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方盼盼坚持要送丁一翼回家。
“啊,噢。”丁一翼坐上了他的保姆车。
仇金不断从车前镜往后看,任爽也全神戒备,丁一翼坐在方盼盼身边,脸挨着他很近,左腿却支棱着,朝车门的方向挡着右腿,一瞬不瞬地望着方盼盼,那深沉的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夹杂着难以说尽的欢喜。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护送回家,而坚持送他的人,是他的亲亲老婆。离得这么近,他几乎能闻到盼盼脸蛋上散发的阵阵花香,虽然Omega都天生自带香气,但丁一翼觉得方盼盼的味道最独特,最不一样。
那是小时候参加童子军时起早跑步,五公里结束后第一个到达了最高山顶,丁一翼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翻滚,压倒了一片的野菊花,白白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清新怡人,充满阳光朝气,那就是盼盼的味道。
“丁一翼,”任爽扬起了手,“你再敢吸鼻子我一巴掌呼你,你信不信?”
丁一翼连忙低下了头。
“爽叔,”盼盼嗔怪地看了身后任爽一眼,“翼崽肯定是吓坏了,警局里面的人打你了吗?”
“啊,”丁一翼含糊道,“……打没打,我忘了,但是对我很凶。”
方盼盼见他没了平时的神态自若,谈笑风生,便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你是第一次进局子吧,能够理解,我第一次去里面……看望我爸的时候,心里也很恐惧,很难受。”
丁一翼见他联想到了不好的记忆,便又做开朗状:“没事,警察问话,那是把我当嫌疑人,态度肯定不怎么好,倒是他们没吓着你吧?一个个都是糙汉,粗声粗气的。”
“对我还好,我只是配合调查,”方盼盼说,“可怜的王星星被人打成了重伤,还在医院了。你没事就好,别往心里去,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嗯。”
丁一翼明明坐着都比方盼盼要高一个头,看起来那么大只,可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时,眼底的赤诚闪闪亮亮的,没有一丝一毫遮掩,总是仰视着他,甚至可以说是崇拜地看着他,这令方盼盼习惯当哥哥和小老师的心态,得到了一本满足。
所以便伸手抚着他的后背,捋着他的脊骨似的,一下下拍着,像哄方缇入睡。
“你不知道楚然今天有多着急,一天都在外面打听你的情况,翼崽啊,你可千万别辜负他。”
丁一翼心里打了个突儿,说道:“大家都在艺术中心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可能是比较关心朋友吧,跟他的追求者比起来,我实在不算什么。”
方盼盼并不觉得如此,刚要说什么,丁一翼却岔过去了:“这回我无罪释放,多亏你帮我作证,等回到家里,恐怕你弟弟要找你麻烦,到时你让他来找我,我跟他来分辨,千万不要伤了你们兄弟和气。”
方盼盼叹了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我还担心你怪罪皓南。实际上皓南是个特别公正的人,从来帮理不帮亲,他绝不是有意的,而是恰好就拿到了一些证据,找到了你,想来是搞错了,才让警察误会了你,他也不知道这两周的周末正好咱们都在一起玩,要是提前问我一声,我肯定就告诉他了,白折腾你一趟。等我回去好好跟他说一说,你千万别怪他。”
“看你的面子,我也不会跟你弟弟置气,只是之前看过你们兄弟二人相处,感觉……他不是很尊重你的样子,”丁一翼目光灼灼地望着方盼盼,“首先,他就不该直呼你姓名,我要是叫我哥若希或是李若希,他都能把我头打歪。”
盼盼笑了笑:“是小时候我们在瀛洲乡下,他六岁就比我高了,我们出门在外,谁看我们俩,都说他是我哥,我又觉得当弟弟比较可爱,才让他叫我盼盼的。”
“这个该改一改了,别小看这个称呼,哥,就要有哥的威严,你看你爸和我瀚洋叔,那前后脚就几分钟的时间,就是一辈子的哥了,你看瀚洋叔在你爸面前敢放肆吗?我跟我哥更是如此,我要是敢干涉我哥的私生活,那就叫以下犯上,不尊重他。”
方盼盼沉思良久,这次事件,如果不是黑崽不让自己跟翼崽玩儿,如果自己跟黑崽无话不谈,那么前两次出来跟翼崽见面的事,根本就不用瞒着他,也不会闹出这种乌龙来。
皓南从小就早熟,懂事沉稳,十五六岁时就壮壮的,谁都打不过,盼盼习惯搂着方缇躲在他的羽翼下,时间长了,他也觉出皓南不把他的意见当回事,甚至会躬身听方缇的话,想来,也挺让人心灰意冷的。
到了茉莉社区,丁家大门口,丁一翼下了车,就热烈地邀请方盼盼进里面坐一坐,甚至拉住他的手,要拖他进去,被任爽当头猛烈一拳砸下,咚的一声闷响,丁一翼被打得眼冒金星,捂住了脑袋。
“爽叔!”方盼盼拦都拦不住,无奈地伸手揉了揉丁一翼的额头,“下回我来找若希玩儿,你快回去吧,两天没回家,家里人该着急了。”
就算俩月不回家,家里人也不会有人着急的。丁一翼低着头享受着被方盼盼一只香香柔软的小手揉脑袋的福利。只是任爽和仇金在这里,他实在没办法动粗,便一步三回头,跟方盼盼挥手拜了拜,进到了自己家中。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出现在了餐桌上,李茉莉走过去狠踢了他一脚,他差点儿栽倒在椅子底下,丁一劭也打趣道:“丢不丢人,还让你老婆给捞出来了。”
李茉莉纳闷地看着他:“盼盼怎么就是他老婆了?你们爷俩儿怎么就这么想当然?真不要脸!”
“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今天我一进军营,你猜怎么着,各个都给我道喜,说我是最强外戚。”
丁一翼嘴里咬着吐司愣住了:“这么快?!”
“那当然了,方盼盼是总统和于上将唯一公开的儿子,还是长子,”丁一劭语气不乏得意,“他仗义相助,捞我儿子出警局,这军警本来就是一家,警察才不会给你保守秘密……”
“那怎么行?!”丁一翼站了起来,“我得找李程然去!谁敢给我乱嚼舌根,我特么废了他!”
“你给我坐下,”丁一劭道,“本来他们也没瞎说,说得也都是实话,昨晚那么多人在场,你能封住几个人的嘴、废掉几个人啊?盼盼肯出面给你作证,那就不怕别人闲言碎语。”
“喂,艾兰,”李茉莉那边已经着急了,拿起手机拨了过去,“想问下梁警监忙吗?现在人在哪儿了?噢,是这样的……我想问问,能不能从警队里,先消除影响,不要再传播了饿,是啊,跟盼盼有关,我怕方倾那边……”
“爸,我不想让他受伤害。”
丁一翼听得懂了丁一劭的潜台词,如果不这样的话,方倾和于浩海恐怕一直不松口,还不如走这个捷径。
“那你什么时候能追上啊?”丁一劭问,“这每天都在艺术中心泡着,两个多月过去,眼瞅四月,你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备考是吧?”
“盼盼对我有情有义,我不想毁了他的名节。”
“毁了也是毁你身上,怕什么?”丁一劭翻了他一眼,“沉不住气,狠不下心,就做不了大事。”
“爸,”丁一翼低声问道,“那马二军的手指头是你找人切的吧?”
“我不反咬一口于皓南,你觉得这事花多少钱能摆平?”
“可于皓南是盼盼的亲弟弟,我不想跟他撕破脸,现在他全都算到我头上了……”
“你不想撕破脸,他倒是毫不留情送你进局子了,”丁一劭道,“后面看着吧,总统还是不会放过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我顺势给你提亲去,你要知道,你想求的人搁十年前那就是国民公主,哪个公主嫁人,不是权衡利弊、几方较量的结果,从家世来看,你根本不如袁艾青。”
“为什么?袁艾青一个文弱书生,就算将来做了检察官还是法官,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将军!”
“他们家可不缺将军,但艾登作为检察长,塞西莉作为首席法官,都有弹劾和罢免总统的权利,”丁一劭道,“你是将军,怎么也挑不出于凯峰和于浩海的掌心中去,没有袁艾青这个砝码重。”
丁一翼心中一顿,剧烈地矛盾着、挣扎着,逐渐开始动摇。
盼盼真心待他,怕他丢脸,给他捉刀,告诉他有关“江南”的诗句,请他吃烤肉,能把筋皮都切成大大小小一样的方块,放到小盘子里,为他作证,送他回家,揉揉他被打痛的头……其实从小到大,丁一翼一身蛮力、高大魁梧,从没享受过这种温柔。
他不是没想过如何强来,故意找了任爽的师兄弟凌风做跆拳道馆的馆主,随时都能把任爽调离开,仇金他们也是上下学时开车来送,艺术中心里盼盼对他不设防,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盼盼拐走……
可他总是有很多不忍,但凡能狠下心来,这段时间早就把他标记了。又是楚然,又是林致文,又是忽然咄咄逼人的于皓南,几次让他不耐烦,很想一下子解决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可面对盼盼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神,他觉得自己仿佛在亵渎纯真,既下不了手,也舍不得动嘴,可听到父亲说到了“提亲”,他又疯狂心动,为了能得到盼盼,即便拉他走下公主神坛,也未尝不可。
只是李茉莉还在各种打电话希望大家不要再传播盼盼和丁一翼的绯闻时,那边丁一翼已经放弃让李程然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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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皓南是去警局,从张帆那里打听到了案子的结果。
施义承认了他是游侠儿的主谋,而他的辩护律师不是别人,正是保丁一翼出来的李程然。
而杀害马二军的凶手也投案自首了,却是一个嗜酒烂赌的老海盗,手里有行凶杀人的凶器,那把神似破军又不是破军的短刀。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只是丁一翼完美脱身,令于皓南大惑不解:“怎么可能?!他肩膀上明明有破军的刀伤,连施义他们都是靠这个定罪的!”
“……他的律师旁征博引,说过48小时才能验他身上伤口,可没到48小时,便出现了一个重要证人,”张帆道,“是你哥,方盼盼。”
“什么?!”于皓南很是震惊。
“3月22日和30日两个周六,丁一翼都和方盼盼在一起,一次是吃饭,另一次是出版社采风活动,”张帆道,“我们都去调过监控,丁一翼的车离开饭店直线回家,再没有开车出来过,凤凰山下的酒店老板也证明了丁一翼和方盼盼一夜未出酒店,走廊和门外都有监控。”
“酒店?”于皓南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身子一阵阵晃动,几乎站不稳。
“即便没到48小时,杜坤也伸手去撕开了丁一翼的衣服,看了他的肩膀,只是……没有任何伤痕,在场的警察有四五人,都看过了,”张帆言辞闪烁,有些劝慰的意思,“我想……也许是弄错了,真凶不是他,正常人的伤口愈合能力再强,都没有这么快痊愈的,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老杜还因为这件事被丁一翼投诉,现在正在调查……”
“怎么可能,跟我交手的绝对就是丁一翼,破军的回弹力重达96公斤,除了他没有人能一把握住破军!”
“……可咱们就是没有绝对证据,而且施义已经认罪了,杀了马二军的海盗,凶器和指纹都跟尸检结果对上,案子至此,已经结了。”
于皓南觉得他的三观都要碎裂了,第一次对自己一贯信心十足的直觉和判断力产生了动摇。
他第一时间是急匆匆地赶回了家,家里人几乎都在,却都愁眉不展地研究一件事,那就是外间越传越汹涌的绯闻。
于皓南进了门,看到方盼盼便先发制人,气汹汹地问道:“盼盼,案发当晚你跟丁一翼在一起?!3月22号、30号,你都跟他在一起?!”
方盼盼抬眸,静静地看着他:“叫哥,谁允许你叫我盼盼了?”
于皓南:“……”
他仿佛一把被噎住似的,怔怔地瞪着他。
方缇举起了手,示意于皓南:“还有我,我也去了,二哥,是大哥请我和翅膀哥哥一起吃饭的。”
“你有没有脑子?我几次告诉你,丁一翼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不听?就非要跟他见面不可?!”
“我要不跟他见面,他还不被你冤死了?”方盼盼气道,“我又不是只跟他一人处一块儿,第一次是和葡萄一起,第二次是书社采风碰巧遇上了,你怎么说的我好像非要见他似的,还有没有脑子,没有脑子,我这里是什么?”
方盼盼指着自己的头,也生气了,起身就要往卧室里走。
“站住,话没说完,”于皓南皱紧了眉,浑身散发着冷气,“你为什么请他吃饭,他没饭吃吗?!”
“那你为什么要若希来咱们家吃饭,他没饭吃吗?”
于浩海在一边点头,充满赞许,这回盼盼回怼得挺溜,方倾见他还挺好奇地看着兄弟俩吵架,忍不住推了一把他的脑袋。
于皓南深吸一口气:“……我说没说过,他们兄弟俩不一样!”
“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翼崽倒是跟你不一样,”方盼盼有些委屈道,“他把我当哥哥,尊重我,而你没有。”
于皓南:“……”
方倾出声道:“别吵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往回说没必要。”
“你就是缺心眼,”于皓南道,“还给他作证了,他在外面跟□□白道上的人称兄道弟、拉帮结派,临到出事了嫁祸王宇行不成,又让施义顶罪,你怎么能助纣为虐?!”
“因为我就是跟他在一起,我看着他了,我是时间证人,他就不能让你诬陷进监狱!”
“我是诬陷他?!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你……”方盼盼想了想,“你有证据警察为什么把他放了?”
于皓南:“……”
“行了行了,这事后面再说,”于浩海把越说越逼近盼盼的于皓南往后推,“你这小子凶起来还挺可怕的,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我没有这么笨的哥。”
方盼盼一听,倏地红了眼睛,咬着下唇道:“你嫌我笨,那你找聪明人当你哥哥去,别找我了,我不配。”
“好了,别说了,”方倾皱眉瞪了于皓南一眼,“现在问题不是作证的事,而是盼盼你的话没说清楚,现在传了出去,造成了不大好的影响,他们都以为你跟丁一翼……在谈对象,咱们要统一口径,出去怎么说才好。”
“什么?”于皓南一听简直要气炸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东郭先生,让你作证再毁你名节,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来提亲了?!我早就说这丁一翼狼子野心,你还不信,现在怎么办?!”
“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证据不足还非要把人送到警察局,”方盼盼有些烦躁道,“我现在也很担心啊,这样的误会,一定让翅膀很困扰吧?楚然听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于皓南就在边上瞪着一双虎目,无言以对地看着方盼盼,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每次方盼盼犯傻时于皓南都会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刚刚来到人世的小动物,既笨拙,又让人心塞。
“其实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艾青打来的,”方倾道,“他说他愿意站出来平息这场风波,以盼盼未婚夫的立场。”
方盼盼:“啊?”
于浩海忍不住笑了:“这小子算盘打得倒挺好。”
方倾道:“估计是艾检在一旁怂恿。”
于浩海点了点头:“估计全家都上阵了,趴在袁艾青一旁听着电话。盼盼,你要不要你这小丈夫拔刀相助啊?”
方盼盼一直把袁艾青这小书生当弟弟来着,听到他有这份勇气,再联想到他平时摇头晃脑的呆样,不禁笑道:“他可太逗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笑得出来,一个Omega的名声是多么重要,你忘了在瀛洲发生的事吗?”于皓南闭了闭眼睛,冷声问道。
一个Omega在干农活时不小心打了个盹,醒来后发现自己枕在一个Alpha的胳膊上,惹得四周街坊邻居说什么的都有,这Omega最后只得下嫁给那个人,委屈地过一生。
“我没有那么脆弱,”方盼盼道,“而且我相信我的名节在自己的品行上,不在别人的嘴上。”
“说得好!”于浩海给盼盼鼓掌道,“这就对了,因为‘害怕’而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错的,名节什么的都是自我设置的障碍,是封建糟粕。咱就当没听到,不理会,将来你真正的丈夫懂你自然会信你,不会听信这些流言蜚语。”
“是的爸爸,你们也不要为我操心,”方盼盼道,“我不在意。”
于皓南觉得父亲于浩海的性格中有很多想当然的天真,这种天真,很大程度上是方倾保护的结果,可无奈这种天真被他言传身教,一并都教给了盼盼。
盼盼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听到别人说起这事,他摇头晃脑地否认并自我安慰,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需要跟楚然说个明白就好了。连方缇都觉得白白受了这种委屈很不服气,于皓南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事想解决也不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解决了丁一翼就完了。
这一夜的总统府邸,梁文君坐在方倾对面的沙发上,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皓南认为会出现的伤口,却没有在丁一翼的肩膀上出现,不但令他自己大受打击,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也都不信他会判断失误,”梁文君道,“只是我恍惚记得,当年丁一劭被炸弹轰炸都没炸死,甚至脸上身上都没留下痕迹,是不是家族遗传上,有这个……快速愈合的功能?”
方倾翻看案卷,说道:“那么深的刀口,也不能三天就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就按你们的程序来办。”
“皓南那边,我看需要劝一劝他,别钻牛角尖……”
“你别总想着哄他,”方倾说,“错了就是错了,输了就是输了,他也该受一受挫,磨磨他的性子。过刚易折,他比年轻的于浩海还要轴,这件事就算是丁一翼做的,人家也做到了天衣无缝,没有证据,就得认栽。”
“可他确实协助我们揪出了游侠儿,我们排查了十几万人,从没有想到他们就在清正学园里。”梁文君道,“而且这件事他属于是见义勇为,还把地头蛇马二军也弄没了,了结了好几桩官司,算是除了驻地一大祸害。”
方倾面上带着欣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丁一劭应总统邀约,进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请坐。”方倾道。
丁一劭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总统大人日理万机,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好,还让我过来,占用您宝贵时间。”
方倾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丁总,乔雅人在哪儿啊?”
“乔雅?”丁一劭翻了一下眼皮,“好久没见了,想当初双A之战,他做了于上将的证人,揭发了赛威的暴行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方倾道:“你帮我找找吧,都是故人了,许久没见,甚是想念。”
“您贵人多忘事,有些人忘了也是应该的,何必见这么一个不足轻重的人啊。”
“不,他可有大用处,我们水星医院这些年只靠我师父打理,人多事杂,乔雅有鬼医圣手之称,要是能回来,是我们水星之福啊。”
方倾见丁一劭不搭茬儿,推进一步道:“不然,我让梁文君查一查?”
“行吧,我给您打听打听,”丁一劭道,“最近我那儿子在外面惹了不少事,还累得公主受了委屈,二殿下也成了嫌疑人,真是过意不去啊。”
“这倒没事,我们家的孩子,都像他爸,脸皮一个比一个厚。”
换言之无论是方盼盼的名声,还是于皓南的杀人嫌疑,方倾都不往心里去。
“总统大度,是我们格局小了,”丁一劭道,“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儿,互相斗斗法罢了。”
“是啊,真要彻查到底,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方倾道,“我就是这段时间啊,心力都在于上将那些搭载火箭和卫星刻机上了,真是劳民伤财,愁得我夜不能寐。”
“……愿为总统分忧,您看,我出多少合适?”
方倾眯起了眼睛,伸出了三根手指。
“百?”丁一劭心惊肉跳地问。
“千,”方倾道,“三百亿,那不是看不起您吗?丁总。”
俩人打了一会儿哈哈,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最终,丁一劭被套去了两千亿。为了儿子前途,丁一劭不得不被逼就范,恨得把一口银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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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