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军火头子赖川崎的家底,厚度惊人。
一伙人从医院向外搬运大批量药物出逃,在王宇行的指挥下,先后从救护车换成面包车,又从面包车转移到了货车上,最后去到了郊区野外,竟由装甲坦克在后方殿后,打退了一波又一波来自玛利亚医院的武装厄军。
方缇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频频往后看,医院的护卫队虽然已经被王宇行渗透,但真正调遣护卫兵时的军力不容小觑,王宇行虽然有w炮在后方不断压阵,但对方人数也不在少量,方缇听到和看到来自后面激烈的枪声炮声,双方火拼,不禁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的人。”王宇行开着货车往前跑,后面都是装载得满满的药物。
“你的人,是雇佣军吗?”
“是。”
“不是说好了不用他们吗?!”
“我说,这位公主,”王宇行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他们,那现在咱们在哪儿逃命啊?”
方缇低下了头,知道此情此景,再说这话,根本站不住脚。
只是担心地挽住了王宇行的手臂,忧心忡忡道:“王星星,你能驾驭得了他们吗?我听Aland的人说,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满手沾血,非常恐怖。”
王宇行不屑轻笑:“能有我穷凶极恶吗?放心吧,我对付他们,那就是以暴制暴。”
半晌,方缇把身上带的w炮,全部塞到了王宇行的西装裤子口袋里。
“你有这东西?我还以为你用完了呢!那刚刚怎么不去轰他们啊?还在迷宫里被追得跑来跑去,”王宇行疑惑道,“我要不是先一步解开密码进入了药舱,你岂不是要被k炮给轰了?!”
“那医生当中有我熟悉的,是好人。”
“……我天,”王宇行翻了一下眼皮,“这时候了还管好人坏人,逃命要紧啊。”
“我跟他们有些人同事过一段时间,作为医生,他们也是尽心尽力,对得起身上的白衣,就这么无辜枉死在流弹当中,实在不应该。”
王宇行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小孩儿。方缇,你是当将军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猜这里面有没有无辜枉死的人,难道全都是敌人?于皓南目前抢占那么多厄斯地盘,丁一翼霸占了整个中东,你猜他们有没有乱杀好人?做将军,能打胜仗就对了,顾忌太多,成就不了大业。”
方缇怔了一会儿,问道:“于皓南丁一翼做什么了,你怎么这么清楚?”
“……那我有人脉啊,我好说歹说,不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军火头子赖川崎吗?还是宇宙天使王宇行,你看我这小号,就没有普通人。”
方缇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看得王宇行心里发虚。
“星星,我希望你远离战局,躲得远远的。”
王宇行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想到自己奋斗十年,最后也没有真正地当上将军,还在这里给方缇这真正的少将出谋划策,不禁有些自嘲。
后面打打杀杀的声音逐渐停止,终于甩开了追兵,皎洁的月光下,这一军用T6吨重量的货车奔跑在渺无人烟的荒野之中,车轮驶过的声音,寂寥又空荡。
“喂,是我,方缇!我们现在把定位发过去,是,请接应!”
方缇一连接了几个紧急电话。
“承毅,我已经逃出来了,医院你也再回不去了,周旋和龚玥凝暴露了吗?!太好了,那就还有回旋余地,你现在……跟Aland一起?那一块儿来接我吧。”
电话打完了,他看向一旁的人。
王宇行一直目视前方,随着方缇抬眼的视线,转头瞟了他一眼。
握住方向盘的手臂肌肉修长而蓬勃,拿起枪或是现在开着车,都很有进攻性,像等待时机的猎人,可斜斜地瞟向方缇,又转回去时,又像即将被吃掉的猎物。
方缇望着他,只觉得他像从前一样,仍旧有张迷惑众生,妖艳绝伦的脸。
小时候这家伙从星洲岛转学而来,浑身反骨,一头金发,一双漆黑眼瞳,眉目带笑,可就这么惊鸿一瞥,便成为了都城第一帅,得到“驻地第一清俊”的美誉。
小葡萄从隔壁院子里被青羚拖了回去,将他抱在怀里,生气地拍打他的屁股,问他为什么赖在对面不回来。
“真俊啊,那王八行,”小葡萄直咂嘴,“长得真好看啊!”
“小不点点的,知道什么是帅,”青羚道,“家里这么多帅哥Alpha,你没发现?!还跑对面去看了。”
方缇望了望在那抽烟说话的爷爷于凯峰,看了看在那跟方咪咪调笑说话的大壮爸爸于浩海,又看了看只拿转着手中刀的二哥于皓南。
“哪有帅哥?”他十分愕然,面对那三张近乎一样的脸。
青羚啪啪打他屁股,笑道:“你帅气的方爷爷没回来,走,咱们去医院找他。”
尽管方匀却是比于家三代要清秀很多,但王宇行是最鲜明和耀眼的色彩,方葡萄自小看到他那张脸,就觉得眼迷迷。
“停到哪儿啊?”
王宇行已经从方缇的对话和眼神中,得到了他们又要分开的讯息。
“你最近为什么每次出现,都用你本人的脸?是我给你做的面具你都不喜欢吗?”
“都挺好,但我自己的脸,更帅,”王宇行逐渐脚刹,“……哥的脸,据说是Omega的兴奋剂。”
他想检测下龙思齐说得是真是假。
“兴奋什么,兴奋地报告上级,要准备活捉你吗?”方缇把脸转过去,看向窗外幽暗的夜色,“……你已经上了A军的秘密通缉令,不要再用王宇行的脸每天招摇乱晃了,我的身边,都是A军。”
王宇行将车停了下来。
“所以你这几次撵我走,都是怕我被捉?”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烦我了呢!”
王宇行笑了,是很释怀的笑,双手在方向盘上握了握,转头就想把一双爪子,放到方缇面前。
方缇立刻瞪圆了眼珠子,身子忍不住向后,靠在车门上。
现在的王宇行,已经逐渐狼化了,小葡萄不得不防。
“……哈哈,”王宇行尴尬地将手放下了,“那我走了,回头见。”
“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很忙,要合成武器,”方缇道,“别总冒险来找我了,等我空了,去找你。”
“这又十天过去,上回二十一天,你连一条信息都没有,我等你来找我?”
王宇行偏过头,看着他,心中恨意缓缓升腾,如果不是被冷落了太久,他直接等在方缇卧室里,看到范承毅一天之内三进三出,他也不会那么愤怒。
“可我很忙,你快走。”方缇转动手表,看了看时间,A军就快来接应了。
王宇行忍了一会儿,手按上他的一侧肩膀,缓缓用力:“来,让我教教你怎么说话。你要说王哥我舍不得你走,我很想你,你快来找我玩,就像你当年在孤儿院时,每次跟我分开那样。”
方缇眨着眼睛,面容平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还有那天,我打了你……是我冲动了,但你说话太难听了,你知道吗?”
“哪句难听,说你是处男吗?”
“……不是这句,是跟范承毅,当我说你们有一腿时,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激烈反驳?这不都是你的错吗?”
王宇行大拇指轻轻戳着他的脸,近乎痴迷地望着他的小模样,柔嫩的肌肤在自己布满枪茧的指腹下,几乎吹弹可破:“你应该顺着我说话,挑好听的说,尽量别气我,那样对咱们都好,你觉得我舍得打你吗?打在你身上,其实我更痛。”
他摸了一会儿,就想上前更凑近一点,方缇却推着他的肩膀,忽然,噗呲一声笑了。
这笑声三分讥讽,三分凉薄,剩下四分,全是嘲弄。
王宇行是真正被尹瀚洋索明月乃至索大豹一家娇养长大的王子,不是王子,胜似王子。
方缇很清楚他是个多么混蛋的玩意儿,可偏偏跟他羁绊太深,无法割舍。
所以听到他这番王子殿下般居高临下的命令、威胁,止不住地笑了。
可偏偏又笑得那么可爱、娇俏,既玩世不恭,又充满怜悯和包容,让王宇行不由得心神一荡。
“笑什么笑?!”他扬起下巴质问道。
“好了王哥,我知道了,我也舍不得你走,我会很想你,你快来找我玩,”方缇拍了拍他的一张俊脸,“不过,下回换张皮,要没那么帅的,不然看到你,我会很兴奋。”
“……”
王宇行跟个大傻小子似的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方缇。
等到对面隐约传来了军车驶过的声音,他才不得不最后确认一遍:“到底几天后找我,说具体时间。”
“四天吧。”方缇只好回答。
“96小时以后见面,”王宇行指着他,“过时不候,骗人是狗。”
“你才是狗。”方缇拍了一下他的金发后脑勺。
王宇行推开门,跳下了车,隐蔽于暗处。
Aland军车来了四辆,都是带炮火的装甲车,听闻方缇携药品出逃,后有追兵,于皓南立刻下令前来支援接应,不得有误。
“方缇!”范承毅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下来,紧忙跑了过去,看到方缇从车上下来,抓住他两边衣服袖子,反复查看,“你没受伤吧?”
“没有。”
另一名将军也紧随范承毅赶了过去,是Aland猛将之一,崔净发。
“小葡萄,你这一趟辛苦了!”
“发哥,感谢你来接我,咱们快走吧!”
“嗯!”
发哥?发哥????
王宇行切了一声,这才凉飕飕地想起,孤儿院里长大的方缇,其实从不缺各种各样的哥哥。
暗中看去,方缇跟那发哥应该是挺熟悉的,小手搭在他孔武有力的手臂上,借力跳上了军车副驾驶座位上,崔净发喊他小葡萄,绅士地为他系上了安全带,而范承毅则上了后面满载药品的货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王宇行从僻静处走了出来,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车队,那种熟悉的、生而俱来的孤独和失落,再次袭遍全身。
他以前总把方缇视作自己人、玩伴、知己、儿子,总归,是属于自己的。
而现在,当他看向方缇的目光不同,希望方缇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时,又恨那见不得光的、阴暗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己,有谁能够待在自己身旁。
“葡萄,于总听说你们跟医院武装动手了,连夜派我过来支援,”崔净发问道,“我听范承毅说你有帮手,那是谁?竟然跟医院护卫队火拼都能抢了药出来,那很有两下子啊,是咱们的人吗?”
“是,”方缇有些紧张,揪着一侧衣角,强自镇定,“他是……是我阿波罗的人,身份保密。”
“哟,这么神秘,”崔净发笑道,“那等能公布的时候,带我引荐一下。他弄来那车,就是后面那装药的车,可是侠盗猎车——圣安地列,价值厄斯金币都上百万,是有名的重载越野车,性能优越,最适合抢劫跑路!”
方缇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车看起来平平无奇,被他一路都叫做“大卡车”。
看来,军火头子赖川崎的事业是越做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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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武弘二发愤图强,到处挖角,搞来的同盟军首领越来越多了,部队总人数在六万左右,加上咱们原有的,直逼十万大军!”龙思齐兴奋地禀报。
“他哥死了,他终于行了,”王宇行端坐在家中餐桌旁,悠闲地看着武弘大上交的财务收支和与地下组织的结盟合约,“就是现在钱越来越不像钱了,成本连续翻倍。”
“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在童子军里的朋友告诉我,前些日子丁一翼打上门去,跟于皓南干了一架,好像是于黑子说丁一翼私自印钱,而丁一翼又骂于黑子不给他w炮,俩人狗咬狗,闹得厉害。”
“我说呢,钱变得这么毛,丁一翼很有想法,这么搞下去,厄斯经济撑不了多久,”王宇行低头喝着茶,饶有兴致,“这俩人迟早得真正动手,战场从水星挪到了这里,可就不看彼此父母情分了。”
“那咱们要不要助推一把?”龙思齐问道。
“不是时候。盘刹场那里布置得怎么样?”
“一切准备就绪,人手充足,武器齐备,”龙思齐道,“就等Aland几员大将自投罗网。”
王宇行看了看日期,目标近在眼前,不禁有些期待。
他从未忘掉家族倾覆的复仇使命,不论是对于皓南,还是对A军,血债都要由血来偿。可他也不觉得报仇这件事跟对方缇的索取和占有,存在任何冲突。
相反,他甚至有些憧憬当方缇那些好哥哥们全体牺牲,他会不会伏在自己怀里痛哭,感叹世上只有王哥,以后只与王哥相依为命。
龙思齐报告了两件好事,接着就吞吞吐吐说了一个坏消息。
“殿下,我被阿波罗主将方缇给拒了,他不要我。”
王宇行杯子往桌上一放:“为什么?你不是仅次于范承毅的童子鸡猛将吗?”
“殿下,那是童子军,不是鸡。而且我们马上要成年了,经过上级批准,我们现在部队统一改了名字,叫‘行动预备队’,可以申请去往各个番号了。”
“方缇为什么不要你,他说原因了吗?”王宇行有些不快,龙思齐如果能安插进阿波罗,就能知道方缇范承毅主副将的密切行踪了,而且还能就近监视。
“他只说不适合,请我另谋高就,”龙思齐郁闷道,“他也不想想那时候我帮他去找过抑制剂抑制贴,这种面子都不给我,就算看不上我,也该看您的面子啊。”
王宇行手上微微一顿,这么说,也许恰恰是因为龙思齐和自己相熟,方缇才不用他。
几次有来有往,他发现方缇非一般的敏锐。
“还有……殿下,上回我听弘二说,咱们跟医院动了手,损伤不少兄弟,还被杀了不少人,从医院抢了不少药出去……都是给那方缇吧?”
“……”
“殿下!”
龙思齐顿感大事不妙,以前跟父亲谈起当年王子和王妃的故事,父亲连连哀叹,是王妃搅局,才导致凯文逊殿下棋差一招,最后一败涂地。
龙俊杰提醒龙思齐一定要看住王宇行这方面的事,那时龙思齐还言之凿凿:“我们殿下,看都懒得看Omega一眼!”
可转眼……
“殿下,那方缇偷了药出去,一定是去合成w炮了,那他说了给咱们多少吗?咱们帮他运药,费心费力又劳民伤财,最后他答应给咱们武器了吗?!”
“这个……不用说。”王宇行转过身去,对着镜子,一件件西装三件套穿戴整齐。
“殿下,您没忘了吧?这话我知道我说了很放肆,但……”龙思齐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您不要忘了,那妖妃祸国的惨事……”
“别胡说八道了,”王宇行望着身穿崭新定制西装的自己,对镜四面照,逐渐不耐烦,“他不一样,他很纯真。”
不过是一个小葡萄而已,又能翻出多大的浪。
“……”龙思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是不一样,他可比王妃聪明能耐多了,又会下毒,又会制作□□,还会蛊惑人心……”
王宇行回头斜了一眼龙思齐,龙思齐不敢再说,手机这时响了一声。
他拿过去一看,却又是梁咏云发的信息,一串密码。
翻译过来,要他去园游会见面。
“园游会,这听着不又是玩儿的地方吗?”王宇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有毛病?天天找我玩儿。”
都被孙舜香怀疑抓现行了,还这么不小心。
刚要合上手机,又一条信息,却是孔琏发来的,言简意赅,要为别人带句话。
王宇行重视起来了,消息来源,一定是孔钟。
二人再次相约的地方,还是那家咖啡馆,一早清人清场,王宇行进去不久,刚刚坐下,孔琏便来了。
一张纸笺,放于桌上。
王宇行低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玩味儿:“弗洛根?”
“是,丁一翼那边得到线报,摩洛哥大王第五子,貌似背后有k炮来源。”
5月3号上午十点,太古里马场交易。
这实在是有意思,王宇行从封腾冲身边人拿到的消息,跟这个一样,而他释放给梁咏云的假消息,就意图将于皓南引到别处去,自己独吞弗洛根。
可没想到,丁一翼也拿到了这个线报。
“我哥的意思是,与其让丁一翼独吞,还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抓不抓得到弗洛根另外说,但挟天子,令诸侯,他背后跟他交易的军火大亨,恐怕就是贺城郡,而贺城郡,是于皓南最急切想要抓到的人,有他便掌握厄斯军火,甚至有了核下落,就能跟封腾冲直接叫板。”
王宇行沉思良久,这贺城郡从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每次他故意搞乱枪炮子弹折扣和单价,就希望引贺城郡来与自己对峙,都没成功,可见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未必那么容易被抓到,而弗洛根这条线,于皓南、丁一翼既已入局,似乎更像有人背后精心布局。
他正思索不语,外面有服务生敲门进来,放下他们点的咖啡和茶点,而等这人转身向后,缓步离开时,王宇行抬眸,叫住了他。
“等一下。”
那人抱着餐盘,身子顿住。
王宇行拾起叉子,敲了一下蛋糕盘子边缘:“把这个撤走,有异物。”
那服务生顿时神情窘迫,深深地低下头,转身快步过来,端着蛋糕走了。
“什么东西?”孔琏没看明白,手里也攥着叉子。
不一会儿,另一人进来送了餐点,俩人才边吃边聊。
“这是我哥让我给您的。”
一张巨额支票,推到了对面。
王宇行一看,忍不住笑道:“虽然我从小到大都在钱堆里没穷过,但这个数还是让我大开眼界。”
孔琏不禁掩面而笑。
“你留着吧。”王宇行起身准备走。
“殿下,”孔琏正色道,“您拿着,这是我哥让我给您的。”
“这是你哥让我给你的。”
“殿下,”孔琏忍不住去抓王宇行的风衣一角,“您都请我吃蛋糕了,回回都是你请客。”
王宇行失笑道:“这掉脑袋的事都为我做了,吃个蛋糕算什么了。”
回头还想提醒几句,又觉得没必要,这是个呆傻的,主要任务就是给自己和孔钟之间传讯,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出门开车,逐渐往住处驶去,后面那人却紧追不舍,追过了三条街,仍然甩不掉。
难道要跟自己回家?!
王宇行不得不停在马路边,等对方下车。
梁咏云胆怯地走上前去,小心观察他的脸色。
“我那窃听器藏在蛋糕最里面,你怎么看出来的?”
“所以我第一,你第二。”王宇行漠然道,“有事吗?”
“我是好奇,不,我是很想问……孔琏,你们见面,安全吗?”
王宇行心想他是家养的死侍,其实比你更安全。
“王宇行,我不是干涉你的生活,或是交友,”梁咏云低着头,看着地面,“我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因为目前A军当中,恐怕只有我,是信任你的。”
“不止你。”王宇行一口否认。
这让梁咏云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那么说,孔琏也信任你,”他喃喃点头,“那他要见你做什么?也是跟我一样吗?”
如果都是传递消息,那么同在Air,为李若希效力,他和孔琏又能传出哪些不同的情报?
“他让我请他吃蛋糕。”王宇行当然听出他的潜台词。
“他让你请他吃蛋糕……”梁咏云重复了一遍,拳头贴在裤边紧握,望着他的眼眶逐渐湿润,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我邀你出来见面,陪我去园游会,你为什么不陪我?”
“……”
王宇行垂眸望着他,简直目露凶光,难道我是三陪吗?!
“上回差点被孙舜香逮住了,你没长记性?”王宇行强压着火,冷声道,“有事就直说事,干嘛非要找人多的地方去玩儿,你在A军里没人陪你玩儿?还是说你看我是天下第一大闲人,有这个闲功夫。”
梁咏云咬了咬唇,明知道不该无理取闹,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就仿佛一瞬间失了智,非要跟孔琏一较高下。
“那孔琏未必就不会被孙舜香抓住,而且……”梁咏云一不做,二不休,“我也要吃蛋糕。”
“……”王宇行摸了摸身侧腰间的枪,真是想干脆把他在这里做掉。
可情报是由他传递给A军,这时候死了,恐怕影响后面的行动。
半晌,俩人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家冰淇淋店里,王宇行包场清人,梁咏云坐在里面的角落里,心情逐渐好了起来,拿着小勺,一下下挖着冰淇淋吃。
“其实我有新的情报要告诉你。”梁咏云咬着勺子,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什么?”
“我们要把腾达飞调回来,能有三万人在附近,随时能够代替Aland前去执行任务,”梁咏云道,“这样就不用把军功算到于皓南头上了。”
王宇行心道此言差矣,就是要Aland参与,然后炮轰Aland,他对殴打Air根本不感兴趣。
“不行。”他摇摇头。
“为什么?”梁咏云愣道,“若希准备这么做时,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没必要为于皓南孙舜香的部队立功。”
“因为……战乱之中,A军数量跟厄军比起来,寡不敌众,”王宇行找了个理由,“你们应该保存实力。”
梁咏云听罢,忍不住笑了,缓缓点了点头:“这些年不见,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是吗?”
“嗯,你人很好,很暖,”梁咏云低着头,“也很温柔。”
王宇行望着他逐渐发烫变红的脸,这才看明白了,原来,这个Omega喜欢我。
原来是有Omega喜欢我的。
他立刻感觉到盘旋心里困顿不快的情绪,逐渐变得轻盈、得意起来了。
可四天过去,方缇一下子又把他打回原形,没有如约见面。
只是在王宇行发过去一个“?”时,方缇回了一条信息。
“我很忙,真的抽不开身,你去玩吧。”
你去玩吧。
……像打发流浪狗似的,挥挥手,踢开他,你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