名原始股东都坐在大圆桌上,第十七次就集团职权大小和利益分配进行讨论,说是讨论可没到半小时便吵了起来,马成龙说他是长子,持有21%集团股份,怎么说都是法定继承人,老二马成虎立刻援引法律条例,说现在连国家政权都不搞世袭制了,没有立长子那一说,自从前年马成龙贪污公款被马二军停职一年,这里已经没有大哥可以说话的地方了。老六马上开口,说父亲最疼他,嘱意让他来继承家业,已经派集团元老左右扶持,他已经在公司实习了半年,未等说完,立刻遭到哥哥们的起哄,说他才大学毕业懂个□□毛,立狗都不能立他。
争吵之间,22个原始股东忽然集体沉默,之前他们各有支持者,在会上可是频繁发言、倚老卖老的,马成龙顿觉有疑,刚问叔伯们怎么看,会议室大门被人粗暴打开,丁一翼率领20多个身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走进了会场,当仁不让地坐在了死去的马二军的座位上。
马成龙、马成虎等人莫名其妙,当即站了起来,招呼保安进来清场赶人,可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门反而被从里反锁,丁一翼坐在老板椅上两条大长腿抬起,双脚交叠支在会议室大圆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诸位。
“这位是‘道翼建筑集团’老总,丁一翼。”李程然在边上介绍道。
“道翼集团?那是什么皮包公司?也敢来我们这里撒野?!”老六马成添果然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刚喊了这么一句,身边秘书便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这位可不是好惹的,是Air军队少东家丁一翼。
马成添闭上了嘴,马成龙却挤出了一个笑脸来:“刚刚一时激动没看清,这不是咱们小丁总吗?想来是您刚刚涉足建筑行业,好奇才来我们集团参会的,对吧?”
丁一翼脸色阴沉沉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墙上,一匹承载着金银珠宝的金色马车图腾,下面是“马氏集团”四个大字。
“这里回头改了,”丁一翼指着那匹马,“换上一对翅膀,改成道翼集团。”
“是!”他身边的一众兄弟们齐声回答,吼声震天。
马成龙笑容凝住,冷了下来:“我说,这位丁家少爷,之前我父亲不幸离世,您也是嫌疑人之一,被警察扣住问过话的,这时候您不避嫌还来我们这儿触霉头,不好吧?我们这是集团内部会议,闲人免进,现在请您出去是一种方式,报警来请,也是一种方式,您自己选吧!”
丁一翼只抬着眼皮一语不发地看着他,李程然却把包中厚厚的一沓文件拿了出来分发给董事会里的马氏六兄弟,除了那22位原始股东之外。
“我们丁总现在不是外部人员,目前持有马氏集团股份27%,是位列你们集团持有股份第二位,”李程然道,“我们后续会追究你召开董事会不通知我们丁总的责任。”
六兄弟顿时傻了眼,打开文件一看,竟然是在座的原始股份持有者们统一让渡股份给了丁一翼,这一分散瓦解的难度应该是非常大的,可丁一翼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这22人全部拿下。
“顾卫东!你对得起我爸吗?!”马成龙立刻把文件摔到了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面前,差点儿打到了他的身上。
“阿龙,你说得对,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兄弟早就想把我们这些老东西踢出董事局,”顾卫东颤颤巍巍地说,“可你不该把事做绝,不但克扣蒙骗我们所有应得利益,还把我们子孙一一下放在外!”
“就是!打天下的时候你们这些小崽子们不出力,如今二军子没了,你们倒是先过河拆桥了,想从我们手里拿东西!”
“那你们也不能让给外人啊!他丁一翼是什么东西?又跟你们有多亲?!他就能护住你们的子孙吗?!”
“我们现在有钱了,”顾卫东道,“7块2一股,我们售出了全部股份,子孙三代都不愁吃喝了。我也奉劝你一句,想想现在是什么势态,丁总是谁,他背后站着的又是谁。”
丁一翼一言不发地看着那老头儿,琢磨他的话。他丁一翼背后站着谁了?父亲丁一劭?
对面犹如困兽之斗的兄弟们,马成龙和马成虎等人对了个眼神,这会子兄弟倒是齐心了,马成龙道:“我们六人统一集权,合并股份,丁一翼,我们首先把你票出去!”
紧接着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隶属于马二军以及马成龙的保安队从楼底下冲了上去,干建筑的十有九黑,何况马氏集团这么大的产业,豢养的打手数以万计,他们撞开了门冲了进来,跟丁一翼的人当即怒目而视,气氛剑拔弩张,互相钳制,马上就要动起手来。
“是吗?”丁一翼笑道,“可你是他们的亲兄弟吗?”
马成龙微一迟疑,李程然将一摞子生物学鉴定报告一一取出分发给了众人,只见上面赫然写道,马成龙和马成祥,也就是老大和老三,根本不是马二军的亲生儿子!
“怎么会这样?!”
兄弟几人翻了翻那鉴定报告,震惊当场,马成龙脸色发白,指着丁一翼怒道:“你胡说八道!为了拿下我们家族产业,你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胡乱编排!我爸死了就任你胡诌?!”
“这是从马二军保险柜里拿到的东西,是他现任小情人提供的证据,”李程然道,“所有取证过程、鉴定报告都可一一拿去核实,你是不是马家的儿子,也不用跟你爸的Dna做比对,你和老二去做一次不就完了?至于老三,你Omega爸爸尚在人世,你回家去问问……”
在座一个老股东忽然捂住了胸口,惭愧地低下了头。
“哦!你生物学爸爸可能是这一位!”李程然道。
回想起这两年父亲马二军逐渐收回老大手里的股份,挑他的错处,更是把老三赶到水星那半球去,老二马成虎这会儿后知后觉,感觉自己是老大了,立刻拿出了派头来:“这么说他们的身份有疑,继承权另当别论,我们马家的人关起门来解决,不过丁总,你想趁乱吃下我们,太异想天开了,就别说我们马家百年基业,建筑行里龙头老大,就是跟海盗首领的恩怨是非,恐怕你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老六眼睛通红,指着他道:“我爸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招惹上了游侠儿,为什么被个海盗杀死,这都是因为我们跟海盗首领索菲娅结了怨!你以为你能搞定那个女魔头?你就能平平安安做你的建筑生意?没门!海盗已经盯上我们了,不是我们姓马的,也轮不到你!”
“噢,这么回事啊,”丁一翼点了点头,往门外看去,忽然高声道,“索菲娅,他们叫你呢!”
“来了!”索菲娅一袭红裙黑裤,腰带挂着一柄古铜弯刀和宝石串成的铁链,扎着一个利索的马尾辫子,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
“小马子们,想我了?”
马氏儿子们见到这一罪魁祸首,竟堂而皇之走了进来,当即脸色大变,纷纷掏出家伙,双方终于动起了手来。
“好你个丁一翼!你跟这个海盗原来是里应外合,游侠儿就是你!”马成龙指着他怒目圆睁,“你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吧?!”
盼盼,盼盼。
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丁一翼呼隆一声起身,直接一步跨过圆桌对面,逼近马成龙,双手左右固定住马成龙的大脑袋,往右边猛一转动!
咔嚓一声,当即让他脑袋直接转到了后面,脸在后背上耷拉着,双腿发软,委顿在地,一动不能动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带着索菲娅都是顿了顿,赶紧跑到马成龙面前蹲下,探一探他的鼻息。
“我靠,死了!”
股东们望风而逃,其他马氏兄弟吓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丁一翼挥起刚猛有劲的拳头,有一个算一个,将这一干牛马通通干翻在地。
“和气生财!大哥,大哥!这不是你教我的吗?!”索菲娅看到丁一翼打人不分轻重,红了眼往死里打,竟变成劝架的了,一个劲儿想拉丁一翼,又根本不敢碰到他,“大哥你心情不好咱别找人/肉撒气,咱们出去打沙包好吗?!大哥!”
丁一翼本来就力大无穷,外加心情忧愤,积郁成疾,马成龙那二十多个打手们都不够他练的了,早就被丁一翼打废在地,一个个昏死过去,丁一翼手下见状不得不一拥而上,紧紧围住丁一翼,丁一翼上头了便不分敌我,红着眼睛将他们也都横扫在地,躺了一片。
这一项股份集权进行得是非常迅速,躲在桌子底下的李程然掏出笔记本开始办公,马成龙被救护车拉走,其余马家兄弟有跑得快的逃命似的跑了出去,跑得慢地在地上奄奄一息,会议室就剩丁一翼一个人了,他直接手动去拆那匹金马的招牌,拆下来就像疯狂的暴力分子似的把它们拎起来去凿墙,不但把“马氏集团”四个大字都打落在地,连墙壁都被他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坑,紧接着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大窟窿,他尤嫌不足,仍旧拎着金钢铸成的马身一下下去砸墙,砸得白砖掉落,墙壁飞灰,这会议室被他拆了。
索菲娅也躲到了桌子底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李程然纳闷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你不知道他力气有多大!”索菲娅说,“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力王了?!”
“他失恋了,可能根本没恋成,”李程然对具体经过一无所知,但能看得出来,一贯得意洋洋臭显摆臭美的丁一翼,遭受了重大打击,不自信也不自恋了,早上穿衣服连镜子都不照了,“他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
索菲娅点了点头,想起那个笑眯眯的自说自话的方盼盼,不禁啧啧出声:“嫂子可是个狠角色。”
又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两扇大门应声倒在地上,李程然担心地往上看:“这楼不会塌吧?”
索菲娅叹了口气,只好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倾弹来。
等到丁一翼醒来时,已经躺在家里了,双手缠着白色绷带,手臂上打着吊针,索菲娅在外面跟丁一劭正在打哈哈,笑得像个傻子。
过一会儿俩人进来,发现丁一翼已经醒了,正一声不吭地望着天花板,吊针的针头被他撇到一边,听到他们的声音,立刻转过了头。
“丁一翼,你为什么又胡乱打人,不都告诉你了别动粗吗?”丁一劭训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把马家老大打个半死,你活腻歪了?!哪里都不是法外之地,你不要太放肆了!”
“大哥,你心里难受就跟我说,我帮你去劝劝。”索菲娅道,“大不了我装成布娃娃逗大嫂开心,让他别生你气了。”
丁一劭这才听出来,问道:“是因为什么吵架了?”
“我也不知道。”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Alpha,能有什么资本跟他吵架。”丁一翼闭上眼睛,声音干涩沙哑地说。
“你普通?”索菲娅莫名其妙,“你要是普通那这世界没有普通人了嘿!”
“让人拒绝了?”丁一劭听明白了,“也正常,早跟你说了没那么容易,你对他来说是挺普通的。”
丁一翼胳膊抵在额头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你想想他认识的人,不是Art就是Angel,再不济也是Aha,都是人才济济的部队,只于浩海坐下12位猛将,各个都是中将三星以上级别的大将军,他们的家里,可都有跟盼盼年纪相当的儿子,你觉得于浩海想不想内部消化?”
“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前天我去白世博他们家,白老总墙壁上贴着一个贺卡,是几年前于老总带着盼盼去他们家做客,给白世博过生日。盼盼送了一张贺卡,上面写了几句祝福的话,画了几朵小花,竟然被老白当圣旨似的裱好了挂在墙上,一挂好几年,谁去了给谁看。那方盼盼跟大公主又有什么两样?比大公主还有来自祖父辈和父辈的双重兵权,你又有什么?你对他来说,是够普通的,那老白的大孙子,今年22岁,刚刚考上大学……”
丁一翼一个蹦高从床上弹了起来,跳到了地上,直接去拿衣服穿上就要往外走。
索菲娅不禁感叹丁一劭真是老奸巨猾,把盼盼当枪使,几句话又让儿子支棱起来了。
“等会儿,你惹的事还不够多吗?”丁一劭道,“这回把马家儿子打成重伤,竟然没有人敢去告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丁一翼转过身,他不明白。
“他们说你背后站着的是盼盼,是总统长子。觉得是总统派你去收割马氏集团,不然这么大的产业链,你能轻松拿下?”
原来我身后站着的人,是盼盼。丁一翼双眼发热,瞬间心中又豪情万丈,想到老婆保护他,他就想把老婆亲死。
只是好不容易把他骗了过去,兜里也装了咬伤贴,只等把盼盼标记了就把伤口贴好,哄他高高兴兴的,就算盼盼不愿意、不高兴,咬了以后用信息素制服他,洋葱味道熏他,不怕他不老实。
计划被破坏了,一个是因为自己胆怯,实在不敢拗盼盼的意愿,再就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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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在艺术中心里待了一周都没有看到丁一翼,每天等着他找自己复仇都无果,只好在周末的时候,去那个夜总会看一看,找机会偶遇丁一翼。
尽管那个地方发生的事,让他一点都不想回忆,可丁一翼在那里又救了他一次,便将那个恐怖的地方变得温馨甜蜜。
下了出租车,楚然刚走了没两步,嘴巴就被湿纸巾紧紧捂住,甚至被一个麻袋从头罩到了下面,没等喊出声音,就被扛上了肩头。
他吓得魂飞天外,据说这种掳人的方式是海盗惯常用的招数,更是拼命挣扎,直到被扛到了一个散发香火气息的地方,他从当中仔细辨别,闻到了若隐若现的红葱头气息。
丁一翼?!
他被扔在了地上,麻袋解开脱下,看向前方。
丁一翼冷着脸坐在一个废弃的寺庙里面,菩萨坐哪儿他坐哪儿,旁边两侧黑压压的都是黑衣人,是他道上的兄弟。
“哎呦我去?还挺漂亮啊!”一个红裙黑裤束着一把细腰的女孩,脑后拖着一个毛茸茸的□□花辫子,站在丁一翼的身边,看到楚然两眼放光,搓着手道,“我去摸两把!”
丁一翼皱着眉薅了一把索菲娅的辫子,将她拖了回去。
女Alpha?楚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性别的女人,虽然索菲娅五官长得极其俏丽漂亮,但身型气质,充满煞气,一看就是个Alpha。
“楚然,你有话想说吗?”丁一翼冷声质问。
有,我很想你。
楚然怔怔地望着丁一翼,像是再不多看几眼就没得看了,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我觉得我跟你就算没有交情,至少也是无冤无仇吧?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这么坑我?!”丁一翼压着怒火问道。
若不是这几天楚然一直待在艺术中心不出来,丁一翼都想进舞蹈室把他拖出来问个明白。
楚然脸色逐渐发白,鼻尖变红了,嗫嚅道:“盼盼他不喜欢你。”
“什么?!”
“我说,盼盼不喜欢你。在他的世界,你只不过是一个很一般的人,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他可以有更好、更适合他的选择,”楚然抬眸,壮着胆子,直盯盯地望着他,“所以,我要帮他甩开你。”
“……喜不喜欢那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以为你很正义是吗?!”
丁一翼怒气冲冲,愤怒起来,连一根根短寸头发都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我是他的朋友,我希望他能选更好的人。”
而我什么都没有,你可以行行好,行行好吧,跟我在一起。
丁一翼往一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拎着满脸是伤的楚阔,扔到了楚然的对面。
“然然,然然!”楚阔被捆着胳膊一脸惊惧地望着楚然,“快救我,救救我!”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了这些人,忽然就被套上麻袋打了一顿,扔到了这里。
“……你把他打死吧。”
丁一翼:“……”
“然然,然然,我是你亲哥……”楚阔吓得浑身发抖,“你不要见死不救啊,我也不知道我欠了他们多少钱,你看在我当年救了你……”
楚然冷冷地瞪着他:“你不是我哥了。”
“这俩兄弟关系不怎么样啊,”索菲娅对丁一翼道,“你该把他爸捆来。”
“他爸已经被我做掉了。”
“啊?”索菲娅很是震惊,望着楚然,这么牛逼吗?
楚阔以为这些人是来讨赌债的,还在一味地恳求:“然然,然然,他,他比那个翁老头年轻……那个老头儿你不愿意,这个、这个总行了吧?”
楚然:“……”
“你就这么当哥的?!”丁一翼抬脚猛踢了一下楚阔的后背,楚阔当即矮下了头呕了一滩水,昏倒在了地上。
他发现根本拿不住楚然,楚然就这么两个亲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我来!你个小Omega竟敢欺骗我大嫂,诬陷我大哥,”索菲娅抬手,“兄弟们,这小东西今晚就送给你们了!”
“是!”
两边人都往楚然的方向去了,楚然面色惨白,不断往后退,嘴唇哆嗦着。
“……都给我回去!”丁一翼吼道,“我的地盘严禁这种事,你们都忘了?!这是我青龙帮的规矩,绝不强/暴Omega,违者见一个废一个,你们还要不要你们的命根了?!”
索菲娅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用口型说:“这是吓唬他!”
“一旦他又告诉盼盼,我以后还怎么解释?我已经不干净了!”
丁一翼几步上前,走到楚然面前,铁青着脸,目光阴狠,“你立刻回去给我向盼盼解释清楚,必须实话实说!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咱们走着瞧,你要敢不从,将来无论你喜欢上了谁,我都把谁一拳打死!”
“我喜欢你……”楚然低着头,眼泪滑落,“可我喜欢你啊。”
丁一翼:“……”
索菲娅歪着头,想了想,“大哥,那你得先打你自己了。”
“你喜欢我?”丁一翼鼻中哼出了一丝不屑,简直无语至极,“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也配?”
是属于丁一翼的身份、高高在上的语气。
楚然浑身如堕冰窖,双臂搂紧了自己,心中不住地颤抖着,强制按住心神。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Alpha,我怎么就不配了。”
丁一翼:“……”
索菲娅噗呲一声笑了,赶紧捂住了嘴逃开一边。
“你别以为你是个Omega我就不敢动手,”丁一翼咬着牙说,“我一伸手就能把你掐死。”
“那你掐。”楚然仰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你掐吧,掐完他又告诉大嫂,说你轻薄他,你更洗不干净了……”索菲娅在边上忍笑都快忍疯了。
楚然睁开眼睛,丁一翼早已走了,可以说是逃之夭夭,生怕被楚然赖上。他长到这么大打伤打死的Alpha数不胜数,但楚然看得出来,丁一翼对Omega是没招的。
楚然见识过很多Alpha骨子里的卑劣,自私胆小懦弱,好事就把Omega挤到一边,拼命去抢功,出事了就要Omega出来扛着或是背锅,他们的本能是争名夺利、好逸恶劳的,而真正的强者,像丁一翼,是根本不屑与天生体弱的Omega为难的,丁一翼吃了这样的闷亏,也没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甚至希望丁一翼对他做出过分的事,像其他Alpha一样卑鄙无耻,那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丁一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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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盼盼从保姆车里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白天越来越长,贺澜区两边樱花盛放,盼盼看到那一片片花团锦簇的美景,忍不住下了车,在周围转了一圈儿,仰头望着那绚烂的花瓣。
那天从敬亭山回来,楚然伏在他的肩膀上痛哭了一场,他很愧疚地安慰楚然,并向他保证绝不会答应丁一翼的求爱,还劝他早日走出来,一定要把那个大坏蛋抛却脑后,好好备考。
转眼一周过去,楚然应该慢慢好了起来,盼盼的心情虽然郁闷了几天,但也渐渐地把丁一翼忘了。
因为,春天很美,四月,是人间最美的四月天。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方盼盼从地上捡起一枝坠着花的枝条,边走边轻轻地念着,还在地上轻巧地转了一个圈儿,舞姿优美,仰头享受着落英缤纷,闻着清新的花香,感受着大自然花瓣飞舞的美。
谁都不能让充满诗意的快乐精灵失去他的灵感,所有不快乐,不开心,都是平静生活的小插曲,不会影响方盼盼的心情。
“落日与晚风,青春与情愫,都不过是梦一场,又如何朝朝与暮暮……”
他闻着樱花,又转了几圈,直到转到了墙角,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硬得像石头的胸膛让他还以为自己撞到了墙上,抬眼一看,那人一双狭长丹凤眼,灰色眼珠中满是忧伤,眼白赤红,下巴胡子冒着青茬儿,呼吸急促紧张。
是丁一翼!
方盼盼花容失色,手里的花都因为害怕而一下子捏碎在丁一翼胸前,想要逃跑却被他整个儿箍了起来,双脚离地,狠狠摁进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方盼盼用手里小棍儿一下下划拉着丁一翼的脸。丁一翼气息不稳,又用力箍紧了他,一双臂膀就像一对长满黑色羽毛的大翅膀,层层密密地把方盼盼裹紧,裹得密不透风,方盼盼都快喘不了气了。
“再不放我□□眼睛里了!”方盼盼示威地举起小枝条警告他道。
“你插。”丁一翼才不舍得把他放在地上,就这么看着他,双臂还是扣着他单薄的身体。
方盼盼转过头往门口看了一眼,仇金和仇木正倚靠着车门抽烟,他刚要喊,丁一翼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再叫,再叫我就亲你了!”丁一翼单手抱住盼盼,右手捂着他的嘴,对上他一双圆溜溜的浅黄色眼珠,小雏菊淡雅清新的气息,扑了他一脸,他强忍着才不把自己的唇扣过去。
“你听我说,你的朋友楚然,他喜欢我!”
“唔!唔……唔!”
“他坑我,就为了得到我,你别当傻子了,他就是喜欢我才故意说我花心,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这是真的!”
“唔唔唔……唔?!”
丁一翼看这么捂着不是办法,只好松开一些,听盼盼说什么。
“……你不要脸!”方盼盼又努力转头,“金叔……!”
丁一翼眼中的光倏地暗了下来,双手捧着方盼盼的头,一张大脸忽地逼近,高挺的鼻梁往旁边一侧,双唇猛地啄了过去。
这一碰到柔软,就像疯了一样。
吃一朵小小的花,把花瓣两边撕扯碎了,捻出汁液,还要反反复复,索求不尽。
盼盼被他按在墙上疯吻,丁一翼的愤怒席卷了他的一切神志和灵魂,不禁唇上火辣辣的舌头也受了重伤,挣不出去,后脑勺和肩膀、背部、腿都被暴力压在墙上,痛得要命,同时还被一个陌生的大东西一下下深凿着,频率跟嘴里的一样。
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哇的一声哭了。
“盼盼,盼盼……”丁一翼目眩神迷,脸上蹭到了他热热的泪滴,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盼盼一张粉粉的小脸已经被泪水濡湿,才终于放开了他,皱紧了眉惊慌地哄他,“盼盼,别哭了,我真的爱你……”
他又意犹未尽地吻了吻盼盼的额头和眼泪,双臂一直不肯松开他。
“怎么了?!”
那边仇金等人听到了盼盼的哭声,立刻往这边跑来,丁一翼只得放开盼盼,蹙着眉,不甘心地转头就跑。
不愧是康斯坦丁上将钦点的“兵王苗子”,只一个闪身,丁一翼便跑得人影不见。
“大少爷你怎么了?!”
“呜呜呜……”方盼盼捂着脸痛哭,跑回了家里。
仇金和仇木在附近转了好几圈,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是让蜜蜂蛰了?”
俩人看着散落一地、零落成泥的粉色花瓣。
明后天休息,周一晚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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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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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