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定想:猎人应该是赵婉婉和邓远春里面的一个,目前还没有人怀疑他,杀猎人虽然有些冒险,但比杀喻南洲效果要好。
若是喻南洲跳预言家,可信度并不高。
既然确定要杀猎人,那他就必须要选对人。
宿定目光左右徘徊,最终还是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各位玩家,天亮请睁眼。”
“本轮10号玩家出局,猎人可开枪带走一位玩家。”
“猎人?”徐舟行震惊了。
喻南洲也诧异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宿定会杀死他,但眼下狼人杀猎人……
“天啊,你们谁杀的我?”邓远春茫然地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一时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带走人。
赵婉婉:“狼人藏的有点深啊。”
“好了,各位玩家保持安静,猎人请做出自己的选择,是否决定开枪。”
“是。”邓远春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搏一搏。
徐舟行在他这里是铁好人,唐汤的话,两轮游戏下来也没拖后腿,只是第二轮猜词环节,虽然态度很积极,但也不排除他有做戏的可能。
赵婉婉一直在咬何昆和李启运,目标比较明确,和他怀疑的对象也一致。
喻南洲起初跟着迟浪一起踩宋延之,第二轮又跟着赵婉婉一起踩何昆……
至于宿定嘛,两轮游戏都很用心,前两次发言他也找不到什么问题,应该没有问题。
邓远春看着喻南洲,有点拿不准了。
喻南洲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心里有点崩溃。
邓远春要真带走他,游戏真就结束了。
邓远春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轮发言,最终闭了下眼,坚定地比了一个数字2。
唐汤:“……”这把,完犊子了。
“春儿,你可以解释一下选择唐汤的理由。”江庆笑了笑,眼神却是玩味的。
“其实我现在是比较怀疑唐汤和南洲的,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画我猜的游戏中,唐汤有故意做戏的嫌疑。大家为什么没怀疑他呢,是因为他态度很积极,而且有的地方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去。但一直离正确答案只有一步半步,我就觉得有点问题。”
“南洲的话,我觉得第一轮发言他好像在跟着迟浪走。第二轮发言的话,他踩昆哥又踩得很死,有点顺着婉婉的意思,其实也有狼人嫌疑。但是,他说的话我还是很赞同的,认可度比较高。”
邓远春顿了下,又道:“相较之下,我觉得唐汤藏的比较深。南洲的话,我觉得他全程发言都是比较有针对性的,一般情况下狼人不会这么明显站队,所以综上,我选唐汤。”
“本轮,2号玩家和10号玩家出局,游戏——”
“结束?”邓远春小声地说着。
“继续!”江庆开心极了。
“太可怕了。”徐舟行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都不够用了,“我……我反正确确实实就是个平民,没有任何身份。然后我觉得这一轮应该会是最后一局,所以大家要不都亮一下身份吧。”
赵婉婉:“我也是平民,全程闭眼玩家。我现在觉得昆哥应该是铁狼走的,跟他站对立面的迟浪应该是个神职,狼人第一局刀了他。这样的话,我觉得宋延之也是狼。如果按这个逻辑走,那南洲就是好的,不然他应该不会同时踩自己的两个队友。”
“但现在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女巫有可能毒错了人,刚才春哥的话让我又怀疑起了南洲。所以我现在想听一下宿定和南洲的发言,因为狼人肯定是在你俩之间的。”
宿定神色从容,道:“我跳一下,我是女巫。我第一晚用解药救了迟浪,因为我当时觉得应该是宋延之刀的他,所以我在第二晚用毒药毒了宋延之。一开始我认定的狼人是宋延之和运哥,所以我把票投给了运哥,然后用毒药毒了宋延之。”
“但第二局一开始迟浪就出局了,我当时怀疑的对象只剩下昆哥。后面也没有预言家再跳,我觉得迟浪应该就是作为真正的预言家走的。但昆哥又说迟浪是好的,这种情况就有点说不通了。因为真正的预言家走了,他大可以再踩一下迟浪,所以我当时都怀疑人生了你们知道吗?”
“我甚至在想,迟浪会不会自杀了两次?但我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牺牲太大了,划不来。如果还按我最开始的思路走,那宋延之就是狼,昆哥或者运哥里面肯定有一个是被我们误杀了。”
“针对上面两轮的发言,舟行一直很平和,赵姐认为是昆哥有问题。只有南洲哥,除了第一次发言为运哥辩解了两句,其他完全是跟着前面人走的。”
“第一次他和迟浪一起指认宋延之,我就觉得很奇怪,就像是在故意刷迟浪的好感度一样。第二次他是跟着赵姐一起指认昆哥,而且我们当时都没有明确说迟浪是真的预言家,但他原话就是‘迟浪是作为真正预言家’走的,一点也不意外。所以,我想听一下南洲哥对这个问题的解释。”
“我的妈呀,这是高端局啊。”何昆这匹老狼都玩傻了。
“太可怕了。”唐汤觉得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宋延之拍了下迟浪肩膀,眨了下眼,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
迟浪从宿定身上移开眼,眼尾扫过宋延之,虽然神色有些无奈,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和他都是狼啊。”宋延之好笑地看着迟浪。
喻南洲成了最后一个发言的,他现在有点无奈,“我发现……宿定你是真的很会玩。”
“我也跳一下,虽然有点绝望,但我是真的预言家。迟浪是女巫,第一轮游戏结束就被刀了,他毒的是宋延之。”
赵婉婉都懵圈了,“……你们都这么会玩吗?”
“已经3个预言家了。”徐舟行脑子都炸了。
“我的妈呀,我现在反而庆幸我被狙了。”邓远春苦笑着摇了摇头。
喻南洲低低叹了口气,道:“我第一轮查验的就是宋延之,我知道他是狼,所以我才跟迟浪一起坚决投他。迟浪之所以会跳预言家,是因为我和他本来就怀疑昆哥了,我看他跳了我就没跳。”
“第二局一开始,迟浪和宋延之出局,我就肯定迟浪是女巫。那一局我查的是何昆,他也是狼,所以我投他,而且我觉得自己有暴露的可能,所以我才跟着婉婉一起说,神职要藏好自己的身份。但是,狼人还是刀了猎人,而且猎人明显带走了一个平民。”
“刚才我查的是宿定,他是狼,他根本就不会是女巫。因为女巫就是迟浪,第一局就被刀了,宿定知道这点,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跳女巫。这一局只有把他票出去,我们才会赢。”
宿定看着喻南洲,像是听到了多荒谬的话一样,不赞同地缓缓摇头。
江庆:“各位玩家,你们现在可以开始投票了。”
宿定和喻南洲都把票投给了对方,徐舟行和赵婉婉互相看了看,两人神色是同出一辙的空白。
“我选……南洲吧,我觉得预言家不该藏这么多轮,而且总觉得像是因为宿定跳了女巫,他没法再跳,所以就说自己是预言家。”赵婉婉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很多脑细胞。
“但我觉得南洲哥说的在理,宿定又有点给昆哥洗白的意思。”徐舟行到底是选了宿定。
“那要不就让他俩再说一轮,我和舟行做最后的决定。”赵婉婉说。
江庆同意后,宿定开始了。
“我觉得南洲哥细节处理得真好,他说自己是预言家,前后也没找到什么逻辑问题,一环扣着一环。”宿定语速正正好,语气也很平和,“但我还是很奇怪,如果南洲哥是真的预言家,而且刚才发言他自己也说了,认为自己有暴露的可能,那他为什么不在第二轮跳预言家身份呢?”
“现在跳预言家,就像是再给自己找一个身份。因为舟行和赵姐都说自己是平民,我说了自己身份后,他就跳了预言家,感觉目标很明确。我之所以最后这轮才跳身份,是因为我觉得迟浪就是作为真正预言家走的,而且我手里解药和毒药都没有了,作为女巫来说,我最重要的是藏好自己的神职身份。”
“最后我回答一下舟行的问题,我到现在都认为昆哥和运哥之间肯定是有一匹狼的,但具体是谁,我确实不知道。我是依据迟浪和宋延之的对立关系、以及第一轮迟浪就被刀判断出来宋延之是第一匹狼,但第二匹到底是谁,我是真的不清楚。所以我第二轮发言才会那么犹豫,我是真的没想通这点。”
喻南洲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先回答一下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二轮的时候跳预言家。因为那个时候的局势很明朗,大家都认为昆哥是有问题的,而且我也验过,他确实是狼,我没必要说自己是预言家,否则会很乱,也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最后这一轮我大可以也跳女巫,因为我知道迟浪就是作为女巫走的,但为什么没跳?因为很明显,宿定一旦跳女巫后,我再跳,其实是拿不出什么有效证据的,而且大家也都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我这三轮验的都是我最怀疑的对象,而且我选择的也是他们,是真正的狼。”
“我为什么说宿定会玩,因为第二轮之后,在场上只剩他一匹狼的时候,他选择杀了猎人。为什么不杀我,不杀预言家,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我亮明身份,你们也不一定会信。另外,前两轮他的发言都是比较做好的,有理有据,没有故意踩谁,也没有很针对谁,玩游戏又认真,大家都认为他的好人牌是做实的,所以他愿意赌一把。”
“现在就剩四个人,阵营也很明确,一神一狼还有两个平民,生死局了,你们真得好好想想,认真选择。不要被宿定骗了,他是高端玩家,你们不要以为他第一次上综艺不会玩,真的!他太会玩了!”
江庆:“1号、2号玩家,现在请做出你们的最后选择。”
“最后了最后了。”李启运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心底多少有些忐忑。
迟浪侧身,注意着宿定的直拍镜头,看这人淡然处之的态度,眼底不禁染上了几分笑意。
真是,小狐狸一样。
“我……还是选南洲,抛开身份而言,我觉得他的发言前后有些牵强。”赵婉婉坚持自己的选择。
徐舟行看了看宿定,又看了看喻南洲,说:“我的选择也是南洲哥,我觉得他的嫌疑更大一些。而且他最后的状态……感觉都咬死了,不太理性。”
喻南洲:“……”他真的没法理性。
“游戏结束,恭喜——”说到这,江庆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他们胃口,才接着说:“狼人阵营获胜!”
“耶!!!”会议室内,宋延之和何昆同时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另一边,赵婉婉神情呆滞,徐舟行也愣住了。
镜头停在他俩那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宿定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后,双手合十,很诚恳地说:“赵姐,舟行,对不住了,真的抱歉。”
“没事,游戏而已,这样刺激。”赵婉婉这样安慰自己,后又想到:“所以,南洲你真的是……”
“我就是预言家。”喻南洲闭了下眼,道:“我刚才就说宿定是真的很会玩,但你们都不信我。”
“队长,你瞒我瞒的好苦啊!”徐舟行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江庆让导演组收拾拍摄设备,对他们说:“好了,现在大家都到会议室,我把刚才的画面播给你们看一下。”
会议室内放了一个L型沙发,靠里是一个宽大的单人软椅,迟浪懒洋洋地窝在上面,宋延之离他最近,就在沙发边上。
宿定四人进去后,挨着就在沙发上坐下了,看有点挤,宿定就起身走到了迟浪边上。
迟浪看他过来了,起身往边挪了些。但宿定只是坐在了软椅宽大的扶手上,微微低头,眼睛一弯,凑到迟浪身边,问他:“怎么样?我的表现不错吧?”
“队长确实厉害。”迟浪侧过头,睫羽轻闪,瞳孔却是紧紧盯着宿定,一刻不离。
宿定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架,又往他跟前凑近了点,小声说:“你什么时候猜出我是狼的?”
“在被你们刀了的时候。”迟浪无可奈何地说着。
喻南洲坐在进门那里,正好在他俩人的斜对面。镜头扫过去,因为角度的问题,两人鼻尖几乎都要挨到一起,于是他忍不住咳了声,待吸引了他们目光后,才道:“咱们看回播吧。”
这一段在节目播出后,被迟浪和宿定的CP粉剪得分外有深意,几乎成了两人关系的“铁证”。
电视上,正是江庆第一次宣布天黑请闭眼的时候。
“南洲,你这预言家……”赵婉婉啧啧两声,道:“藏的跟个狼一样。”
李启运淘汰后,迟浪做为女巫开始用毒药了。
只见他的目光第一个看向宋延之,第二个看向何昆,最后……
“原来,某人早就发现宿定是狼。”喻南洲轻挑眉头。
宿定也转向迟浪,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宋延之直接哼了一声,不忿道:“纠结一圈最后不还是选了我?”
“哎,我可没纠结,本来就是要毒你的。”迟浪说完,才向大家解释道:“宋延之既然是狼,那第一波肯定会刀我,所以我才会跳预言家,直接让大家怀疑昆哥的同时,再把这货带走。”
“但你也没跟我说,宿定这么会玩啊?”喻南洲悠悠地说着。
迟浪叹了口气,看着虽有些遗憾,但语气却又隐隐带着别样的骄傲,“是啊,我也没想到,队长这么能藏啊。”
“宿定,你怎么知道猎人是我的?”邓远春纳闷道。
宿定坐直了身子,转向他,道:“我猜当时剩下的人里面,猎人只会是春哥你或者赵姐。赵姐的话,可能性不太大,因为一般猎人最开始会比较平和一些,不会特别明显针对某个人,不然目标太突出了。”
“而且一般归票位其实可以再强硬一些,春哥多少有点照顾大家意见。所以我当时赌了一把,运气好赌对了。”
邓远春心服口服地说着:“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滩上。”喻南洲笑着把下一句话接上。
一集录下来,时间已经推移到了下午五点钟。江庆宣布录制结束后,迟浪从助理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扭头正好看见喻南洲。
“咱俩是不是还没加微信?”
“我扫你。”迟浪扫了喻南洲的二维码,昵称是空的,头像是他自己的一张照片,逆着光,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镜头,很出彩的一张他拍。
“迟浪,你们U.X在这边的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下个礼拜二。”
“那没几天了啊。”喻南洲算了算时间,说:“你还有票吗?那会儿我要是没事,想去听听。”
迟浪有些诧异,“你有时间吗?”
他来之前,魏森给他科普过这个综艺的常驻MC。其中,喻南洲作为影视圈炙手可热的当红演员,名气大资源多,能有这个时间?
“我又不是劳模,除了演戏,我可不想累着自己。”看四下无人,喻南洲懒散下来,倚着墙,叼了根烟在嘴里,缓缓吐了串烟圈儿。
似乎是没休息好,他轻阖着眼,原本打理整齐的刘海也被他随手抓乱,俊朗的五官多了几分明显的颓气。
迟浪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温和的男音。
“南洲,把烟灭了。”说话的嗓音清透,却又带着几分成熟男人的磁性,只是语气却又是不容置喙的。
迟浪注意到,喻南洲在听到这道声音后,瞬间就睁眼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跟着回头,就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朝他们走来。身高约莫在一米八左右,轮廓柔和,一双眼睛却生得凌厉,眼尾稍稍上扬,神色从容冷静,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很好的遮了几分他眼中与生俱来的凉薄。
走近后,他停在迟浪对面,很自然地跟他打着招呼,“你好迟浪,初次见面,我是喻南洲的经纪人,柳珏,王玉珏。”
“柳珏哥你好。”迟浪伸手,与他浅浅一握。
喻南洲:“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蔓蔓不是说你去忙王二荣的事儿了吗?”
“王子荣。”柳珏纠正了一遍他的称呼,才道:“他的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你们今天的录制怎么样?”
看他把话题同时转向自己和喻南洲,迟浪极有眼色地回道:“跟南洲哥今天一起玩的挺开心,柳珏哥,南洲哥,我那边还有点事,就先过去了啊。”
“有空再联系。”柳珏很客气地说着。
喻南洲抬手,随意地说了句,“微信联系。”
等人走远后,柳珏才转向他,道:“跟人聊得挺不错?”
“嗯,感觉很合得来。”说完,他想了想,道:“下周二,我应该没安排吧?”
“怎么?你有事?”
“是他们组合的演唱会,我想着要是你也没事,一起去听下呗?”喻南洲尾音往上,是有点恳求的意思在里面的。
柳珏琢磨到这点,反问他:“刚认识……就这么乐于助人?”
免费送流量,这对喻南洲来说,属实罕见啊。
“很投机?”
喻南洲嗯了声,同时还认真地点了下头。
“那就去吧。”柳珏答应下来后,又解释了自己同意去的原因,“U.X确实有大爆的潜质,尤其迟浪……”
后续资源怕是不会差。
“那我现在就拜托迟浪帮我留意票了哈。”像是生怕他拒绝,喻南洲这话说得贼快。
柳珏轻轻哼了声,目光快速扫过他微垂的眼,眼底浅浅的笑意却是在缓缓加深。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傻乎乎的,跟刚认识的时候没差。
“好了,我跟他说了。”喻南洲摁灭手机,抬头看着他,细细观察了他的神色,道:“我叫蔓蔓送点吃的去我房间吧,今晚早点休息,你睡我屋,我一会再开一间。”
“好。”连轴转的工作让他多少有点吃不消,所以也就没推辞。
这里距离喻南洲住的楼层只有三层,柳珏跟在他身边,两人直接从步梯间下去了。
影子随着两人步伐的方向不停变换,虚虚交错在一起,亲密而又自然。