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夕言敲了敲诊疗室的门,门开了,看到丁一翼半蹲在地上,手里举着一小盒酸奶,正在一勺又一勺地喂着方盼盼。
他马上关门要走,方盼盼叫住了他:“闻叔,你回来了,翅膀这个催眠……”
“我听说了,对他本人没有什么副作用。”
“噢,那我们可不可以出去?”
“不可以,留院观察,”闻夕言道,“你爷爷嘱咐了,今晚就得把他送回军校去,你们就别往外面走了。”
“你看,还得观察,”方盼盼对丁一翼说,“不能出去。”
丁一翼心下了然,无奈地笑了笑,对闻夕言道:“行了,知道了,谢谢闻叔。”
闻夕言把门关上了,想了想,又不放心,打开了一条缝。
丁一翼坐到了椅子上,叹了口气:“你爷爷把我软禁了,不让我把你拐走。”
“不是的,你得留下来观察,催眠很伤人神经的,现在感觉还头晕吗?”
“不晕了,坐起来就好了。”丁一翼把手里的酸奶依旧一勺勺盛到方盼盼的唇边。
“我又不是手有问题,为什么非要喂我啊?”方盼盼虽然不解,但到了唇边还是会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吃酸奶。
“很好玩,我小时候看丁总喂我爸吃东西,我就很羡慕,”丁一翼道,“不过我那时没有老婆可以喂,只能喂砍砍。”
方盼盼笑了笑:“不过,李叔叔那么威风凛凛的,是受伤了吗?需要丁叔叔来喂饭。”
“他倒也没受伤,不过你也知道,Omega嘛,到了发情期,手都懒得抬起来。”
方盼盼飞快地把他勺子里的酸奶吃完,接过酸奶盒子扔到了垃圾桶里,低着头,默不作声。
丁一翼看着他这不自然的样子,有些好笑:“还是这么害羞,都三年了,我稍微说话碰着点儿发情期之类的事,你就不接茬儿了。”
方盼盼啧了一声,左腿并拢在右腿膝上,侧过身去不看他。
丁一翼却一眼又一眼瞄着方盼盼纤细到不足他一掌方寸的腰间。都说跳舞之人的腰,是杀人不见血的剔骨尖刀,何况方盼盼如今23岁,做了话剧中心的主舞,享受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待遇,身段窈窕纤长,体态提拔婀娜,身着白色开衫针织短上衣,下面是一条粉色烫金绒舞蹈长裤,更是衬着周身气质出众,清新如兰。
方盼盼见他竟然老实了半刻钟没出声,回过头去,见他双目炙热,火辣地盯着自己的腰腹看,更感到无措和荒谬,赶紧举起手挡住他的眼睛。
“我老婆我还不能看看了?!”丁一翼干脆伏身将方盼盼从他的椅子上直接抄起来抱到怀里,低头又疯了似的亲吻。
他正值21岁,少壮年轻,浑身蛮力用不完的精力无处发泄,又觉得跟方盼盼的感情已经愈发深厚,三年异地也未曾浇灭他的热情,水到渠成地就想做更多的事,军校生活就算再多彩多姿,方盼盼不在身边,总是遗憾和没劲的,热恋三年,倒像是只热恋了电话里那人的声音。
方盼盼抵挡不住只得任其索取,渐渐手脚酸软,发现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连忙抓着他的前胸衣服哀哀制止,软声软气地求放过,丁一翼与他僵持了半天,才喘着气从他后颈处翻了过来,脸又烫又热,胸膛起伏。
“你说……拍了很多照片,要给我分享,给我看看。”方盼盼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抓着他的衣领坐了起来。
丁一翼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点开相册,搂着他一张张讲解。
“这是南宁湾海峡,怎么样,大吧?”
方盼盼看那照片拍得是幽深如漆的海水,涨潮时淹没下沉的低凹裂谷,果真是气势恢宏。
“看着很雄伟壮观,你们就在这个地方,待了三个多月?”
“是啊,看这处海峡,位于马来半岛和印西洋之间,纵贯南北要塞还连接西海洋和弯宁洋的六道弯海峡,人称水星太平洋的十字路口,日通行战舰有5000多艘,动不动就干起来了,我们的船就停泊在内海海峡,位于领海基线以内,谁开火就干谁。”
方盼盼知道爷爷于凯峰和方匀的Art就是海上战舰军队,号称“海上雄狮”,数十年如一日在海上作业,水星这样的多海岛星球,注定是个海上风浪不停,需要有大量海军维持秩序的国度。
“这是有一天早上的太阳,我看着很漂亮,就拍了下来,像不像个咸蛋黄?”
方盼盼望着他手中的照片,的确是在内陆如驻地这样的首都看不到的奇观美景,海天之间升起一轮金色的太阳,气势恢宏。
“这是我们在海上吃的饭,从最开始的罐头食品到速冻菜,后来我想一出海大家都跟节衣缩食要减肥似的吃不好,心情也不爽,就在前不久联系了兰陵岛附近农贸牲畜业的开发部长,专门特供我们海上舰艇部队,连续研制开发了上百种适合我们舰艇部队官兵食用的常温保鲜食品还有新型半成品,这些经过大师傅烹调以后跟内陆差不多少,可以说是解决了这个吃饭问题,嘿嘿,后来空军部和陆军部都羡慕我们食物的多种类,他们还火腿罐头和苏打饼干呢!”
方盼盼笑道:“这中间肯定是你想了不少招,你最怕吃不好,影响增肌效果。”
“那当然,几个月下去我变成瘦了可不行,力王是要随时都有惊人的力量的。”
方盼盼微笑地侧目看他,丁一翼是个没吃过苦的人,为了不吃苦即使在军队里,他也开动脑筋改善自己的生活,用青羚的话来说,是个“能照顾好自己,就能照顾好别人”的人。
“这是我们宿舍的战友们,这个是我的床铺,看,我叠的被子很像豆腐块儿吧?”
“扯淡,”方盼盼看了看照片,指着右上角一个憨笑的战士,“我猜是他帮你叠的,你付费了,对吧?他笑得最开心。”
丁一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连谁叠的你都知道?!”
方盼盼推了下他的脑袋:“你糊弄鬼呢,去你家几次你的被子都一半在床上,一半拖在地上。我不信军校几年,谁能真让你学会叠被子。”
丁一翼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裤子,“诶呀,现在你都把我看透了,什么都瞒不住你了!”
“别耍小聪明,怎么说都比我小两岁,是个弟弟,”方盼盼揉了揉他的耳朵,“就这样每天让人帮你做军务,也不是办法,军人哪有不自己身体力行做事的,你得改一改。”
“我其实会叠,就是有时懒得弄,你不知道规矩有多少,有那时间我干点儿什么不好……”丁一翼又赶紧翻动手机相册,说,“你看这张。”
方盼盼惊讶地望着照片里,丁一翼竟然单手托举了一个白嫩嫩的新生儿,周围都是战士们围在一起灿烂的笑脸,丁一翼更是笑得肆意爽朗。
“怎么还有个小孩儿?这么小?!”
“这是我们队里一个大聪明干的好事,他老婆是陆军战队的,听说我们这次海上实战操练,不放心,偷偷被他带上船了。一开始他说吃饭晕船,要回宿舍单独吃,没人搭理他,后来他天天跟炊事班的人要牛奶羊奶,令人起疑,后来有人听到孩子哭声,报到我这儿来了。”
“这得记大过吧,都有了小孩儿,”方盼盼问道,“军队里这事是怎么处理的啊?”
“俩人都勒令退学,军队转业。”
方盼盼只吓得吐舌。
“不过,他们有我这样的领导,当然不会脱下军服了。最开始我跟学校谈的是两个保一个,其中一人退学,带着孩子走,但他们俩哭眼抹泪的都互相让对方留下,自己抢着离开,我看不了那种画面,就跟学校说,都留下吧,不要那么残忍,军队里就不能带小孩儿了?不用那么死板。”
省略的部分是丁一翼跟学校纪律纪检委员会刚起来了,说是要动他的人,甭管俩大人还是一个小孩,他都不念了,立马退学。
纪检委的人面面相觑,那些人不敢说什么,你个总统乘龙快婿,我们敢让你退学?
丁一翼又开始胡诌八扯,说生下的孩子是个Omega男孩,总统在最新的政策演讲稿里说了:“优生优育,优待弱势性别群体,你们让孩子跟父母骨肉分离,有违国策,他们在军队里排除万难,克服艰难险阻,生下弱势性别群体——Omega男孩,那是为国家生育率做贡献,就算无功也无过,不能给他们退学。”
丁一翼一会儿来软的,一会儿来硬的,软磨硬泡,军校纪检委知道他是力保属下,救人心切,甭管怎么说,他们出航完美达成首次实战任务,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耽误行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一马。
可丁一翼此举在军中却立下了特别好的名声和威望,敢用自己前途为属下抗争的总指挥,在和平年代,尤为可贵,何况那个大聪明不过是一介布衣,跟丁一翼交情也没有多少,就是一个普通士兵。一时间军校3万预备海军皆尊丁一翼马首是瞻,士气大振,丁一翼也在大三这年,从普通上等兵进阶到正、副连级,相当于八等一级士兵,军校中的最高级别。
“然后这个小孩,就变成我们舰队的团宠了,现在五个月大,可好玩儿了,坐在那儿跟个会摆手的弥勒佛似的,小名叫圆圆。”
方盼盼望着他的笑脸,挽着他的手臂,也仔细看着那让丁一翼爱不释手的小孩儿。
他肯定特别喜欢孩子,不然不会跟方盼盼还没定情的时候,就把儿子们的名字都起好了。
“我就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地带娃,觉得还挺好玩的,就是有些可惜,咱们俩……还没给国家生育率做贡献。”
“不着急,”方盼盼捏了捏他的脸,“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天翼和道翼,会是什么性别啊?”
“最好是一个Omega,一个Alpha啊,跟我们家一样。”
方盼盼想了想,说道:“我想啊,还是性别一致比较好,更能玩到一起去。”
“我跟我哥不是一个性别也能玩到一起去,跟你那犟种二弟不一样,”丁一翼道,“不过你们家有Bate基因,也许还能生出一个Bate呢,看我的本事。”
“我也想有个Bate宝宝,不受信息素干扰,倒是活得自在,不过,就怕Bate会被Alpha欺负。”
“那可不一定,要是这两回的一车Bate,可都把你弟打伤了,不比Alpha要弱,还会生化武器。”
说到这儿方盼盼不由得担心问道:“你说,真是王宇行做的吗?雇人打了你,三年后,又打我弟弟,还用那么可怕的武器。”
“这事说不准,看警方调查吧。”
不过丁一翼心里猜想,只怕王宇行此次出了军校,再就见不到了。
方盼盼就着丁一翼的手还想多看几张圆圆小朋友的照片,可往下翻去,丁一翼却不让看了,一晃而过,却是甲板上鲜血淋漓的死人,他吓得一蹦。
“别看了,后面都是我们两军对垒……呃,操练的时候,对方大败的场景。”丁一翼将手机收了起来,快速揣回兜里。
“那他们是……死了吗?”
“没有,”丁一翼笑着抚着方盼盼的后背,“他们是输了,跌倒在甲板上,血是我们训练用的血浆。”
这种“战利品”是丁一翼觉得刺激留下的死亡缩影,当然不能让方盼盼看到。
直到这一天的傍晚,两名警察走了进来,对丁一翼道:“感谢你的配合,我们送你回军校。”
丁一翼笑道:“我又不是找不着了,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走。”
对方却说:“我们是奉命把你这一在役军校生带出来的,必须要全须全尾送回去。”
丁一翼不羁地挑了挑眉:“那王宇行送回去了吗?”
他们却不发一语,只开了门,对丁一翼做了个“请”的手势。
丁一翼知道青羚对方盼盼家教甚严,是绝不会让他得逞的,只得叹了口气,对方盼盼道:“老婆,送我走吧。”
“嗯。”方盼盼拎着包站了起来,分离的哀愁立刻涌上心头。
丁一翼开着李程然的车,带着副驾驶位置上的方盼盼,往驻地飞机场奔去,警员们在后面护送。
丁一翼打趣道:“我发现不但医院里的医生们都很听咱爷爷的话,连这某些穿着警服的人,也是看他命令做事。”
“爷爷认识的人多,这些年没少帮爸爸。”方盼盼回答道。
丁一翼知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因为天生很乖,很孝顺,很听爷爷的话,青羚对他影响很大。
“一会儿下了车,你到后面去看看……”
方盼盼连忙握住他按着方向盘的手,恳求道:“不要送我车了,这三年,你送了我三辆车了,一共我都没开几次。”
丁一翼笑道:“不开是正确的,但你要有车,分不同的时候开。下雨天的时候,你把奔狼开出来的话,不怕雨还是雪挡了视线;天气特别热的时候,你就开小跑,敞篷露天,空气好,车里风凉;要是想去郊外玩儿,就可以开笨笨出来,那车的底座特别稳,上坡不打滑……”
方盼盼的头偏了过去,看向窗外,心里开始难受起来。要是一直分隔两地,他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丁一翼忽然这样回来了,陪了他一天一夜再走,他就很不舍很难过了。
“怎么了?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丁一翼一直转着头看着他。
“没事。”方盼盼转过脸来,低着头,声音有些哑,“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那就好,我明年考完了孔雀旗,大概能有一个月的假期,然后等进到新兵营……”
他说到这里真是笑不出来了,表情苦涩:“差不多要三年吧,现在不是战时,咱们父亲那辈新兵营两年集训就出来上战场了,我们可能要待里面三年……”
“现在新兵营也有探亲假的,每年有十天能回来,”方盼盼说,“等到新兵营出来就好了,我肯定会去找你的。”
“好。”丁一翼答应后,车里是凝住了一般的沉默。
到了驻地机场,下了车,丁一翼让方盼盼去到后车厢,给他开了门,只见两个彩色心形气球晃晃荡荡飘了出来,车里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物,一个毛茸茸的大玩偶熊,怀里抱着心形靠垫,车里亮着彩色的灯,里面还有一大束盛放着的野菊花。
丁一翼微笑地看着方盼盼愣住并逐渐化为感动的脸,他一激动,脸蛋左右两片红霞就会变得更粉红,鼻尖也是红红的,像是要哭似的。
方盼盼转过身去,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次太匆忙了,只能让李程替我代劳了,下回我肯定要自己办的,”丁一翼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要是每天都能哄你开心就好了。”
“我已经很知足了,”方盼盼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天生好命,不但有爷爷和爸爸宠着,还有你。”
他像是刚刚从一个温室里试探长大,考学工作后,就一头扎进了丁一翼温暖宽厚的怀抱里,从一个福窝掉进了另一个福窝里,丁一翼给他的爱,是充盈和丰盛的,甚至比他的家人还要更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那还是跟我比不了,”丁一翼笑道,“我的对象比你的对象温柔体贴多了,长得也更漂亮!”
方盼盼破泣为笑,俩人拥抱了很久,在依依不舍中,丁一翼转身在警察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往兰陵岛军校的飞机上。
方盼盼在车里独自坐了很久很久,怀里捧着的是丁一翼送他的花,思量再三,他掏出了手机,在搜索框里查询:
文艺兵报考条件。
文艺兵能进新兵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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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翼回校两天后,竟然看到了默默回归的王宇行。
他脸上的愣怔和愕然,让王宇行阴森森地发笑。
“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丁一翼微笑道:“招了?”
“招了什么?雇了一车Bate打你?”
“当然不是,”丁一翼扬着下巴走到他的面前,双手交叠,仿佛在运一个圆形的球,“轰!啪!”
他狡黠地笑着,试图知道王宇行在威逼殴打下,吐没吐出来核武器密码。
“让你失望了,”王宇行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丁一翼耸了耸肩,对他怎么脱身的并不在意。
当天晚上,孟令华让王宇行跟随他到了学校后巷,见到了一个人。
“殿下!”
“牛叔?”
“我是康珠!”
康珠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几步走到王宇行身前,单膝跪在了地上:“是我护驾来迟,险些让你送了性命!”
王宇行看向孟令华:“你终于攻破这个技术了。”
他看着康珠的脸,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侧:“还行,看不出破绽,只是你什么时候放出了消息?”
“前天。”
王宇行嗤了一声,回手用力给了孟令华一拳,孟令华身子微微摇晃,转头吐出了一口血沫。
“前天?!我等你救我我早死了!”
“你也知道军校的通讯层层加密,我根本很难第一时间通知康叔!”
康珠连忙隔开两人:“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殿下,青羚不能不除,只怕他不会放你到明年考新兵营的时候,一旦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该怎么办?!”
“如何除掉青羚?他一个国父,身边从来不缺高手,跟方匀和于凯峰在一起更是没法行动,”王宇行道,“这次的事提醒了我,他要不是因为想知道密码,其实搞死我多么容易,随便下点儿毒就够了,不杀了我,也能把我变成傻子!”
“殿下,他们这次把你抓去,到底对你做了、做了什么……”
“没事,”王宇行哼了一声,舌头抵在左侧被打肿的脸上,“方缇救了我。”
“方缇?是那个小孩子?”
“方缇?”孟令华立刻紧张起来,“他出现了吗?他救了你?三年过去,他应该有十岁了吧?他变样了吗?”
“……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么紧张,他还是个孩子,”王宇行冷然地看着他,“三年前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非要劫走他去恐吓方倾,他也不至于被送到孤儿院去!”
“什么?!”孟令华愣在原地,“他认了我师父做爸爸,怎么会送孤儿院里,是总统没法养他了吗?”
“他那种自私自利的怂包感觉到孩子耽误仕途,当然就不要了,”王宇行把气撒到孟令华身上,“都是你的馊主意!”
“我并没有要挟持他的意思,反倒是你拿了他的手表送给了总统,意图威胁……”
王宇行攥着拳头又走过去要挥拳,被康珠硬生生拦住了。
“殿下!现在不是讨论一个孤儿的时候,我们该计划下一步了,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我用着这张脸,也可以跟方倾面对面汇报工作了!”
王宇行一听,立刻反驳道:“我牛叔还关着,你想假借他的名号刺杀方倾?!”
“也不是不行!”
“不可以!”王宇行道,“你对方倾了解太少,就这人/皮面具,糊弄别人还行,别说糊弄方倾了,就是方缇都能一眼看出端倪,我师父乔雅的面具,方缇都能识破,你要敢去,只能是送死。”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吗?只怕青羚不会让你顺利考上新兵营!”
“不会,”王宇行转了转手腕上的皮筋儿,幽幽说道,“我现在只想用一个办法,让他对我恐惧,让他越来越忌惮我,却拿我没办法——那就是高名次考进孔雀旗,一步步证明我的实力。”
“可你的安全……”
“放我牛叔出来,我相信他。”
孟令华和康珠都有些惊讶,这次王宇行回来,好像不一样了,一贯阴损的花招对他来说是层出不穷,只康珠能用牛萌萌的脸在学校里行走,他们就能大做文章。
可王宇行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只想用真正的实力,给予青羚当头暴击。
“说到这里,孟令华,你认识一车武功高强的Bate吗?”王宇行狐疑地问,方缇说过于皓南是真的被袭击受伤了,那么这个案情过程想必没有掺假,只是青羚顺便拿他做文章罢了。
“还怀疑我是Bate,”孟令华道,“我进军校是通过体检的,你不也检查了吗?”
三年,孟令华不但攻破了人/皮面具制作方法,学会了倾弹、倾炮和方枪的制作,同时,还给自己身上成功植入了Alpha腺体,能让他这个厄斯人完全变成一个彻底的水星人。只是通讯受阻,他并不知道封腾冲等人在外面又惹出什么案子,能让警方将冷氮枪杀人案件成功并案,甚至险些查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王宇行生性多疑,仍旧对当年劳伦斯、封腾冲等人的身份,以及闻不出的信息素而暗暗生疑。
孟令华看着他手腕上那黑色小皮筋儿,上面还有着一个塑料小葡萄的装饰,心中充满愧疚,问道:“方缇是在哪个孤儿院了?我想办法去资助他。”
如果知道那时把方缇骗出来拐走,会给孩子带来这样的不幸,他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
“不用了,”王宇行漠然地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方倾他们怂包,敢生不敢给孩子名份……切,以后我养他!”
明后天休息,下周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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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