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个多月,转眼到了这一年的春天,吴鹤庭接受全方位的调查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孙舜香道:“不好意思了,吴中将,我们有纪律,对‘留军察看’的人,都要这么做,以备不时之需。”
吴鹤庭抚了抚肩膀,点头道:“我理解,总统诸事繁忙,厄斯百废待兴,还要您来特意交代,是我耽误您的事了。”
“是总理,不是总统,”孙舜香看着他,眼中难掩黯然,“这涉案人邓运涛,可是害我不浅,回头你要不把王宇行捉拿归案,我是稳赔不赚。”
吴鹤庭微微怔然,当即行军礼:“明白了。”
他被羁押期间,最担心的事就是总统大选,没有自己暗箱操作,只怕中途生变,孙舜香以结婚解困后,挽回了一部分口碑和声誉,只怕阮崎志上位困难。
可没想到,孙舜香大选失利,当上了总理。
属下汇报,羁押留审的邓云涛案件,事关公共卫生安全与圣母玛利亚医院院长的竞选,孙舜香在那个当口亲自带走了邓运涛,触犯了众怒,被当了枪,阮崎志在最后一轮投票中成为大势,成功当选总统,而孙舜香作为总理,在联邦政权制度下,实权并不算大,只有监督和弹劾权,没有军权与独立行政权。
而于皓南虽然当选为国防总司令,但并不是厄军武装部部长,等于是冠了一个军统虚名,厄斯军权仍在贺明、许禅手里。
孟令华得知这一结果,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这一波,王宇行和他的目标相同。
孙舜香原本胜券在握,忽然逮捕邓总之事被大做文章,动了医疗系统,等于动了所有厄斯人的切身利益,登时舆论沸腾,国民自发抵制孙舜香的浪潮不断,甚至街头抗议、**和自残事迹,屡有发生。
在这样的民众声讨下,孙舜香才不得不退居二线,成为总理。
王宇行好一个一石二鸟,一举三得。打掉邓运涛这个院长有利竞争者,还重挫了他,害得他险些掉落马甲,又用医院竞选人被捕大做舆论文章,将孙舜香拖下了水。
未等回到医院,李西彤在监察室外面等候多时,二人在一家餐厅里互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李西彤心情灰暗,讲了他被整的事。
吴鹤庭问道:“嫌疑人有线索吗?”
“那感应炸弹是极为高危的爆破武器,无论A军还是厄军系统里,都没有这种危险品,侦查科说是自制而成,可见对方手段阴险毒辣,又擅长制作军火,”李西彤道,“只是那人的属下冒充我的副将伍三一,在医院里能够转瞬即逝,就恐怖如斯,我们的人追查了很久,一无所获。”
“方总怎么说?”
“全力协助调查组,配合抓捕要犯。”李西彤道,“只是我这边实在是灰心丧气,感觉好丢人啊。”
他低着头,搓了搓脸,叹了口气:“白大褂都被烧了,还在地上打滚,在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别灰心,对方的目的,就是让你知难而退,不再当那安保部部长,你难道要让他如愿吗?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孤军作战。”
李西彤心中一动,抬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既会□□又会做人/皮面具,这凶犯是王宇行没跑,我让你注意15层直梯,想来他是看出你的意图,将计就计,”吴鹤庭道,“不过医院里只要有方缇在,就不怕王宇行不再来。”
李西彤听他语气是冷静而自信的,自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狠厉,似乎方缇是那挂在牛头上的肉,不怕王宇行不上钩,只是在表述这件事时,他又忍不住的愤怒。
他思前想后,犹豫问道:“我之前跟随孙参谋左右,听说过一点儿方总和王宇行的事,他们难道是恋爱关系,而且……还没断?那王宇行要整我,为什么不在选举前,而是选举后?”
“你连封腾冲小孩都杀的事,就是他谣传的,这回烧了你的白大褂,对他来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替天行道’。”吴鹤庭冷声道,“这人一贯有些中二的佐罗精神,之前惩治段少瑞、默多克等厄军生化武器制造者,也是用挖人眼珠这种‘一报还一报’的手段。”
李西彤恍然,原来如此,却暗暗感觉,吴鹤庭似乎比谁都更了解王宇行似的。
回到医院,内部高层见到吴鹤庭,人均笑脸相迎,方缇作为总院长和他的主将,为他举行了一个简单而郑重的欢迎仪式,既宽慰他经过调查后无罪释放,又恭贺他荣膺圣母玛利亚医院副院长。
“祝你前途似锦,光辉灿烂。”方缇手捧鲜花,递给了他。
“谢谢。”
孟令华深深地望着他,心却不断地往下沉,方缇淡淡的语气,客气、冷漠而疏离,这是他一贯待人接物的表情和神态,却不是跟他独处说话时的风格。
明明在他被带走的那一刻,方缇还相信他,还追去询问他的情况,可再出来,他却不一样了。
“我与邓运涛算是私交不错,但孟令华的事与我无关,孙参谋也已经查明了真相,”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尽管很苍白,“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方缇点了点头,“你去忙吧,医院有很多新增业务,忙不过来,有问题可以跟李西彤讨教。”
孟令华点了点头:“对了,我听李总说……他前段时间在那电梯里遇袭,碰到有人投放炸弹,现在调查的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方缇看着他,半晌没有做声。
随后嫣然一笑:“不是你特别关照他去看着那15层电梯,估计也不会受伤。具体情况,你去问他吧。”
孟令华脊背绷紧了,方缇暗含深意的话,让他寒毛直竖。方缇何等聪明,前后一琢磨,便明白了过来,15层电梯外观一直是呈现一“年久失修”的状态,方缇每次开启也是非常小心,李西彤不会忽然特别关注这个电梯,而吴鹤庭在里面遭遇王宇行袭击后,一定是怀恨在心,意图借刀杀人。
“葡萄,这件事,我承认是我一时激愤,但究根结底,我是不想你一错再错……”
“有问题,就向上级举报,”方缇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别的不用再说了。”
原本他的失恋和想念,只讲给过吴鹤庭一个人听。可现在他十分后悔,后悔当时太难受,急于找人倾诉,而错信了吴鹤庭。事关王宇行生死,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理解并包容这份爱。
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抱着汤姆猫,方缇又是一个人了。
从正月十五俩人“团圆”以后,就在医院里的这个房间如胶似漆,过了两个多月,连汤姆都跟王宇行混熟了,食盆里有猫粮也有水,它却在门口来回逡巡,对着方缇喵喵叫,似乎问他金毛呢?那跟着他对打的金毛去哪儿了?
“跑了。”方缇将汤姆抱在怀里,一下下捋着猫猫的脊背。
家里牛肉干猪肉脯和葡萄酒,还剩了好多,王宇行不在,家里都没人吃。明天早上,他也不用去楼下面包房排队,等第一锅出炉刚刚烤好的红豆面包了。
每一次王宇行离开,他的戒断反应都很大,这导致每次跟王宇行吵架分开,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反思和后悔。
知道了案情整个经过,最令他震惊的,就是那个炸弹。据防爆组所说,感应式炸弹是军方都弃用的爆炸武器,不但储存不易,容易自燃,就连运输都需要特别防护,十分危险,一旦人体靠近就自发爆破的武器,简直害人害己。
方缇去过并用过王宇行在厄斯的兵器库,里面十八般武器,其先进、精密、高端和昂贵不再话下,连最后他上报给于皓南,所有兵器库被整个端掉后,于皓南望着里面陈列的“商品”,都啧啧称奇,有些别说他没用过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
A军在分拣他的赃物时,感叹“不愧是爆破王凯文逊的亲生儿子”,更有人害怕地问,“搞不好王宇行这小爆破王,也能搞出核武器吧”,方缇听到这里,只得暗暗发愁。
明明兵器库全给他捣毁了,他为什么又搞出了新武器?!
王宇行住这里时每天除了跟他玩和骂猫、赶猫以外,就是看看电视,打一打游戏,偶尔方缇告诉他要出去两三天不回来,或是去西菻见于皓南,或是做手术,或是开会、研发项目,王宇行也会出去转一转。
方缇曾经按图索骥,偷偷找过他,发现他去的地方,无外乎人潮涌动的大街、熙熙攘攘的商场,足球赛和棒球赛或者篮球赛的现场,再就是在开放空间很大的酒馆里,一坐能坐一个半天,或者一整个晚上,等到约莫方缇快忙完了,他又在他回去之前,先行回家。
方缇最开始不知道酒馆是干嘛的,偷溜过去的时候,趴在酒馆外面,里面人影幢幢,看不清楚,他戴着帽子口罩,进去找一卡座坐好,远远地看到了王宇行。
他和孔钟扶着已经能拄着拐杖走两步的龙思齐,三人在酒馆里和其他三教九流、贩夫走卒的厄斯男人们,或是一起看球,点评每一个臭脚,或是看时政新闻,嘲笑孙舜香装模作样的演讲,揣测阮崎志是谁的傀儡,或是看军事新闻,琢磨贺明和许禅能不能支棱,于黑子在背后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整个环境乌烟瘴气,喧嚣吵闹,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哈哈大笑。人均叼着烟,或是手里玩着打火器,桌上果盘瓜子花生随便续,酒水卖得也很便宜,人员流动很大,但环境很开阔,来来去去,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
方缇是个天生喜欢安静的人,不明白王宇行被到处通缉的情况,还喜欢往人堆里钻的原因。
但他勉强自己坐了十几分钟,感受了一下,很快就明白王宇行为什么喜欢这里了。因为这里的人都在骂A军,骂于皓南孙舜香。而这里的人又大多离上层社会很远,都来自底层,王宇行抽烟时不但没戴口罩,连帽子都掀开扔到一边儿,也没人发现他,关注他。
方缇看到王宇行和孔钟、龙思齐在这玩得挺开心,时不时和其他人一起,不知道交头接耳说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捧腹大笑。
他不理解这种快乐,但他希望王宇行快乐,只要他的快乐,不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除了想提醒龙思齐术后别喝太多酒以外,他就不打扰了,悄悄买单结账,走出了门外。
“殿下,你那小跟班走了。”
“知道了,”王宇行瞄了一眼酒馆关上的门,伸了个懒腰,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走一步跟一步,可真麻烦。”
孔钟和龙思齐面面相觑,这又不是他失恋自闭的时候了。
“殿下,”即使孔钟大声喊,这里也没有人能窃听到,“孔琏来报,梁总在卡扎菲联系上了索菲娅的人,这下五万兵力转眼翻了一番,十万大军,尽在麾下。”
“不错啊,”王宇行显然很意外,“这小梁可堪大用,让他继续努力。”
说完,掏出一张支票,拿出一根笔来,在上面划拉了一个大数,交给了孔钟,让他带给梁咏云。
“殿下,他上回就没要钱,说想见你。”
“见我那是不行,我得回去了,”王宇行看了看时间,琢磨着等方缇前脚刚到医院,他后脚就要回家,“让他收好支票,厚待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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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缇在配合调查组的取证过程中,很怕王宇行露出马脚来,可别说自己屋内面对调查组的检查时,连王宇行的一个指纹,都没提炼出来,就是医院五十米一个的监控下,都没捕捉到王宇行半点蛛丝马迹。
暂时躲过了检查,可他仍不放心,从酒店离开后,回到医院不久,吴鹤庭和李西彤一起回来了,Aland派出了更多的人在医院巡逻,很多他都面熟,那是孙舜香的人,看来即使没有证据,他们也早已断定这是王宇行所为。
从动机上来说,他理解王宇行的心情,幼时跟他互为邻居和同校学生,尽管他在幼儿班,王宇行在高中部,可在回家的路上,他都遇见过几回,一群少年围堵在一个地方,像围猎兽类一样眼睛里冒着光,等着群殴王宇行,王宇行作为王室遗孤、旧社会的遗物,似乎挨打是正常的,他们有着天然的正义。
王宇行硬刚几次被打得很惨以后,常常不是自己设计以牙还牙,就是招来他的海盗保镖或是海盗大王索菲娅一起,进行报复。
他们姐弟俩脾气相投,手段残暴,常常将他们Alpha最在乎的犬齿打掉,要不就是扒光衣服,扔学校门口让人社死等等,总之,王宇行吃了亏是一定要报复的,当他看到李西彤派了那么多狙击手对准电梯门,少年时被围捕的不幸回忆,就都跟着回来了。
可这是方缇独自待在关着灯的屋里,一边撸着猫,一边想他时,心里的所思所想,当时李西彤狼狈被炸、烧掉了白大褂,面对那危险的爆炸品,以及王宇行对人命的不在乎,他只感到失望,除了失望以外,萦绕在心里的,更多的是他的无能为力。
他爱王宇行的聪明与漂亮,爱他的一切,甚至爱他的极端。可一旦王宇行再次让他感到不受控和危险,他又只会不管不顾地镇压。
他站在了天平的两端,苦于爱上了一匹野马,但厄斯和水星都没有可供他驰骋的草原。
自从他失望走后,王宇行待在酒店里三天,等到坐标又动了起来,他又害怕地给他通风报信。
“千万别来医院!”
——发送成功。
“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千军万马,就等着抓你!”
不行不行,这句话删掉,发了只会激起他的斗志。
什么天罗地网,我王宇行偏要试试看!
方缇皱着眉,咔咔咔地删除了这行字,想了又想,编辑了新的。
“看见你就烦!”
——发送成功。
灯红酒绿、群魔乱舞的酒吧里,鼓噪的贝斯,强烈的鼓点,疯狂蹦迪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放荡不羁的男人……都在舞池里欢蹦乱跳,为战后的短暂和平宣泄着末日快要来临似的热情。
王宇行坐在里面包厢里,低头看着手机里这发来的最新一条信息,脸色更加暗了下来。
“……索总前期铺垫得好,是雇佣军们的人心所向,向着她,也向着您,我没费什么力气,”梁咏云一边说着,一边望着他冷峻的侧脸,“滕总跟我又是故交,对我十分信赖,对我的遭遇也十分同情,前后大概用了三个月时间,就都对接上了。”
“嗯,雇佣军做事看钱不看人,也别跟他们交心,”王宇行道,“回头援军到了,再图谋后动。”
包厢里没有别人,孔钟他们都留了一点儿心思,或者说,是故意给了梁咏云机会。
五万兵权不出半年,变作十万,这在曾经辉煌的阴兵团里,梁咏云也算是个人才。
“你还有什么事吗?”王宇行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要走,转过脸来看着他。
真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天然黑瞳,漆黑如墨,却澄澈如星。
难怪小名叫星星。
“我汇报完了这半年我做的事,还想听听您的。”梁咏云道。
“让我也给你汇报一下?”
梁咏云笑了,却任性地点了点头。
倪可梦早就说过,殿下是纸糊的猫,只会张牙舞爪吓唬人,其实从不欺负女孩,当然,也不欺负Omega,不过习惯性保持严肃,虚张声势而已。
“……”王宇行瞪着他,“一事无成,汇报完了。”
梁咏云噗呲一声笑了,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他早就从孔钟那里听说了,这半年,王宇行将方缇扶上了院长,治好了龙思齐的瘫痪,炸了一下麻将牌之一的李西彤,再就啥正事也没干。
他低下头,望着王宇行戴着手套的左手。
“殿下,您还有时间供您糊涂下去,毕竟,您还有19次机会。”
“什么19次?”王宇行脱口而出,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左手小拇指,那支棱的断指。
“给你脸了,敢揶揄我,”王宇行指着包厢里,那无声播放着新闻的电视,“不是我,他只能当总理?你猜于皓南是想让他当总理,还是当总统?”
梁咏云转过来,看到电视上,阮崎志边上正在微笑发言的孙舜香,随即正色道:“原来殿下主导了选举的结果,怪不得孙舜香败了。是我唐突了,殿下,我只是希望,我们是奔着一个目标在努力,不要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不用你提醒,卡扎菲那里情况复杂,咱们的人在那儿不少,你平时也别回来了,”王宇行摆了摆手,“走吧。”
要感情,那是一点儿没有,可梁咏云望着他,怎么甘心。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烹饪白帽的女孩,腰上系着围裙,走路蹦蹦跳跳,端着一盘面包和果酱,还有一瓶葡萄酒。
“殿下,好长时间没过来了,这个是你最喜欢的红豆包。”
“跑这儿当厨子了,”王宇行微笑道,“芊姐没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啊?”
“我就喜欢这里,热闹,咱们的人多,还能见到您呢。”
她一回头,瞥到梁咏云不善的目光,当即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王宇行拿起俩红豆包,一左一右,塞进嘴里,皱了皱眉,却又都吐了出去。
“不够蓬松,还不热乎,也不甜!”
他嘴很挑,不饿的时候更挑。
“您说十点来,我早就烤好了,结果您下午三点才来,”那女孩不乐意了,“这面包啊,要刚刚出炉的才最好吃,尤其是带豆馅儿的,拌好就烤才最香甜。”
“那你每天就做一锅吗?”
“当然不是啦,我这是给殿下专享,您到了我再去烤一锅,要是食堂或者面包房啊,那是每天早上仅此一锅,卖完就没有了。”
王宇行想起住在方缇那里,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吃到香喷喷热乎乎的红豆面包,他只以为是想买就到楼下买,一定能买到。这时才明白,方缇每天早上准时六点的闹钟,原来是跑楼下去,买这新鲜出炉的面包。
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推门要走,他要去找方缇,认错或者道歉,至于下次还敢不敢了,留待下次再说。
可踏出一步,却又想起方缇刚刚发来的信息,让他犹豫不决。
他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爱情或者复仇,他似乎一直进退两难,犹如困兽。
“殿下。”梁咏云皱起眉头,看向新闻,抓起桌上遥控器,将音量调大。
“敬告厄斯公民,即日起,全民进入戒备状态,由国防总司令于皓南、武装部部长贺明,副部长许禅,带领双星联盟军,无论任何方式,付出任何代价,缉拿在逃逆贼约瑟夫,有相关情报者,请排除一切困难,就地报到附近统监局,一旦采用,重金酬赏……”
“约瑟夫,第七个王子殿下,约瑟夫,”梁咏云疑惑不解,“他不是死在了天水吗?于皓南为什么想起来找这个人了?”
“他太慢了,”王宇行不屑道,“他永远都找不到。”
他终究还是推开门出去了,奔向他的爱情。
这条新闻,无疑给他心里打了一支强心针,他还是有把握的,因为,于皓南实在是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