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码湾海战,关门打狗的结果,是封腾冲16艘F战舰被炸毁,另一半尚存一息的战舰也接连归A军所占。毁灭性损失令封腾冲懊恼不已,但不得不承认,虽然A军使用的无畏舰就是产自于厄斯军团,但水星人在海战上由于地缘优势更胜一筹。
早在康斯坦丁、于凯峰执掌水星军队时,A军建造的战列舰在排雷防护能力和鱼/雷导弹攻击能力上就很卓越娴熟,待到于浩海、凯文逊的全盛时期,还另外发明创新了“武打”和“文打”两种海上作战方式,水密舱划分更为严谨,装甲重量、装甲厚度和排水量经过于皓南指挥重造,目前他们所拥有的无畏舰实力堪比水星战列舰,而厄斯军舰则更加重视集中火力和相对航速,一味追求大口径的主炮,轰得是海浪滔天,反而忽视了对军舰自身的防护,所以海战上只见厄斯军队频频炸翻海域,好像攻势猛烈,而碎得稀巴烂的也是那一艘又一艘F舰。
面对厄军大口径主炮的威胁,于皓南主张勇于牺牲副炮,合并增加主炮的数量和口径,采用蒸汽轮机和6台螺旋桨推进器,将手头的普通战列舰一跃改装成为震撼封腾冲的庞大战列舰,将他们气势恢宏的无畏巨型舰通通干翻在蓝天碧海之间。
“于上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于总料敌如神!我等甘拜下风!”
一众将领们包括允中祥,都在操控舱里全程围观了整个海上作战过程,七天七夜,等于是给他们上了惊心动魄的一堂课,事后复盘,于皓南所有策略分毫未错,完美漂亮地打赢了这一仗,杀得敌方战舰主将17人,包括本博拉、扎瓦西里、向达华等斩获敌方重要机构组织首领共53人,击沉敌方战舰16艘,杀得封腾冲舰队是有去无回,血染角码湾。
在持续热烈的掌声中,于皓南斜了一眼允中祥和腾达飞,看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鼓掌,又转过脸,看向了李若希,李若希虽然还戴着面罩,但拍得很用力,跟海豹鼓掌似的,上下起伏,不禁笑了笑:“班师回朝吧!”
丰荣巨轮重新启程,游客三千多人,如今被绞首和被封腾冲的炮火误杀的共三分之一,其他富绅富豪老爷太太小姐们,都被水星A军友好地送回了厄斯地界,承诺不杀无辜平民,只是那芬兰老爷和夫人,却主动留在了最后。
于皓南刚坐下,准备歇一歇,孙舜香脸色很不好看,直接敲门进来:“于总……”
“我看看你的脸。”于皓南朝一旁站了很久的李若希,招了招手。
他身前身后总是聚满了人,才有二人独处的时间。
“你们开会我就先出去了,”李若希手里挽着枪,刚走两步,于皓南起身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椅子前面,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小心翼翼摘掉了他那蟒纹头套,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就着光,仔细看他脸上的伤。
“淡了很多,”于皓南有些意外,“陇西这块港口航线都没了。”
“你再把我脸当地图试试?”李若希踢了他一脚,侧身看孙舜香就站在不远处,脸色发白,他立刻推开于皓南站了起来,“我先出去了。”
随即将头套又罩上,外面却有人敲门,中其志带了俩人进来,分别是芬兰老爷和夫人麦琪尔。
“哟,没走呢?”于皓南笑道,“我还以为趁乱早溜了呢。”
“哪敢啊,我是有任务在身的,”芬兰老爷笑着扯下胡子,以及做老妆的透明皮脂,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来,“于总,这一仗打得漂亮啊!”
李若希赫然看到这老贼竟然就是弟弟丁一翼,而那一旁抱着手臂无所谓的人,不就是索菲娅了?!他连忙把自己的头罩往下按紧,将它戴好。
“还得是你捧哏捧得好,”于皓南道,“我让你回水星休息,你回了吗?”
“副将殷鹏替我回了,经过空中传讯,家人一切安好,我就不来回跑了,”丁一翼微笑道,“正是大伙儿齐心协力搞事情的时候,我探亲假就暂时搁置吧。”
“丁一翼,”孙舜香声音冷寒,“西蒙是你杀的吧?你知道从对战游**亨古威尔齐时,我们的目标就是西蒙,而你却先我们一步把他杀了?!”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丁一翼道,“我是偶然发现西蒙踪影的,也有寄信件给于总,是你们没收到吗?”
“我们早改成了手机传讯,你在这装什么装。”
“那个手机,抱歉,”丁一翼道,“没摆弄明白那种老人机,要不我出钱,咱们先换成智能手机吧。”
“抢了古威尔齐的船业又吃掉了西蒙,丁一翼,这一仗我们出力你拿钱,肥了不少啊?”孙舜香哼声道。
“……谁抢到就算谁的,西蒙只准你们杀,不准我们杀,有这个道理吗?”索菲娅问道,“还是说于皓南马上就要登基了,我们现在就得集体喊万岁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孙舜香看着她,“你又是谁?”
“……我谁也不是!”索菲娅转头跑出了门外。
“丁一翼,你先斩后奏,违抗军令,拒不上报……”
“好了,”于皓南转身从桌上拿起厚厚一沓信件,“我已经收到信件了。”
孙舜香一愣,他们南征北战还有人时刻在角码湾邮筒边上等着这加密军报,看来于皓南早已料到,丁一翼会积极参与。
“你也别再说索菲娅什么都不是了,她斩杀西蒙有功,”于皓南道,“即日起封为少将,丁一翼,你升一星。”
孙舜香:“……”
李若希也愣了愣,今日于皓南态度跟从前大不一样,竟当场撅他信任并重用的参谋,一次又一次,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于总英明!”丁一翼微笑行军礼,“是我的失误,惹得孙参谋大动肝火,但我想,咱们的初心都是一样的,厄斯军队与财阀的离心,才是我们行动的主要目的,不是吗?对于西蒙的处理,我猜你们是打算找人取而代之,可我一失手,不好意思,把西蒙打了个脑浆迸裂,直接打死,只得另外建个新号,本来跟向达华也牵上了线,跟本博拉也顺利建交了,但是……于总盖世神功,把这两条线都给断了,我也不得不另起炉灶。只是,厄斯政权军队各个首脑,应接不暇,咱们要想早日回家团聚,还得集体努力。”
“丁总所言极是,”于皓南道,“今天没把你当众绞首拆穿,也是想留你一个活口,既然芬兰老爷夫人已经在这一役名声鹊起,那就祝你船业亨通,心想事成,未来大展拳脚,以及……通讯要及时。”
“是,首长大人!”
丁一翼拱手行礼,准备出去,临走还是忍不住去到李若希跟前:“哥,你在这当小兵呢?!”
“狙击手,不是一般小兵,”李若希后退一步,就怕他来扯自己的面罩,“只是暂时而已。”
“唉。”丁一翼叹了口气,转身拂袖而去。
李若希眼见着他们主副将有话要说,也跟着出去了。
“你竟然真的收到了他的军报,什么时候?为什么不驳了,”孙舜香不解道,“你竟然允许他参与,你可知道他从西蒙那里贪了多少?本博拉的财产经过我们这些天的具体统计,竟高达七万亿厄斯币,还有大量金银细软汇票股票,早已转移折现到了咱们水星银行!”
孙舜香从怀里掏出一沓装订仔细的存单,都拍到了桌子上。
于皓南拿过去翻了翻,笑道:“我也是有钱人了。”
“于皓南!”孙舜香气得猛拍桌子,“不要弄得我们内忧外患,丁一翼这样你不管,王宇行又跑了!”
“……嚷嚷什么,跑就跑呗,”于皓南皱了皱眉,“沉不住气,你抓过蛇吗?”
“什么?!”
“打蛇打七寸,捉贼要捉赃,”于皓南道,“厄斯这里遍地金银,钱权通天,非常符合丁总的调性,也是他和索菲娅、王宇行如鱼得水的地方。丁一翼从来生钱有道,我们在这方面不是他的对手,西蒙这黑手党我们连影子都没抓到,可丁一翼不但杀了他,还把他直接生吞了,这不是他的本事吗?至于王宇行在那假扮天使,随时墙头草,厄斯人又能容忍他到几时?”
“可你也说了,在厄斯这地方,钱权扩张到一定地步,就会变成核。”
“那就让他们继续膨胀,逐渐变成核,我看他们敢不敢轰。真正抓到把柄,才能将他们一击致命,”于皓南道,“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在那瞎嚷嚷,他们就能老老实实待着,或是被判刑?就丁一翼和索菲娅,再关个一年半载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判死或无期。”
“你、你的意思是……”
孙舜香禁不住声音颤抖,原来,他只是想让他们“犯罪未遂”或是“犯罪中止”,而于皓南显然更狠、更决绝。
“可是丁一翼是盼盼的丈夫啊!”
索菲娅就算跟他再怎么恩义两断,他也不会要她的性命。
“丈什么夫,有了钱,盼盼就可以离婚了。”于皓南甩着手里的存单,仿佛已经拿到了方盼盼的卖身契。
“离婚?”孙舜香一怔,“他们会离婚?”
“当然,就丁一翼这样利欲熏心为非作歹的人,盼盼跟他有什么共同语言。”
孙舜香有些听不明白,再怎么没有共同语言,也都是四年的夫妻了,你有了钱,他们就可以离了?
“出去吧,顺便把那毒指甲赶紧卸了,”于皓南瞟了一眼他的手指,“别误杀了自己。”
方缇这次给的药毒性很猛,藏于孙舜香的指甲缝里,在酒杯边缘轻嗑几下,便能在半个小时内拿人性命,不动声色。
“这是美甲。”孙舜香嘟囔了一句,看了他一眼,有些畏怯,转身扶着墙,一步步缓缓走了出去。
原来,他是要把丁一翼索菲娅王宇行都养肥了再杀,且用最正当的法律手段,将他们绳之於法。
好狠的男人,可又确实比他聪明谨慎百倍,谋算于千里之外。
可只有丁一翼方盼盼该离婚吗?你跟你那狙击手,又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当夜角码湾军队,全军共享盛宴,更得第四批水星鸢战士成功降落厄斯,这一批次共有四架水星鸢承载六万人齐聚角码湾,与于皓南成功会师,且当天就赶上了庆功宴,大伙儿都替于总高兴,频频举杯,开怀畅饮。
于皓南见到好友成元霸,俩人互相挥拳击打对方胸膛,都说是几年不见,原来成元霸早三年出师,一直在蓟州岛驻扎,很久没回驻地,这一次出征,就直接派到了厄斯。
俩人勾肩搭背笑着说话,于皓南搂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了自助餐边上,那正往嘴里塞吃的人猛地抬头,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了。
“这位是……我老婆。”
“听说了,水星第一大美人嘛,军队都传遍了……”成元霸一转头,吓了一跳,李若希满脸红红粉粉的大小疤痕,看着有些惊悚,此刻正直视着来人。
“我知道,这是做了伪装,确实非常吓人,我承认我被吓到了,”成元霸捂着胸口,闭眼装作要昏,被于皓南给了一拳,才笑道,“你好,李少将。”
“你是谁呀?”李若希纳闷地看着前面这五大三粗的野男人。
“成总,成元霸。”梁咏云在边上解答道。
“你好,”李若希伸手过去,浅浅跟他握了握,“李元霸。”
在场的人随即哄笑起来,成元霸点了点头:“挺好,直接给我改成了本家,谢谢昂!”
又笑着跟于皓南到别的地方去了,挨桌喝酒,这人能拿六万人来到这里,可见上头对他的重视,看起来于皓南跟他交情匪浅,说明这次他的加入,对于皓南来说如虎添翼。
十万大军目前统归于皓南所掌控,派来的人都没有于上将军衔大,都是任他马首是瞻,听他号令。
李若希远远地看着于皓南的背影,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时不时会出现,于皓南好像是他的,但很多时候,都像是大家的,不是他一个人的。
四周是热闹欢腾,喜气洋洋,丁一翼索菲娅都负气走了,没有拿走这艘巨型游轮,在面对于皓南时,李若希第一次在弟弟的脸上看到了忍辱负重。
允中祥和腾达飞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参加这次庆功宴,只是李若希留下了,他觉得他需要参与到于皓南的团体中,尽管这个团体从来都不大待见他。
“你好,李少将,”一人拿着酒杯,缓缓走了过来,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是这次随军而来的工程师……”
“过来!”
于皓南忽然回头,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
李若希头也不回地走过去了,坐在于皓南身边的空位上。
“你弄得我左前锋压力很大啊,”于皓南把脸伸过去,鼻梁差点儿撞到他的鼻子上,酒气熏天,“那天晚上单杀22人。”
他的左前锋中其志立刻倒苦水:“是啊于总,好像我多办事不利似的,一有人准备瞄准你,咱们李少将的子弹就飞了过去,快得只有0.1秒!”
“那你在干嘛呢?”桌上的人戏谑地问。
“我在找方位瞄准呢!”中其志气馁道,“也把我这狙击手衬得太不像样了,还没找到人呢!”
众人都大笑起来,连连恭维李若希枪法如神,又都问他是不是当届新兵营的“金鹊翎”,也就是第一狙击手。
“还真不是我。”李若希道。
“那是谁?”于皓南转头问,他是真不记得这个事了。
李若希有些生气,因为在新兵营的时候,这个是他不小的遗憾,可于皓南压根不记得半点儿。
“你忘了?”李若希凑到他的耳边,“王宇行。”
“哦!”于皓南点头,“那下回跟他再比。”
李若希见他对“王宇行出现了”“王宇行又没影了”这事,还真是不在乎。
只是这桌人都是刚来的,第一次看到烫伤后的李若希,都有些讶然和好奇地盯着他看,不停地看,他有些窘迫,也很想离席。
“我先走了。”
“怎么了?”于皓南看着他的碗,“没吃多少。”
“我有点儿……”李若希是真恨他神经粗,“介意……”
“怕什么,”于皓南不屑,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用力之大,将他的手指都握得弯曲变形,“我爱你。”
这沉着笃定又大声豪迈的当场示爱,令喧闹的环境都一瞬间安静了,顿时落针可闻。
对面孙舜香握着杯子的手直接顿住,廖成北、南不悔等人都伏下低笑,这一桌的人大多习惯了于皓南的行事作风,只是远来的故交还不知道黑崽对夫人这么狂野的表白,成元霸和他的两个副将都愕然之余,拍桌狂笑。
“于总这么奔放吗?!”
“没想到啊!”
“害!他跟咱于老总一样嘛,都喜欢当众示爱!”
张吉惟笑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于总在新兵营就有个外号……”
忽然身前身后的人都清了清嗓子,集体大喊:
“爱情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若希侧过身,垂着眸子,没好气地盯着于皓南,简直是啼笑皆非,忧愁地叹气。
他实在是爱他,既爱他的狂,也爱他的癫。饶是李若希向来大胆直球,每每遇到于皓南这样胡来,也都诚惶诚恐,招架不住。似乎也只有于皓南这样狂妄霸道不可一世的人,才能够真正令他心怯折服。
此时被臊得抬不起头,想去拧掐拍打于皓南,可手又被他牢牢紧攥。
晚上趁着酒热情浓,于皓南把他往床上拖,他就闭着眼睛准备忍受着他的蛮力,可衣服都脱干净了,于皓南抚了抚他的眉心,却没继续挺进,而是轰隆一声倒在边上,抱着他,说先睡一会儿。
“这么困吗?”李若希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描摹着他的嘴巴。
“喝酒了,这么透你受不了,”于皓南道,“明天又起不来了。”
李若希有些惊讶,以前于皓南才不管能不能起来,三天不起他都只会嘲笑,再没有别的安慰话语。
“对了,我想问你,”李若希道,“你为什么闯到人家展厅里去了,还差点儿被关到笼子里。”
“……”于皓南想起他那次不成功的打劫,实在是没有经验,不但没拿到双子之心,还差点儿被人赃俱获。
于是假装打起了呼噜来。
李若希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发抖,仰着下巴,轻轻吻着他的唇角。
“别撩,先让我睡会儿。”于皓南手掌叩住了他的头。
四个多小时后,李若希还在睡梦中,忽然皱了皱眉,被沉重地弄醒了,身子向两边打开。
于皓南低垂着眼睫,望着他的目光火辣辣的,炙热而奔腾,像是四溢焚烧的岩浆,一触即燃,李若希浑身灌溉浇透,烧得一缕魂魄都不剩。
早起,Aland集中开会,于皓南早已不见身影,参会者还有来自Apo的成元霸,以及Angel的允中祥,李若希足足睡到了中午,才扶着腰,意兴懒散地踩着拖鞋,走出了角码湾驻军大营。
这是被水星A军占领的野鸡大学,虽然教学楼簇新,四周设备繁华,但据说文凭不大好用,是厄斯的贵族学校,水星人第一枪打响,这里就人去楼空了。
李若希站在宿舍外面走廊,手抚着栏杆,看向操场列队训练的战士们,缓缓地伸了个懒腰。
“那个……你好。”
一人轻轻出声,李若希转过头看向他。
来人动作比较拘束地站着,五官清秀英俊,长得斯斯文文,有些书卷气,身材高大笔挺,看起来颇有知识文化。身穿卡其色工装服和同色衬衫,李若希看不出他军服颜色属于哪个军队,恍惚记得彭羽琼也是这样的穿搭。
“我是……”
“啊,宇航员,不是,技术员,”李若希道,“对吧?”
“确切地说,是工程师,”对方伸手过去,自我介绍道,“我叫姚易琛,是这批次水星鸢的机械构架师和工程师。”
“啊,幸会,”李若希伸手过去,跟他碰了碰,“我是李若希。”
他在抽回自己的手时,稍微有些费劲,对方直直地看着他,发现自己握了很久,连忙松开了,低着头:“不、不好意思!”
“没事,”李若希笑了笑,“我长这样子是很吓人,一般都能吓到人……”
“不,你还是那么美!比从前……”
“你从前见过我啊?”
“是,在基地。”
“哦。”
“我们是后来的,你可能,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水星鸢,变成什么样子了。”
“水星鸢又变形啦?”李若希感叹道,“也是,技术在发展。”
“……你想去看看吗?”姚易琛期待地看着他。
“我可以去看吗?”李若希瞄了他肩章一眼,三星少将,啧,又是自己的上司。
“可以可以,你住里面都行!”
“……”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去了就走不了了……不是,是不想走!”
“哈哈!”李若希笑着趿拉着拖鞋,就跟着他去看最新的水星鸢了。
只是懵懵懂懂的,感觉这说话挺有意思的姚易琛,有点像他曾经认识过的一个人。
只是他没从脑子里翻找出来,就被停在机械房的最新水星鸢外观所震撼了。
“好大!”李若希瞪圆了眼睛,“怎么这么大?!足够盛下几万人了吧?!”
“三万。”姚易琛一瞬不漏地看着他心爱的那张脸。
三万次抽血洗髓换就的再次重逢,严守义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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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航空队这么需要人的时候,我也不能去做个小兵?!”
他在基地里终于堵着了于皓南本人,曾经同吃同睡,一同训练,如今身份地位,天壤之别,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见到了于皓南。
“对,就是水星再没有一个新兵了,也用不着你。”于皓南看都不看他,只挥手让保安清人,拿着军事文件就要出去。
“除非呢?你打断我一条腿或是两条腿,挖去我的眼睛还是怎么样,都行!”严守义拦住他,“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回到基地。”
“去自首,交代你的罪行,”于皓南冷漠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机会。”
……
严守义甩开了两边保安,独自默默地走向停车场。
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跟着Air的衡鹿又于事无补,就连衡鹿本人都被于皓南撤了军职,赶出了军队。
他严守义再无回天之术。
就这样魂不守舍地上了自己的车,车后座位上的那个人,却忽然从前车镜上映出了人脸。
“你是……孔钟?”
吴鹤庭抬头看着他。
“你不是,”严守义道,“孔钟已经去了厄斯。你是……”
“我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让你变成‘任何人’。”
“条件呢?”严守义竟然毫不惊慌。
眼下就是一个魔鬼跟他谈条件,他都要交换。
“代替我,通过血检和髓检。”
“那是什么?”
“军队现在在找一个人,一个……早已死了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上一次的‘孔钟’,让我丢下水星鸢的人,也是你,对吗?”
“是。”
严守义猛地转身,吴鹤庭同时举枪,指着他的眉心。
“我已经不是军人了,没有武器,”严守义自嘲地举手投降,“我只是想问你,能把我变成任何人吗?”
“能,”吴鹤庭看着他,“比如孔钟,或是,李少将身边的人。”
他知道这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严守义摇了摇头:“不是孔钟,于皓南可以吗?”
“……你要成为于皓南?”
“是。”
只有于皓南,才能对李若希为所欲为。
“可李若希应该用不到三秒就识出你的身份,然后用不到一秒就将你击毙,”吴鹤庭道,“还不如成为他的新朋友。”
“那他也不会爱我,”严守义颓丧地笑了笑,“他虽然帮我打赢了那场官司,可也郑重地告诉我,他不会再跟我来往。”
“你可以成为一个新造的人,一个优秀的水星鸢工程师,”吴鹤庭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相信你重新来过,可以重写你们的故事。”
严守义翻开档案,一张英俊的面孔映入眼帘。
“我可以长这样?”他抚摸着自己的脸。
“天衣无缝。”
“我同意了,”严守义道,“你到底是谁?一个死去的人,我之前认识吗?”
“我们同桌吃过饭,同场打过球,”吴鹤庭缓缓地卸下面具,看向了他,“我是孟令华。”
“……”严守义震惊地看着他。
他明白了一切,包括,他是厄斯人。
可即使是魔鬼跟他交易,他都同意,何况是厄斯人?
232次抽血,231次细胞检测,214次骨髓临检,219次头骨分析对照……
他和孟令华在基地里每天上演着这样的“斗转星移”,只为了一次次帮助医生吴鹤庭,躲过军队内部对“孟令华”的排查,而孟令华也逐渐帮助严守义以姚易琛的身份,站稳脚跟。
都是孔雀旗前十名的战士,其心志、能力、勇气、果断、机敏,都异于常人。
他们不但成功躲过了内部多次安检,且名列第四批启程去往厄斯的宇航兵名单中。
严守义很快习惯了自己叫姚易琛,而三星少将姚易琛到底因为什么而死,他从不关心。
什么军国梦想,保卫家园,忠诚A军,除了李若希,他通通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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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一路支持,不要吵架哦!你们的评论是我更新的动力,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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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第 30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